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夜鍾離才醒來,看着懷裡抱着的小人,緊了緊雙臂又安心的睡了過去。
千尋眨了眨眼睛,輕輕地挪開了他的胳膊,下的牀來,回頭再看一眼夜鍾離,安靜的閉着眼睛,並沒有把他吵醒,可能是昨天折騰的太厲害了,身體還是很虛弱的緣故,要是按以往,早就被他捉住了。
她放心的推開門走出去,要先去給他燉上補品,從今天開始,她是不是要做個賢惠的好媳婦了?她以前可沒有想過,會有這麼心甘情願下廚的時候,能爲心愛的人洗手做湯羹,還覺得是一種幸福和享受。
千尋拿着勺子一遍遍的嘗着它的味道,思索這要不要再放些東西,一雙有力的臂膀從後面把她抱住,熟悉的玉蘭體香衝進了鼻尖。
她回頭,見他只穿了一件單衣,臉色還是那麼蒼白,嗔怪道:“醒了,怎麼起來了,快去躺着。”
“你不在,不想躺着。”夜鍾離埋怨道,他一醒來就不見了她,現在他不抱着她睡覺,他都睡不踏實。
“好了,好了,和小孩子似得,我不是正在給你熬湯嗎?乖,快去躺着,一會就好。”
夜鍾離一方面聽聞是爲他做的湯羹,心裡欣喜不已,一方面又不想自己回去躺着,十分糾結。
“我沒事了,還是在這陪你。”夜鍾離又抱住了她。
“別動,有些冷,抱着暖和。”千尋無法,只好停止了掙扎。
“清瑩進來。”她只好把清瑩叫來看着湯了,要是他們倆再這樣下去,早晚蠱裡的湯要糊了,這可是她拿出了當初從太后哪裡騙來的千年靈芝文火熬的,都一個時辰了,可不能功虧一簣。
“哎,太后那邊怎麼樣了?”
“夫人,太后當然在她自己的寢殿了,其他的使臣都回去了,到是戰況和魔宮那邊走動頻繁,早晚是個禍害,這要看你父皇的意思,是不是捨得動太后那邊的人了,不過,我實在覺得父皇在這方面太優柔寡斷了。”
“父皇就是這樣的人,心腸太軟,太仁,作爲一個皇帝這樣的確不好,不過我到希望他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父親。”
“唉,好吧,就怕等他後悔的時候,爲時已晚,有很多事情,他都明白,卻裝作糊塗,這樣終究不是解決的辦法。”
“在等等吧,畢竟現在太后還沒有撕破臉,我們也找不到正當的理由,如果我們做的太明顯的話,在百姓口中是站不住理的。”
清瑩進來,看到兩個依偎在一起的身影,不好意思的輕咳了一聲,接觸到主人那輕飄飄的目光,差點沒有嚇蹲下,自己怎麼就無緣無故的咳了一下,不是應該像灰塵一樣飄過去的嗎?
“清瑩,一會燉好了,端過去。”
“是。”
這邊千尋拉着夜鍾離已經出了房門,在待下去,清瑩就差點要哭出來了。
“唉,你都派人去了哪些地方找了魔域之花?”千尋讓他上了牀,拿了枕頭給他靠着,蓋好被子,自己坐在了他的旁邊。
“既有可能出現的四個地方都找過了,都沒有什麼消息?”
“具體說說。”
夜鍾離看了她片刻:“真的要去?”
“當然,我們不能把命壓在雨羅剎的身上,要是萬一哪天她死了,會連累你的,所以我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千尋挽着他的胳膊,撒嬌的道:“我們一起去,就當新婚去外面旅行了。”
夜鍾離捏捏她的小鼻子:“這個主意倒不錯,我們倆去?”
“呃,我們倆恐怕不行,人多力量大嗎。”
“帶這麼多礙眼的,怎麼算新婚遊玩?我覺得我們還是留在家裡比較好,派人去找。”
“哎呀,我們又不和他們住一個房間,自己去吧,自己找放心,別人找不放心嗎,你想想,有人比得上你心思縝密嗎,有人比得上你聰明絕頂嗎,有人比得上你見多識廣嗎?沒有吧,所以這件事只有我們親自去,勝算才比較大,就這樣決定了好不好?”
