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陰你沒商量
幾個人撥開草叢,洞口背對着陽光顯得有些幽暗,透過一束光線正好能看見一個少年胸前豎着一柄刀,警惕的看着洞口,直到看見先進洞的是瑤姑,他才明顯的鬆了一口氣,但是看到進來這麼多人,又有些不確定,直到看到夜鍾離,才瞪大了眼睛,和夜鍾離相似的幽深眼眸蹭亮蹭亮,兩個人一看就是兄弟,只是他要比夜鍾離瘦多了。
夜鍾離走向他,蹲下身子,喊道:“玄弟?”
他猛地擡頭,激動地上前抓住他:“你是大哥?”
夜鍾離笑着點了點頭。
兩個人沒有多餘的話,只是緊緊地抱在一起,這也許是男人間的一種相處吧,不像女人,認個親恨不得哭個天昏地暗,把屋子都能淹了。
不過,除了戰北野之外,對於他們這些從小就缺少親情的人來說,這種場面還是挺讓人感動的。
瑤姑上前打斷兩個人道:“小玄的傷還沒有好,小心些。”
夜鍾離放開他,果然這一會,身上的傷口都裂開了,滲透了衣服,可是他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夜鍾離閃過自責,剛纔他穿着剛換洗的衣服,光顧着激動了沒有注意,扒開衣服,纔看到他的胸膛上橫七豎八的都是傷口,還有的結了很深的疤,應該是很多年了。
夜鍾離皺着眉頭,全身涌起一股煞氣:“雨羅剎乾的?”
夜鈡玄看着他驟然變冷的眼神,周身布起一股低氣壓,反而覺得是一種溫暖,這麼多年,他一直小心翼翼的保護着母親,無論自己受多大的苦和罪,都毫無怨言,只要母親平平安安就好,今天是從來沒有過的被保護的感覺,他從來沒有哭過的眼睛也佈滿了淚水。
“娘說,男兒流血不流淚,可是我今天是不是很沒有出息?”他邊說邊用胳膊擦着眼淚。
“欠了我們夜家的,哥會一一討回來。”
“對了,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你們見到娘了?”
“你放心吧,娘很好,有很多人保護着,很安全,等你出去,我們就一家團圓了。”
“嗯,好。”
瑤姑從懷裡掏出一瓶傷藥,遞過去:“這個藥很管用。”
千尋接過來道:“我來。”
夜鍾玄很有眼色的喊了聲:“嫂子。”他從他們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了她是和哥哥並肩一起進來的,怎麼看怎麼和諧。
千尋還沒有答應,用情就道:“好個小子,你哪裡看見他是你嫂子了?”我們哪一個不是風華絕代,舉世無雙,你怎麼就斷定尋兒是你嫂子呀?
夜鍾玄毫不示弱的道:“因爲我嫂子和我哥站在一起最般配,堪比日月,好像什麼都融不進去,天地間只有他們兩個。”
情黑了臉,好不容易找了個戰友,還是個悶不吭聲的,這夜鍾離完全不費吹灰之力就找了個無條件維護的,他的命怎麼就那麼好呢?
“你也不用嫉妒了,我的弟弟以後也是你弟弟。”夜鍾離一揚眉毛,帶着悒鬱的口氣說道,態度卻十分誠懇,他怎麼會不明白他在想什麼,他以前沒有愛人,沒有親人的時候,也是一具行屍走肉,冷漠的沒有任何感情,就是看到大街上一家人相親相愛的情景時,纔會露出一絲羨慕,怎麼着他也是陪着他一起赴死來的,就衝這個,玄兒喊他一聲哥哥也不虧。
情哼了一聲,彆扭的扭過頭去。
千尋在大家說話的空,已經把藥上完了,在瑤姑的配合下,撕了一塊布包紮好。
“玄弟,是雨羅剎把你送進來的嗎?”她的年紀比夜鍾玄還小上兩歲,但是沾了夜鍾離的光,賺了個嫂子的稱呼。
說起雨羅剎,夜鍾玄微笑的嘴角也塌了下去,刻上了滔天的恨意:“這個歹毒心腸的女人,我不會放過她的。”
千尋問道:“你們是從哪裡進來的?可還記得路?”
