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淵的夜晚,沒有星星,沒有月亮,烏白的天空,泛着朦朧的光亮,勉強能讓人在黑夜裡看清路的方向。
清芷和朔月雙手抱着後腦勺躺在草地上,就這樣望着遙不可及的天空。兩個人的情緒都十分低落。
朔月傷感道,“我和明月,小時候感情明明很要好。那時候我是真的把她當做自己的妹妹,願意去保護她,滿足她所有的需求。可是慢慢的,我們長大了,我才發現,我和明月雖然是姐妹,可是我們之間卻凝集着上輩子的恩怨。我的父皇,因爲她的母妃,而將我的母后殘酷的打入了冷宮。我的母后悲情的死在了冷宮裡。當我在明月面前控訴她母妃的不對時,明月跟我打了一架。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們雖然是姐妹,可是絕不是值得信賴的姐妹了。”
朔月的眼底,溢出晶瑩的淚花。
清芷楞楞的望着她,對於姐妹,清芷原來是無限憧憬的,她是二十一世紀的獨生女,從小到大雖然備受父母寵愛,可是依然覺得孤獨。她渴望自己有個兄弟姐妹,也許是老天垂憐她,真的給了她穿越的機會,讓她成功的擁有了兄弟姐妹。
可是鳳瑟鳴和她,相愛相殺,讓她內心受盡煎熬。好在蕭府的兄長和幼弟撫平了她對鎮國府的絕望。
她瞭解朔月的絕望,拉着朔月的手,溫柔的安撫道。“朔月,對於親情,我一向秉持的原則就是有恩報恩,有怨報怨。明月率先背棄你們的姐妹情誼,你不必爲失去的姐妹情感到傷懷。”
朔月已經是內流滿面,“清芷,我的父皇,我的妹妹,都是我最親近的人啊。他們怎麼捨得,在我的母后死後,將我算計得遍體鱗傷?那原本旨給明月的男人,後來的因爲得了花柳病,我的父皇便想出了讓我替妹妹代嫁的主意。清芷,你知道嗎,當我偷聽到父皇和母妃在背後設計我時,我心裡有多難受嗎?他們怎麼可以那樣對我?”
清芷望着已經哭成淚人的朔月。從前她不曾告訴她這段故事,清芷還以爲她只是叛逆,想要自己尋找自己的姻緣。如今才知道,在她叛逆的背後,隱藏着如此令人心酸的原因。
“別哭,朔月。當命運愈是對我們不公的時候,我們愈是要好好的活下去。等我們強大的一天,我們一定可以給所有的不公平待遇致命的反擊。”清芷淚眼婆娑,卻說的無比堅定。
隱輝閣,此刻有許多黑影從大門裡,窗戶裡爬進去。
清芷和朔月趴在不遠處的圍欄上,定定的望着這一幕。朔月一臉心悸道。“清芷,辛虧洛公子提醒了我們,否則我們今晚恐怕難逃此劫。”
清芷望着那些猙獰貪婪的怪獸,它們爲了爭奪催速丸,在隱輝閣裡相互廝殺,兇猛的怪獸將小獸吞進肚子裡,能力相當的怪獸之間相互撕扯着對方的四肢。場景十分血腥,令人不堪入目。
清芷眼底流露出一抹嘚瑟的表情。催速丸這樣的好寶貝,她的青鳥如此需要,怎麼可能會留給這羣蠢貨。在她回到隱輝閣後,第一時間便將催速丸投給青鳥的水碟了。
朔月嚇得將手指塞進嘴裡,生怕自己不小心尖叫出聲,暴露了自己的位置。然而,她們忽略了一個問題,獸類不止靠眼睛偵查敵情,還有嗅覺,還有感應器。很快,有幾隻龐然大物朝清芷的方向走來。
清芷拉着朔月拔腿就跑!
猛獸忽然撲上來,清芷和朔月不要命的跑着,然而四面八方圍上來的猛獸,截斷了她們的退路。
清芷衰老,跑了一會已經累得氣踹噓噓。
猛獸們一步步逼近她,而且還發出可怖的獸語,“將催速丸交出來。”
“我已經把它吃進肚子裡了。沒啦。”清芷瞪着血紅的眼睛,揮舞着拳頭。她不可能告訴這羣沒人情味的低級動物,讓他們轉而圍攻她的青鳥。青鳥還那麼幼小,怎麼禁得起他們的攻擊?
“你把它吃了?你把它吃了?”幾隻猛獸氣的跺足,張開血盆大口朝清芷咬來。
清芷望着頭頂上的龐然大物,伸出手使勁的架住他們的強有力的身子。可是沒有靈力的清芷實在難以抵擋這樣兇猛的龐然大物,更遑論她還是個衰老的老婆婆。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忽然,高空中響徹一聲婉轉動聽的鳥叫聲。直破雲霄。
清芷驀地睜開眼,看到一隻巨大的青鳥俯衝而來。雙翼展開宛若七彩斑斕的霓裳羽衣,美得炫目。
“青鳥?”清芷面露驚喜。
青鳥扇動翅膀,一股颶風立刻將那些低級猛獸吹到星際裡去。
“好樣的,青鳥。”清芷歡呼起來。
青鳥的巨翅溫柔的將清芷捲到背上,載着她飛向了深空。
朔月望着歡喜的一人一鳥,流露出欣慰的神色。
惜顏殿。
清脆的鈴鐺聲乍然響起來。玄冥一骨碌爬起來,感受到腳踝上冰涼的異物感,伸出性感迷人的腳,腳踝上若隱若現的銀色腳鏈,還有那兩個小鈴鐺歡快的發出清脆的聲音。玄冥的眼底流過一抹困惑。
伸手去扯那腳鏈,可是他剛接觸到鈴鐺,腳鏈便像是跟他捉迷藏似得,消失不見。待他縮回手,腳鏈卻又顯現出來。
玄冥望着這一竄莫名出現的鈴鐺發愣。他並不記得自己親手爲自己戴過這個東西?這麼精緻秀麗的東西,分明就是女孩子之物?
鈴鐺發出的連綿不絕的聲音讓玄冥很是苦惱,披上素白錦袍,玄冥來到無邪的房間。“無邪……”
無邪揉着惺忪的眼睛坐起來,看到一臉苦惱的玄冥,“怎麼啦?”
“這玩意是誰給我弄上去的?”玄冥坐到無邪對面的椅子上,戴着腳鏈的腿恣意妄爲的伸到無邪的牀上。
無邪撫摸着那雅緻的鈴鐺,搖搖頭,燦笑起來,“我也不知道。不過,以二哥從前的修爲,沒有人能對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除非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