這句話說到夜鍾離心坎裡去了,話說這馬屁聽起來就是舒服,尤其是夫人說的。
“好吧。”雖然答應的勉爲其難,但是最終還是搞定了,千尋心裡一樂。
“快說說魔域之花。”
“據說這魔域之花有可能出現在四個地方,沐雲國最西邊的沙漠,北海之濱,南海灣以及東大陸,這沙漠和南海灣,我派了衆多人手去尋找,都沒有找到,可以確定沒有,那東大陸十分難去,我派了無數人前去,最後只有幾個人安全到達,但是自從他們到了東大陸之後也徹底的失去了聯繫,而那北海之濱也沒有消息。”
“沒有消息也算好消息啊,呃,北海之濱,似乎這個名字很熟悉啊?”
“那當然。”夜鍾離嘴角一勾,摸摸他的頭:“當初,你騙小七的銀票的時候,不是說那蝦是從北海之濱運過來的嗎?”
“是啊。”千尋終於想起來了:“原來這真有這麼個地方,被我蒙對了。”
“那東大陸和這西大陸難道有什麼屏障不成,所以過不去?”
“東大陸與這西大陸只隔了一條大海,可是大海有多大多遠,並沒有人知道,而且海上航行兇險很大,所以幾乎沒有人能夠成功。”
千尋點點頭,根據歷史上記載,中國也就是到了明朝的時候,鄭和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才遠航成功,而外國人更是落後了中國一百年,可見海上生存的希望多麼的渺茫。
夜鍾離派去的人能跨越這大海,找到東大陸,已經實屬罕見了。“可有人見過那魔域之花?”
“我也是無意間從師父口中得知的,他提過一句,魔域之花。”
“哦,那我們就當它是存在的好了,你覺得它在哪裡的可能性比較大?”
“憑直覺,我覺得很有可能在北海之濱。”
“那我們就先去那裡。”
“好,聽夫人的。”
千尋信心滿滿,她覺得這次一定能找到的,接下來,就看師父和天目能提供什麼有用的訊息了。
吃過飯後,虛穀子和天目兩人就前後腳的進來了。
“我說,徒弟你這麼快就想師父了?我還以爲你和臭小子天天洞房花燭,再也想不起我這師父了呢,哎呦,臭小子,你這是怎麼了,臉色蒼白的跟麪粉似得,難道這是要精盡人亡的前奏?”
夜鍾離涼涼的掃他一眼:“狗嘴吐不出象牙。”
“咳咳,師父,我找你是有重要事的,我在外面的亭子裡擺了一些瓜果和酒水,我們邊品邊聊。”
“哎呀,據說有天山雪?我說徒弟,不會是鴻門宴吧?”
千尋親暱的挽住他的胳膊,笑咪咪的道:“師父,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啊,我這個做徒弟的,自從你來到這京城,都還沒有好好款待過你,你就給我一次機會唄?”
“哎呦呦,不得了了。”虛穀子連忙抽出自己的胳膊:“你不知道你這樣最嚇人了。”
想當初,她還跟着他四處遊走,路過一個村莊時,她喜歡上了一個大嬸做的油餅,爲了能天天吃上那油餅,差點把他賣給那大嬸做相公,當時也是用了這溫情攻勢,你說時隔數年,在碰上這情形,他還能在上一次當嗎?
“咳咳,師父,你也太不給面子了,天目大師,我師父不去,走,我們去。”說着,安排好夜鍾離躺下休息,就先去了晚風亭。
“唉,等等我。”天目白了一眼虛穀子,有什麼事,也得等先拿了銀票再說。
天目見了桌上的擺設,兩眼放光,居然用金子擺了座山,雖然知道這其中可能有什麼陷阱,還是忍不住撲上前去。
虛穀子聞到酒香,也不管不顧的撲上來:“我不管了,就算你把師父賣了,師父也要來個一醉方休。”
千尋嘴角抽抽:“我倒想把你們給賣了,可惜你們看看一個滿臉褶子,一個和尚,能賣的出去嗎,到時候不讓我倒貼銀子就不錯了。”
千尋扯過虛穀子手中的酒杯和天目手中的金子,把他們按在座位上:“我今天只不過問你們一些事情的,答完了,我滿意了,這酒,這金子都是你們的了。”
“你是想問魔域之花的事?”虛穀子道。
“是啊,還有幹耶的事,師父大師,你們對他了解多少?既然蠱毒是他研製的,那麼知己知彼,才能找到破解之法。”
虛穀子和天目對視一眼:“臭小子沒有告訴你?”