他搖了搖頭:“不記得了,我一直是被蒙着眼睛的。”
果然如此,那女人還真小心,下次碰見她,一定要把她變成一個植物人,省的她出去禍害別人。
瑤姑道:“走吧,我們一起出去吧,這個山洞比較陰暗潮溼,畢竟不適合久待,反正主人已經知道玄兒的所在了。”
夜鍾離問道:“瑤姑,這裡可還有房間?”剛纔似乎只看見三間茅草屋,他們這些人,是擠不開的。
“沒有,我和夫人住一間,主人住一間,剩下的那間也住不下這麼多人,這也是我讓你們快點出去的原因。”
“難不成我們要出去伐木蓋屋子?”夜夢驚道。
夜魅接道:“恐怕不止要蓋屋子,還要造牀吧,最關鍵的是晚上沒有被子。”
衆人才警覺這的確是個大大的問題,他們三人在這裡住了十幾年,從來沒有外人進入過,自然也不會準備多餘的牀和被子。
瑤姑也難爲的道:“這的確是個問題,我沒有考慮那麼多。”
“沒關係,我們先去弄茅草屋吧,先解決了不露宿野外的問題。”夜鍾離站起來器宇軒昂,又恢復了他身上的王者之氣,衆人都抖擻起精神,他們這些人那個站出來不是一個人物?還怕凍死餓死不成?
衆人決定了要在原來的三間房屋旁邊在蓋上兩間,就磨拳霍霍的向那邊走去,什麼都幹過,還沒有試過蓋屋子呢?不知道好不好玩?
還沒有到地方,就遠遠地看見雲卿站在房屋門口不停的在張望,她後面站着白衣白髮的權十七,說出的嗓音溫柔:“雲兒,你都出來看了五次了,我們進去等吧,我保證他們一會就回來。”
她聞所未聞,專注的看着前方:“來了來了。”她興奮地叫道,看着一羣人漸行漸近。
權十七很無奈,他什麼時候見她這麼高興過?真的是母子連心嗎?他眼神複雜的看向和雲兒長相相似的女子,其實她們也就是長得想象而已,仔細看的話,又完全不一樣,是氣質不同吧?
他該拿她的女兒怎麼辦?殺掉是不可能了,雲兒會傷心的,可是他們來這的目的不光是來救人吧,如果還起了什麼別的心,比如和他搶雲兒,他一定不會心慈手軟的,他眼神裡又射出凌厲的光芒。
“瑤姑。”她飛奔着上前,握住瑤姑的手,眼睛卻一直盯着千尋看,可能連權十七都沒有發現,原來天真的眼神,此刻覆蓋上了一層溫柔,那是獨屬於母性的光輝。
同樣身爲母親的瑤姑看到了,她真心希望好人都有好報,夫人一定會恢復記憶,會好起來的。
“孃親。”千尋喊道,她心智不到,但是絲毫不影響她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她拉着千尋進了屋,把她按在座位上,把做好的花環戴在她頭上,並從放着五種水果的盤子裡各拿出一個放進她手裡,這水果表面上還有水珠,看樣子是她剛剛給她準備的,心裡涌起一股暖意,她咔嚓咬了一口:“又脆又甜,是你洗的?”
