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慕白邪肆狷狂的臉上依舊佈滿了寒霜,但是聽到靈隱的話之後,他終究還是起身離開了房間。
約茹趕緊擦乾臉上的淚痕打熱水過來,一臉擔憂地站在旁邊。
“翎翎,忍着點啊。”靈隱心翼翼地剪開周翎的衣服,然後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剛纔看到周翎的衣衫上染了那麼多血,靈隱覺得她的身上肯定傷痕累累。可是出乎靈隱意料的是,周翎身上的皮膚依舊如凝脂一般,哪裡有半分受過傷的痕跡。
“你……你……”靈隱像見鬼一樣看着周翎。
這到底是什麼體質啊,恢復能力也太可怕了一點吧!
“我沒事啦,只不過失血有點多,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周翎朝靈隱吐吐舌頭,“你可我保守這個秘密哦。”
“你擔心死我了知道嗎!”靈隱着眼眶也紅了,“我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起來靈隱跟周翎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每次看到她的時候,都會有一種親切的感覺,彷彿她們很久以前就認識一樣。
“好啦,我現在不是沒有大礙了嗎?”周翎衝靈隱笑了笑。
話雖然這樣着,但受到過六星強者的攻擊,周翎的身體狀況又怎麼會像她表現出來得這麼輕鬆。
約茹和靈隱紅着眼眶拾掇了一番,終於把周翎收拾好了。
“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房間裡只有她們三人,靈隱就無所顧忌地問了。
周翎把之前發生的事都了一遍。
“我就約茹好好的怎麼會掉進魔獸潮!”靈隱一臉氣憤地起身,“我就知道是鍾煜兮那個賤人乾的!”
周翎眼底閃過一絲涼意,但臉上卻是風輕雲淡的神色,“我跟她之間早就是死仇,這筆賬遲早要算的。”
上次見面的時候周翎還是二星中期,轉眼就晉升到了三星初期,靈隱一點都不懷疑她的天賦。她也相信假以時日,周翎一定會將姬月公主踩在腳下。
“翎翎啊,你還是先想想要怎麼跟大師兄交待吧。你不知道你跳進海里之後,他的眼神有多嚇人,我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害怕。”靈隱丟給周翎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就拉着約茹離開了房間。
殷慕白沉默地在牀邊坐下,眸光深沉地凝視着周翎。
從他將周翎從柳老爺手下救回來開始,就沒有過一句責怪周翎的話。但越是這樣,她就覺得心底越發慌。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周翎已經對殷慕白的性有了大致的瞭解。她看得出來,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周翎伸出一隻手拉拉殷慕白的衣袖,可憐兮兮地看着他,眼睛水漉漉的簡直要把人萌化。
殷慕白依舊看着她一言不發,眼神冰冷。
如果是一般情況下,周翎這樣賣萌,殷慕白早就繳械投降了。可是這個丫頭竟然敢跳進魔獸潮裡,殷慕白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後怕,又怎麼會輕易原諒她。
“好啦,不要生氣啦,我知道錯啦。”周翎拉着殷慕白的手搖啊搖,樣要多乖有多乖,屹然就是一副媳婦的樣。
殷慕白瑰麗的眼底噙着的寒冰終於有了一絲裂縫,但臉上的表情依舊陰沉,看着她問道:“錯哪了?”
見殷慕白終於肯搭理她了,周翎的脣角忍不住揚起一個細微的弧度,看着他道:“我不該不顧自己的安危,可是……”
“你還敢狡辯!”殷慕白一個涼涼的眼神掃過去,恨不得將這個丫頭抓起來打屁股,看她還敢不敢了。
別人怕殷慕白怕得要死,周翎可不怕。她拉着殷慕白的衣袖,笑嘻嘻地看着他,“我沒有狡辯啊。”
“不許笑!”相比周翎的輕鬆隨意,殷慕白的表情就嚴肅多了。
周翎頓時收斂了笑意,扁着嘴看着殷慕白,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殷慕白的整顆心裡都是周翎,又怎麼經得住她的攻勢。可是他打定了主意要讓周翎長點記性,又怎麼會這麼容易妥協。
殷慕白乾脆別過臉,免得自己看到周翎的表情心軟,語氣依舊含着怒氣,“不過是一個丫鬟,也值得你這樣做!”
“如果出事的是逍盞,你會坐視不理嗎?”周翎反問道。
殷慕白頓時臉色陰沉地看着周翎,好不容易平息一點的怒氣又升了起來。
周翎的這個比喻根本就無法成立。
在殷慕白的心裡,沒有一個人的分量比她重。所以不管是因爲什麼人,什麼事,周翎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在殷慕白看來就是不可原諒的錯誤。
“好啦。”周翎忽然雙手環着他的腰際,放輕聲音道:“我們不要再爲這個問題吵架了,反正都過去了。”
殷慕白的身體忽然僵在了原地,看着懷裡的女發愣。
這還是他們認識以來,周翎第一次親近他。殷慕白心中就算有再大的怒氣,這時候也消了大半。
對於殷慕白的反應,周翎渾然不覺,還在自顧自地着,“我當時沒想那麼多,就順着身體的本能去做了。如果連自己人都護不了,我當武者還有什麼意義呢。”
“不過也算是因禍得福吧,經過這個插曲,我想通了很多以前想不明白的事。”
看着環在自己腰間的手,殷慕白仍然覺得不敢相信,緩緩問道:“什麼事?”
周翎的耳朵上浮現出了一抹可疑的薄紅,脣角噙着一絲甜蜜的笑意,湊到他耳邊道:“殷慕白,我喜歡你。”
以前周翎一直認不清自己的心,所以想等殷慕白從聖湖療傷出來後再給他答案。可是當柳老爺的風刃襲來,周翎半隻腳都踏進了鬼門關的時候,腦海裡浮現出的竟然都是殷慕白的容顏。
周翎本就不是扭捏的性格,認清自己的心之後,當然不會再藏着掖着。
殷慕白的身體先是一震,然後眼底的寒霜統統消退,瑰麗的眸裡涌起了濃濃的狂喜之色。他捧着周翎的臉,目光狂熱地看着她,激動地問道:“翎翎,你剛纔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