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洲得了向山的話,心就放了下來。
不過爲了穩妥期間,他們還是登錄了那些日本人的辦的搏擊網站,讓向山同康順風專門看了那幾個日本人同別人交手視頻和其演示功夫的視頻,向山看了以後發現,這六個人都走得是至剛至猛的路子,。
而且那個三井的功夫顯然不是這些人中功力最好的,六個人中,功夫最好的,應該是一個叫藤原少男的,主要練習泰拳和日本的踢拳道、合氣道等。
雖然網站上介紹了六個人的習武經歷,但向山他們很快發現,這六個人主要還是修練了日本的踢拳道,其他功夫,都是爲了完善其踢拳的技術。
提到踢拳道,就不能不說一下日本武術界同泰拳之爭!
五十年代中期,日本一批空手道、柔道好手爲了證明日本武術的害,同泰拳進行了接二連三的比試。第一次是一九五四年,當時日本武壇實力最強的好手黑崎健時四段、藤平昭雄三段、中村忠二段,在曼谷著名的俞披尼拳場與泰國拳手進行了對戰。此戰,三名日方拳手兩敗一和。其中,空手道極真會首席高手黑崎,被泰名將黎威擊得遍體鱗傷,左眼角中肘破裂,苦戰不足一局,即遭擊倒。
然後就到了一九五六年,柔道高手玉城良光,迎戰東渡日本的泰拳名將“左拳虎”盛塞時,中膝敗陣,內臟溢血。接下來一九五七年,日本大孤市舉行世界自由搏擊冠軍賽時,有5名泰拳師前來參戰,竟到致日方一批空手道名將臨陣退出,結果剛柔流空手三段譯村忠,受命迎戰泰拳師洛裡,比賽當中澤村遭擊倒17次,渾身受傷20餘處,折齒3枚,不敵敗北。這樣,飽嘗了失敗滋味的日本武壇,不得不偃旗息鼓,積極尋求對策,經過一番反思、研究之後,他們根據泰拳的特點,吸取了空手道、柔道、合氣道、拳擊的優點,終於研究創造出了專門用來對付泰拳的踢拳道。
十年之後的一九六五年,經過這種有組織、有計劃的活動,日本踢拳道達至高潮,逐漸成爲“防衛”“體育”“競賽”合一的國際體育活動。首先獲得電視商合作,每週播放踢拳道拳手賽事,一時各種武術選手爭相轉練踢拳道。而這時,踢道道協會就招集全日本各流派武師,共同商討如何以日本爲中心向世界推廣。一九七二年,是日本踢拳道應該被載入史冊的一年,這一年泰國職業拳擊協會,推出世界泰拳搏擊冠軍大賽,日本踢拳道全面參戰,雙方精英盡出,經兩天大戰,打成平分秋色之局。
其中,日本踢拳名將藤原敏男與泰拳輕量級冠軍知裡展開激戰,將知理打倒,在這以後,藤原敏男在泰、日兩地連挫幾名泰拳名將,因而威名大震,成爲全日本少年崇拜的偶像。這次日本六人容中的藤原少男,和藤原敏男並沒有什麼關係,就是因爲極其崇拜藤原敏男,所以才改了這個名字。
本來六個人來中國做些武術交流比賽,無可非議,但很明顯這次三井等六個日本人,只是將武術交流做爲一種手段,用來做傷害中國人感情的事,這就是其心可誅了!
