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您怎麼也跟着去了新房?”葉流蘇一雙秀氣的眉擰在一起,面上滿是不贊同。
被葉流蘇這樣一問,蘇氏也覺得有幾分尷尬。
她只是想去看看顧家七姑娘長得什麼模樣,她心裡到底還是不服氣的,在她眼中自家流蘇無論是容貌還是才情都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就連康王府那位金尊玉貴的郡主,不也只是與流蘇齊名?
但在見到那位顧家七姑娘之後,蘇氏也不得不承認,顧家七姑娘只從容貌和氣度上來看,是半點也不輸自家女兒的。
見蘇氏這尷尬的模樣,葉流蘇微嘆了口氣,“母親,你也不是沒看到,女兒不過是往正陽門走了這一遭,就有那等流言傳了出來,弄得如今咱們與長公主見面都頗爲尷尬,您去了新房若再被那好事者一說……”
只怕就又要有新的流言了。
葉流蘇都能想到那幕後之人會怎麼傳了。
什麼女兒沒搶過人家,母親同樣不甘心云云。
聽葉流蘇這樣一說,蘇氏便也跟着面色一沉,“也不知是哪起子黑了心肝的,居然硬把這件事與你扯上關係,若是叫我知道誰是那幕後的主使之人……”
饒是蘇氏平素爲人溫和,但說起這番話時,也難免帶了幾分狠意。
葉流蘇不僅是葉太傅最疼愛的孫女,也是蘇氏最心疼的女兒,如今女兒身上平白被潑這麼大一盆的髒水,她這個做母親的又豈能不恨?
就算她當年確實動過心思與寧家結親,可這件事根本就沒張揚出來,流蘇也根本談不上什麼對寧世子情根深種,還爲他纏綿病榻。
她的流蘇如今正是要說親的年紀,這些流言一出來,誰知道會不會對她的親事有什麼阻礙?
蘇氏越想越恨。
今天定國公府的喜宴她本是不想帶葉流蘇來的,畢竟葉流蘇被捲入那樣的流言之中,若是來了,還不定有多少長舌婦要故意在她跟前打轉,但葉流蘇卻執意要來,不是爲了想要瞅準機會見上寧世子一眼,卻是因爲她要是不來更會叫人當作是她在心虛。
她問心無愧,又爲何要躲着藏着?
聽到蘇氏這樣恨恨的語氣,葉流蘇眼裡也多了幾分陰霾。
很明顯,這流言不是針對着她來的,但這其中,想來也少不了某些人的手筆。
如若不然,她去正陽門的細節又怎麼會傳得人盡皆知?
要知道,當日與她一起在那雅間裡的,可就只有那幾個人……
葉流蘇眸光閃動,然後安慰蘇氏,“母親放心,那等只敢在暗中用惡語傷人的人,就算死後也定要受那拔舌之苦。”
嘴裡如此說着,葉流蘇心裡卻在想,無論如何,定國公府這位少夫人,只怕是不會待見她了吧。
……
這晚寧致遠很晚纔回新房。
事實上,若不是他再三與一幫損友強調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只怕他們還會拉着他不放人。
一路喜氣洋洋的回到新房,寧致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房裡的丫鬟都給遣下去,待屋裡只剩了他與顧青未,這纔不管不顧的一把將顧青未抱進懷裡。
“歡顏,媳婦,我好高興,我們終於是夫妻了。”他道。
顧青未卻被他身上的酒味給薰着了。
曲肘將寧致遠使勁兒往外推,待寧致遠鬆開手,顧青未一連往後退了好幾步,這才皺着眉頭望向他,“你這是喝了多少酒?”
就算再是成親這日要被人灌酒,但她可不信寧致遠會沒有推脫的手段。
想到這裡,顧青未立即又有些狐疑。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上次寧致遠藉着醉酒之時跑到她房裡發瘋,只飲了一壺酒就變成了那副模樣,今天怎麼都不可能只喝了一壺吧,那滿身的酒氣可比上次要燻人多了。
怎麼這樣,竟然還清醒得很?
就在顧青未隱約探到了某個真相時,寧致遠也一個激零,想起了自己之前所做的事。
他連忙打了個哈哈,“歡顏你放心吧,我這酒量這麼差,又怎麼能多喝,其實我就喝了很少一點,後來酒壺裡都裝的白水,身上的酒氣也是我自己主動灑的……”
這人,說起這些小手段,可也是熟練得緊啊,想來沒少這樣做。
顧青未有了領悟。
被寧致遠這一打岔,顧青未倒也忘了自己先前想的什麼,而是催促起寧致遠先去沐浴更衣。
沐浴更衣啊……お筷尐誩兌
才一聽到這幾個字,寧致遠腦中就立即自發的出現某些少兒不宜的畫面,當即就帶着賤賤的笑容去了淨房。
洞房花燭夜啊,他來了。
有了馬上就能吃肉肉的期盼,寧致遠沐浴時都是哼着小曲兒的。
好不容易將自己洗得乾乾淨淨,且還香噴噴的,寧致遠回了臥房張開雙手就想再抱顧青未,卻又被顧青未勒令要先用帕子將溼發絞乾。
可憐兮兮地瞧了顧青未一眼,見她那不容商榷的模樣,寧致遠倒也應了下來,卻是拿着一塊乾毛巾就遞到顧青未手裡,自己則是在顧青未面前半蹲下來。
顧青未被他這孩子氣的表現給逗樂了,在面前那顆還有着溼氣的頭上拍了一記,倒也拿了毛巾細細替寧致遠擦起頭髮來。
雖然不能馬上抱着軟乎乎香噴噴的媳婦吃肉,但被顧青未這樣小心對待着,寧致遠倒也極爲受用,往下垂着的臉上更是帶了傻兮兮的笑容。
就當是,吃肉之前先喝湯吧。
寧致遠如此想。
“媳婦兒,你真好。”他樂滋滋地道。
爲了待會兒能順利吃肉,怎麼着也得先把媳婦哄高興啊。
顧青未又敲了他一下。
明明已經是活過幾十年的人了,如今竟是越活越回去了,就跟個要到了糖吃的小孩兒一般。
前世後來那些年,接掌了錦衣衛的定國公出手狠辣可是與他在外面的風流齊了名的,若是讓前世那些見了寧致遠都會忍不住打顫的人看到他如今這副傻樣子,他們必定都只會懷疑自己眼睛出了問題吧?
不過,無論如何,這一次,她是再度與這個人成爲了一體的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