她點了點頭:“給你吃的。”
“嗯嗯,好吃。”千尋咔嚓又咬了一口。
她笑的好開心,拿出盤子裡的點心,也一股腦的塞給她,不管她手裡身上都塞滿了。
夜鍾離上前道:“雲姨,我們都餓了,也給我們吃一些吧。”在塞,他媳婦就抱不動了。
雲卿把水果和點心推到衆人的面前:“吃完了,還有呢。”
在情的帶領下,沒有人會客氣,這時候也的確餓了。
千尋抓住她的胳膊,裝作無意間把上了她的脈:“你也吃。”
體內的毒應該清理乾淨了,但是身體很虛弱,至於記憶,應該是堵塞了哪快神經,用鍼灸試試不知道是否可行?很快得出了判斷,把一快糕點放進她手裡。
吃過東西之後,把夜鈡玄安排到另外一間閒置的房屋養傷,大家便分工去蓋茅草屋了,拔草的拔草,和稀泥的也有,戰北野則出去買被子之類的生活用品去了。
本來是夜魅跑腿的,但是剩下的三個翩翩佳公子,哪個會蓋茅草屋呢,一個比一個有潔癖,別說蓋屋子了,就是住這樣的地方都覺得寒酸。
所以這個艱鉅的任務根本一開始就註定了是夜魅和夜夢等人的活。
雲卿瑤姑在旁邊幫忙,他們幾個也不好意思閒着,只好幫忙幹些扶着,擡着,這些不沾髒衣服的活。
千尋看着權十七站在門口,盯着雲卿看時是一臉溫柔,對着他們這些人時,又是滿滿的不耐煩。
她走過去,道:“聊聊。”
正和他的心意,朝裡努了努嘴:“進屋。”
“你們不是來救人的嗎?救完了還不走?”權十七並沒有拿她們當客人,自然也沒有倒茶招待客人的自覺,一坐下就先發制人,語氣生硬涼薄,和剛纔面對雲卿時,截然不同的態度,這些千尋都料到了。
“我們是來救人的,還沒有救完,怎能半途而廢?”千尋話裡有話。
“什麼意思?夜鈡玄雖然受了傷,走出去還是沒問題的,更可況,跟了那麼多暗衛,揹着他也是一樣。”
“我是說我母親的病還沒有治好,閣下難道不明白我的意思?”
“哼,雲兒這樣好多年了,治不好,也不需要治。”
“你這麼肯定?你治不好,別人也治不好?”
“你有沒有想過是她自己不想恢復記憶呢?”
千尋一怔,她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爲什麼不想恢復?只因過去的一切太不堪回首?還是太痛苦?
只是一瞬,她就笑道:“那是以前她不想恢復,但是現在她有了我,有了皇兄,就不同了。”想必你也看見了,她對我的態度,她胸有成竹。
權十七眯着眼睛,看着她人畜無害,實則淡然的樣子,所有的一切成竹在胸,比他想象的要難對付。
“如果我不願意呢?”他的聲音驟冷,殺意爆滿。
外面的夜鍾離感覺到了,就要進來,千尋對他搖了搖頭,他的腳已經邁出了一步,想了想還是選擇相信她。
“你丈夫對你到是放心。”
“他不是對我放心,他是放心的把他自己交給了我,因爲我們早已經夫妻連心,同生死,同呼吸,所以我安全就是他就安全。”
權十七對這回答到是很意外:“哦?”
“你是不是應該給我說說你們當年的事?比如我母親是怎麼中毒的?”
他嘲諷一笑:“怎麼這麼多年,沐尚清都沒有把兇手繩之以法,哈哈哈,真是太令人失望了,虧得他一口一聲說喜歡雲兒,真是一派胡言。”他錘了一下桌子,桌子的一角被劈開了。
千尋不動聲色,不爲所動,嚇唬她麼?她可不是被嚇大的:“你怎麼就斷定他沒有把那人繩之以法?”
“那你告訴我,那老太婆和那女人可死了?”
“是她們給我母親下的毒?”她怎麼覺得這會這人身上有股煞氣,讓人不寒而慄呢,這話能信嗎?
“不錯,就是她們,他是不是不捨得殺他的母后和皇后啊?嗯?”
“那是什麼毒?”
“是一種慢性毒藥,你可聽說過月籠紗?”
她搖了搖頭:“這名字聽着很古怪。”
“下毒的方法你更是想不到,是把毒塗在織布的梭子上,時間久了,這毒就滲透到衣服的布料裡,做成衣服根本就不會被發現,穿在人的身上,這毒就慢慢的滲入肌膚,融到骨血裡,等到被發現的時候,根本就無藥可救了。”
“好歹毒的方法。”千尋腦中一閃,莫非是尚衣局裡的雲姑,就是她乾的?那麼這樣才能解釋通她爲何見到自己驚慌失措,還把太后的衣服給弄髒了,而太后怕自己當年的陰謀敗露,被人抓住把柄和證據,所以殺人滅口?
當時她是想不通一個尚衣局做衣服的怎麼能使毒呢,原來是這樣,她一切都明白了。
真是可惡,還真的是太后那個老太婆。
“我想知道你和我孃親什麼關係?她當初是喜歡你,還是喜歡我父皇?”