向山同康順風整個將視頻翻了一遍,向山心裡就有了數。
看幾個女孩子雖然不說,卻都是一臉擔心的樣子,向山就有點不落忍了,他對最擔心的朵朵道:“傻丫頭,這事兒現在已經不是個人的事了,所以不僅僅是誰上的問題,而是上了還必須贏的問題! 哥要沒有必贏的把握,肯定是不能上的,你還不相信哥的眼光……”
康順風就笑道:“都在這胡思亂想了不是,還是讓張哥帶你們出去玩兒吧,我和向山哥休息一下,養養狀態!”張哥就是陳慶洲那個開車的弟子,聽陳慶洲介紹後,才知道他叫張繼。從送了向山他們回來,他就一直沒走,他也在好奇,向山他們怎麼會感覺這麼有把握。而且他也被向山那一腿震悍了,到現在還在那裡研究那個樁子是怎麼斷的。
陳慶洲也看幾個女孩子在這兒感覺不大好,主要是怕影響向山的狀態,就對陳立樑道:“你同你師兄帶幾位女士出去轉轉吧,購物看景點都可以,一定要招呼好,別惜疼錢……”說着寵愛地拍拍陳立樑的頭,看來兒子真的是小福星,在火車上也能帶兩個武林高手回來教救了自己的急。
其實說陳立樑是陳慶洲的小福星也沒錯,在沒有兒子以前,陳慶洲那時還在工廠保衛科上班,事業也沒什麼起色。但自從兒子出生後,似乎一切就順了起來,漸漸地賺下了這份家業。但真正的並不是這麼回事兒,還是個人努力的程度問題。陳慶洲沒有兒子前,心裡不暢快,基本也沒什麼追求的感覺,日子過是普普通通也是正常的。有了兒子後,看着懷裡那小不點兒,他似乎一下子就有了奮鬥的動力,他不想這個小東西受苦,工作生活一下子都有了目標,想盡了辦法賺錢,最終才成就了這一份家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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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什麼福星之說,也就是一種心理作用,人成事與否,還是得看個人努力得如何。
王雅婷畢竟是幾個女孩中最成熟的一個,雖然她也很擔心,但也怕大家這種情緒會影響到向山,當下就壓抑了自己的情緒,展顏笑道:“就是,我們在這也悶得慌,不如出去逛逛,咱們在開封停幾天,就是爲了玩兒,就讓他們兩個男人在家休息吧,我們玩去……”
朵朵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也就笑了起來,道:“恩,不然可惜了小陳爲我借的輪椅了……不過,沒他們倆,誰推我呀?”
陳立樑和黃勁宏和那個師兄張繼就搶着道:“我……”然後就互相看了看,笑起來。
一幫女孩子就跟三個男的出門轉去了,陳慶洲就讓愛人在院子裡擺了小桌子,泡了功夫茶出來,同向山和康順風聊起來。向山就笑道:“這種飲茶方法倒確實是聊天的好玩法,給我玩玩罷……”陳慶洲就將茶具交給了他,向山就擺弄起來,陳慶洲看他確實不會弄,就在一邊指點了他。向山是個悟性好的人,很快就掌握了那些竅道兒,片刻之後,就搞得像模像樣了。
這時就又說到了郭輿旗老先生,向山就想見見郭先生的三兒子,就想立刻去。
陳慶洲卻不想他跑了累,就道:“他家裡條件不大好,不如我讓人接了他過來,晚上一起在我這裡吃飯吧,你們剛坐了一夜火車,休息不好可不行……”
向山一聽也有道理,雖然他已經對日本人的功夫有了一個認識,但卻並不敢託大,武行中陰溝裡翻船的事情很多,多少名家好手,都被名不見經傳的人打了殺了,爲什麼?就是託大了,看不起人了。
陳慶洲就打了電話,讓自己另一個徒弟過來開自己的車去接郭輿旗先生的三兒子。
過了五六分鐘,就來了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卻是陳慶洲的大弟子,陳慶洲給了他車鑰匙,吩咐了他去接人。然後就繼續聊天,快中飯時,開封拳協就來了一個人,那人一臉的擔心,日方已經確定了明天出戰陳慶洲的人,是一個叫小野島二的人,功夫在六個人中排第二,看來日方對第一戰非常重視,因爲第一戰關乎士氣,而且能在網絡上很快形成輿論壓力,影響中方第二輪出戰人的心理。
那人姓王,一進來看陳慶洲正在那慢條斯理地同兩個陌生人喝茶,就嚷嚷道:“老陳,你還有功夫在主裡喝茶,日方已經確定了明天出戰的人選,是那個叫小野島二的人,那傢伙的功夫,經過專家分析,在對方那是排第二名的,你怎麼就不着急呢?”
