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阿九帶着飛鷹隊的宮黎和幾名籍籍無名的士兵從山腳下一家一家搜尋樵夫的家時,他們是異常絕望的。
工作量巨大,就連宮黎都忍不住哀嚎,“阿九,皇兄爲什麼要找一個叫素暖的女子?”
阿九想了想,扯了個謊道,“小的也不知道。大概是這名女子從前與殿下有過交情吧。當年殿下爲了考察俊雲山的地形,可是和很多樵夫家都有打過交道。哎,你別問這麼多。趕緊找吧?”
宮黎又問,“阿九,皇兄爲什麼不多派點人手出來尋找?”
阿九嘴巴張了張,此事若是被許多人知道了,他敢保證殿下一定會毫不客氣的拍死他。
這可是他的隱私啊!
“大敵當前,殿下不想分散兵力。”阿九欲哭無淚。
宮黎,別問了,再問下去我特麼就露餡了。
太子殿下的露水情緣,我要是敢說出去,我就會被殿下活吞了。
在阿九如無頭蒼蠅一樣四處尋找素暖時,宮城卻握着那一縷髮絲發呆。
又黑又亮的髮絲,柔柔的握在手心裡。宮城的心卻十分凌亂。
從前他對男女情事並沒有多少興致,他甚至都懷疑自己在那方面上冷淡的。可是那日在蕭府,清芷意識模糊中抱着他親吻的畫面,卻總是被他調出來回味。
當日他一個沒忍住,迴應了清芷。
這讓他後來時不時的陷入恐慌中,因爲他對男人並不抗拒,這個事實很是打擊到他了。
難道他潛意識裡也是喜歡男人的?
可是昨晚,老虎洞裡的那個神秘女人,嬌滴滴的的落入他的懷裡,軟香溫玉,他從最開始的抗拒,反感,到她吻上他的脣……
宮城閉目,那一刻他以爲她是蕭清芷。內心裡竟然有些小驚喜。
可當她出口喚他一聲殿下時,他的心也涼過,絕望過。
可是最後他的防守還是一敗塗地。
是她的技術太嫺熟?
不,是他喜歡她給他的所有感覺。
宮城有些迷糊了,難道他骨子裡是這麼不堪的混賬?不管是誰撩撥他都可以來者不拒?
黎明的曙光射進營帳,宮城和衣躺在牀上,雙臂枕着後腦勺。望着白色的帳篷頂。
錯綜複雜的情愫讓他有些自我嫌棄,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着。
阿九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可是阿九並沒有成功帶回素暖,這讓宮城很是失落。
失落之餘,睿智的大腦開始分析:既然樵夫家找不到素暖這個人,說明她撒謊了。
她撒謊的緣由只有一個,不想被他找到。
宮城望着昨日脫下來的血衣,眼底漫出一抹困惑。
她既然是潔身自好的人,怎麼會不願意讓他找到她,帶走她呢?
難道她有什麼難言之隱?
“殿下,小的們走訪了所有的樵夫家,沒有打聽到素暖這個人。”阿九一臉內疚的稟道。
宮城嘆息了一聲,似有些失落,卻又似輕鬆了一般。
阿九望着主子,這一趟俊雲山之行,主子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殿下,要不我們啓程回京都吧?你的大喜之日迫在眉睫,若是不趕回去……”
阿九還想說什麼,宮城卻對他揮揮手。
“再等一日。”
阿九便噤聲了。
南疆此時雖然沒有大規模的戰爭爆發,然而朱雀玄武時不時的會派小衆部隊偷襲大璃。
大璃軍每日裡的防守不敢懈怠。
宮城用完早膳出來時,發現大璃軍嚴陣以待,防守,訓練,各就其位。顯得特別忙碌。
宮城蹙眉,走過去詢問蕭躍,“威遠大將軍昨夜一夜未歸?”
蕭躍臉上劃過一抹心虛,因爲清芷如果帶不回任何實用價值的敵情情報,便可以玩忽職守論罪。
太子殿下治軍嚴謹,容不得別人忽悠。
正在蕭躍琢磨着該如何措辭時,宮城的眼底已經瀰漫出寒氣。
“軍令如山,大敵當前,大將軍任何有關敵情刺探的行蹤,必須與副將商議,並且得到諸位在場副將的認可。蕭躍,大將軍昨夜徹夜未歸,你應該最清楚他幹嘛去了?若是你也說他是刺探敵情去了,那本宮便信了。但是你要知道,倘若你的話不符合事實,你該以何罪論處?”
蕭躍倒吸一口氣,如今只能硬着頭皮堅持到底。誰叫那個任性的人是他最心愛的三妹。
“末將若是說謊,當割掉舌頭論處。”
“知道便好。”
宮城拂袖離去。
一羣人,把他當傻子似得忽悠,他明顯感覺得出來,蕭清芷只是藏起來,對他避而不見。
如此任性妄爲,卻得到軍中上下所有人的包庇。
這飛鷹軍,這蕭家軍,是大璃的軍隊。可不允許個人英雄情結的誕生。
蕭清芷膽敢胡作非爲,他定不輕饒。
蕭躍額頭滲出冷汗,他看出來了。太子殿下這次是真的很生氣。想來也是,殿下大老遠從京都趕來找清芷,可是清芷卻避而不見。也不知清芷做了什麼事,幹嘛當只縮頭烏龜?
不過,他家三妹就算任性嬌縱,也是他們自己寵的。這後果,他們早有心理準備去承擔。
第二天晌午時分,太子殿下在營帳中小憩。許是昨夜折騰了一晚上沒有休息好,一會便沉沉的睡了去。
清芷回到營帳時,蕭躍趕緊給她放信:“三妹,殿下可生氣了。你回來做什麼?他現在在氣頭上,你回來還不被他狠狠的收拾啊?”
清芷淺笑嫣然,“大哥,別擔心。我這就去負荊請罪。”
蕭躍卻一臉惶然。“你姿態放低點,可別惹惱了他。軍法可不是鬧着玩的?”
清芷點頭,“放心吧。”
這時候蕭神花剛巧不巧的走進來,聽到大哥的話立刻強烈的抗議起來,“憑什麼姿態放低點?”
蕭躍更加頭疼,對蕭神花揮手,“二弟,你趕緊出去。大哥正頭痛呢,你這一來,頭痛病就別想好了。”
蕭神花嘿嘿的笑起來。“你怕我幹嘛?”
蕭躍道:“你就是一個混世魔王。再好的事都會被你攪和得一團糟糕。更何況這事已經一團糟糕了,還能經得起你再攪和嗎?”
蕭神花訕訕的笑起來,指着自己的鼻子很是委屈道,“我哪有那麼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