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公子站在窗前一夜未眠,總覺得心神不寧,哪裡出了差錯。
天剛矇矇亮,他揉了揉眉角,抖了抖僵硬的身體,還是忍不住起身來到了千尋的房間門口,想了想,敲響了房門,
一陣邦邦邦的響聲過後,裡面沒有動靜,又一陣敲門聲,屋裡依然沒有動靜。
他忍不住的想直接推門進去,可是裡面插了門栓,過了一會,他才轉身準備離去,剛一扭頭,腦子閃過一片精光,臉色突地一變,“咣噹”一腳踹開了房門,看着空無一人的牀頭和地上那碩大的地道入口,臉色煞白,愣在當地,久久沒有動彈。
國師門口,一道火紅的身影飄在半空中,妖異的重瞳迸發出駭人的光芒,此刻他的眼框也是紅色的,被一羣國師府的暗衛圍在中間。
領頭的居然是夜夢,她冷冷的道:“我們主人和夫人早已經在這裡洞房花燭過無數次了,所以昨天大婚的洞房花燭並沒有選擇此處,而是在另外一個非常浪漫的地方,所以情公子不要在這裡浪費精力了。”這夜夢論起毒舌來,絕對是秉承了主人的一貫作風,那壺不開提哪壺,典型的戳別人的傷疤,當做自己的樂趣。
情公子轟得一掌襲來,十六個暗衛分成兩組,擺了兩個陣法,相輔相成,堅不可摧。
情公子一連揮出了十幾掌,兩個陣法不斷變換着陣型,雖然抵抗的艱難,但是情公子也不能涵動它半分。
夜夢幸災樂禍的道:“我奉勸情公子一句話,你還是快走吧,一會主人和夫人摟摟抱抱的回來了,在你的面前秀恩愛,你的面子上會更過不去的。”
其他的暗衛都在心裡摸了一把汗:大姐,你這麼激怒他,不怕一會大戰把咱們國師府給毀了?
情公子聽了這話,心裡果真更惱怒了,流光重瞳更加的妖異,一掌連着一掌的揮出。
暗衛們能抵得住他的進攻,但是要保住國師府的大門就有些難了,情公子傷不了他們,但是看着夜鍾離的大門被轟了,心裡也有些解氣,一掌接一掌的轟向國師府,誓有要把國師府夷爲平地的意思。
夜夢也有些着急,冷汗直冒,一會主人回來了,要是想再接着洞房花燭,而沒有了地方的話,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主人走的時候,她可是立了軍令狀的。
“等等,情公子,我有話要說。”
情公子冷冷的看着她:“哼,讓夜鍾離出來,要不然今天我就平了他的老窩。”
夜夢很爲難的道:“我也想主人快點來,但是不知道主人的洞房花燭進行完了沒有,作爲一個稱職的屬下,這種事情上,我不敢打擾啊。”
情公子聽她故意的這樣說給他聽,惱怒之際,一字一句的道:“你找死。”
這時,一道涼涼的慵懶的聲線從空中遙遙傳來:“煞星,別來無恙啊。”
夜夢暗地裡吐了吐舌頭,但願主人沒有聽到她說的這最後一句話。
情公子發紅的眼眶和妖異的眼神,在看到那一個熟悉的身影嬌俏的偎依在夜鍾離的懷抱裡,眸光流轉,媚眼如絲,此時她的眼中只有她身邊的那個人吧,心中一痛,臉色也頓時發白。
“煞星,我給你生意做,你偏偏非要搶別人的老婆,還陷害我,離間我們夫妻感情,這也太不地道了吧。”
情公子眼睛不離千尋,很不甘心的道:“尋兒,他打傷了你的皇兄,囚禁了你的父皇,還和別的女人摟抱在一起,難道這些,你都不在意嗎?”
千尋微笑着看了一眼夜鍾離,緩緩地道:“如果這一切都是他做的,我當然不會原諒他,但是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不是嗎?”
情公子趔趄着往後退了一步,他精心安排的棋局,難道這麼快就被她識破了?
