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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太太笑喳喳地說道:“可不是麼!槐子就對菊花的事最上心了.你們家西院那幾棵櫻桃樹,就是他栽的。那會兒他跟菊花還沒成親哩,就想着收拾房前屋後了,好等菊花進門有果子吃。還有小清河邊的柳樹、桃樹啥的,也都是他跟你爹當年牽頭栽的,就因爲菊花喜歡,要弄這個。我們哪管這些。”
板栗等人聽了,大感興趣,笑道:“爹跟娘這麼伉儷情深?噯喲!黃瓜,你文采好,要不寫一篇文或一首詩送給他們?”
黃瓜微笑道:“我哪有那本事?回頭寫得不好,還挨姑姑跟姑父罵。”
紅椒紫茄則拉着各自的奶奶,一個勁地要她們再說一些爹(姑父)跟娘(姑姑)的事,紫茄又問自個爹孃的事,一時間小女娃們嘰嘰喳喳不停嘴。
青山則扯着鄭老太太的衣袖,急得叫道:“娘,你到底讓不讓我跟葫蘆他們去?”
小蔥見外婆跟奶奶一個說,一個託的,不禁警覺,遂看向葫蘆。
葫蘆也傻眼。
他當然明白***心思,他跟小蔥自小就兄妹情深,如今居然拿這個說事了,這些長輩也真是的!
他聽了那些話,禁不住就擔心秦淼,就去看她。
可是,秦淼卻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反而豎着耳朵聽鄭老太太說菊花嬸子年輕時候的事,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樣。
其實,葫蘆待小蔥再好,她也是不在意的,她見慣了兩人兄妹情深的模樣,反而是劉蟬兒,葫蘆只要對她露出一點兒異樣,她就莫名心慌。
正鬧着。鄭氏走進來,對鄭老太太嗔道:“娘,你跟他們說那些話幹啥?”
小蔥忙笑道:“就是。外婆,你給我跟哥哥準備了啥生日禮?”
張老太太忍不住笑了起來,白了孫女一眼道:“你這娃兒,咋跟外婆要東西哩!”
鄭老太太樂呵呵地說:“有,都有!外婆幫你們做了鞋,你大舅母幫你們各人做了一身衣裳。”
於是喚丫頭把包袱拿來,將衣裳鞋襪拿出來給他們瞧。鬨鬧聲中,方纔將剛纔的話題岔開。重新回到打獵這個話上來。
青山到底還是不準跟着去,鄭老太太死活不答應。
鄭氏便對弟弟道:“青山,你才十歲。先在咱家附近的山裡練習。等大些了再進老山林子。葫蘆跟板栗是有朱師傅他們跟着,不然我也是不讓去的。可是,小娃兒去多了,朱師傅他們也照應不過來,容易出事。姐姐也不放心你哩。”
青山無法。只得鼓着嘴巴去書房生悶氣,板栗等人也都散去,各忙各事。
小蔥就和秦淼幫葫蘆跟板栗收拾行囊,把各樣藥物等都準備齊了,又細細搜想,還要帶些啥東西。
秦淼忽然眼睛一亮。對小蔥道:“師姐,我們幫板栗哥哥跟葫蘆哥哥做雙手套可好?這樣拉繮繩也不容易傷手。”
小蔥知她學女紅正興頭上,總是想法子找東西做。忍不住笑道:“瞧你,這幾天都忙着做針線,把醫術倒丟一旁了,還不如蟬兒用功。不過,做一雙也好。如今天不冷。就做單層的,也快。”
秦淼高興極了。兩人遂忙碌起來。
飯前做了半個時辰,晚飯後又忙了一個多時辰,才各自縫了一副單層手套。
小蔥已經行動自如了,兩人便帶着小草和蘭兒,提着燈籠上前院給板栗和葫蘆送去。
因明天要早起,板栗跟葫蘆就要歇下了,聽見妹妹來了,忙出來接進屋裡,讓到當中的圓桌旁坐下。
兩人住在東廂南頭兩間屋子,是挨着的套間;北邊靠近正房的屋子讓給幾個小的住了。
秦淼因是頭一回進來,便好奇地四下打量。
這屋子跟女娃兒屋子自然不同,牀櫃箱籠皆接近深原木色,帳幔窗簾是湖藍色;窗前桌案上,書籍筆墨硯臺等一應俱全;旁邊牆角立着個竹製的欄架,外形有些像書櫃,上面隔出許多小格子,裡面放着些根雕等竹木玩意兒,牆上還掛着一副弓箭。
葫蘆見她看完了,望着自己笑,便道:“這是板栗的屋子,我住旁邊那間。”
秦淼忙跟他過去瞧,也是一樣的佈置。
等回來坐下,板栗笑問道:“妹妹又送啥來了?行囊不是都打點好了麼……”
忽一眼瞄見兩人手上的手套,見秦淼正要遞給葫蘆,急忙一把搶了過來,笑道:“給我!”
