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新月滿意一笑。
擡手擦了擦嘴角的胡蘿蔔汁水,再將髒手往上官涯歌肩頭拍了拍,她誇讚道:“好,好,果然孺子可教也。”
“多謝閣主謬讚。”上官涯歌又是低頭拱手,衝着任新月做了個揖。
周圍的人見此,一個個都目瞪口呆,嘴巴張得都能塞下一個雞蛋。
“這人是誰啊?竟然能叫武英級別的高手對她如此服服帖帖!太叫人羨慕了……”
“何止是羨慕啊!有這樣的高手護航,以後就是想橫着走也沒人敢說什麼啊!”
“你們還不知道呢?這個人就是合顏國出名了的廢柴白癡七小姐啊……今天還跟白家的天才大小姐白茹叫板,等三天後的排位賽中還打算一決勝負呢!”
此話一出,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議論聲更加激烈。多是說她自不量力的。
任新月卻滿不在乎,充耳不聞地樣子,幽幽轉身,準備會臥房休息。
豈料,上官涯歌緊跟了一步,恭敬道:“閣主,白茹不可戰。”
任新月臉色微微一沉。
她知道忠言逆耳利於行,良藥苦口利於病。可是這傢伙剛來就這麼不馴,日後該如何服從調遣?
鬼劍千挑萬選的人,莫不是給自己找麻煩來的?
看來,這死士還得多調教調教。
“回屋說。”任新月低沉地吩咐。
“是。”上官涯歌也沒有不滿,點頭依言而行。
清雅的廂房,窗口處可以看見庭院蜿蜒的迴廊。涼風徐徐,透過窗吹動着屋內的簾帳和牀幔。
上官涯歌就站在窗口,額前碎髮不時翻動,卻始終翻不動他堅毅認真的眼神。
任新月坐在茶桌旁,抓着胡蘿蔔咬了一口。“嘎嘣嘎嘣”地嚼碎,吞下之後,才轉過頭看着上官涯歌,嘴角含笑。
“你倒是說說,這白茹爲何不可戰?”
上官涯歌被任新月的笑容晃了一下眼。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大家閨秀姿勢如此豪放的吃蔬菜。
怪不得鬼劍提醒他,此女非同一般。
回過神,上官涯歌依照他靈通的消息,靈敏的辨別,仔細給新閣主分析起來。
“原因有三,第一,白家是合顏國三大家族之一,勢力強大,得罪她們,對閣主的家族影響之大,非同小可!”
“她影響再大,也不會有我對家族的影響大了。”得罪她的六姐死了,得罪她的三姐死了,連得罪她的四姨娘,二姨娘也統統送佛堂出家了。
確實沒有誰,能有她對任家的影響大。
“第二,白茹天資極高,年僅十八已經修煉到四級武師,若是僅僅憑着閣主自己一人與她較量,閣主勝算不大!”
“噢,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不要勝算,我要他死。”她連魔帝都能差點打回原形,還會打不過一個白茹?
靈兒在一旁,就這樣將任新月的“事蹟”一一說與上官涯歌聽。
聽完,就連殺人如麻的上官涯歌都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過神。再看任新月的時候,眼中已經多了一份敬畏。
任新月卻面不改色,繼續抽出第二根胡蘿蔔,邊吃,邊示意上官涯歌繼續往下說。
“第三,這天武學院的武修殿副殿主,正是白茹的親爹……”
靈兒一聲尖叫:“天啊……武修殿副殿是白茹她爹?那我們小姐得罪了白茹,豈不是在天武學院沒好日子過了!”
其實,何止是任新月沒有好日子過,就連他的大哥任子安也會受到牽連。
兩人能不能完成在天武學院的學業,都懸的很。
“嘎嘣!”任新月大力咬下一口胡蘿蔔。
“涯歌,你說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任新月目露自信的光芒,搖了搖手中剩下的半截胡蘿蔔,似是成竹在胸。
上官涯歌見勸說無效,也不再多言。徑自去房門口給任新月守衛,儼然已經將她當做了重點保護對象。
不一會,司徒可晴便來登門。
上官涯歌敲門傳訊:“閣主吉祥,您剛剛想出手解圍的女子,前來求見。”
聽見上官涯歌一本正經地喊那句“閣主吉祥”,任新月“噗嗤”一樂,心情極好。
“讓她進來吧!”
“是。”
上官涯歌依舊面無表情,側身讓司徒可晴進了屋。
看得出,她不同先前的狼狽,來這之前精心打扮過。
穿着一身淡紫色連衣長裙子,漆黑的頭髮簡單挽了個髮髻,留了兩束青絲垂直地披在肩上。皮膚微帶着小麥色,一看就是長年風吹日曬的結果。
只是眼下臉蛋微微透着紅暈,似乎有些嬌羞的模樣,也格外可愛。
“你……你就是任子安師兄的七妹啊!真是人美心善,今天多謝你救了我,我特地帶了點薄禮,聊表謝意。”
說着話,司徒可晴遞給任新月一件月牙色的女式坎肩,衣服微微散發着光亮。似乎是有些來頭。
任新月不接,只問。
“你送的是什麼?”
“這是迷幻甲,只要穿上,就可改變身體所顯現的修煉等級,甚至變幻出各種體質的假象,以隱藏實力,迷惑敵人!我知道恩公幾日後要迎戰白家大小姐白茹,所以特意送給恩公的。”
“不只是這麼簡單吧?”任新月眨了眨眼,“你打扮了一番,還特意提起我大哥,應該是想……”
不等任新月把話說完,司徒可晴的一張小臉已經不由自主地掛起了兩朵紅暈。爲了掩飾她慌亂的眼神,還忙不迭地將眸光移向別處。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司徒可晴結結巴巴地否認,一副小女兒家的嬌羞姿態。
“我想的哪樣?”任新月眉頭一挑,笑意更盛。
“哎呀……恩公不要取笑我了,我知道我高攀不起,但是隻要能讓我見一面,我也心願足以。”
“這個簡單,包在我身上了。”任新月拍了拍胸脯,轉頭,低聲對靈兒吩咐道,“去喊大哥到天武學院廣場的落夜樹下等我,就說我要給他一個驚喜。”
靈兒應下,急忙出門了。任新月笑了笑,直接將司徒可晴喊去天武學院的落夜樹。
到時候見面了,他們要怎麼說,她就幫不上忙了。
一夜過去,翌日清晨的旭日還未升起,便聽見震耳欲聾的號角聲,似催命符般在耳邊響起。
……
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