陳慶洲就笑道:“拳協都沒辦法,我該怎麼着急呢?”
那姓王的就一臉的無奈道:“也對!拳協都沒辦法,唉,我們拳協這麼多年,太重視竟技的東西,忽視了實戰,不要說在開封,整個河南做爲武術大省,有幾個實戰家呢?少林寺那麼大的牌子,靠武術賺錢,卻拿不出幾個實戰高手出來,給大家看看少林拳的實戰功夫……嗨,這事搞得……大家這會心裡都亂了,省上只說不能敗,但怎樣能不敗,也拿不出個條條道道來,到底該咋辦呀!明天你出戰嗎?你出戰能有幾份贏的把握……”
陳慶洲就笑道:“給你介紹個朋友,向山向先生和他師弟康順風先生……是從陝西渭北來的,明天向先生會替我出戰?”
又指了姓王的介紹給向山他們道:“王惠武,我們拳協的副會長……練河北翻子拳的……
“啊……”王惠武就瞪大了眼睛,他對渭北是那裡並沒有概念,卻對這時候陳慶洲竟然能找到人替他出戰而吃驚,卻是道:“不知道向先生功夫如何,這一戰能贏嗎?”
向山就一笑,看來確實開封拳協的人都心裡沒譜了,心裡不由地感到一陣悲哀,想想當年的河南國術館,那也是全國數得上的國術館,陳泮嶺先生當年集中了全國多少豪傑,出了多少當時影響很大的著作,但現在卻凋蔽如此,心中雖然做如是想,卻仍客氣地對王惠武道:“功夫嘛馬馬乎乎,現在說勝負,還爲時過早,惟盡力而已!”
王惠武一時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對方已經說了盡力,難道自己非要地方說贏。而且目前這種情況,諾大個開封,都選不出來一個有把握的,怎麼能強求別人呢?而且他同陳慶洲關係交好,見有人替他出戰,也爲他鬆了一口氣。
對於陳慶洲來說,他出戰,敗了確實以後在這開封就呆不下去了。事情是他的弟子引起的,現在已經說什麼的都有了,事後論罪,他難逃其咎。
中國人的特點就是這樣,遇事善於推卸責任,打不過日本人,就怪了陳慶州不該惹了日本人。
王惠武這時就道:“我來也就是這事情,既然向先生願意代陳老師出戰,那就請向先生報上師門,我好回去彙報給拳協……”
向山本來想報胡斜子的名,但一轉念,就想起了當年的郭輿旗老人,老人已經不在了,現在看來也是門支凋零,自己再不幫老人揚揚名,那再過幾年,誰還會記得武術界曾有這麼一位前輩呢?前二十年徒借師名,後二十年徒揚師名!到了四五十歲的人,還要說我是某某的徒弟,或者說我是某位前輩某支的傳人,對於武行人來說,那就是一種恥辱了。
以胡斜子同郭輿旗的交情,必不會反對自己爲其揚名的行爲的。
當下就道:“你就說是郭輿旗前輩的渭北弟子!”
王惠武當時就瞪大了眼睛,道:“你與郭前輩有關係?”
向山道:“我還時孩子時,受過郭前輩的傳藝之恩!”
王惠武搖搖頭道:“真是沒想到……”卻是站起來就告辭了。
準備吃中飯時,郭輿旗的三兒子郭凡富就到了,見了向山並不認識他了,但向山叫了一聲凡富哥時,他就瞪大了眼睛,半天才抖了脣道:“你是渭北胡先生的弟子?你就是當年那個打敗我哥的小山子?”