夜鍾離道:“你知道你那裡敗了嗎,你敗在太自以爲是,敗在太不瞭解尋兒了,她可不是你看到的嬌生慣養的公主。”
“不可能,這不可能。”情公子煞白的臉像撲了一層厚厚的麪粉。
千尋道:“其實這局棋看起來天衣無縫,實則漏洞百出,你怕我在大婚之前非要出了鎖魂谷,而你接受了我的寵妻二十則,就不好出手阻止我,所以你就用藥物控制住了我的功力,然後找了個藉口離開了鎖魂谷,美其名曰要給我尋找解藥,是去安排佈局去了吧。
所以當我說擔心皇兄受了傷的時候,你勉爲其難的答應帶我去看他,其實你心裡樂開了花,因爲這一切都在你的把控之中,你覺得當我看到夜鍾離所做的一切罪孽之後,還有他和他的師妹親密之後,一定會徹底的失去理智和他決裂的。
但是有一點你想錯了,你太低估人與人之間的信任了,更可況我們即將大婚,我沐千尋相信自己的眼光,找的男人絕不是這樣的屑小鼠輩,既然選擇嫁給他,就會相信他。
所以我沒有失去理智,我清晰地發現了很多疑點。比如在去鎖魂谷的路上,我昏睡過去,一定是你對我施了什麼東西,從那時我就對你保持着一種警惕。
還有,如果夜鍾離想篡國,想娶他的師妹,他早就能做到這一點,不需要繞這麼大個彎。
見到了皇兄之後,我給皇兄把了脈,發現他的傷並沒有很重,是受傷之前服了什麼護心丹,而他在我的手心裡寫了一個字:信,所以一切我都明白了。
所以我查看了他的胸口,那個手掌印在他的右胸,顯然這是個用右手之人,你可能不知道夜鍾離其實是個左撇子,只是他在大宴上,從來不用而已,但是私下裡,他一向用的都是左手,千鈞一髮之際,人的一切都產自於本能,所以如果是夜鍾離所爲,那麼對面打過去,那個手掌印會在左胸,而不是右胸,所以皇兄的傷根本不是夜鍾離打的。
那麼就是有人冒充了夜鍾離,而你的屬下巧心給我們易容易的如此逼真,於是我便很容易就想到這也是易容後的結果。
打傷皇兄的是,和雨羅剎抱在一起的也是,都是易容後的,我說的對嗎?
你設計了這一切,而這一切也是夜鍾離想做的表象,於是他就將計就計,任由你這樣佈局,而我也隨了你,任你和假的夜鍾離約在山頭見面,假裝和他進行決裂。”
夜鍾離驚喜的摟着她,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說的太對了,夫人,我只是覺得你會相信我,沒想到是經過這麼嚴密的推理的,夫人,我覺得你不但是個神醫,還是個神探。”
千尋嗔怪的捶了一下他:“別鬧。”有他這樣自賣自誇的嗎?
情公子的心沉到了谷底,原來她至始至終都沒有相信過他,至始至終都在懷疑他,堤防他。
夜鍾離完全是幸災樂禍的打擊死人不償命的那種,挑釁的道:“你知道我是怎麼發現你們的落腳點鎖魂谷的嗎?這個當然也是夫人告訴我的,我查看到周圍有很多啃的亂七八糟的果子,尋兒最喜歡這樣吃果子了,於是我便順藤摸瓜找到的鎖魂谷,沒想到,你防備挺森嚴,我只好挖了地道啊。”
“不過。”夜鍾離臉色一變,厲聲喝問:“你看管屬下不利,差點害尋兒喪了命,如果她不懂這個陣法,就有可能喪命,那麼你可還有面目活在這個世上?”
情公子已經無話可說,因爲說什麼都是慘白無力的,因爲他喜歡的,想得到的人不喜歡他,甚至是討厭他,那麼他曾經抱着的唯一的希望就這樣破滅了,他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流光重瞳不在妖異,而是充滿了無邊無際的絕望,他扭過頭,一步一步蹣跚的走了,夜夢帶着暗衛想出手,被千尋制止了。
千尋大聲道:“美人,如果將來你需要我幫忙的話,儘管來找我。”
前面走着的情公子脊背一僵,她真的不怪他?會原諒他所做的一切?
這邊的夜鍾離立即不高興了,幽怨的小眼神飄啊飄:“夫人,你這是什麼意思啊?你剛纔說的給他寫的寵妻二十則?你又不是他的妻子,哪來的寵妻?”
“咳咳,我那不是爲了迷惑他,故意這麼做的嗎,你想要是沒有這約束,他對我動手動腳怎麼辦?”
