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柳月顏一走就是五個春秋,每年,韓月樓都會去山中湖,待幾日,等了一年又一年,沒有等來柳月顏的歸來,等來的卻是司瀾。司瀾爲何事而來,韓月樓心裡清楚得很,司瀾到未央的第五天,韓月樓當着衆臣宣佈“衛渠太子妃司瀾前來未央請朕出訪衛渠,以示兩國友好,朕登基之時,衛渠儲君魏啓出兵相助,今日朕若是不應下倒顯得朕不知禮數,是以,三日後,錦將軍,文沐,以及一千鐵騎,隨朕出訪衛渠。朝中之事,由國師,蕭將軍,傅國相,未瑾王共同決策。可有異議?”

“皇上英明。”沒有異議,也是理想當中的,畢竟衛渠朝內風起雲涌,出了宮庭外就是一片祥和,暴風雨前的寧靜,讓人看不清災難的到來,再加上這幾年,她自己也並未做什麼錯誤的決斷,韓月樓站起身,對朝堂之下的司瀾道“那就請太子妃到琉璃殿與朕好好說說這一路上的安排了。”

司瀾應下,跟着韓月樓到了琉璃殿,韓月樓給她倒了一杯茶“朕希望你可以留在這裡。”司瀾看着冒着熱氣的茶“衛渠局勢迫在眉睫,我不可能坐在這裡等結果。”韓月樓看着她,那是堅定的目光,“她不希望你有危險。”司瀾擡起頭“這個她,是指?”韓月樓嘴角上揚“太子妃心裡難道不知道嗎?”司瀾故意裝傻“啓?”

“愛你的人,和你愛的人,一個和你一樣愛裝傻的人。”司瀾喝茶的手頓了一下,放下茶盞,“愛我的人?她?”韓月樓點了點頭,拿出一封信遞過去“都說當局者迷,在這件事上,你也遲鈍了,不是嗎?”那封信裡,是魏清舞派人早司瀾到未央之前就送來的,心裡說的便是要韓月樓護司瀾周全。司瀾放下信“那我就更不能留下了。”

韓月樓站起身,走了兩步又坐下“你是要險我於不義。”司瀾站起身,給她行了一禮,韓月樓也站起身“你這是做什麼?”司瀾保持着行禮的姿勢“你也愛過,你知道這份愛有多難,心愛之人身處危險,難道你願意看着她受到危險?又或者寧可和她一起死?你若是做得到前者,司瀾便願意留在這裡。”韓月樓嘆了一口氣,將她扶起,“我懂了。司瀾,是你去求魏啓,讓他求他父皇納你爲妃,是嗎?”

“是。”簡單的一個字,並無遮掩,韓月樓又問她“爲什麼?”司瀾收好桌上的那封信,“因爲我知道啓不愛我,所以會與我相敬如賓,可皇上不會,我的清白之身只願給我最愛的人。”我的清白之身只願給我最愛的人。那日,她告訴柳月顏她不願要了她的原因,那個原因也是顏兒離去的原因之一,自己真是笨蛋,是全天下最笨的笨蛋,在最該自私的地方,卻那麼虛僞地替她的顏兒着想了......

“司瀾,謝謝你。謝謝你今日陷我於不義。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們三日後啓程。”司瀾點了點頭就離開了。韓月樓走入內殿,打開一張又一張的畫卷,畫卷上是柳月顏,月下的她,雨中的她,騎馬的她,笑語如嫣的她,清冷的她......“顏兒,快回來吧,又要到冬日了,沒有你,我覺得冷。”司瀾陷她於不義,卻讓她明白,愛情有時候要自私,因爲有時候自私是無私的另一面,對她無私,所以對他人自私。

衛渠皇宮內,一個披着白色披風的女子撥弄着琴絃,突然打了個噴嚏,身旁坐着的青年將自己的披風又披在她身上,“彆着涼了。”柳月顏將披風還回去“不礙事,大概是被人提起了。”衛渠在北方,比之未央皇城早了一些時日入冬,魏啓收起披風“月顏,你爲何不接受我的好?”柳月顏將手放在琴絃上“殿下的好,月顏受不起。”

“我說你受得起。”魏啓知道,眼前的人並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意,只是她裝作不知。“我喜歡你,我想你成爲我孩子的娘,我想讓你成爲我魏家的人。”將話說開,是不想受單相思的苦,柳月顏嘆了口氣,何必說開呢,說開了,即使想保持朋友的關係,也做不到了。“殿下,我累了,我想回去休息了。”

魏啓看着她的背影有些不甘心,他是一國太子,有多少人想成爲他的妃子,可她卻那麼不在乎“既然你不在乎我!爲什麼要來皇宮告訴我舅舅暗通匈奴?!”柳月顏頓了頓腳步,而後繼續往前走,因爲這樣她來的時候,需要做的不會那麼多。其實早就原諒她了,只是,只是,她的自尊和高傲,讓她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和她相遇,魏啓的情也許是個麻煩,但是藉此讓她知道,自己愛的人身邊有一個愛她的人是怎樣的不是滋味也許是個好機會。

也確實,當韓月樓看到魏啓身邊的柳月顏的時候,那一瞬間,心裡的醋意兼職翻天了,紅了的眼眶和說不出口的話就這樣梗在那裡,顏兒和魏啓爲什麼會一同出現,她又在衛渠皇宮呆了多久,她會不會喜歡上她了,不是滋味,心裡翻涌着的情緒讓她想要好好問她,可是,可是,身份和情況卻不允許,這時候,她恨極了自己的身份......魏啓迎上去“許久不見,這次就勞煩未拓王了。”

作者有話要說:相見的時候,沒有那種感人肺腑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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