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澂看了看她，說:“不知我府上發生的事情，姚小姐可曾聽說了？”
姚玲眸光一怔，這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她聲音低道:“大少爺說的可是少夫人流產的事情？”
也不知顧以澂問她這個做甚，想至此，姚玲握了握手，有些緊張。反倒是身後的秀翠，聽了這話，打了個冷顫，手不自覺的抖了起來。
姚玲好似意識到了什麼，朝她冷冷的看了一眼，嚇得秀翠身子當場怔住了。
姚玲故作鎮定的看向顧以澂，回答道:“我聽劉管家說了，不知少夫人現在怎麼樣了？”說着話鋒一轉，嘆了嘆氣，說，“不過話又說回來，府裡出了這樣的事情，放在誰身上都不好過，想必少夫人心裡一定很難過吧，大少爺你也要看開纔是，別光顧着照顧少夫人把自個的身子累壞了。”
關心之意溢於言表。
姚玲想了想，又道:“府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大少爺儘管開口，你是知道的，只要是你開了口的，我一向是不會拒絕的。”
說話間，一臉嬌羞的模樣表現無疑。
這話說的倒是一點不假，只是顧以澂卻壓根不領情，不過是姚玲的一廂情願罷了。
顧以澂擡了擡眸，將杯子緊捏在手上，臉上一絲笑意也無，沉着臉道:“眼下倒正好有一事要請教姚小姐。”
姚玲一聽，自難掩藏心中的激動，開口說道:“大少爺說的哪裡話，請教倒不敢當，能幫上你的忙，我自然是願意的，不知大少爺想問什麼，姚玲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顧以澂輕笑了笑，好一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若真是這樣，就不用他這般大費周章了。
顧以澂將杯子往桌上一放，不動聲色的言道:“既然你這般說了，那我也就直言了，繞是如此，可否請姚小姐解釋一下我夫人的藥裡爲何會有大黃一物？”
話音剛落，姚玲身子當即怔住，身後的秀翠更是被這話嚇得腿都軟了，臉色瞬間發白。
一想到這個時候不能驚慌，亂了方寸，姚玲扯了扯嘴角，說道:“大少爺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啊。”
顧以澂目光突然冷了下來，深深的說道:“不懂？是真聽不懂還是不願說？”說着，當即拍了桌子，“我看是做了虧心事，不敢說纔是。”
姚玲努力控制心中的驚和緊張，反倒是丫鬟秀翠嚇得立馬跪了下來。
秀翠磕頭道:“大少爺饒命，奴婢，奴婢知錯了……”說話的聲音都抖了起來。
聽這話，姚玲臉色瞬時白了，她怒瞪着秀翠，朝她吼道:“你在胡說什麼，還不快給我起來！”
說着就要上前去拉秀翠，顧以澂出聲道:“那你倒是說說你錯在哪裡？”
姚玲聽到這裡，又收回手，忙着跟顧以澂解釋起來。
“大少爺，我這丫鬟她可能是被嚇着了，才胡言亂語的，你可不要當真了。要真追究錯的話，那也是失了禮數，算不得大錯。”
顧以澂卻看都沒看姚玲一眼，自然也沒將她的話聽進去，他目光落在秀翠那張發白的臉上，冷聲道:“怎麼，剛纔口口聲聲的說饒命，這會又不說了，我這人一向不喜歡被別人欺騙，若是讓我知道你有半句謊言，你應該知道我這堂堂的將軍府，可不是隨便讓人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
話落到了這裡，姚玲心裡當場打了一個冷顫，身子哆嗦，手更是不安的無處安放。要是早知道秀翠這般不驚嚇，今日說什麼也不會將她帶到身邊，這般場景，姚玲暗自祈禱這丫頭可別真的亂說什麼話纔好，不然她在顧以澂就說不清了。
面對顧以澂的質問，丫鬟秀翠衡量之下，覺得早點說出來，說不定顧假家大少爺看在她主動認錯的行爲上，落了個輕罰也不是沒有可能，再怎麼說，這件事主謀又不是她，她不過是聽從了自家姑娘的吩咐罷了。總好過到時候事情敗露，顧家人拿她出氣，可如何是好。
想至此，秀翠如實道:“回大少爺，在少夫人藥裡放大黃，是……”說着，她目光看向了姚玲，咬着牙，聲音放低道，“是我家大小姐的主意，不幹奴婢的事，還請大少爺看在奴婢主動認錯的份上從輕發落……”
“啪”
正說着，姚玲的一個巴掌狠狠的打在了秀翠的臉上，五個掌印清晰可見。
“你這個賤婢，枉我真心待你，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嗎？今日我非把你的嘴撕爛了不可。”
說着就要上前動起手來。
秀翠一股腦的把真相說了出來，沒想到姚玲氣急打了她，她捂着臉面對姚玲伸過來的魔爪，連連後退着。
顧以澂見此，皺着眉頭吩咐流雲制止她這瘋狂的舉動。堂堂姚家大小姐，行爲竟這般不知收斂，心機如此深沉，想到當初姚氏苦口婆心的勸他娶姚玲，他只覺慶幸自己斷然拒絕了姚氏，否則這樣的女子，即便娶進了府，只怕也是個禍害。
顧以澂看着這個害死自己孩子，又讓他最在乎的女人傷心難過的人，聲音冰冷道:“怎麼，事情敗露，姚大小姐是想殺人滅口不成，別忘了，這裡可是顧家，還容不得你放肆。”
聲音一聲比一聲高，只不過聽來讓人覺得再冷漠不過。
姚玲身子一軟，整個人跌坐在地上，一張本是好看的容貌，眼下已滿是驚恐，沒有半分大家閨秀的冷靜。
想着眼下不是慌張的時候，姚玲很快將身子挪到顧以瀓跟前，緊拉着他的衣角，向他解釋道：“大少爺，你不要聽這丫頭胡說，沒有的事情，我怎麼可能會把大黃放在少夫人的藥裡，這種不恥的事情，我姚玲是絕不可能做的，大少爺別聽這個賤丫頭的話。”說着，她眸光一閃，指着丫鬟秀翠，話鋒一轉道，“說不定就是這個丫頭做的，眼見事情敗露，故才推到我身上來，平日裡，我連一隻螞蟻都捨不得踩死，怎麼會狠心要害少夫人，大少爺，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話，姚玲對你可是一片癡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