“夫人英明,不過,爲夫的心裡還是不舒服。”
“好了,我給你揉揉。”千尋像哄一個小孩子似得給他揉揉,吹吹。
這下夜鍾離受不了了,直接抱着她,向房間飛去,打開密室,裡面溫泉嫋嫋,春暖花開,夜鍾離放下她,就要扒她的衣服,邊扒便嘟囔:“以後不許喊他美人。”現在他就用直接的方式告訴她,誰纔是她的美人?
千尋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沒有制止他的動作,這裡薰的人有些熱,體內確實有些激情需要釋放,只是道:“我喊他美人是有原因的好不好?他似乎能幫我們找到魔域之花。”
夜鍾離的手頓了頓,千尋繼續道:“你還瞞着我什麼?”
“沒了,就這一件,我怕你擔心,所以沒有告訴你,我不需要他幫忙。”
“那你就希望你萬一被蠱毒折磨死了,他在把我擄走?”
“我哪有這麼容易死,我會自己找的,不用他。”
“以後任何事都不許瞞我。”
“好。”夜鍾離抱起她,把她放在溫泉邊上:“你看爲夫打造的這些東西怎麼樣?”
千尋汗,這些各種各樣的體式,他怎麼好意思讓別人做的?
“那魔域之花,到底能不能解你的蠱毒啊?”
夜鍾離忙着手下的動作:“夫人,不要煞風景好不好,這個時候,能討論這種事情,恩?”
好吧!幹一件事情的時候要專心。
外面的夜魅跟在主人後面,很遠就聽見夜夢對煞星說的話了,經過昨天聽了一夜的牆角,她這話就太令人浮想聯翩了。
於是,看見她,就想發情的小野獸,含情脈脈的,柔情似水的。
夜夢看他那樣子,不給他好臉色:“走開。”撥開他,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
“夜夢。”他上前拉她:“別生氣了好不好?上次的事情不是我的本意,是夫人教我這麼做的。”夜魅爲了將來的幸福,很快便把千尋給出賣了。
“夫人教你這樣做,你就這樣做,夫人叫你去死,你怎麼不去?”
“夫人沒有讓我去死。”夜魅誠懇的道。
夜夢白了他一眼,很爲他這樣的情商感到不屑。
夜魅跟在她後面:“夫人的意思是讓你嫁給我,夫人的意思就是主人的意思。”
夜夢停住腳步:“夜魅,你長能耐了是不是?敢威脅我?”
夜魅委屈的道:“我沒有,我哪敢?”
“沒有,就給我滾出去,別讓我看見你。”
夜魅撅着嘴站在原地,是他沒有主人的魄力?還是夫人比較溫柔?到現在都沒有把夜夢拿下來不說,連話都不能好好說了。
夜輕從後面走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女人嗎就這個樣子,口是心非的,你不要放在心裡,她平常對我也沒有好臉色的。”
夜魅回過頭來,面無表情,又恢復了他作爲暗衛首領的神秘,穩重,決斷的一面:“羅剎堂都安排好了?”
夜輕泱泱然的拿下自己的手:“已經接手了。”
“不能出一絲差錯。”說完迅速的隱了下去。
夜輕一臉的莫名其妙,他可是他將來的大舅哥,有這樣對待自己的大舅哥的嗎?就是主人對他的大舅哥也是百般的討好好不好?
千尋躺在溫泉中間的暖玉牀上,有氣無力的道:“我好累。”說完已經睡過去了。
再醒來,已是一天一夜之後,陽光灑滿了整個房間,夜鍾離沐浴在整個的金光之下,像罩了一個聖潔的光環,如同他強大的存在。
他正在一絲不苟的批閱各路轉來的急件。
人人都說,認真的男人最迷人,要她說,這個男人無論是做着,躺着,還是吃飯,睡覺,就連慵懶的樣子都是迷人的。
“夫人,你這樣盯着爲夫看,爲夫會覺得自己很沒有能耐,沒能滿足你。”
千尋一聽這話,立馬癱倒在牀上,裝死,可不能再來了,男人是永遠不知疲倦的,也是永遠都滿足不了的。
夜鍾離站起來,把她從牀上拉起來,開始給她一件一件的穿衣服,然後擦臉,丫鬟做的一切服務,他都承包了。
“爲夫伺候的可舒服?”
