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桐音草草吃了早餐就要帶鬧鬧出去玩。
爺爺吩咐司機秦叔送,她想拒絕,又不願拂了爺爺一番好意,就聽從了老人家的安排。
到了地方,一下車,就打發秦叔回去了。
秦叔剛離開,另一輛車子就開了過來。
蔣照言穿了件黑色棉質襯衫,牛仔褲,一身性感。襯衫最上端的兩顆釦子大大方方敞着,性感的喉結大大方方裸露在外。面如冠玉,霞姿月韻。
季桐音目不轉睛注視着他,毫不掩飾地流露出對他的迷戀,直到他燦爛的眸光回望過來,她才半遮半掩垂下眼簾。
蔣照言把手伸向她懷中,那裡坐着一個看了他許久的小小人。
“小胖子,你好。”
季鬧鬧歪頭啃着小胖爪,烏黑的大眼珠滾來滾去打量這位陌生的叔叔。
“鬧鬧,叫叔叔。”季桐音抱着他往蔣照言跟前送了送。
小胖子乖巧地伸出小肉手,放在那隻大人的手裡,口齒不清叫着:“susu.”
從男女約會層面講,兩人都是第一次,不知該安排什麼節目內容,於是便學俗世男女,逛商場、看電影、吃飯。儘管內容單調,甚或庸俗,季桐音全程都甜甜蜜蜜的。
午餐時間到,蔣照言很紳士地問她想吃什麼,她不假思索:“火鍋。”家裡人嫌火鍋不健康,絕少讓她吃。好不容易出來,一定要大解放。
黃金週,火鍋店爆滿,他們挺幸運,剛進店就有一張桌子空了。
經過遊樂場一個小時的接觸,季鬧鬧和蔣susu混熟了,開始盡情展示他人來瘋的本質,好好一張餐桌,瞬間狼藉一片。季桐音佯裝生氣,怒斥幾聲唬不住他,就極沒擔當地把他丟給了蔣照言。
大男人哪兒會看孩子,不過蔣照言勇敢接下了這份重擔,招數很簡單,以三塊美味提拉米蘇爲誘惑,熊孩子乖乖在寶寶椅裡坐好,捧着蛋糕啃得滿臉都是。
肥牛下鍋,涮兩涮就熟了,蔣照言夾了幾塊放進季桐音碟中,還體貼地撒上蘸料。
季桐音小臉被火鍋熱氣薰得紅紅的,拿起筷子,舌尖剛觸到美味的肥牛,肩上就被拍了下。
扭頭,看到一張放蕩不羈的笑臉,以及他身後嬌豔的女人。
季桐音乖乖喊了聲:“五哥。”隨即指指他對蔣照言說,“我堂兄,季濤。”
她不說蔣照言也大概猜出了來人身份,他略一頷首,不慌不忙倒了兩杯啤酒,端一杯給季濤,還未張口,對方便眯起眼將他打量一番:“這位定是蔣先生了,我們家大小姐眼光果然不錯,蔣兄當真風度翩翩。”
季濤這種人精,根本連想都不用想。能讓平時深居宅院的季大小姐屈尊至嘈雜火鍋店的,除了那位傳聞中的蔣照言,還能是誰。
“季先生過獎了,紅楓苑一事,多謝。”蔣照言一貫的謙和,並不謙卑,拿捏有度,不失分寸。
季濤對這個不說廢話的年輕人印象不錯,端起杯子一口氣喝乾,放下空杯,拍拍蔣照言肩膀:“客氣什麼,以後都是自己人,有什麼需要儘快開口。”到底是花花公子,三兩句離不了女人,半開玩笑道,“教你個絕招,哄我們家大小姐,把她哄高興了,以後豈止區區一個紅楓苑!”他做了一個你懂的眼神,捏了捏季鬧鬧胖臉,就攬着被冷落一旁的美女離開了,自然沒看見蔣照言隱忍着壓下揚起的脣角。
動作非常細微,但季桐音立刻就察覺了,拿起漏勺舀放進涮鍋:“肉都煮爛了。”
蜷曲的肥牛卷被倒進蔣照言面前精緻的骨瓷碟裡,連帶着許多花椒也一股腦倒了進去。
“我太笨了。”她臉紅,隨手拿起公筷,準備挑揀花椒,筷子卻被奪走。
“這點小事還用女人幫忙,我沒那麼嬌氣。”說完意識到哪裡不對,他握了下她僵在半空的手,柔聲說,“用不用再給你叫份果汁?”
季桐音羞赧一笑,抽回手,搖頭。
下午,回家的路上,鬧鬧精神了一整天終於乏了,在季桐音懷裡睡着了。季桐音把他平放在腿上,望向前排:“紅楓苑的事情,是季濤告訴你的?”明明不太放心季濤的嘴,可當時實在找不來別人幫忙,又不想驚動季康,想來想去,只能找季濤。
蔣照言從後車鏡看她一眼,緩緩道:“我跟薛總吃飯的時候他喝多了,不小心說漏了一些,我本來就覺得蹊蹺,就去查,查了好久,終於查到,恆宇是季濤名下的產業。”
“噢。”季桐音撥撥鬧鬧一頭亂毛,埋怨:“都怪他嘴快,不然我哥也不會知道。”
“他知道了?”
季桐音“嗯嗯”兩聲帶過,不再提。
蔣照言觀她反應就明白了個□□分,亦不再多問。
同上次一樣,離庭院還有一段距離,蔣照言就把車停下了。
熄火,下車,拉開後門,把季鬧鬧抱出來。
被人一抱,小胖子就醒了,揉揉眼睛,發現抱着他的不是姑姑,小臉迷瞪兩秒,回過神:“susu!”
蔣照言笑着捏捏他胖嘟嘟的臉,還給了季桐音。
季桐音握住鬧鬧的爪子衝他揮揮手,小胖子抓抓手:“susu——zhai見!”
“再見,小胖子!”
那人說完就上車了,很快消失於眼前。
季桐音站在原地呆了很久,腦海一遍又一遍播放他離去之時的畫面,那樣瀟灑利落的轉身,彷彿巴不得快點離開,沒有一絲留戀一絲不捨,更不消說更親密的舉動了。等等!今天是兩人第一次正式約會,連手都沒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