向山眼睛一下就紅了,當年的郭凡富功夫一般,卻是個挺帥氣的青年漢子,他比向山年長了二十歲,今年也五十多了。但卻老態得厲害,比六十多的陳慶洲還老。當年他還偷偷給向山教過一路少林八步拳,那時的精氣神韻都帶着一股子精神,現在卻已經步履蹣跚了。
陳慶洲就請他坐了,大家就絮絮道道地聊些陳年往事。
文革中郭輿旗受了衝擊,他家本來就是富農,而郭輿旗又在國民黨隊伍裡幹過,就是從那時,郭凡富就把功夫摞下了。
聊着聊着,就說到了明天比武的事,郭凡富就忍不住替陳慶洲擔心,當聽說向山要出戰時,又替向山擔心,向山心下更是惻然,歲月已經將一個曾經也充滿血性的漢子,變成了一個絮絮道道的小老頭了。
但他並不因此有什麼別的想法,一樣一口一個凡富哥地叫着,因爲聽陳慶洲說郭凡富家庭生活目前並不好,老伴已經去世了,一個人鰥居,兒女都下崗了,在社會上混生活,當時就以悄悄地讓康順風準備出五千塊錢來。
康順風身上沒有那麼多現金,還專門帶了陳慶洲那個接人的弟子,出去找地方取了一次,回來後交給向山。向山就將錢給郭凡富,郭凡富死活不要,陳慶洲就不好意思起來,所錢硬塞回給向山道:“你這不是打哥哥我的臉嗎?他以後的生活我管了!”
向山就正色道:“郭師於我有傳藝之恩,這點錢不足表達萬一,你是你,我是我,你盡一份心,是從你那裡的交情,我盡一份心力是我應該的本份……”說着就對了郭凡富道:“凡富哥,莫嫌少,我前幾年被困在蒲州出不了門,以後會常來常往的……”
郭凡富眼淚就流了下來,道:“慚愧呀……”終是將錢接了下來。
這一幕看得康順風心裡就不好受起來,太多的武行人生活都混不下去,那有心思專營於武術呢?一種文化的消亡,責任到底該是誰來揹負?他想到了自己當初成立傳統武術推廣公司的理想,心思這時就更加堅定起來。
這邊飯還沒吃完,院子裡卻進了一幫子人來,前面一個紅光滿面的胖子,邊上站的卻是剛離去不久的王惠武。
就見陳慶洲忙站起來道:“江會長,您怎麼來了?”說着,卻是給向山和康順風介紹道:“這位是我們開封拳協的江兆青會長……”然後就介紹了向山和康順風給江兆青。
江兆青就抱了拳道:“冒昧打擾了……聽說你是郭師的弟子,明天要替陳老師出戰……”
向山就笑道:“我當年受過郭師傳藝之恩,稱他老人家一聲師父也是應該,不過我還有正經師父的,是我們渭北的,我師父姓胡諱一卜……當年就是我師父帶了我來郭師家裡求郭師的指點……”
江兆青臉色就有點不豫起來,卻是看了王惠武一眼,然後纔對向山道:“原來如此……”卻是思索一下道:“不過明天如果對方問道,你可不要說這麼詳細,只說你是郭師的弟子就好了……這畢竟是代表我開封武林的臉面兒……”
向山就笑道:“心底無私天地寬,事無不可對人言,姓向的做事,從來不藏頭縮尾,如果江會長感覺我露了師名不合適,可以另外擇人出戰,我並不一定要趟這趟渾水的……”他對這個滿口官腔的人沒有多少好感,武林人就是武林人,講的是一個實誠,不管坐到那個位子上,都不能忘了自己武行人的身份。
江兆青臉色就一變,想說什麼,卻終於沒有說。
對他來說,有人出戰總比沒人出戰好,而且聽王惠武剛介紹,這個姓向的功夫不錯,不準還能打個平手或能贏呢。心時這麼想着,臉色就又一變,笑道:“還是要勞向先生出手了,誰讓你同陳老師是朋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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