“還行吧,你給我講講你這蠱毒到底死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夜鍾離知道這件事再也瞞不過去了,只好說出來。
這是夜魅在窗外道:“主子,雨羅剎又送來了一封信。”
夜鍾離臉色很不耐煩的道:“不用理會,撕了。”
“等等。”千尋制止:“拿進來。”她敏感的覺察到,這封信一定與她有關。
夜魅沒了動靜,等待主人的決策。
“夫人,不相干的人何必理會?”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一定和你身上的蠱毒有關對不對?”
朝着窗外道:“夜魅扔進來。”
夜鍾離看着她堅定地眼神,誓要拿到這封信,不然絕不罷休,只好無奈的道:“拿進來吧。”
一封信輕飄飄的落在千尋的手中,打開之後,看到裡面的稱呼,果然是給她的。
上面約她見一面,不帶任何人,如果再不出現,她就要不客氣,啓動蠱毒了。
看來這不是第一次來信了。
“原來的信呢?”
“撕了。”夜鍾離拿下她手中的信,就要親上去:“別理她。”
千尋躲開:“我們正在說正經的事呢。”
“夫人,我也在做正經的事。”
“別鬧。”千尋喊道:“九兒,洗刷。”
雨羅剎不來找她,她也會去找她。
“你真的要去?”
“那當然,那天匆匆一面,沒有來得及談談,正好是個機會。”千尋興致勃勃。
“雨羅剎可是極爲陰險之人,做起事來不擇手段。”
“夫君,你是怕我吃虧嗎?放心,我也不是什麼好欺負的。”千尋摟着夜鍾離,撲閃着大眼睛,賣起萌來。
被夜鍾離一口咬住,送上門來的,哪有不要的道理?
雨羅剎和她約在玉羅湖,夜鍾離不放心,非要跟着去的,但是被千尋拒絕了,只帶上了夜魅和魅影。
千尋第一次來玉羅湖,波光粼粼的湖面,一片靜謐,完全沒有即將在這裡上演一場大戰的覺悟。
一個白衣女子背對着她,聽到後面不疾不徐的腳步聲,緩緩地轉過頭,一雙豔眸,一張紅脣映入眼簾。
“沐千尋,別來無恙啊。”
“你就是雨羅剎?長得挺湊合的。”千尋點點頭,無所謂的道。
雨羅剎冷笑一聲:“口頭上佔便宜有什麼能耐?”
“這哪是口頭上佔便宜?我是用事實完全證明給你看好不好?嘶,我這老腰哎。”千尋掐着腰,揉揉這裡,揉揉那裡:“你師兄太猛了。”
雨羅剎立馬變了臉色,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挑釁啊。
只是一瞬,她又笑道:“沐千尋,你得意不了多長時間了,師兄他也有可能從今以後都滿足不了你了。”
“哼,你是想用蠱毒威脅我?”
“你可能還不知道吧,這個噬魂蠱是我爺爺下的,無人可解。”
“是嗎,我怎麼聽說的和你的不太一樣,要解此蠱不是太難。”
“哼,你太異想天開了吧,如果能解,我師兄爲何到現在都沒有解呢?”
“唉,那是因爲你師兄和我太忙,沒空,難道你的同夥情公子沒有告訴你,這蠱毒好解的很?”千尋捂着嘴,不好意思的道,她這個嬌態,這句太忙,人家就算不往那方面想都難。
雨羅剎收住笑意,恨極了的目光一閃而逝:“沐千尋,你少在我面前和他秀恩愛,我不吃這一套,實話告訴你吧,我師兄在沐雲國當國師,目的就是殺掉一個個的大臣,把所有的兵權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裡,然後扶我坐上皇位,那天在山頭上,他說的可都是真話。”
雨羅剎的一張紅脣一張一合,恨不得下一刻就直接撲上來咬住千尋的脖子。
“你確信依你的能耐,能坐這一國之君?”