“訊息太少,而且看人的角度不一樣,幹耶是他師父,他能說什麼?你們差不多是和幹耶同時代的人,應該對他比較瞭解吧。”
虛穀子道:“幹耶這個人,心狠手辣,到是沒想到,能隱忍這麼多年。”
“不錯。”天目道:“當年炎王野心勃勃,曾經起兵造反,但是陰謀敗露之後,被髮配南疆,只是沒想到,這反而救了他一命,南疆是蠱毒盛行之地,估計就是在那時,他學會了培育蠱毒的。”
“哦,他居然反過他父親?”這答案出乎她的意料。
“當時他父親在位,他排行老三,說什麼這皇位都輪不到他,所以就造反了。”
“這麼說,這炎王並不是什麼善茬了,連父皇兄弟都敢反的人能是什麼好人?”怪不得夜鍾離說他對皇位很執着,居然癡迷到這種程度。
“這事,夜鍾離也知道?”
“應該知道吧,作爲他師父託付江山的人,他應該知道的。”
“既然南疆是蠱毒的大本營,那魔域之花有沒有可能在南疆呢?”
“應該不會,魔域之花是蠱毒之人夢寐以求之物,但是對普通人是沒有用的,所以如果有的話,估計早就被發現了。”
“所以,我還是決定去北海之濱去尋找,我們走了之後,戰況那老傢伙定會出來興風作浪,這裡就拜託給你們了。”
“啊啊,我就說嘛,這丫頭沒什麼好差事,這是要拴住我們啊。”
“師父,我會把天山雪都搬進雲輝堂的,你自己看着辦吧。”
“你你,你以爲你師父我除了這天山雪就喝不到酒了?”
“能,當然能,但是它有天山雪好喝嗎?”千尋不屑的道。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你可以不受威脅,天目大師,你在雲輝堂住一日,就給一千兩銀子,住不住?”
天目眼睛一亮,嘴裡卻很難爲情的道:“我一個出家人,不太好吧。”
“我父皇請你設壇講法,有什麼不好的?”
“嗯,那倒也是。”天目點點頭,這藉口不錯。
“另外,我想知道情公子身上有什麼詛咒?”
天目看了看四周:“咳咳,你問這個問題,那位知道嗎?”
“不知道。”千尋很誠懇。
“不知道,你也敢問?”虛穀子瞪着眼睛:“你可知道,你失蹤那天,臭小子差點把我們給毒打一頓,幸虧我和老和尚武功比較高,要不然,估計現在都找不到北。”
“他爲什麼要找你們撒氣啊,那是因爲你們武功高,他只是想自己發泄發泄而已,不是真的對你們動手。”千尋耐心的解釋。
“哼,女大不中留,我是你師父,整天幫着他說話幹什麼?”
“他是我夫君,我們是一家人,當然幫着他了,再說我說的是事實嗎?”
“得了吧,這句話可不能讓臭小子聽見,估計他要得瑟來着。”
天目道:“這次北海之行,最好是帶着情,說不定到時候還只有他能靠近魔域之花,把它取到手。”
虛穀子反駁:“你確定你那徒弟到時候不會再出現什麼幺蛾子,乘機毀掉魔域之花?”
千尋道:“這確實是個問題,如果我們必須用他的話,就必須先幫他解開心結,我覺得他在乎的並不是我,而是有人能靠近的那種渴望,不過如果先幫他解開了詛咒,他就和我們一樣變成了普通人,似乎就沒有辦法拿到魔域之花了。”
天目點點頭,道:“嗯,丫頭說的也正是我想說的。”
“那他這個詛咒到底是怎麼回事?”
