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居然是有目的性的奔着我而來,高景鬆有些驚奇,這還是第一個類似的電話,白正的不算。
看來自己“業荒於嬉很帥”已經聲名遠揚了,還有人慕名而來尋求文章。
這件事得記下來,到時候和白正他們說道說道,也好讓這幫傢伙知道自己的本事,免得成天使喚自己。
一瞬間人就裝模作樣起來,頗爲鄭重其事的開口,“既然是這樣,那你爲什麼不和我的助手談?”
像是不滿對方不按流程走,實際上高景鬆只是想透露出自己有助手的消息,談不上分享,只是炫耀而已。
電話那邊的人僵了一下,心想我也沒聽說過你有助手啊,文章後面留的聯繫方式也是這個,哪來的找助手交流?
“呃……很抱歉繞過了你的助手,不過我們是有誠意的,所以更希望直接與你進行交流。”
語氣誠懇,彷彿這件事情非高景鬆不可。
握着手機矜持了片刻,這樣更容易讓對方認爲自己在仔細慎重的思考這件事,無形之中提高了自己的權威性,“那你先說說是關於什麼的吧?這樣我纔好定費用。”
“你還要收費?!!!”電話那頭的人大驚失色。
高景鬆暗慶自己將這個說出來了,不然的話非得要談到最後才發現問題,那得要浪費多少時間。
一聽這傢伙的語氣就知道是個窮逼,純粹的白嫖黨。
好氣又好笑的反問一句,“我不收費拿什麼吃飯?吃霧霾嗎?”
自媒體本來就不賺錢,知識付費產業沒發展起來,如果寫文章還不收錢的話,靠讀者手指縫裡漏下來的那點打賞,還不夠火化自己的費用,就更別提之後的安葬費了。
可能是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又不得不討好高景鬆,那人很快就認錯了,“抱歉抱歉,是我孤陋寡聞了,還請老師多多見諒。”
這就有意思了,高景鬆嘴角揚起,有人捧着的感覺,意外的舒坦。
“沒事。”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般見識,“你想要什麼樣的文章?”
“是這樣的,我們是江南西道內的武校,這不是收到了上頭的指示,要求我們要向模範學習嘛。
這個模範就是白正,我們合計着乾脆一起去拜訪一下白正先生,彼此交流一下。
你看什麼時候有時間隨我們一起去,這也好寫文章,你放心,這一路上的費用我們報銷。”
居然是省內的武校團體,高景鬆驚詫的看了一眼,不過想想也是,武校本就少,彼此之間的聯繫應該比一般學校更緊密纔對。
這一次指示是從省內下達的,也不知道是嚴書記幫了忙,還是扶持項目本身就有這種要求。
作爲前記者,高景鬆很敏銳的從字裡行間察覺到了一些隱藏信息,白正成了省內的武術模範?
他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的的事情,沒有掛斷電話也沒有貿然詢問,而是飛快的切出界面查了查消息,沒有任何一條公告與此有關。
這件事應該有兩種情況,一是這些武校聯合起來想要搞一搞白正,這只不過是找了一個藉口。
二則是白正真正被列爲武術模範,但礙於種種原因沒有拿上臺面,只是在下達指示時提了一兩句。
“老師?還在嗎?”
電話那邊又傳來了聲音,將高景鬆從思緒中喚回來,“還在,我人就在江南望郡,可以不用你們出路費。不過你們到了這邊嗎?”
“到了,在紅業武校。”
這個名字有點耳熟,高景鬆回想了一會才發覺這是三中隔壁的那家武校。
他剛被辭退的時候對周圍武校武館進行過調查,紅業武校雖然距離三中只有一條小巷子隔開,有些地方甚至連在一起只有一牆之隔。
但兩者完全不一樣,這一牆之隔彷彿成了天堂與地獄之差,牆能爬過去,但那無形的溝壑讓人無法跨越。
早十幾年,武校還非常混亂,學生們持刀砍人的事件數不勝數,至於懷孕墮胎的加起來近有五百多人。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即便是着重治理也只是讓情況看着好轉了一些。
即便是現在,他也覺得不行,當中簡直是地痞流氓的聚集地,甚至還有不少人想要混社會。
說實話他不願意去紅業,哪怕現在又換了新校長,開始了嚴厲的整治也一樣。
“紅業的話……你們什麼時候去拜訪白正?”正好自己也要去擺正那邊打個轉,不如提前在那邊等他們。
電話那頭的人想了想,“下午吧。”上午匆忙過來正需要好好休息,待他們酒足飯飽後再說拜訪一事。
居然要下午,高景鬆心思轉了一下,這是要讓自己忙活一天不歇腳的節奏,“好的我知道了,下午我在白正的武館那邊等你們。
費用的話……”
“你開個價吧。”張口就又土豪氣息迎面而來,高景鬆立刻就心花怒放,這是件好事,“六百?最低標準了。”
一篇文章就六百,比以前強多了,電話那段的人一口答應下來,這種事情他還是能做主的,而且只是六百塊錢而已,等新學期開學,再找學生們收回來不就好了。
“那就這樣定了,中午再詳談。”高景鬆知道這些人的心思。
對方找他肯定不是希望像中土報道那樣站在中立角度報道事件,沒誰會做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情。
這篇文章必然是站在他們的角度,爲他們說話的,所以高景鬆需要面談詳細瞭解一下這些人是什麼念頭,在不得罪金主爸爸的情況下,他很樂意接下這個外快。
那邊的人滿口答應,在磨蹭了幾十分鐘後,高景鬆才慢悠悠的出門,起牀氣已經被來自金錢的腐敗味道鎮壓,整個人都是喜滋滋的。
一路趕到武館,白正剛好吃完早飯回來。
見到他還以爲是剛起來去吃早餐,詫異之餘脫口而出,“你怎麼起的比我還晚?”
