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公孫的夢中情~人
“我們不能小看了那小魔女,我們將她保護得密不透風,忽略了她自己的本事,我相信,她會有辦法應付的。”
公孫極樂有着少有的慎重,就憑他那麼多次栽在溫書手裡,他是最有資格說這句話的。
“公孫兄,你說的我明白,但溫姑娘有沒有能力保護自己是一回事,我們讓她做不做這件事又是另外一回事。這件事終歸有着不小的風險,若溫姑娘因此有什麼差池,我們難辭其咎。”
現在連神醫宋九霖都落在了那些人手裡,溫姑娘將成爲關鍵人物,他們必須保護好她,而不是將她親手送到那些人手中。
“金鐘樓,只要我們跟緊一點兒,是不會有什麼事的。而且那小魔女下毒的本事,你們是知道的。就算真的有什麼危險,她的毒術完全可以自保。江湖上不都在說麼,溫三小姐下毒,無影無形,只要她的手能動,就能力挽狂瀾嗎?”
金鐘樓並未反駁公孫極樂的話,而是淡淡地反問了一句:“若是溫姑娘的手不能動了呢?”
“……”公孫極樂的臉也嚴峻起來,沒錯,他們只想到溫書下毒的本事,卻忘記了溫書根本就不會武功,也不懂解穴。她要是真的落到他們手中,只需要點住她的穴道,那她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上一次,他之所以能夠“換臉”成功,不就是點住了她的穴道?
然而公孫極樂卻不知道,溫書在同一件事上不會失敗兩次。她曾經栽倒在點穴之上,就不會讓自己再隨隨便便地受制於人。
“這件事還是從長計議,先看看情況再說吧。”謝小跡拍了一下猴精的肩膀,讓他別再說這件事了。
他們的確不能讓溫書冒險。不管謝小跡對自己有着多少的自信,也不管溫書有沒有能力自保,這總歸是一件危險的差事。別說金鐘樓不放心。就是謝小跡,真讓溫書去。他也是不肯的。
“還有一個辦法!”公孫極樂忽然一拍桌子道。
“什麼辦法?”
“讓我易容成小魔女,由我做餌,來找出其他大夫的藏身之處。”
“不妥。”金鐘樓還是搖頭,“公孫兄雖然輕功天下無雙,然一旦入了敵人的巢穴,雙拳難敵四手,未必能全身而退。”
“金鐘樓說得有道理,猴精。你輕功是不錯,武功麼,遇到幾個真正的高手,猴精你可就回不來了。”那些人留着那些大夫,可能還有用處。若公孫極樂到了他們手上,可是連一點活命的機會都沒有了。
“那些人能在永親王府如入無人之境,帶走宋神醫,又能掩住明月堡衆高手耳目,帶走那些大夫,便知那些人之中定有高手。而且。高手還不少。”公孫極樂是他們的兄弟,怎麼能讓他前去冒險?
“那這事要怎麼辦,我們總不能坐在這兒。什麼都不做吧。”公孫極樂泄氣了。
“猴精,我怎麼覺得你對這事特別的關心,嗯?”謝小跡揚揚眉,公孫極樂這傢伙,平時是最怕惹上什麼麻煩的。找他幫忙他也常常推三阻四,當然,最後該幫的他也都幫了,爲了朋友也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但對一件事這麼關心,謝小跡還真是少見。
“我哪有!”
“沒有你慌什麼?”謝小跡搗搗他的猴子腦袋。賊眉鼠眼的,眼睛骨碌骨碌轉。一看就是有什麼事瞞着他們。
“公孫兄,有什麼事不妨直言。”金鐘樓也看出公孫極樂有問題了。
面對兩雙虎視眈眈的眼睛。雖然金鐘樓看不見,但絲毫不損他眼神的殺傷力。
“好吧,你們這麼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們。”
“嗯,說吧。”謝小跡撞撞他,這事看起來還不小。
“在這些人中,有我一位朋友。”
“什麼樣的朋友?”
“她曾經救過我,你們還記得我半年前被抓到京師大牢的事嗎?”
“你那次不是自己逃出來的?”這天下,應該還沒有一個天牢能夠困住公孫極樂,所以謝小跡沒有多問。現在看來,昔日那件事還有他們所不知道的內幕。
“不是,我當時闖了大禍,一時興起,將皇帝老兒皇冠上的九龍朝珠給偷了,皇帝大怒,便命六扇門神捕嚴無風率領六扇門八大高手擒拿我歸案。我逃了半個月,最終還是落網了,並被鎖了琵琶骨,被關押在京師大牢之中。”
“這事你爲何從未與我們說起過?”謝小跡要是知道猴精遇到這種事,一定不會放着他不管的。
“這種糗事,我怎麼好意思跟你們說?”