“哈哈哈,你還不知道吧,我纔是真正的公主,而你們沐家只不過是盜賊,不光偷了我的國家,還偷了我的地位,權利和一切,早晚有一天,你們也會嚐到這種國破家亡的滋味。”
“你是前朝公主?”這個答案的確出乎她的意料。
“不錯,我是前朝炎王唯一的女兒,幸虧當年父王出遊,躲過了一劫,苟且偷生,韜光隱晦,步步經營,眼看師兄就要成功了,偏偏出現一個你,破壞了這一切,你知道我有多恨你,要不是你,不光這國家,這地位,這權利,就連師兄也是我的,可是你,你就等着受死吧。”雨羅剎越說越陰狠,一聲令下,無數個暗衛從地底沖天而起。
千尋冷冷一笑:“找死。”
夜魅和魅影在暗衛衝出來的一瞬間,一個個手雷便扔了出去,一聲聲的慘叫聲沖天而起,
一個個殘肢斷骸,腦顱血肉到處都是。
夜魅和魅影相視一笑,第一次試這手雷,效果果真出人意料的爽,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不用動手,只要像一個小孩子一樣隨便一扔,就能收拾掉這麼多人,直到此時,他們才由衷的佩服夫人果真是奇思妙想,也只有這樣的夫人能和他們的主人並肩站在世界的頂端。
雨羅剎臉色一白,這是什麼東西,轉瞬間就能消滅掉這麼多人?這可都是她精心培養起來的暗衛,就這樣當了沐千尋的活靶子?
“夜魅魅影,他們可都是你們的昔日的好兄弟,你們就忍心讓他們死無全屍?”
魅影道:“如果小姐這麼想,能讓我們住手,讓你達到傷害夫人的目的的話,那你就想錯了。”
“哈哈,夫人?你們才認識她幾天,就這樣對我叛變了?我可是你們的小姐。”
“對不起,小姐,認識夫人雖然沒有小姐長,但是夫人就是夫人,任何事都改變不了的事實,再有,我們只聽從主人一人的吩咐。”
雨羅剎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還不肯停止,最後不知是哭是笑:“很好,很好,沐千尋,你本事夠大,不光勾搭了主人,還虎的下人一愣一愣的,果真如冷心所說,天生一個狐媚賤人。”
千尋面色一冷,她最討厭別人罵她賤人,自己沒有本事拴住一個男人的心,反倒怨恨別人拐走了那男人,有沒有道理?
“你居然和冷心勾搭在了一起。”她還沒有忘記那天冷心和玉碗帶給她的恥辱,玉碗已經遭到了報應,但是冷心還逍遙法外,早晚有一天,她都會討回來。
“沐千尋,這都不主要,有本事我們身手上見真章,不要在動用武器,幹這種陰損之事。”
千尋冷冷一笑:“是誰幹陰損之事,說什麼讓我不要帶人來,單刀赴會,結果呢,自己不但埋伏了這麼多人,還帶了這麼多暗衛?真是隻需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雨羅剎不理睬她的冷嘲熱諷,厚顏無恥的要求道:“你敢不敢和我單打?”她可不能就這樣犧牲掉她煞費苦心暗地裡培養起來的暗衛,但是沐千尋是她心頭的一根刺,勢必要除掉她,而她對自己的武功,還是比較自信的,沐千尋忌憚着她身上的蠱毒和夜鍾離身上的蠱毒一脈相連,一損俱損,爲了夜鍾離的生命着想,她不會對她狠下殺手,她就抓住了這一點,在抓住機會,沐千尋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有何不可,就我們兩個來。”
夜魅和魅影要阻止她,被她擺了擺手,雨羅剎心裡打的小九九,她完全明白,來之前,她也從夜鍾離哪裡瞭解了一下雨羅剎的武功招數,知道她的武功應該和自己在伯仲之間。
而自己從情公子哪裡吃了許多的仙果,已經集聚了夠多的衝擊鳳舞九天第九重的內力,只要找到合適的外力的碰撞,她就能衝破第九重,達到鳳舞九天的巔峰實力,這樣,她就可以去任何地方爲夜鍾離找魔域之花。
所以不論今天付出什麼代價,她都要孤注一擲,衝破第九重。
“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你們不許出手。”
夜魅和魅影見夫人已經調動了全身的內力,而那內力是原來的一倍不止,也明白了夫人的用意,以及這對於一個習武人的重要性。
夜魅和魅影分散兩地,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雨羅剎,怕她是什麼陰招,共事這麼多年,雨羅剎的陰狠和歹毒都不是夫人所能想到的,正所謂防人之人不可無嗎?
