西域是個冒險家,他連死都不會怕,剛剛對着可以毀滅一個街區的炸彈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現在卻爲一個不太可能的神話緊張成這個樣子。
我們的撤退居然沒有任何阻滯,這可真在我們意料之外。也許“三A黨”認爲,電子門,定時炸彈和側門地窖的干擾,最後的液體炸彈包圍已經可以足夠考驗我們了吧。事實上,我覺得這並不是完全的挑戰,他們如果不是隻想跟我們來一個惡作劇的話,那就只是在隨便掂掂我們的斤兩,說不定,真正的挑戰還在以後。
回到邵家兄弟的大屋,康柏興沖沖的把玻璃盒子朝西域懷裡一塞:“物歸原主。”
西域笑了:“謝謝大家爲我冒險。”
他的笑容可有點勉強,誰也看得出來他的緊張。
康柏走上去拍拍他的肩膀:“老兄,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想這個瓶子沒有液體炸彈危險。”
西域勉強笑笑。
康文走上前:“我帶你到客房。”
西域跟着康文走,居然一腳踢倒沙發腳,他人自然沒事,可憐那黃銅貓腳沙發應聲倒地,把大家都嚇一大跳。西域卻是渾然不覺,自顧自跟着康文上樓去,看也不看那張翻倒的沙發。
大家看着他們兩個走上二樓,不由都嘆了口氣。
康柏嘆氣之後聳聳肩:“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苦笑:“西域是個冒險家,他連死都不會怕,剛剛對着可以毀滅一個街區的炸彈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現在卻爲一個不太可能的神話緊張成這個樣子。情之所鍾,真叫人嘆息。”
蘇眉也說:“自古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嘛,不過阿舞算美人麼?我還一直以爲我比她漂亮一點。”
旁邊康柏“哧”的一聲笑出來。
蘇眉撲上前去,拳打腳踢:“有什麼好笑,本小姐說錯了嗎?說!說錯了嗎?”
康柏哈哈笑着只是躲。
我也不禁莞爾。
這兩個冤家還真的沖淡了不少緊張氣氛。
康文下樓來:“李明天這小子一直想看大結局,但你師傅已經叫他回去了。”
我點點頭。
康文看看我,又問:“你的師傅可是姓歸,歸來的歸。”
我又點點頭。
康文籲一口氣:“原來是歸老爺子。”
我倒有點詫異:“你認識他?”
康文微微笑:“聞名不如見面。”忽然笑容一斂:“好像有點不對。”
我也說:“不錯,我們得手得未免太輕易了,‘三A黨’的招牌哪裡有那麼容易拆。”
康柏插嘴:“我跟蘇眉從後門進,他們安裝了三個小門,還給佈置了一個謎語,要我們猜哪一個是生門。”
“哦?”
“我是猜謎能手,怎麼能難得到我,不過猜對了還得用黏性橡膠球去粘鑰匙,幸虧蘇眉眼界夠好。”
蘇眉這時瞪他一眼,“我在學校裡玩壘球,眼界是怎麼來的?是一天扔幾百個球扔出來的。”
康文卻皺了眉頭:“你們的也有難度,不過比不上西域他們那組危險。得手還是太容易了,難道說玻璃盒子裡的不是真正的瓶子?”
話音未落,樓上忽然響起一聲慘叫,正是西域的聲音。
我馬上衝上樓去。
身邊有人身形更急,一掠而過,已閃進房內,正是康文。
康柏與蘇眉也停了打鬧,上樓來,卻看見我跟康文都呆在當場。
西域跌坐在椅子上,手心裡是破碎的瓶子。
康柏最先反應過來,勉強笑道:“不過是奇蹟沒有發生罷了,其實我們一早已經知道這事可能性不大。”
康文沉聲打斷:“瓶子給人用過了。”
這句話讓我們都吃了一驚。
我脫口而出:“真的嗎?”
