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暖道,“我這一百張膏藥,每天會給一百個病人解除痛苦。我對社會的貢獻大於你,你能做神醫,我爲何不能?”
遠處,阿九嘴裡嚼着狗肉包子,一邊含糊不清道。“爺,神醫能這麼定義嗎?”
君若雪冷冽的目光射到阿九臉上,阿九縮着脖子,“當小的什麼都沒說。”
君若雪道,“常言道,用人德才兼備者。德在前纔在後,神醫者首要具備的就是醫德,其次是才情。”
阿九點點頭,“有道理。”心裡卻腹誹道,爺,你護短太明顯了。無心姑娘明明就是胡攪蠻纏啊!
這時候那位白面書生挑釁升級,“常言道,真金不怕火煉。你我既然都說自己是神醫之後,不如今兒我們比試一回。如何?”
“怎麼比?”
“你我從人羣裡選擇十人上臺,不用他們訴訟病兆,看誰診斷準確,如何?”
素暖白了他一眼,臉上浮出一抹鄙夷不屑之色。“診而不治,何爲醫者?不如開方救人,看誰用藥少,用藥準,用藥精?如何?”
素暖這個提議,可是對醫者十分嚴格的要求。
那白面書生有些震撼的望着素暖,原本以爲她就是一個江湖騙子,不曾想她底氣十足,想必也是有些本事的人。
“好。”
這時候,人羣裡已經有許多人毛遂自薦。“選我,選我!”
那白面書生便隨意的往人羣裡點了五人上臺。然後藐視着素暖,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不論面對什麼病人他都不在話下。
素暖卻謹慎許多。她親自來到人羣裡,察言觀色,選擇了五位貧苦,病重的老人。
第一位病人,百面書生替他把脈後,便將病人交給素暖。
與他的態度截然相反,素暖看得十分認真,仔細。從眼睛,到舌相;從脈搏到指甲;還按壓了病人的肚子,肌肉鬆弛度。
君若雪望着素暖凝神專注的模樣,眼底漾出柔溺的笑意。
面對病人,她從不敷衍。認真的模樣十足可愛,還讓人敬慕。
白面書生得出的結論,“此人腎陽虛,會有頭暈、脫髮、耳鳴、腰痠腿軟,晚上小便多,心裡煩燥,怕冷,手腳不溫等症狀。”
說完傲嬌的望着素暖。
素暖望着病人,神色溫和,柔聲問道,“是不是時有乳蛾之症發生?”
那人神色陰鬱,點頭。
素暖又問,“膝蓋關節會疼嗎?”
那人也點頭。神色已經有些驚喜。
素暖的手摳着他的腰眼,“這裡會疼嗎?”
那人點點頭。
“在乳蛾發生時可曾有過血尿?”
素暖話音剛落,那人便跪在素暖面前,“神醫啊,你一定要救救我。你說的全都中啦!”
素暖將他拉起來,道,“老人家,你起來,你得給我說說,你這病第一次發生血尿是什麼時候?你的尿液裡可有泡沫?你的身體可曾浮腫過?我瞭解你的病史後,方能開方用藥。”
那老人一一答來,“我這病,還是在我稚子時期就已經發現了,我記得很清楚,那次我發了急性乳蛾症,第二天尿液變成紅色,嚇得我哭了起來。可是三天後,尿液眼色復常,我便沒有管它。誰知,這麼多年過去了,老了,它又來了,而且來勢兇猛,還讓我一身的不舒服。”
素暖一邊寫方子一邊開解他,道:“老人家,這病是慢性病,一時半會不會死的。你且把心放寬,注意休息預防感冒。忌劇烈運動,多臥牀休息,提高免疫力。”
素暖根據老人描述,一輩子身體未浮腫過,尿裡泡沫稀少。斷定他是以尿紅細胞爲主型腎病。
素暖開方:三七。
白面書生開方:麻黃附子湯。
方子一出,衆人都對素暖的診治方法十分疑惑不解。
阿九摳了摳後腦勺,小聲道,“爺,會不會是無心姑娘束手無策,所以開了一劑安慰性藥方?”
君若雪面色無瀾,眼底卻透着一絲疑惑。
白面書生看了素暖的方子,再次嗤之以鼻道,“原本以爲你診斷周全,是有些本事的。現在看來,江湖術士永遠就是江湖術士,不會開方,糊弄病人。”
素暖走到書生面前,氣勢如虹的指責道,“你會開方救人?你是不是想讓老人家一直服藥?一年,兩年,還是三年,五年?你知道你這麼做的後果嗎?老人家可能因爲長年累月的服用這些藥物,傷了脾胃。而脾胃乃先天之根本,脾胃傷了,免疫力便低了,而腎病最忌諱的就是——生病。而且,是藥三分毒,這麼多藥物下肚,對腎臟本身也有不利的一面。我來告訴你爲什麼我只開三七?”
頓了頓素暖再次咄咄逼人道,“因爲老人家的腎病非常之樂觀,沒有浮腫沒有尿泡沫,這種腎病的預後非常樂觀。而且,老人家這麼大的年齡,腎臟的代償功能強大。老人家完全可以帶病頤養天年,壽終正寢。更重要的是,老人家沒銀子長年累月吃藥。”
白面書生的臉色十分難看,他承認,作爲醫者,他的目的單純,開方救人。而爲想過其他因素。
君若雪望着雄辯滔滔的素暖,眼底流瀉出一抹激賞。
不愧是他的暖兒!
醫者仁心,濟世爲懷。
即使她變了容顏,也改變不了她身爲醫者的初衷。
君若雪不自禁的爲她喝彩,掌聲響起來,帶動了人羣裡爆發的雷鳴不決的掌聲。
那位書生臉色羞愧,灰溜溜的逃走了。
素暖耳根兒有些發燒,這羣衆的掌聲,讓她覺得自己有些太不謙虛了。
君若雪目不轉睛的望着素暖,心裡卻醞釀着一條邪惡的計謀。
“阿九,想個方兒,把無心姑娘給朕弄進宮裡。宮中歲月漫長,沒有她,朕的日子不好過。”
阿九瞠目結舌的望着素暖,她那張鐵齒銅牙,他忌憚得慌。
爺,你的日子好過了,小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爺,無心姑娘應該……不會……願意進宮吧?”阿九勉爲其難道。
“爲何?”君若雪冷睨着阿九。
“你想啊,她若真是德暖皇后,她不是一直以來追求的是一世一雙人嗎?倘若她知道瑤光殿裡有個主子,她鐵定不會進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