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們安排在一起,是因爲脾性相剋的人合作會激發本身的潛能,因爲誰也不甘認輸,所以就會表現得更出色,而脾性相投的人正好相反,他們在一起因爲意見吻合,反而會放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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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們現在來抽籤,看誰做前鋒。”
我微笑:“我不參與抽籤,我是當事人,我是一定要去的。”
西域也說:“瓶子的主人是我,我必須要去。”
康文說:“顧小姐的身體不佳,應該留下主持大局。”
我望住他:“這是我們事務所接的任務,你叫我置身局外,叫一幫好朋友爲自己賣命?”
康文搖搖頭:“好,我們等小柏和蘇眉回來再說。”
我跟康文,回到城裡居然比去取工具的康柏和蘇眉還要快,他們已經出發了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過一刻,他們回來了。蘇眉雙手各一個大黑皮袋,康柏擡着一件大傢伙,身後還有一個人。
他們小心把東西放下,我瞪眼,居然是一座紅外線監測儀。
康柏身後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骨架很大,瘦削,手長腳長的,腦袋很大,朝我們咧嘴一笑,嘴角幾乎咧到耳根了。
康文問:“這位是……?”眼光中已略有責備康柏之意。
康柏無可奈何地聳聳肩:“他是送貨來的,還說要把用完的東西運回去,所以一定要跟來。”
我問:“這位先生,請問怎樣稱呼?”
我知道越年輕的人越喜歡充成熟,所以稱呼他爲先生,這小子果然十分受落,特地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青蛙式微笑:“不要稱呼我先生了,太見外了,我叫李明天,大家都叫我小天。我知道你就是顧傾城顧師姐了,我早就聽說你功夫好得很,想不到今天一見,你還這麼年輕漂亮……”
我連忙打斷:“小天是吧,是師傅囑咐你要把東西帶回去的是吧,那你就留在這裡等我們回來吧。”
不想李明天大搖其頭:“不,不,我也想參與你們,師傅囑咐我要跟你多學東西。”
我皺眉:“我們這次的任務十分危險……”
李明天年齡雖小,卻十分固執:“有危險的地方纔會學到東西。”
康文過來打圓場:“小天,你說你想參與,先告訴我們你有什麼本事?”
“哈。”說到本事,李明天馬上眉飛色舞起來:“我啊,我是解碼專家,還是槍械專家和汽車專家……”
他居然什麼都加上一個專家上去,好不容易說的告一段落,看我們沒有反應的樣子,馬上有加上:“還有,我是美食專家,我知道什麼地方的披薩最好吃,也懂得要披薩第一時間送來的方法。”
“哧”蘇眉笑出來。
小子佯然:“女士,人總要吃飯的對吧。”
“好好,”我拍手:“解碼專家兼槍械專家,我認爲你應該留守在我們的大本營,負責我們所有需要的援助和總監控工作。”
其實我的意思是後勤,但這樣冠冕堂皇地說出來,小子高興了,“好好,我可以負責在這裡給你們解開所有的密碼。”
我笑笑:“先感謝你的協助。”轉過來:“我想我們得確定打頭陣的人手了。”
當然不會有人願意留下,除了不明就裡特別好哄的明天小子。
其實不過是五選四,但就是沒有人願意是留下來的那個。
康柏提議抽籤。
居然是我抽到留下。五張牌,只有我抽不到A。