權十七隱忍着憤怒,道:“自然是我。”
“是嗎?那她怎麼會做了我父皇的妃子?”
“那還不是沐尚清那個卑鄙小人使了卑鄙的手段,把雲兒給侮辱了。”他越說越生氣,恨不得把那個人抓過來一下子撕開。
這個答案千尋很意外,她父皇溫文爾雅,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那爲什麼他們都說我是你的孩子呀?”
“哈哈,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他喃喃自語,失瘋了一樣不停地笑啊,到最後眼淚都出來了。
頓時他的臉上有了得意之色:“現在沐尚清是不是還以爲是我的孩子呀,呵呵,太好了,太好了,一直感覺給別人養孩子的滋味如何呀?哈哈。”
“什麼意思?你知道?”聽這架勢,似乎父皇上當了,還是是聽信了謠言?就連太后和離颯都上當了,以爲她和皇兄不是父皇的親生孩子,太后不可能爲了殺她母親拿這樣的事侮辱皇室,那這件事就不是她們乾的,那是誰呢?
“不錯,我知道。”他的臉上由剛纔的狂笑,突然染上了一種悲慼,心疼,悔恨交織在一起。
千尋心中一動,脫口而出:“莫非這件事是你一手操作的?”要不然他幹嗎一副後悔的表情?還有一種對他自己的唾棄!
權十七凌厲的眼風立馬對準了她,殺意陡現。
千尋毫不畏懼,嘴脣一開一合,慢慢道來:“你嫉妒,恨母親懷上了父皇的孩子,所以不甘心散播了這種謠言,讓太后和父皇上都相信了母親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希望父皇能休了母親,你好得到她,可是你算錯了父皇對母親的深情,他並沒有趕走母親,反而對她很好,還把這件事情壓了下來,太后不甘心,也不允許皇室的血脈染上污點,所以想出了月籠沙那種毒計,害的母親差點死了,所以你後悔了?你照顧母親那麼多年,是因爲心裡愧疚?我猜的對嗎?”
千尋還沒有說完,他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他的手心裡都是汗,確是冰冷異常,她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瘋狂,甚至猙獰的殺意,她仰望着他,毫無怯意,他的手越來越緊,呼吸越來越粗重,難道是她猜對了,所以引起了他曾經的傷心事,這是要殺她滅口?她感覺再有一秒,她就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媽的,她在賭,賭他看在她母親的面子上不敢殺她,親媽,你快來救救女兒吧,要不然你可真見不到我了。
“權哥。”一聲驚訝帶着顫音的呼喚,權十七的手一僵一鬆,千尋得到了呼吸,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還沒有挺一瞬,就聽轟隆一聲,權十七站的地方成了一個大坑,他後面的椅子碎成了渣渣,眼前一晃,兩個人影生怕這唯一的房間倒塌,嚇着了她的母親,已經竄出了屋子打在了一起。
夜夢跑到她的跟前叫道:“夫人沒事吧?”
她搖了搖頭,雲卿也過來安慰她,直到千尋感覺好了,她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跑到外面,看到外面天上鬥在一起的人影,心急如焚。
“對不起對不起,權哥是不是傷害你了?”
千尋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自己的母親幫着一個外人跟她道歉,說不定這個人還是害的她們全家差點陰陽兩隔的罪魁禍首,如果她恢復了記憶,記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痛苦,該怎麼辦?
千尋忍住心裡的苦澀,安慰道:“我沒事,我夫君看到剛纔的情形有些生氣了,他們打一架就好了,不會有性命之憂的。”她到希望夜鍾離把他打個鼻青臉腫的,不死也去個半條命,滅滅他的囂張氣焰,省的他動不動就一副殺氣盡顯牛逼哄哄的模樣,掐的自己的脖子到現在咽個口水都還疼呢,想起來也是後怕,母親在晚來一步,自己的小命就交代了。
買東西剛回來的戰北野仰望着打鬥的身影,終於說出了這一路上的第一句話:“我師叔是當時的第一天才,不知道和夜鍾離誰勝誰輸?”
