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貫在擂臺上的表現不差,但是很難贏。
對虎形的理解正在逐漸提升,同時他的體力也在飛快消耗。
練拳是個體力活,上擂臺更是如此,稍微注意一點的拳擊手在上擂臺之前就會開始養精蓄銳,飲食方面嚴格把關,訓練也只是簡單的熱身活動,像羅貫這樣的情況實屬少見。
內氣一提一放,最後再用一次虎撲,羅貫在退到角落後猛的往前三步。
這一踮一縱一蹚的功夫對虎撲最爲重要,發勁靠的就是這三步功夫,練好了這三步虎撲纔能有用。
三步連成一個整體,爲龍騰虎踐的踐步,踐竄步與它相似卻少了一蹚的過程,與虎撲不匹配。
而這龍騰虎踐的衝勁足以讓羅貫撲出一丈五,擂臺也沒有多大,在羅貫刻意收起步子後輕鬆從角落撲到劉洋麪前。
雙掌推出,劉洋側踢重腿迎上。
胳膊擰不過大腿,不管是骨骼粗壯、堅硬的程度比不上,就連力氣也是一樣。
健美先生通常都是上半身魁梧,但真正論力量,他們的手上能打出的最大力氣可能還不及腿部。
兩者碰撞,羅貫的腰部抖了一下,這一腿他頂住了,但同樣的他也非常累。
累到近乎於虛脫的感覺,就在剛纔他耗盡了所有的力氣,終於取得了想要的成果。
那一下虎撲讓他跨入了虎形的門檻,兩隻腳全部跨過去了,剩下的就是鞏固基礎。
他現在可以說是和白正一樣的,形意拳登堂入室級拳師,可以自己帶徒弟了。
這纔是他最想要的,這場比賽的勝負對他來說已經不是很重要了,因爲他已經沒力氣了。
看着他吐氣,能感覺到對方的氣勢正在逐漸減弱,“迴光返照”結束了。
劉洋二話不說朝着羅貫打去,白正也能明顯感覺到這種變化,正擔心時。
羅貫在劉洋拳頭沒到前“噗通”一聲躺下,“我認輸。”
明明是很多選手難以啓齒的三個字,羅貫卻能坦然的說出來,等裁判宣佈劉洋的勝利後才緩緩爬起來。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還好吧,我想要的已經達到了,可惜晚了一點。”
羅貫不在意劉洋的奇異目光,翻身下擂臺搖搖晃晃的去找白正。
“我們這屆比賽中,一共有兩位認輸的選手,他們在關鍵時刻做出了最理智的選擇,避免了受傷、保留了實力。
不得不說擂臺上最可貴的還是一個冷靜的頭腦,那能幫你做出最好的選擇。”
男解說裝模作樣的感嘆一聲,如果不是他提出這點來,其他人還沒有發現呢。
這樣提點下觀衆只要往認輸的方向想一下就能知道另一位是誰了。
“白正出來捱打,兩個傳武的連點拼搏精神都沒有,一看情況不對就認輸,我雷公大法師好歹上去捱過打。[滑稽][滑稽]”
“打不贏不認輸,是有馬索克綜合症嗎?”
“那不管怎麼說,羅貫都還算不錯,比某些不戰而逃的人好的多。”
“沒看新聞?現在隨便查下就能看到,人家那時候是有事,離場怎麼了?就非得守在擂臺前面二十四小時等候?”
“呵呵,誰知道哦,這麼假的說法居然還會有腦殘粉信,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狗。”
大多數人在面對一個自己極度討厭且完全沒有喜歡理由的公衆人物時,會下意識的認爲對方沒有粉絲。
就和絕大多數人都覺得蔡徐徐沒有粉絲、某大爺抄襲就應該被抵制一樣,踩傳武的人也覺得白正不該有這種腦殘粉。
不過白正比他們那些公衆人物又要好很多,至少他有讓人喜歡的理由,有自己的實力。
儘管有一些“小黑點”,但粉絲並不會太在意,只要不是不可原諒的錯誤,那基本上都會被包容。
也不是所有人都會喜歡白正,即便事實擺在眼前,他們也不會改變什麼。
反而是堅定的認爲這都是拿來騙人的,背地裡的真實情況肯定如同自己猜測那樣,且他們堅信大家都和他們一樣睿智。
兩種觀點衝突,差點又吵起來,但好在沒有人推波助瀾,東曉坐在飛機上沒有參與,吵架都沒意思,隨便一盆水澆下去就停了。
羅貫走下擂臺,“走吧。”
白正收拾好了東西在等他,“成了?”
“成了。”
典洪業目送兩人遠去,眼神中帶着點點的羨慕,“這人身邊的朋友都挺厲害。”
他也是調查過白正的人,雖然僅限於這次比賽的表現,但他得到了一個很驚訝的情報。
白正開武館不過是一兩個月,從武校搶過去的學生被他教導,堅持到第三輪,這麼看似乎沒有什麼,但對比起今年武校組織的十八歲青年隊就能看出差異了。
青年隊的人大部分在第一輪就輸了,少有能夠闖入到第二輪,至於第三輪比賽的更是一個沒有,當中不乏在武校時比劉京厲害的人。
除此之外就是羅貫了,從小有水平到登堂入室,跨入虎形大門的過程被他看在眼中,雖然輸了但增長了實力也不差。
這算是他見過除少林外第二個能和自己比較的傳武拳師了,劉京畢竟年幼還算不上。
“過段時間的送請帖,這兩個人都不要落下。”
秘書應了一聲……
還是打出租,“去醫院。”羅貫堅持到底上車說出這句話後,眼睛一番就昏過去。
送醫院後安排了一間病房掛吊針。
“檢查做過了,讓他回去想吃啥就吃點啥吧。”
白正:!!!
還沒說話,醫生接着補充,“要不然這麼大個人,看着身子骨也挺健壯的,動不動就低血糖昏厥那多不好,總不能一直靠打葡萄糖維持吧。”
白正大喘氣,這一上一下的,他都差點去準備後事。
而羅貫還在昏迷中。
不過等白正進入病房,就發現羅貫的呼吸變了,正常人在睡覺時的呼吸節奏都是有獨特規律的,不管怎麼裝一聽呼吸就能發現真睡假睡。
即便是打呼嚕那也一樣,而且更容易聽出來真睡假睡的差別。
白正好笑的看着他裝了一會才幽幽轉醒,“我咋了?這是醫院?”
努力憋笑中,裝出一臉哀愁的樣子看着他,“我要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
羅貫心中一突,不會真出事了吧?
磕磕巴巴的張口,“怎……怎麼了?”
白正一隻手捂住臉,眼中強行擠出淚光泛泛,“剛剛醫生跟我說你的情況很不好,叫我帶你回去想吃啥吃啥,多吃點好的。
他在你身上發現了一個特別明顯的患病特徵,需要儘快進行頭部神經末梢無用副組織集體切除術。”
羅貫手抖了一下,一起身差點把吊瓶扯下來。
“你別動,你千萬別動,這個手術很重要,你現在有什麼遺願……呸!
有什麼願望都可以給我說,我盡力滿足,等你頭髮以下截肢,就來不及了。”
羅貫:“……”
我他喵的,真是差點就信了你的邪,還好機智的我早已看穿了你的鬼話。
“就是遺願對吧?沒想到病情已經嚴重到了這一地步,我已命不久矣。
可我還是處男,我別的都不想。
就想在臨死前擺脫這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