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玲脣角一勾,心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如秀翠說的,故意讓她等的。
木嘉婉聽言,嘴角揚了揚,帶着一抹笑意,拉她坐下,道:“說什麼打擾不打擾的,你我認識也有些時間了,姚大小姐還跟我客氣起來了,你能來看我,我歡迎還來不及呢。”
說完,看了一眼桌上已見底的茶杯,朝採伏吩咐道:“去重新泡一壺茶來,我要和姚大小姐好好說說話。”
採伏領意,上前將茶具端了出去,重新又端的一壺新泡的茶過來。
木嘉婉看向姚玲,說道:“回去了一趟,帶了些衣服過來,屋子裡亂,丫鬟們眼下正在收拾着,就不請你進屋說話,就委屈你在這裡了。”
沒想到採伏居然把人帶到了庭院來。
姚玲聽了,笑笑,說:“你就不要跟我客氣了,這裡也是不錯的,方纔我見這些花草,也可觀觀景。”
話是這麼說,但是姚玲今日可不是到這裡來喝茶看這些花草的,再者說了,姚家後院裡的花草比這多了去,甚至比這裡名貴着,她真要觀景,回自家的院子裡看便是,眼前的花草,還不足以入她的眼。
木嘉婉知道她這是客氣話,也清楚她此行過來的目的。不動聲色的說道:“姚大小姐說笑了,恐怕姚府上的花草比我這多,也比我這品種多,我來大都得時間不長,這些花草是匆忙擺弄上的,姚大小姐見多識廣,只怕入不了你的眼。”
姚玲沒有否認,貌似默認了木嘉婉的話,她笑着說:“要是你喜歡的話,回頭我讓人送幾盆過來,反正我們姚家後院多的是。”
說罷,她擡頭略略的掃了一眼周圍。
剛剛,木嘉婉只是隨口一說罷了,沒想到對方還當了真,說要送她一些花草。她可不是木笙歌,把心思花在那兩顆紅梅上面,她纔沒這功夫擺弄花草,況且她怎麼說也是木家二小姐,齊家的少夫人,還真當她沒見識不成。
雖然心裡有些不大高興,面上仍然帶着笑意,衝姚玲擺擺手說道:“還是不了,我可沒這耐心養這些花草,要是送給了我,養壞了可不好。”
又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一些花花草草罷了,木嘉婉還看不上呢。
見木嘉婉拒絕,姚玲也不好再說送的事了,眸中一閃,想起了今日過來的正事,便轉移話題道:“顧家少夫人的事,不知齊夫人可知曉了?”
聞言,木嘉婉眼珠一轉,立馬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卻不急着說破,故作不明似的問道:“長姐的事?恕我冒昧的問一句,不知大小姐你說的究竟是什麼事情?”
還能是什麼事,見木嘉婉一臉困惑的樣子,這麼大的事情,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姚玲一時急了,想也不作想的說道:“齊夫人不知?難道你長姐沒有帶消息告訴你們她懷孕一事?”
語氣有些驚訝,又有些不可置信。
看這情形,果不其然在木嘉婉意料之中。見她遲遲不說,姚玲果然是急了,只是此人性子如此急躁,不知道以後行事,會不會誤事。
如今木笙歌當了顧家的媳婦,身份不比從前,對付她的話,也比從前更棘手,木嘉婉需得謹慎些才行,不允許有任何閃失。
只是當下,憑她一己之力,對付木笙歌,有些吃力,要不是看在這個姚玲還有些用處,她哪能跟她合作。
見木嘉婉沒有做聲,姚玲聲音再次響起了:“怎麼,你真不知道嗎?”
語氣聽上去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木嘉婉這才說道:“知道的,長姐懷孕一事,我聽說了。”
姚玲道:“剛纔見你沒說話,我還納悶你不知道呢,看我想哪去了,你們是姐妹,這種事情自然要和親人說的。你要是不清楚的話,那就真奇了怪了。”
木嘉婉暗自冷笑,木笙歌的事又怎麼告訴她呢,名義上她們是姐妹,私下裡她們的關係可不如表面上好,木笙歌又怎麼會把她的喜悅第一時間與她分享,有身孕一事,她還是從別處聽來的。
只是姚玲面上,她不能這麼說。
她打住思緒,看着姚玲,問道:“她總歸是我的長姐,懷孕一事,自然是清楚的,不過……”突然,木嘉婉目光掃了她一眼話鋒一轉,“你今日過來不會單單要和我說這事的吧?”
姚玲過來當然不是隻和木嘉婉說這件事的,木笙歌懷孕一事,還不足以她親自跑一趟告知木嘉婉,派人個人過來傳話就是了,何必讓她堂堂姚家大小姐親自過來,今日,她找木嘉婉還有別的事。
姚玲搖頭道:“自然不是的。”她又說起了信的事情,“前些日子你給我寄了一封信,我已收到便看過,你說要幫我,可是真?”
自然說要幫她,都這個節骨眼上了,木嘉婉卻隻字不提木笙歌的事,也不提信的事,姚玲不得不懷疑她是不是忘了這茬事了。
木嘉婉笑了笑,說:“自然是真,怎麼,還怕我騙你不成。”
聽到這裡,姚玲再次出聲道:“木笙歌現在連孩子都懷上了,既然不是騙我,都這個時候了,難道你不着急了?還是說你還念着和她的姐妹之情,要改變主意了?我姚玲可不容被別人這般耍了。”
姚玲還是有些不放心。
木嘉婉聽這話只覺得有些好笑,要是念着和木笙歌所謂的姐妹之情,她今日就不會和姚玲坐在這裡,也不會給她寫信了。她和木笙歌可謂是水火不容,怎麼顧什麼姐妹情,真是可笑至極。
木嘉婉道:“改變主意?難道我木嘉婉在你姚大小姐的眼裡,是個出爾反爾的人不成,未免也太小看了我吧。”說着,她收回目光,故作生氣模樣,“既然如此,那我們也沒必要再說下去了,採伏,送客吧。”
說罷,起身便要離去。
姚玲見狀,忙過去拉住她,道:“好好好,是我誤會了,你不要生氣。”頓了一下,又說,“我這不也是擔心嘛,你和木笙歌的關係到底是姐妹,我剛纔之所以那麼問,也是爲了謹慎一些。你莫要往心裡去了,就當我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