小蔥抿嘴笑道:“我這個就是給你的。你搶了淼淼的,那葫蘆哥哥用啥?”
板栗眼珠一轉,接過小蔥手上的那雙手套,遞給葫蘆道:“明兒我過生日,這兩副手套都應該歸我。我先借你一副用,等九月十日你過生日的時候,再還我一雙。淼淼,你說是不是,我過生日,你不該送我樣東西?”
葫蘆跟秦淼都怔住了。
葫蘆看着笑眯眯的板栗,試探地問道:“那你咋不把那雙送我?”
板栗被他問住了,眨巴兩下眼睛,一時竟答不上來——他自個也想不清是咋回事——便笑道:“我總是用妹妹做的東西,就不能換一樣新鮮的?人穿衣裳,不還是今兒穿這個顏色的,明兒穿那個顏色的麼,我就不能換一樣?”
葫蘆鬆了口氣,白了他一眼道:“我咋覺得你跟女娃子似的,還講究起來了。”
小蔥熟知哥哥性情,笑道:“他想佔便宜的時候,渾身都是理由,比黃豆還能扯。”
板栗故意叫屈道:“妹妹,我是你親哥!咱們一個孃胎出來的,你咋能這麼埋汰你哥哩!”
幾人都笑起來。
秦淼道:“板栗哥哥你喜歡就好。我本來準備明兒送你個香囊的,裡邊是我娘配的藥,能驅蛇蟲的。那個也精緻些,是在集上買的呢,比我做的好看。”
板栗忙道:“明兒那個也要。要我說,淼淼,你不如自己做個香囊裝上那藥給我。買來的再好看,那也比不上親手做的。再說了,你也不可妄自菲薄,你這手套就做的很不錯。淼淼,你好聰明,才學幾天,就能做成這樣。”
他把手套戴上,手掌翻來翻去地看,不知爲何,心裡特別喜歡,嘴裡不住地誇。
秦淼高興地說道:“真的?板栗哥哥你沒騙我?你要是不嫌棄,我明兒就縫個香囊,換下那藥來送你。”
板栗樂得眉開眼笑,連聲道:“不嫌棄!不嫌棄!你做的東西我都喜歡。”
小蔥笑着對秦淼道:“咋樣?我就說你太較真了,幹啥都講究。其實,你針線做的算不錯的了,比我做的好。”
葫蘆聽着幾人說話,再次發愣。
他看着板栗毫無顧忌地誇讚秦淼,那麼純樸自然,不帶一點機心,又是羨慕又是難受。
跟他比起來,自己藏了這段心思,咋就覺得不大光彩哩?
秦淼見他愣怔,以爲他是爲了手套的事,便安慰他道:“葫蘆哥哥,你甭急。我再多練習幾天,等你過生日的時候,就能幫你做一雙好的了。肯定比這雙好。”
葫蘆微笑着點點頭,又不自覺去看板慄。
板栗以爲他向自己炫耀,便笑道:“好東西多了去了,哪能回回都求到。娘說了,要緊的是抓住眼前的,要珍惜手上擁有的。你放心,等你過生日的時候,妹妹跟淼淼幫你做的東西再好,我也不搶。”
葫蘆就咧嘴笑了。
說笑幾句,小蔥和秦淼就起身告辭。
板栗跟葫蘆送出來,見小草跟蘭兒提着燈籠等在外間,又囑咐幾句,看着她們走遠,纔回屋。
跟着張槐又過來了,見這對兄弟還在說笑,也沒歇息,笑道:“明天要早起,咋還有閒心扯這些?”
板栗跟葫蘆急忙讓他坐。
張槐坐下,看着兒子問道:“說吧,咋把馮五趕走了?我先忙,也沒顧得上問你。”
板栗急忙道:“我吃過飯就要跟爹說的,爹總也沒空,就耽擱了。是這麼回事……”
遂將山上的事說了一遍。
張槐微微皺了下眉頭,沉思了一會,纔對板栗道:“你這麼處置,很不錯。就是這樣。咱們不能縱容這樣事,可也犯不着下狠手,害人性命。”
他自然不會駁回兒子的決定。
別說板栗處置恰當,便是小有差錯,他也只會背後教導,人前卻還是依從的,爲的是讓板栗在下人面前立威。
因想起幾年前那場大火,又道:“也要防着他們些。馮五看上去是個有情義的,但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世上多的是不識好歹的小人。”
板栗忙說他已經讓人留心這二人了。
張槐聽了,對他讚賞地點頭,覺得兒子真是長大了,難得如此心思慎密,不枉他跟菊花費心栽培。
葫蘆猶豫地問道:“姑父,那若是家裡下人勾結,又該咋處置哩?”
板栗忙道:“就是。我因爲這事,想着家裡下人也該管嚴些。”
張槐肅然道:“若是家裡下人這樣,那就賣了他們。總之,咱們不用爲這個害人性命,但一定不能留這樣人在張家。”
說完這話,忽然又想,若是有下人勾引自家兒子和閨女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