我說:“我一定不能留下,留下來,我等於什麼也不能做,這比我真的死掉還要令我痛苦。而且‘三A?’是衝我來的,我避而不戰是太不夠意思了。如果真的沒有人願意留下,那就一起去好了,我單獨一組。”
說到後來,我已經有點撒賴了。
他們面面相覲。終於康文對我說:“既然你一定要去,那麼我就把我的A?給你,但你一定要保證平安回來。”
他把他的牌換給我,我看看手心的紅心A,擡頭說:“你話說重了,不過,我必須保證大家都平安歸來。”
西域“哈”地一聲,我看他一眼,看見他的眼中滿是笑意,卻什麼也不說。
康柏說:“好了,大局已定,我就跟顧小姐一組吧。男女搭檔,幹活不累,尤其是跟美女一起。”
康文搖搖頭:“不,康柏,你應該跟蘇眉一組。”
康柏一下子好像把毛都豎起來了:“跟這個……一組?平時鬥鬥嘴還挺過癮的,但我可不要和一個又笨又固執又羅嗦的人拍檔做大生意,萬一一個控制不住,我們打起來怎麼辦?……也不是怕打不過她,但會影響大局的嘛。”
蘇眉馬上瞪起眼:“在說誰?賊喊捉賊啊現在,我看,你是怕跟我一組,因爲愈發顯得你又遲鈍又羅嗦……”
他們的樣子,真像是前世冤家。
我忍不住笑起來。
蘇眉望向我:“傾城,你還在幸災樂禍?我不要跟這傢伙一組,我跟西域一組。”
康文說:“我把你們安排在一起,是因爲脾性相剋的人合作會激發本身的潛能,因爲誰也不甘認輸,所以就會表現得更出色,而脾性相投的人正好相反,他們在一起因爲意見吻合,反而會放鬆警惕。當然,心有靈犀的不在這個情況之中,但我們相識的日子尚淺,默契難免缺乏,所以,將你們安排在一起,你們應該會發揮得更好。”
我點頭:“我同意康文的看法。”
康柏與蘇眉反對無效,終於被分爲一組,而我則與西域一組。
只有李明天小子好像如夢初醒:“剛纔你們在說什麼,是那個大名鼎鼎的‘三A’黨嗎?怎麼不算我一份?”
我們都裝沒有聽見。
康文對西域說:“你檢查一下裝備,書桌上是我們要去的建築的平面圖,這間建築有四個門,你們商量一下裝備的分配和路線的分割,我跟顧小姐說一下話。”
西域那別有用心的笑又來了:“好”。看看我們,還是忍住了什麼都不多說。
康文把我帶到書房裡。
我忍不住:“康文,是否我的表現極差,需要別人特別關照?”
康文怔了怔:“不,相反,你是他們之中比較出色的,所以更要着意保護。你是這次行動的核心人物,能否完成任務,你起的作用舉足輕重,所以……”他遞給我一個盒子:“請保護你自己。”
我接過那個盒子,扁平,很輕,好像一個空的襯衫盒。
我小心地打開,是一件黑色的緊身衣,我捻捻,說不出是什麼質地,但輕柔之中是摸不到底細的柔韌。
康文說:“請你換上它。”
我笑:“這好像是武俠小說中刀槍不入的武林至寶天蠶衣。”
康文說:“正是天蠶衣。”
我一愣。
康文已笑了:“你看小說太多了,不過它可以幫助你減輕傷害就是了。”說着自己出了書房,關上門。
我換好衣服出來,看見外面的人都準備好了,在等我。西域的神情還是盯着我笑,那麼英俊的一個人,偏生笑得像只偷了油吃的老鼠。我不理他,走過去取我的工具,他在我耳畔輕聲說:“讓我猜猜他給了什麼傳家寶給你……他們家本是世家出身,是防護寶甲也不出奇。”
我不答話,耳根卻熱辣辣地紅了起來。
康柏吹聲口哨:“好了,我們四人組可要出發了。”
蘇眉從不放過任何跟他鬥口的機會:“這麼沒有威勢的名字,可以叫高手四人組,也可以叫專業四人組啊。”
康柏“哈”一聲:“我倒願意叫‘亡命四人組’。”
“小柏”康文低喝:“你胡說什麼。”
康柏聳聳肩,無所謂地走了出去。
這個名字令我心中油然生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只有李明天在叫好:“真爽的名字,康文,我們也應該取個威風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