虛穀子嘆道:“此事說來就長了,二十年前,第三隱士家族應家出現了一英雄少年應讓,此人風流倜儻,武功奇高,和魔宮主人權十七併成爲雲二公子,後來不知怎麼的爲情所傷,遠走西方沙漠,在那裡碰到了聖宮聖女葉靈,葉靈很喜歡他,但是聖宮的規矩,聖女是不能嫁人的,而應讓也沒有準備要娶她,葉靈很是傷心,聖宮爲了絕了葉靈的念想,於是派了大批的殺手要殺他,這事被葉靈知道了,她不管不顧聖宮的規矩,也不顧祖宗法制,奮不顧身的救了應讓,當時他身受重傷,正逢寒冬,高燒不退,葉靈便用自己的身子幫他度過了這一次危機。
可是應讓並不知道葉靈爲他所做的犧牲,傷好之後,便離開了沙漠,按照家族的安排娶了妻子,葉靈違抗了聖宮的規矩,要被處於極刑,臨死前她還是沒有死心,她的教導姑姑怕她帶着私心投不了胎,便告訴她了實情,應讓是一個負心郎,他馬上就要成親了,葉靈不信,在一個好姐妹的幫助下,逃了出來,找到應讓的時候,他正好大婚,於是在他的婚禮上,葉靈恨極了,親自刨開了自己的心臟,用自己的心頭血做了詛咒,應讓所有的孩子都將成爲煞星,任何活的生物都不能碰觸,孤苦至死。”
“那應讓呢?”
“應讓後來知道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悔恨至極,於是便出家做了和尚,那時她的妻子已經懷孕,也許受了詛咒的原因,她的身體很虛弱,生下孩子之後便死了,家族裡的人見孩子果真觸碰不得,覺得晦氣,便把他扔進了山林之中,唉,說起來這情的身世真是可憐。”
“那這詛咒要怎麼解開?”
天目道:“爲了這詛咒,不光我,情也去過聖宮,瞭解到聖宮的詛咒只有每代的聖女纔會,但是聖宮的詛咒語有很多種,而每代的聖女只能學一種咒語,而且每一代學的都不一樣,所以她們也並不知道當初葉靈使用了哪一種咒語,具體的老夫也不是很清楚,聖宮是個很神秘的存在,外面的人是無法知曉它的秘密的。”
“不可能誰都不知道吧?”
“當初輔佐她的聖姑因爲監察不嚴也被處死了。”
“那就沒有辦法了?”
“任何一件東西有因就有果,既然能詛咒,自然能解,只是還沒有找到法門罷了,就像你,能和他碰觸,不是一種奇蹟嗎?”
“是不是因爲我只是一縷異世靈魂,並沒有原來肉體的緣故?”
“應該是吧。”
“咳咳。”虛穀子輕咳了幾聲。
“師父,你有什麼話就說吧?”千尋早就注意到他的小動作了,坐立不安的,一看就是有什麼說不得的事。
“這個。”虛穀子猶豫着要不要說,他看了看天目道:“那件事還是你來說吧。”
天目立馬瞪了眼:“你怕那臭小子報復你,就把黑鍋挪到我身上是不是?我不管,這件事說起來是你沒本事,你來說。”
虛穀子炸了毛:“靠,什麼叫我沒有本事,要是沒有我,當初這丫頭早就死了好不好?哪還能活到現在。”
“你有本事,你就發揮你的能力,完全治好啊,幹嗎還留下現在這個爛攤子啊?”
“有本事,你來,估計當初你連最基本的毒都解不了。”
兩個人吵得面紅耳赤,聽得千尋一頭霧水,但是如果她沒有猜測錯誤的話,這是在討論當初她慢性中毒所留下的後遺症?
難道那毒還真的沒有清除乾淨?
“等等,你們倆有什麼話好好說?”
這會讓他們說,他們反倒都不吱聲了,都把頭扭向一邊,誰也看不上誰。
千尋好笑,這兩個人才是冤家吧,如果有可能的話,下半輩子可以考慮生活在一起。
“是不是夜鍾離不讓你們說?你們覺得不說又良心上過不去?”
兩個人保持着原有的姿勢不變。
“和我八歲的時候中的毒有關?”
