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見面

夜晚,手機鈴聲把在熟睡中的雨果吵醒,打開手機一看,居然是展燁琪。媽媽晚上才提到他,夜裡他就電話過來了,“他不會有順風耳吧,這麼快就找上門了。”雨果想着,這讓膽小的自己有點驚慌失措,她哆哆嗦嗦的接了電話。

“喂,雨果,對不起,這麼晚還打擾你,你有程梓的電話嘛?我要打電話給她。”

“電話呀,我有的。可是我給了你也沒用呀,她晚上都關機的。”雨果說完,她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呼喊聲,雖然聲音很低,但確定是展母,於是雨果問道:“燁琪,你母親怎麼啦?”

“我媽晚上一直鬧,非要見程梓。哦,你可能不知道我和我媽還有程梓之間有一些誤會,我們。。。。”

“你不用說,程梓已經告訴了我你們之間的事。這樣吧,你儘量安撫好阿姨,明天吧,明天我帶你去見她。”

“要等到明天,那就不麻煩你了。明天我去她家等她就行。”

“不,燁琪,你可能不知道,明天是個特殊的日子,程梓不會在家的。再說明天我也有話對你說。”

“好,明天見。”

“拜!”

雖然已立春,可還是下了一夜的雪,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白色。樹上的新芽還沒有發,光禿禿的,還看不見任何生機。一大清早,這條通向墓地的道路上,一行腳印清晰可見。

一身紅羽絨服,黑皮靴的程梓在雪地裡格外的顯眼,她抱着一束康乃馨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堆滿積雪的樓梯,來到一個石碑前,用小刷子輕輕刷掉堆在上面厚厚的積雪。

“媽,這樣你就不冷了吧。今天是你的冥誕,我又來給你過生日了。”正要和媽媽聊天的程梓,忽然發現母親碑前還有一束百合花,花很新鮮,說明一定是沒放多久的。

居然有人比自己還要早來看母親,這真是稀奇。其實不止這一次,每次她來看媽媽,都會發現母親墓前有新鮮的百合花,看樣子送花的人似乎常來,只是自己總是無緣見到。

“是爸爸?不可能!他都和別的人有孩子了,怎麼可能還有空來看母親。可那會是誰。。。。。。”

“程梓!你果然在這!”廖雨果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後面還帶着一個人。

程梓聽見有人叫她,一回頭就看見兩人一齊向她走來。“廖雨果,你還是我的朋友嘛,你居然把展燁琪給我帶到我媽媽這來,你什麼意思。”她實在是不想見到展燁琪,尤其是在母親的墓前。這對於程梓來說簡直就是莫大的恥辱,更何況還是雨果把他帶過來的,這個雨果是瘋了嗎?她不想再母親面前發火,只能氣的戴上墨鏡,趕緊離開。

展燁琪見程梓要走,立刻追了上去。在程梓快要上車時,他堵在了程梓的面前把她攔下。

“不要怪雨果,是我要她帶我來的。我是真有急事要跟你說的。我媽媽的病你也知道,她昨天吵着鬧着非要見你!”

“對不起,你媽媽生不生病和我沒關係,怎麼,她要見我我就得去見她呀!她以爲自己是皇帝呀,派你來傳個口諭的嗎?請你讓開,我沒空和你在這閒扯,我要回家!還有,這是我媽媽休息的地方,請你不要再來打擾她!”說完,程梓再次想要打開車門,卻被燁琪死死拽住了雙臂然後一把拉到車旁邊的樹下。

“我的到來不會打擾程夫人休息的。程夫人是我的救命恩人,試想,如果你的母親恨我,她爲什麼當時要救我呢?”

程梓根本不想和展燁琪多囉嗦,她拼命地想要掰開被抓住的手臂,“你說這些是蠱惑不了我的,無論你說破天,我的命運已經因爲你們的到來而徹底改變了這是不爭的事實。”

“是,歷史已經發生,現在說什麼都無法改變我們母子給你帶來的傷害。我們一直都對夫人的過世感到內疚,我們想盡量的彌補你。我聽雨果說了你和你父親的情況,我想你可能誤會了你父親。我要告訴你,我們的到來你父親並不知情,因爲我的母親告訴我無論我們多困難,都不讓我去找你父親,她這次是真的不想給你添麻煩,是真的悔過。沒有錢看病,她寧願選擇死你知道嗎。她現在每天只要身體允許都會去打理她的薔薇花,知道薔薇是什麼意思嗎,是對不起!她每天都在和你說對不起。還有,當時我們都太小,理解難免會有偏差,難道你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嗎?所以,這次我來,絕不是像你說的叫你去,而是求你,求程小姐給我母親一次機會,一次當面和你說對不起的機會,可以嗎?”

剛纔的這些話對程梓的衝擊太大了,她一下有點接受不了。難道自己那天真的誤會了父親?難道自己這麼多年來對恨的堅持都是錯的?程梓用懷疑的眼光看着燁琪,燁琪用堅定的目光迴應着她。

程梓忽然感覺渾身有點軟,燁琪感到她好像有點站不住了,他趕緊鬆開了手,扶着程梓向她的車子走去。此時雨果也過來幫忙把程梓的車門打開,程梓揮了揮手拒絕了,讓這倆人走開,自己一個人趴在車子上好一會後,回頭和雨果說:“我要想一想,我走回去,車子就放在這吧。”

看着程梓慢慢向前走的背影,燁琪大喊了一句:“程梓,我相信你不會逃避的,我一直認爲你是好樣的,我和母親今天會一直等你的。我相信你一定會來!”

程梓聽見後站住了腳步,然後又繼續向前走,她要好好想一想,真的要好好想一想。

“你說程梓會去阿姨那嗎?”

“怎麼,你對你的好友沒有信心?我對她都有信心呢!對了,你昨天不是有話和我說嗎?什麼事?”

雨果皺了一下眉頭,欲哭有淚似的。燁琪看見他這副樣子趕緊關心道:“怎麼啦?”雨果軲轆轉了個眼珠,然後故作深沉的說:“我想請你吃飯可以嗎?”說完雨果向他做了一個鬼臉就跑開了。燁琪站了好一會才發現自己被耍了,然後追着雨果,倆人一路像個孩子似的打鬧了起來。燁琪一個勁的撓雨果的癢癢,弄得雨果求饒不停。

“你還敢耍我!小丫頭現在不得了”

“不敢不敢了,展少爺!”

燁琪看差不多了,也就不在逗她玩了,正經的問雨果:“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我是真的想請你吃飯。然後告訴你個好消息。”

“喲,成富婆啦!”

“不是,我上個禮拜拍了個小廣告,酬勞還行,雖然不多,但請你吃頓吃一頓好的,還是很綽綽有餘的。怎麼樣?”

“你請我?不好吧!你是女孩,怎麼說也是我請你呀。”

看見燁琪這副客氣樣,雨果的白了他一眼,“我說你能不能不要在這邊囉裡囉嗦呀,就當陪我,給我踐行,不行嗎!”

“踐行?你要去哪?”

雨果知道自己一時說漏了嘴,趕緊捂住了嘴巴。她趕緊拉着燁琪的手往前走,邊走邊說:“我們先去吃飯,吃了飯我再跟你說。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館子挺好的,你保證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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