幾乎都忘了,離颯是他的師叔,權十七也是他的師叔來着。
用情冷笑道:“魔宮的人果然都帶着魔性,反覆無常,不同於常人。”
戰北野身軀一僵,垂下黯然的眸子,沒在說話。
千尋笑了笑,他似乎也忘了,當初他也非要把她搶走了,差點害的她和夜鍾離的婚沒有結成。
情似乎也想起來那些陳年往事,訕訕的摸摸鼻子。
千尋朝他遞了個眼色,他立馬領悟。
空中交戰的身影變成了三個,一黑一白一紅,權十七凌厲霸氣,夜鍾離同樣的霸氣,卻去了他的凌厲之勢多了一重瀲灩魅惑,情是風華絕代,這合起來的風景還甚是好看,如果沒有地面上被砸的一個個的大坑,山石崩裂。
“尋兒,快讓他們住手,別打了。”瑤姑也着急的道。
“是啊,尋兒快讓他們住手吧。”千尋心裡一蕩,這還是她第一次喊她的名字,還喊的要滴出水來,唉,她剛纔告訴她名字的時候,讓她喊她尋兒,她囁喏了半天,也沒有喊出來,這會,竟爲了權十七,喊了麼?
千尋看向半空,剛纔的局勢,夜鍾離和權十七打個平手,有了情的參與,權十七漸漸落於下風,她真不甘心就這樣叫停,她讓用情上去,不管什麼江湖道義,兩個揍一個,不就是要教訓他一頓嗎?
千尋裝作爲難的道:“孃親,他們打得難解難分,我就是喊停,他們也聽不見呀。”
“那怎麼辦?”
千尋眼睛一亮,想出了一個好主意:“要不然這樣?”想說但是還有些不確定的樣子,掉起了雲卿和瑤姑的胃口。
“怎麼辦?”兩人齊齊看向她開口問。
“要不然,孃親你裝暈?這樣權前輩看見了,一定會停下來的。”
“會嗎?”她這樣問,顯然已經相信了千尋的話,她總是覺得無論怎樣
千尋閃過一絲愧疚感,想不到自己連孃親都騙呢,不過我這都是爲了給我們家報仇啊,你可不能怪我:“當然會了,他那麼緊張你,當然了你的女婿也會處於對你關心不會在打了。”看到瑤姑狐疑的目光,她又補充道。
雲卿立馬暈倒在千尋的懷裡,千尋大聲叫道:“孃親,你這是怎麼了,你可不要嚇尋兒呀。”這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差點沒把另一旁扶着雲卿的瑤姑的耳朵給震聾,這表演的也太賣力了吧。
空中顫抖的身影都頓了一頓,當然最着急的就是權十七了,他首先撤了掌,用情受了千尋的指示要揍他一頓,手下更加不留情,連夜鍾離都感嘆他媳婦出的這主意的確有點那個啥呀。本來就處於劣勢的他立馬從空中摔了下來,硬壓住喉嚨裡泛出的腥甜,顧不得其他,踉踉蹌蹌的跑到雲卿的身旁,把千尋他們都撥開,大驚失色的抱住了她:“雲兒,雲兒,你怎麼了?醒醒。”
千尋仔細的看了看權十七,不錯,用情乾的好,外表沒有一點皮外傷,都是內傷,就是嘴上留下的一串血跡也被他抹去了,完全看不出來受傷了,這樣她也不用擔心母親看見擔心了。
她在背後偷偷地朝用情伸出一個大拇指,夜鍾離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以媳婦睚眥必報的個性,是她幹出來的事,連母親都算計上了,要不是怕他在加上一掌,把權十七打暈過去,他也會在媳婦面前表現表現。
雲卿幽幽的醒轉過來:“權哥,你沒事吧?”