兩個人還是不說話。
“你們不說我就當你們默認了哈,我去問問夜鍾離到底怎麼回事?我就說是你們告訴我的。”千尋作勢發怒要起身,被坐在她旁邊的虛穀子給攔下了:“好徒弟,天目那老和尚不告訴你,最疼愛的你的師父告訴你。”說着白了天目一眼,天目不甘示弱的瞪回來:“切,分明就是怕臭小子報復。”
“你不也是。”
“好了,你們到底說不說,在打岔,我就告訴夜鍾離,是你們倆合夥要騙我。”
“瞧瞧你養的徒弟,你這做師父的合格嗎?”
“我怎麼不合格了,也比你收了個煞星搶別人老婆好多了。”
虛穀子哪壺不開提哪壺,這本來就使天目老臉無光,此時,更是氣的臉鐵青,眼看兩個人就要劍拔弩張的幹起來。
千尋怒目圓睜,厲聲喝道:“都給我坐下。”
這兩個人見她好脾氣,還真當她是病貓啊,她坐這裡已經心急如焚了,他們還要爭論不休。
虛穀子悻悻然道:“徒弟啊,是這樣的,當年呢也不能怪師父無能,當年師父能保住你的命就不錯了,都怪當年給你下毒的人太陰險了,小小年紀竟然給你用了那麼大劑量的毒藥,那藥太陰損了,嚴重傷害了你的宮房,所以….”
千尋的心沉到了谷底,臉色也變了:“不能懷孕是不是?”作爲一個醫生,這是最基本的常識,她怎麼會不明白。
怪不得她和夜鍾離同房那麼多次,都沒有采取什麼措施,也沒有懷孕,怪不得上次說到要孩子時,被夜鍾離忽悠過去了,說什麼不急,原來如此啊。
虛穀子看她臉色不對,急忙道:“也不是沒有補救的辦法,據我的一個很老的前輩說過,東大陸有一種送子果,據說三百年一結果,一次只能結十顆果子,無論任何人吃了都能懷孕的。”
“東大陸?”
“嗯嗯。”虛穀子和天目齊齊點頭。
“這是夜鍾離爲什麼派那麼多人去東大陸的原因?他並不是去找什麼魔域之花,而是去找送子果?”
兩個人對視一眼,把伸長的脖子縮回去,齊齊搖了搖頭:“這個就不知道了。”這個問題還是留着臭小子說吧,今天他們已經說得夠多了,萬一哪句話說得不和臭小子的心意,還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中午的時候,我父皇和皇兄要過來,你們也別走了,一起留下吃飯吧。”
“是告別宴吧。”
“是啊,該準備的要準備了。”
既然有問題,解決就是了,師父也說了又不是完全沒有希望,況且夜鍾離已經派人去了東大陸,再着老懊悔以前怎麼怎麼的,也解決不了問題啊。
“夫君。”千尋笑眯眯的主動撲進夜鍾離的懷抱。
夜鍾離懶洋洋的睜開雙眼,瞟着她那前所未有的熱情:“你打算把我賣了?賣給誰?”
“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捨得呀?我是想問問你要去北海的人選。”千尋嗔怪的捶了捶他,真是的,她就這麼不適合走溫情路線?
“還能有誰,夜魅魅影,落霞秋葉,清瑩夜夢。”
“忘了問你,魅影是你的人?”
“是。”
“所以我當初進死牢的時候,你早就安排好了,要把魅影派在我身邊監視我?”
“夫人,你會不會用詞?那是要保護你好不好?魅影傷害過你嗎?”
“那倒沒有,是我用詞不當,那我們就帶他們?
涼涼的眼神看着她,涼涼的聲線響起:“夫人還想帶誰?”
千尋小心臟撲撲了兩聲,嚥了咽口水:“六哥?”
“不需要,他要留下來輔助你皇兄。”
“呃,那,煞星?”