白正翻了一個白眼沒有回答這個傻不拉幾的問題,“跟我進來吧,找你寫幾篇文章。”
高景鬆撇撇嘴,白正哪次找他不是要寫文章,估計他也只有在用得着自己的時候纔會想起自己的存在吧。
“東曉已經解決了,現在銷聲匿跡不知道哪裡去了,不過放心,對你應該造不成威脅。”
打下一個知名人物,說起來還挺有成就感的。
然而只是換來一個“哦”字,大寫的冷漠。
再大的成就感被這一盆冷水澆下來也得熄滅,高景鬆不樂意了,哪有這樣的人,昨天晚上跟條死狗樣的,要不是他幫忙,白正現在豈會如此輕鬆的待在武館。
只不過一夜就忘恩負義,把他的功勞苦勞通通拋在腦後,果然是個渣男。
暗自氣得咬牙切齒,一定要找個機會報復他。
跟着白正進去,一眼就看到萬沁窈氣鼓鼓的對着他們,“狗子!你不愛我了,偷偷跑出去吃好吃噠都不叫我。”
白正無語,“我只是去吃早飯而已,你不是已經吃過了。”
不理他,將頭扭過一邊賭氣。
沒過一會又衝着他兩人招手。
看到的第一反應就是屁顛屁顛跑過去問什麼情況,先是和白正說上一句,翻新的工程隊下午就到,如果把武館全部翻新一遍的話估計要三天後才能結束。
白正對此挺無所謂,只有三天的話影響不大,高景鬆摸着下巴想了一下,這倒又能寫出一篇文章,不過這種小事情也拿出來寫的話,總有種舔狗的感覺。
萬沁窈靠在沙發上,忽然間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聲,聲音強撐着威嚴起來,“高景鬆上前聽令。”
“在。”喜滋滋的往前一步,雙手不住的搓起來。
鄭重其事的發出一個紅包,“快拿去吧,再看幾眼都覺得噁心。”
讀者手裡漏下來的打賞不值一提,但是金主爸爸就不一樣,隨手一揮就能養活自己好一段時間。
用滿意的聲音對他做出了評價,“我二十六天前就說了,只要你搞定東曉,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二十六天前?”高景鬆眨眨眼,究竟是他記錯了還是萬沁窈記錯了?
“這不是昨天的事情嗎?”
話纔剛說完,擡眼就看到了萬沁窈衝自己瞪眼,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偏偏又讓白正聽到,想改口也來不及了。
如果高景鬆是昨天特意出手的話,白正想通了,應該是萬沁窈想要報復那些人才這樣做的,笑着揉了揉她的腦袋,“我還奇怪東曉怎麼突然就涼了呢。”
萬沁窈氣鼓鼓的甩頭,結果是助長了白正更猛烈的揉頭,“鬆開!本小仙女的頭也是你這種凡人可以觸摸的嗎?!”
“是啊。”坦然的點了點頭,白正自覺這小腦瓜子摸得心安理得,沒有一點負擔。
怒搓狗頭一陣,白正才離開,“來這邊我和你說說我的想法。”拉着高景鬆離開。
萬沁窈求之不得,總算是逃脫了他的魔爪,“去吧去吧,去吧皮卡丘。”
待到白正走出一段距離,才鄭重其事的戴上可愛的小兔幾帽子。
生活需要有儀式感,哪怕是帶個帽子也要有加冕皇冠的隆重感,板着一張俊俏的小臉將帽子戴上,在武館最大的好處就是這裡的人都是“正人君子”。
這些“正人君子”——鋼鐵直男們絕對不會因爲你好看就偷偷摸摸的多看兩眼,也不會像那些衣冠楚楚溫文儒雅的人一樣看到美女就走過來搭訕。
哪怕做出些什麼大動作,也沒有人會注意到。
隨着白這個逐漸走遠,萬沁窈開始小聲的嘀咕,“皮卡乒!”兔子左耳朵揚起。
“皮卡乓!”右耳朵揚起。
“皮卡乒乓!”左右兩個耳朵飛快的一上一下揚起。
最後一下,“皮卡兵!”露出一個興奮的表情,兩隻耳朵同時揚起。
白正耳朵微動,似是聽到了,又像是沒有聽到。一道目光若有若無的掃過來,萬沁窈偷摸摸的捂住了嘴。
“來我跟你講,你先幫我找幾個人做網站,最好是APP,給武館內用的,主要功能是對武館老師進行評分……”
白正熱情洋溢的說了一堆,將課程分類、實力分級都給高景鬆講了一個清楚,相信只要這些東西都能拿出來走上正軌化,那武館的未來怕是一片光亮,做大做強指日可待。
這當中,可包含着他的心血。
最終換來一聲無情無義的“哦!”,大寫的冷漠。
白正:……
我是一個莫得感情的自媒體寫手,有仇就報,絕不逾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