康文說:“瓶子碎片裡面沒有我的追蹤器,看來是早就被起出來了。何況……”他彎下身撿起一塊比較大的碎片,遞給我看。
我看見上面有淡黃色的膠水痕跡。
“看來瓶子是給人用過之後再用膠水勉強粘起來的。”康文看着西域,等待他回答。
西域卻似乎連答話的力氣都失去了,只是慢慢地攤開握成拳頭的手,手心裡出現了一張紙條。康柏搶過來看,上面寫着:“瓶子我用過了,我回到了那個午後,但我寧願一切從未發生過。”
康柏皺眉:“什麼意思,這‘三A黨‘也太卑鄙了吧,弄壞了人家的東西,還這樣不負責任的下戰書。”
我忍不住出聲:“康柏,別亂說話,用過瓶子的人是阿舞。”那張紙條上面的字體我認識,而西域顯然也認了出來,不然不會這樣失魂落魄,要是換作旁人,即使是名聲比“三A黨”響亮百倍的人,西域也會罵他的娘。
康柏看了看西域的臉色,也明白了這一點,立即噤聲。
西域好似石頭人一般,不說話也不動。
但康柏是不可能管住他的嘴巴的:“這個什麼阿舞,是什麼意思啊。難不成是‘三A’中的其中一個,怎麼用了別人的東西,什麼‘寧願從未發生’?……”忽然住了嘴,因爲每個人都在瞪着他。
西域神色慘然,喃喃說:“她是在跟我說分手。”
我想安慰兩句,卻又找不到適當的詞語,阿舞的字條的確是這個意思。
康文忽然說:“你想她爲什麼要回到那天午後?可能她也想證實這段感情的真僞,又或許她想重溫跟你在一起的時光……而她現在這樣寫,一定是有不得已的地方。”
西域的眼睛慢慢亮了起來,開始死灰復燃:“不錯,怎麼我竟然沒有想到。”
蘇眉插嘴:“但她怎麼可以用到瓶子呢,難道瓶子落在‘三A黨’手裡前已經破壞了?”
我說:“可能性不大,我倒覺得康柏的提議更恰當,她可能本身是‘三A’的一員,這樣反而可以更好地解釋她的如謎身份。”忍不住又小聲嘀咕了一句:“不能跟朋友打交道的話,除了間諜,也可能是神偷。”
西域擡起頭:“這樣說的話,我要找她,就得從‘三A黨’入手了。這樣可不錯,因爲目標大了很多。”
我笑笑:“可是黑白兩道都在找‘三A’,一找就是六年了。”
我忽然想到一個關鍵,幾乎與蘇眉同時出聲:“時間不對。”
蘇眉說:“六年前,我們剛剛從孤兒院出來兩年,兩年的時間,阿舞不可能成爲這樣的一位高手。”
我沉吟:“時間上是有問題,但是,最近兩年‘三A’都沒有出來犯案,而且他們的行蹤這麼神秘,我們怎麼知道在近兩年,‘三A’不是變成了‘四A’呢?”
蘇眉“啊”了一聲:“是哦,那該死的丫頭叫阿舞的話,她的名字字頭也是A”
我一下子被她弄到哭笑不得,蘇眉就是這點天真可愛!
康文這時沉聲說:“也許,我們可以試着轉換一個角度。”
大家都把視線投向他。
“我們忘了追查瓶子的來源。這個瓶子把我們大家都扯進關係,是問題的核心,但它是誰拿出來拍賣的呢?如果真的有這麼奇妙的用處,他爲什麼要這樣神秘的進行地下拍賣?如果它沒有這樣神秘的用處的話,那這張紙條就在欺騙我們,也有可能是託詞,更可能是僞造的。”
我們面面相覷。
終於蘇眉嘆口氣:“又回到開頭了,還是調查那個討厭鬼,還繞了那麼大一個圈子。”
西域擡頭問:“誰是討厭鬼?”
蘇眉聳聳肩,酷似康柏的動作:“反正不是你。那個傢伙叫丹尼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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