千尋的話音剛落,就感到後背前胸嗖嗖的冰刀直穿進去,冰的她頭皮發麻。
“夫人,這是什麼意思?”涼涼的聲線帶了絲慵懶,還有一絲危險。
“我沒有什麼意思,我覺得帶着他成功率比較高,而且我覺得他不是喜歡我,他只是孤獨的太久了,只是想找一個慰藉自己的人來溫暖,你想我們讓他幫忙拿到魔域之花,我們幫他解開詛咒,也不欠他的,是不是?你要相信我這一切都是爲了你,恩?”說着直接用美人計,親了上去。
“這件事不急,等找到魔域之花也不遲。”
說着夜鍾離已經迅速的佔據了主動位置,把她壓在了身下:“補昨天的。”
媽呀,一場戰鬥結束,午飯的時間都到了,連皇上,沐千翔,花雲聽都到了,圍着桌子眼巴巴的瞪着旁邊的兩個空位。
這是招待客人的禮數麼?
虛穀子笑着道:“老皇帝,你要體貼人家新婚燕爾,昨天沒撈着洞房花燭,今天可不得好好補補。”
天目得了銀票,陪着虛穀子喝了兩杯,此刻臉有些微紅,也笑的跟朵花似得:“是啊,是啊,你女兒女婿這樣,是和諧生活的象徵嗎?”
沐尚清笑着道:“是啊,我還等着抱外孫呢。”
花雲聽輕咳了一聲,不滿的道:“不過,這時間是不是有點太長了,這樣容易腎虧啊,清瑩,你趕快給你家主人弄些補品來。”
清瑩呆着沒動,她能說他家主人厲害着呢,不需要補品嗎?
虛穀子瞪着雙眼道:“花花,你這小子的意思是,臭小子有不舉的先兆?”
沐千翔忙說:“尊者,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那臭小子又沒有給你好處,你替他掩飾什麼?不舉就不舉唄,又不是說的你。”
沐千翔挑了挑眉,沒敢再說,這虛穀子巴不得找到夜鍾離的短處呢,可不能把火引到自己身上。
虛穀子仍然興奮地在自言自語:“哎呀,這難道是因爲昨天蠱毒發作的原因,透支太多了?哎呀,還是補補好。”
清瑩忍不住的插嘴道:“我們家主人沒事,和夫人好的很,尊者不必擔心。”
“唉,此話差亦,到時候不舉了,就晚了。”
走在半道上停下來的千尋扛了扛給她揉着腰的夜鍾離道:“你看看,都怪你,非要那麼長時間,讓他們說這說那的,我們怎麼見人啊。”
“夫人,我們出來的太早,不是更加坐實了我不舉的事實?”
“哼,你要是不舉,就好了。”
“嗯?”
千尋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忙陪着笑臉道:“夫君,我錯了,你稍微不舉一點,別太勇猛了。”
“嗯?”
“咳咳,好吧,我什麼都沒說。”
“哈哈哈。”千尋飛快的從灌木叢旁邊竄出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你們怎麼還不吃?不用等我們,餓死了,快吃,快吃。”
虛穀子陰陽怪氣的道:“哎呦,忙活到現在,能不餓嗎?”
接觸到夜鍾離陰森森的刀風,縮了縮脖子,接着勇往直前的道:“臭小子,你更累,更應該多吃些,你看這些補品都是給你的。”
“好。”千尋很羨慕的看着人家夜鍾離大大方方的拉過補品的碗優雅的吃起來,一點也不矯情。
大家也都看的瞠目結舌。
夜鍾離擡起頭來,慢悠悠的道:“你們難道是等着我安慰你們?連吃補品的機會都沒有,哎,可憐。”
噗,大家都嘔出了一口老血,你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嗎?說別人一個個的光棍,沒有機會?
“夜兄,其實大家關心你的身體而已。”花雲聽道。
“恩,謝謝,這次我和尋兒要出去新婚遊玩,這裡就拜託花兄了,我們回來的時候一定給你帶幾個花姑娘來,讓有機會吃點補品。”
幸虧花雲聽脾氣比較好,不屑與夜鍾離這樣黑心腸的人計較,摸了摸鼻子沒有再說什麼,要不然他真的會給他帶幾個花姑娘來。
皇上和沐千翔剛纔已經聽說了這次他們出去的目的。
皇上鄭重的道:“那你們要多多保重啊。”
沐千翔也道:“是啊,路途茫茫,要多加小心。”
夜鍾離道:“放心吧。”
千尋道:“你們也要小心啊。”
這是一場告別宴,多多少少都有些低落的傷感,不過等再歸來的時候,但願一切都是最美好的大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