權十七鬆了一口氣,受的內傷什麼的,也不算什麼了,只要她能醒過來。
他瞪了一眼身後的用情,這傢伙看着長得人模人樣,居然不顧江湖道義,使陰手,跟他爹一樣狡猾,用情一臉的問心無愧,他是聽從指揮,纔不是罪魁禍首。
“孃親,你可嚇死我了。”千尋眼裡飽含着淚花。
瑤姑眨眨眼,在眨眨眼,不知道是不是該相信自己的眼睛,雲卿暈過去了,沒有看見,她確是看的很清楚,權十七受了重傷,看她剛纔一閃而逝的狡猾,她都要覺得她是故意的,可是這會淚水嘩嘩的,多麼的情真意切,你要是再不相信她是一片真心,是善良的,單純的,那你就是心理不正常了。
瑤姑頓時把心裡的那點小疑問藏了起來。
權十七把雲卿抱回屋裡,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千尋招呼大家繼續蓋屋子去,眼看太陽快要落山了,不去忙活怎麼成?
夜夢瞪着眼還沒有反應過來:“夫人,你不怕他對淑妃不敬啊?”
用情笑道:“恐怕有心無力吧。”他乾的好事他心裡最清楚。
千尋抓着他的衣服:“去,拔草去。”
情哀嚎一聲:“這麼髒,爲什麼是我呀?”他撲撲身上一塵不染的紅衣,弄上泥土怎麼辦?
“不行,你怎麼不讓夜鍾離去,你偏心,我要和他換。”
千尋一笑:“你確定要和他換?”
用情用力的點了點頭,看到千尋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心裡叫了一聲不好,有一種要倒黴的預感,他提起腳就跑。
夜鍾離立馬上前提着他的衣領,跑不動了。
千尋湊到他眼前道:“他的活是和稀泥,你和他換是吧,那你去和吧。”
夜鍾離謹遵夫人令,把他拉到泥窩邊。
用情嗷嗷直叫:“你們夫妻倆合起來欺負我。”
夜魅和夜夢等人都默默地走開,你才發現這個真理啊?
戰北野也在旁邊看着這輕鬆愉快的場面,心裡第一次也覺得輕鬆起來,嘴角勾起了一個玩味的弧度。
被跟在後面的千尋一個扭頭看見了,他立馬繃住臉,換成了他一貫冷漠的臉色,目不斜視的往前走,要淡定的從千尋旁邊飄過,被千尋一把抓住,陰測測的道:“你也給我和泥去。”
戰北野心裡哀嚎一聲,性子使然也不分辨,聽話的去了。
千尋很滿意,她似乎看見了用情那火紅飄逸的衣衫,傾國傾城的臉摸的一塊塊的泥巴,還有這身體僵硬,似冰塊硬朗的戰北野也一身泥巴的滑稽樣子。
或者想的更遠一些,每一個人都找到了自己的歸宿,大家每天都這樣喜樂融融的該有多好。
其實場面比千尋想到的沒有最爆,只有更爆,夜魅和夜夢等人專門蓋屋子,用情看着千尋和夜鍾離兩廂恩愛的手挽着手去弄野草,一百個氣不順,把攪泥巴的棍子往泥裡一扔,一副要罷工的架勢,只是使得力氣太大,棍子在泥裡砸出了一個大坑,稀泥濺了他一身,他身體一下子僵硬了,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滿身的泥水,感覺動一下,那些泥就要竄到他的皮膚上,難受的緊。
“噗。”近處遠處傳來一陣憋笑聲,一聲慘厲響徹了整個禁地:“老子不活了。”他撿起地上的另一塊木棍從稀泥裡挑起來扔到旁邊戰北野的身上,還有屋頂上偷笑不止的夜魅等人。
除了夜夢一個女子,他沒好意思下手,其他的人身上都有了不大不小的泥污,他才滿意的放下棍子。
“瑤姑,這裡哪有洗澡的地方?”
笑的開心的瑤姑指了指前方的樹林道:“過了樹林,就有一片潭水。”
話音剛落,幾道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夜夢張着嘴,話都沒有來得及說,其實她想說的是:“你們換洗的衣服還沒有拿。”
唉,你們難道等着主人回來給你們送衣服麼?那你們可要多多保重啊!