雨羅剎上來就一個個狠招,被千尋一一化解,這些都是夜鍾離反覆給她講過的,千尋不敢輕敵,尤其夜鍾離給她說過,雨羅剎會一種幻術,只要看着她的眼睛,就會癡迷其中,爲她所用。
此外,她還有一種上古劍器,削鐵如泥,就算她身上的軟蝟甲也能割破,可以想見它的威力,也就是說,這些狠招只是她的小伎倆,真正的後招還在後面。
千尋也不着急,見招拆招,一再的使出她的第八重魂飛天外,來化解雨羅剎的招數。
終於熱身已經足夠,雨羅剎亮出了她的寶劍星魂,這劍看起來平淡無奇,如普通的鐵一般,可就是這樣,纔會令人掉以輕心,而丟了性命的吧。
果然這星魂的威力很大,她和雨羅剎交手在三米之外,都能感受到這劍帶給她的衝擊力。她儘量和她保持在三米以外,就這樣,威力無邊的劍氣仍然能隔着軟蝟甲,割得她皮膚生疼。
而佛雨花的暗器被星魂一一化解,就這樣兩人打的天昏地暗,千尋在雨羅剎使出的一個劍招中,冒險使出了鳳舞九天第九重天地合一,她就是要用這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方法激發出自己最大的潛力,突破第九重的限制。
星魂的殺氣砍在天地合一的保護層上,千尋感覺到越來越透不過氣,殺氣太重,保護層一點點的變小,看的旁邊的夜魅和魅影着急不已。
如果夫人抵擋不住,這麼多年的內力修爲有可能盡毀,如果抵擋住了,那麼天地之大任我行。
“啊啊啊。”千尋使盡了全力,就算筋脈全斷,就算至此成爲廢人,她也要堅持,使盡全身最後一點力氣,就爲不能服輸。
這鳳舞九天第九重天地合一,顧名思義就是啓動人強大的精神力讓這天和地的精華合二爲一,爲我所用,人的精神力越強大,那麼吸收的天地精華就越多,這第九重的功力就越強。
驕陽隱入雲層,遠處轟隆隆的響聲越來越近,天地卻越來越澄明,這山這水,這樹木就像被雨水清洗過一般。
而千尋一頭墨發隨風飄起,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着,發生着驚天動地的變化,而一雙晶眸包含着這天地萬物,越來越柔和,整個人脫胎換骨,洋溢着令人不能直視的光芒。
漸漸地,吸收天地精華的保護層越來愈大,原來越堅不可摧,這時的雨羅剎暗自懊惱,一看沐千尋這情況就是正在突破功力,而自己不小心就爲最恨得敵人做了嫁衣,哪裡肯甘心,突地嫣然一笑,正好被使勁全力,有了希望反擊的千尋看到,此時她心中是喜悅的,因此也是精神最鬆懈的時候,她被那一雙妖豔的明眸大眼吸了進去,癡迷其中,不可自拔。
夜魅和魅影大叫一聲:“主人,你來了。”
千尋一個激靈,反應過來,而雨羅剎一愣,她的功力沒有達到最高峰,剛纔用星魂又使出了大部分的內力,而使用幻術需要強大的內力輸送,就是這一瞬間,幻術不攻而破。
她暗罵了一聲:奸詐,但是又無可奈何,誰讓自己偏偏上當了呢。
千尋開始了反攻,砰的一聲,最後兩人各退了一步,雨羅剎吐出了一口鮮血,而千尋雖然突破了第九重,比較虛弱,心裡也不好受,她忍住喉嚨裡的一陣腥甜,又施了一次天地合一,向雨羅剎揮去,這人太陰險,實力太強,要不是僥倖,恐怕已經做了她的劍下亡魂,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逃過她的幻術,所以這次不能殺了她,也要讓她受了重傷,讓她沒有力氣啓動母蠱去傷害夜鍾離。
無數聲慘叫響起,是剛纔的暗衛們擋在了雨羅剎的身前,而雨羅剎已經逃出很遠,遙遙的恨意傳來:“沐千尋,我不會放過你的。”
千尋本來已經收了內傷,又用了天地合一,耗費了大量的內力,這會,也堅持不住,搖搖欲墜,被從天而降的夜鍾離抱在懷裡。
夜魅和魅影相互看了一眼:主人果真不放心,會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