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是傍晚,日落西山之時,餘暉已經不如晌午驕陽給人的感覺溫暖。老院長的書房又地處偏僻,就更讓人覺得涼爽。
只是任新月的這森森一笑,愣是讓涼爽變成了寒意襲人。
老院長打了個哆嗦,直覺覺得,墨子黎好像要倒大黴了。
這麼可怕的女人,老院長不想得罪,趕緊從抽屜中取出了三張金黃色的宣紙。然後拿了紙筆,提筆在那金黃色的宣紙上奮筆疾書,很快就書寫出了三份洋洋灑灑的學院聯盟書。
老院長將三份學院聯盟書交到了任新月的手中,對任新月叮囑道:“我等你將傳送臺弄來,就可以將這三份學院聯盟書同時送給到三個學院蓋章,到時候,我會帶着所有人來看你完成這一壯舉。”
任新月將三份學院聯盟書收到了冥靈空間戒指之中,再對着任老院長牽脣自信地一笑。
“你就等着我凱旋歸來的消息吧!”
“好,祝你早日凱旋歸來!”
與老院長道別之後,任新月帶着上官涯歌、唐嵐雅、白珏凌三個人去找了墨子黎。
此時,墨子黎正在被一大羣人崇拜的人圍着,這其中大多數是師妹,只有少部分男子。然而,他們不知道墨子黎是十年前的那個天才煉丹師,只知道現在他是天才煉丹師任新月身邊的人。
於是,所有人圍着他,都是在問任新月。
“這位師兄,你和任新月是什麼關係啊?能不能幫我求任新月寫一個藥方啊?”
“對啊,我不要藥方,我只想要一顆小紫凰丹!”
“我只是想追隨她,師兄你能不能幫忙介紹介紹啊?”
“……”
七嘴八舌的聲音讓墨子黎就像是處在海風呼嘯的海浪之上,十分暈乎。但是他依舊保持着他溫文儒雅的微笑,不驕不躁地對着衆人解釋。
“任新月與我只曾是同窗,她的性格不喜麻煩,或許不會答應你們,真是抱歉……”
墨子黎說話的時候,周圍的人原本都認認真真地聽着。結果因爲任新月的突然出現,大家一窩蜂地調轉了頭,衝着任新月跑去,以至於墨子黎的解釋,都消散在了空氣中,沒有人聽……
任新月來這裡只是想找墨子黎,沒想到被一羣丹青學院的弟子包圍了起來。他們就像是看見了一顆移動着的大紫凰丹!滿眼都是桃心,有好幾個人甚至激動到不能自已地尖叫。
這時,就看見這羣瘋狂的人中走出了一個任新月的老熟人——沈玉凌。
他抱着一個碩大的包袱,看包袱鼓起的形狀來看,十有八九是裝着金銀。而若是裝着銀子,看分量,一千兩不到……
“師,師傅……”沈玉凌訕訕地笑着,“我七拼八湊,只湊到了八百兩銀子,能不能通融通融,那紫凰丹給徒弟我算便宜點?”
任新月幽幽地回答:“不能。”
沈玉凌頓時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對着任新月道:“那我只好把我自己身上的東西拿來典當了……”
任新月沒有反對。
沈玉凌嗷地嚎了一嗓子,繼續奔走……
旁邊原本想讓任新月幫忙煉丹的人頓時都傻眼了。原來讓任新月煉丹是要給錢的。而那價錢還不少!就是親徒弟都明算賬。一兩銀子都不能少。
想到紫凰丹要一千兩,那些敢開口要紫凰丹,要各種丹的,立刻開始掂量她們的兜裡到底有多少銀子,夠不夠買。掂量了一下才發現,那些想不勞而獲的都是學藝不精的,學藝不精就沒有多少財富,便只能灰溜溜地走開。
剩下的那些想拜師的,有錢買靈丹的,任新月也讓上官涯歌、唐嵐雅和白珏凌三人直接攔住,轟走。
耳根清淨了之後,任新月對着墨子黎開門見山道:“給我三個傳送臺,我用七級魔獸內核和你交換。”
墨子黎略噙著笑意的搖頭。
“不用拿東西和我換,只需要隨我去取便可,只是能不能答應我,去了南海琉璃宮之後,多呆兩天?”
“我答應了白華,兩天之內就要回天武學院,我不能食言。”任新月直接了當的拒絕,完全沒有商量餘地的口吻。
雖然她的言語中很看重與白華的約定,但是實際上卻在提到白華的時候,眼神中露出了幾分憤憤。
墨子黎知道,任新月一定是知道了什麼,否則不會性情大變。
他點了點頭,不再執着。
決定之後,墨子黎當即伸手招了招,那躲藏在暗處的鮫龍立刻跑了出來。
此時的他還是一副人的樣子,對着墨子黎謙卑地一鞠躬,然後就引着墨子黎、任新月、唐嵐雅、上官涯歌和白珏凌幾人去了丹青學院最近的運河。
長河落日,鮮紅的夕陽印在潺潺河水的面上,一條巨大無比的藍色鮫龍在河面上露出半個身子。在它的身子之上,坐着五個人。
這一次,任新月已經提前服下了清心丸,直接靠在了白珏凌的腦袋旁睡着了。
身子有些搖晃的唐嵐雅,也想去抓白珏凌。
沒想到,上官涯歌忽然伸出一隻手來,將唐嵐雅的腰際攬住。不輕不重的力道,發乎情,止乎禮。
即使如此,唐嵐雅也感動到眼淚在眼眶中氾濫。
他竟然沒有去扶着他的閣主,而是先攬住了自己!這是什麼意義?這是何其幸運?
唐嵐雅沒有大喊大叫,沒有繼續多愁善感,只是深吸了一口氣,將淚花消化在了眼眶中。微微牽脣笑了起來……
最前頭坐着的墨子黎,轉頭看了看身後正在酣睡的任新月。稍稍猶豫了片刻,就將他的外袍脫下,給任新月蓋上了。
誰知,白珏凌伸手把墨子黎的外袍還給了他。
“墨子黎哥哥,我曾曾曾爺爺說了,這次出來,姐姐不能接觸任何你的東西,衣服也不行。”
“白華這麼說的?”墨子黎笑容頓收,陰沉的冷臉上,眼睛微微眯起,眼中露出少有的危險光芒。
墨子黎此刻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變成了一個令人害怕的人。
“你是願意聽白華的,還是願意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