千尋和夜鍾離抱着一堆草回來的時候,紅彤彤的太陽已經隱入了兩座山峰之間,天邊暈染了晚霞,很久沒有見過這樣好的天了。
夜夢盼星星盼月亮的終於把兩人盼回來了。
“尋兒,你們怎麼去了那麼久才弄了這麼一點草,那裡的草很多呀。”瑤姑一邊百思不得其解,一邊嘮叨的說。
“咳咳。”千尋有些不自然的道:“有些迷路了。”
“怎麼會迷路呢,這裡的路很好找呀。”
夜鍾離道:“是我覺得那邊的草更有韌性,蓋得屋子也比較結實。”
“哦。”瑤姑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
還在屋頂上坐着的夜夢對着手指:屁話,主子說的跟真的似得,光忽悠人,我們又不在這裡住個幾年,要那麼結實幹什麼,看夫人那比晚霞還美的臉頰,瑤姑你做爲一個過來人,連這都不明白嗎?這分明是去打野仗去了呀!
唉,果真是十幾年沒有出過禁地了,連這點事都遲鈍了。
千尋不明白他們走了這麼半天,這茅屋爲何一點進展都沒有。
夜鍾離黑着臉道:“他們人呢?”一個個居然偷懶去了。
夜夢弱弱的道:“他們都弄了一身泥,去前面的潭裡洗澡去了。”看着主人這陰沉的臉,她怎麼敢說讓主人去給他們送衣服啊。
“很好,洗個澡洗到現在!”
夜夢其實很想說,主人你不是也快活到現在嗎?真是隻需州官放火,不需百姓點燈啊。
“他們忘了帶衣服。”
夜鍾離勾起好看的嘴角:“哦?”
夜夢暗叫一聲不好,這是主人要發威了,早知道她冒着偷窺的危險,把衣服也給他們送過去了,唉,現在麼,只能希望主子看在夜魅是他屬下的份上,能手下留情。
千尋幸災樂禍的道:“忘拿衣服了?要不然你去給他們送?”
夜鍾離欣然答應:“爲夫一定送到。”
夜夢弱弱的看着主人離去的背影:“夫人,主人真的會去送衣服?”
千尋也望着自己夫君那英俊的背影,怎麼看怎麼誘人:“這不是去了?難不成你還懷疑你主子的人品?”
“不不,不,屬下不敢,主子向來是說一不二。”夜夢無比認真的道,笑話,借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呀。
“嘿嘿,是嗎?你真是一個忠心的屬下,我怎麼就非常懷疑呢?”
夜夢:“…。”
“我餓了,有沒有準備吃的?”
“瑤姑剛去準備了。”
“走,進屋去等着吃飯。”千尋帶着夜夢大大咧咧的進了屋,就像進自家的房子一樣,毫不客氣的坐在桌子旁,倒茶喝茶吃水果。
權十七正坐在書案前寫字,雲卿在給他磨墨,看見她們這樣有恃無恐,皺着眉頭,就要發作,但是一生氣就感到一陣氣悶,喉嚨裡一陣腥甜,這是在看着自己受傷,打不過他們的份上,要騎在他頭上作威作福啊。
他真是無比的後悔,把解藥給了他們,放過他們,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雲卿看見她進來笑了笑,她回以一個更加燦爛的笑,細聲細語的道:“孃親,你沒事了?”
那聲音柔的,把後面的夜夢嚇了一大跳,夫人這是走純情路線呀,怎麼也不打聲招呼?怪嚇人的。
權十七的墨也是滴了一滴在紙上,好不容易寫的一張就這樣報廢了。
“沒事了。”雲卿朝她眨眨眼,我們不是在演戲嗎?當然沒事了。
千尋也對她眨眨眼:演戲也要演全了嗎!
她全神貫注的拋媚眼,剛塞進嘴裡的糕點一下子卡在了喉嚨裡,她伸長了脖子,幹瞪着眼,不能說話了,雲卿頓時慌了,跑過來,拍着她的背:“怎麼樣?沒事吧。”
她指着自己的喉嚨,說不出話,雲卿給她倒了杯茶,她喝了一口好多了。
“孃親,這個糕點好難嚥啊,有沒有別的飯吃,我都餓了。”千尋可憐兮兮的道。
雲卿皺着眉頭道:“我會煮麪,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
“喜歡,喜歡。”千尋兩眼冒着星星,無底線的撒嬌賣萌,一方面她是真的享受這種母愛的關懷,這也不怪她,誰讓她從小沒有享受過呢,另一個方面,當然是跟權十七爭寵啊,看他氣的吹鬍子瞪眼睛,她就高興。
不過這招確實管用,你看她孃親急的,真是母子連心,你不承認都不行,雲卿在旁人面前表現的跟個孩子似得,但是一面對她,完全操心的不行,跟個真正的母親差不多,關心愛護,那是發自內心的,自然而然的母性使然,連看的咬牙切齒的權十七都不得不承認,這母性的力量真是偉大,他圍着她轉了十六年,連盆水都不捨得讓她去端,現在她就要給一個剛見面不到一天的丫頭去做飯,他怎麼不羨慕嫉妒恨?