“然後呢,公孫兄?”
“看守京師大牢的牢頭是個姓孫的老爺子,她的孫女經常幫着六扇門破案,所以常出入京師天牢之中。好像這位姑娘,與六扇門神捕嚴無風還是師兄妹的關係,在天牢權力還算不小。”
“她救了你?”
“並沒有,她不會知法犯法,一開始的時候,她奉嚴無風之命,來撬我的嘴,讓我說出九龍朝珠的下落。她很自信,聲稱不用大刑,便能叫我開口。你們也知道,我這張嘴不饒人,一來二去,就跟她鬥上嘴了。”
曾經有人說過,公孫極樂一張嘴能夠將人繞死,也不知他有多少歪理。他要真跟別人說起理來,還真沒有幾個人能說得過他。
金鐘樓和謝小跡都笑了,猴精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那姑娘被他這麼一氣,只怕他就要吃些苦頭了。
“那姑娘說起來也厲害,不管我怎麼東拉西扯胡說八道,她也不氣不怒,臉上還掛着微笑,一副水火不侵刀槍不入的模樣。她說她要拿些寶貝招呼我,我不拽她,吊兒郎當的,完全不將她放在眼裡。”
誰說公孫極樂膽小來着,被人卸了琵琶骨,公孫的血性也出來了。加上這姑娘之前有言在先,說過不會對他動大刑,她要是真動了,那就是姑娘輸了。她要是不動,那他就更不會怕他。
“是什麼樣的寶貝?”金鐘樓問。
“是幾隻小蟑螂,她一個大姑娘,竟然喜歡這些玩意兒,我笑她。她眼睛一狠,讓人剝了我的衣裳……”猴精說到這兒,終於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太惡搞了,居然將那幾只蟑螂放在我身上,這些蟑螂就在我身上不停地爬啊爬,爬得我渾身雞皮疙瘩,癢得要命。”
公孫極樂是不會告訴他們,那些蟑螂擺放的位置讓他有些羞於啓齒。他胸前現在都有那幾只小強留下的痕跡,有時夢中都會夢見小強在他胸前爬啊爬,但他更不知道,那孫姓姑娘,就在一次次這樣的夢裡,悄然走入了他的心裡。
公孫極樂看似不懂感情,也不理會感情,沒有什麼比考驗偷術和找謝小跡比試更爲有趣的了。
這傢伙也最是沒心沒肺,似乎永遠都沒有煩惱,輕功偷術易容術,他玩得不亦樂乎。誰能想見,這傢伙,有一天也會有喜歡的姑娘?
但自那次以後,公孫極樂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光顧一次京師大牢,用他的話說是喜歡上這天牢,常回來看看。一方面再來打擊嚴無風一番,告訴他在他心裡固如鐵桶的天牢,根本就困不住他。其實,他只是想見見她,一個被他認爲是老朋友、慢慢放駐在心尖的人。
“然後你就說了?猴精,不是我說你,江湖人居然扛不住幾隻蟑螂,你也算是第一個了。”
“謝小跡,公孫兄想必還有什麼其他的原因。”
“難道是中了人家姑娘的美人計?”
“你說得太直了,應該給公孫兄留些面子。”
公孫極樂怒,這兩個傢伙,一唱一和,沒一個好人~
“你們別小看幾隻蟑螂,改天讓你們試試看!”
“理解,有時候幾隻蟑螂可是比什麼鞭子烙鐵都要難以承受。這位孫姑娘倒是很聰明,用這招來對付公孫兄,的確比來硬的有用得多。”
“還是金鐘樓善解人意。”
金鐘樓笑得有些僵,善解人意好像不太適合形容男子吧?
“那公孫兄最後是如何逃脫的?”
“我扛不住蟑螂酷刑,就說出了九龍朝珠的下落。孫姑娘得到了九龍朝珠的下落,便帶人走了。她走後,我發現我的琵琶骨被她給接上了,恢復了靈活的身手,那天牢自然就困不住我了。”
“猴精是說,你的琵琶骨是那位孫姑娘爲你續上的?”
“嗯!”公孫極樂點頭,“我當時也沒想明白,後來才慢慢回過味來,在那些蟑螂在我身上游走我掙扎的時候,他的手按着我的肩膀扭來扭去,表面上是不讓我亂動,其實是用巧勁將我琵琶骨給續上了。”
公孫極樂當時正和這姑娘鬥法,又被蟑螂爬得煩亂不休,哪裡注意到這些,只當那姑娘在故意折磨她,哪裡想到這姑娘會這麼好心,在她被他氣得腦袋冒煙的時候,會想着爲他把琵琶骨接上?
大概也正是如此,公孫極樂心中的震撼纔會那樣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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