牙齒都咬斷了,但是雲卿完全沒看見,一副心都撲在了沐千尋身上,時間長了,還有他的地位麼?簡直不敢想。
夜夢在一旁直翻白眼,她哪裡看不出來,她剛纔明明只吃了一丁丁口糕點,怎麼會卡着,明明是在表演,要不然她作爲一個稱職的屬下也不可能坐着不動呀。
瑤姑在權十七的示意下,要去廚房裡給她下面,她一張嘴一開一合,那話說的甜掉人的大牙:“我想吃孃親下的面,從小就盼着,盼了好多年。”那委屈的模樣看着真讓人心疼。
雲卿立馬屁顛屁顛的去廚房裡下面,她就坐在椅子上若無其事的吃着水果。
瑤姑想說兩句來着,千尋先道:“這個水果不錯,別忘了出去的時候給明陽帶幾個。”
瑤姑到嘴邊的話,就這樣被打回了肚子裡。
權十七冷冰冰的道:“什麼時候走?”
千尋裝作沒看見他陰沉的臉,嚇唬誰呢,受了內傷,打不過她吧,老氣橫秋的嘆了口氣:“不知道閣下是不是聽過一句話?”
權十七知道她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瞪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夜夢只好配合的道:“夫人什麼話?”
“有孃親的地方就是家。”
噗,你這話,豈不是說明了你孃親走到那裡,你就走到那裡,這,這權十七咋辦?
權十七閉了閉眼睛,吐出了一口血,好,真好,他設了個圈套給沐尚清十七年,如今卻被他的女兒欺壓的死死的。
千尋其實一開始知道他不是他的父親,但是仍然感念他救了母親,可是自從見了面,他總是想殺她滅口,而且當年害她母親中毒差點死的罪魁禍首,有可能是他,最起碼他沒有否認,那麼她對他就很難在客氣了。
“來了,面。”雲卿端着大碗在她的跟前。
她露出四個小白牙,甜甜的道:“謝謝孃親,真香啊。”那聲音細的真像乖巧的好娃娃。
雲卿寵溺的望着她:“要不然,我餵你。”
“好。”
雲卿真的拿起筷子喂起她來。
你可以想見一下那種詭異的場面,幸虧夜鍾離他們不在,要不然太顛覆了。
兩個長相相似的女子,年齡大的在喂另一個。要是平常人家,那肯定是溫馨急了,但是在這兩個人身上,一個故意的裝嫩,一個滿是寵溺,但是又不老,嘖嘖!
總之在場的三個人都要暈倒了,尤其權十七,差點暈過去,硬撐着沒有倒下,這樣的場面是自己盼了多少年,都沒有盼到的啊,他甚至都覺得自從她中毒以後,這輩子云卿都是被照顧的那一個,沒想到,她也會這麼細心周到的照顧別人,但是不是對他,他的心在滴血,但是他一個大男人,總不能拉下面子和一個小姑娘去爭風吃醋吧,再說,真怕自己暈倒了,嚇着她。
瑤姑是感動的想起了自己的女兒,多想也有這麼一天啊。
夜夢是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這夫人不是發燒了,就是鬼附身了,做出這麼驚悚的事。
千尋用自己的小眼神瞅着權十七,十分善良體貼的道:“權前輩老是捂着胸口是不是也餓了,要不要分給他一些?”
雲卿問了一句:“權哥,你吃嗎?”
權十七終於受不住的吐了一口血,她吃剩的,喝剩的,在給我喝?我,我曾經怎麼說也是一代梟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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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着急哦,整整他,才能順利的治病,嘿嘿,禁地還有意外的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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