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皇帝身邊待那麼多年,楊公公看事情自然比別人想得長遠。
周姐跟當年的周夫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而周夫人又是陛下心頭的一顆硃砂痣。現在周姐大放異彩,必定會得到陛下的重視,前途不可限量。
所以楊公公樂於賣她這個人情。
楊公公心裡想的這些事周翎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回到房間後,她繼續盤腿坐下修煉《風雲涌動》。
對岑家兄妹的下場,周翎並不感到愧疚。
她不會主動害別人,可如果別人算計到她頭上,那就另當別論了。
周翎知道狩獵場裡還有很多人想找她的麻煩,所以她今天就來一招殺雞儆猴,徹底給那些人一個警告。
時間一點一滴地走過,周翎完成最後一個吐納,闔着的雙眼緩緩睜開,裡面流淌着靈動的色彩。
《風雲涌動》不愧是壁幽洞的珍稀功法,周翎才練了一個晚上,就覺得身體對空氣中風元素的感知力強了不少。
她的脣角緩緩勾起一抹弧度,起身離開房間。
最後的個人賽要開始了。
地面上雖然已經被打掃乾淨,但昨晚震撼的一幕深深地印在了衆人的腦海裡,他們甚至還能嗅到空氣中殘留的血腥味。
所有人看周翎的眼神都帶了一絲敬畏,沒有人再敢明目張膽地挑釁她。周翎要的正是這樣的結果。
只有顧瀾他們絲毫不避諱,圍在周翎身邊嘰嘰喳喳地着一些話。
心裡有鬼纔會心虛,他們又沒動什麼不好的念頭,自然不用擔心什麼。
別人不知道,之前跟周翎一隊的這些人卻是明白的。她這個人看起來睚眥必報,但心眼其實好得很,只要你對她一分好,她必然會回報十分,比那些沽名釣譽的僞君強多了。
“周姐,等下個人賽開始了,你可千萬不要手下留情啊。”李明哲笑着開玩笑。
趙良平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鄙視的表情,“就你也敢跟周姐這種話?她就算不用全力,你也不是她的對手。”
趙良平這話得倒沒錯,雖然都是三星初期,但李明哲可沒信心打敗周翎。
對於夥伴們的調笑,周翎也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放心吧,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拋開周翎對獎勵的勢在必得不,比賽時全力以赴,纔是對對手最大的尊重。
幾人話間,楊公公也甩着拂塵出來了。他站在高臺上,翹着蘭花指看了衆人一眼,道:“比賽規則昨天已經講過,咱家就不囉嗦了。比賽地點爲西邊的狩獵場,離開指定的範圍,獵到的魔獸是不計入積分的。”
“還有一點咱家要交待各位,狩獵場里根據地域的不同,魔獸的等級也不一樣。如果在裡面亂跑的話,後果自負。”
衆人都認真地點了點頭,“是。”
真到了決定勝負的這一刻,所有人臉上都是躍躍欲試的表情。
楊公公也不再多,擡手敲響了旁邊的銅鑼,衆人都運起靈力進入了狩獵場。
與此同時,皇宮的廣場上也分外熱鬧。
殷慕白自從上次離開後,再也沒有到廣場上了。
對於這件事,衆人絲毫都不覺得奇怪。國師大人可是九重天上的神袛,凡人當然入不了他的眼,他要是一直守在這裡纔怪了。
周亦風回相府歇息一晚上之後,又重新進宮了。他的嫡女一直在大放異彩,他又怎麼可能錯過被人恭維的機會。
至於皇后,自從在那麼多人面前丟臉後,她就索性稱病不出了。夢昭儀春風得意,陪在皇帝身邊看最後的個人賽。
隨着個人賽拉開帷幕,凌晨發生的那些事也傳了出來。
岑大人不顧形象地站起來,怒視着報信的侍衛,語氣裡帶着濃濃的不敢相信,“你什麼?”
面對岑大人的怒氣,侍衛面不改色,又複述了一遍,才補充道:“岑少爺和岑姐是自作孽,怨不得別人,還請岑大人節哀。”
“不!這不可能!”岑大人的一張臉變得慘白,站在原地不斷地搖頭。
事實上,岑家兄妹昨天晚上就被楊公公送出去了,只不過岑大人一直留在宮裡,纔不知道這件事。
這不,他的話音落下沒多久,家裡的廝就跑進來報信了。
岑大人怎麼都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一把抓住廝的衣襟,睚眥欲裂地道:“你個狗奴才在謊,真兒和清兒怎麼可能有事!”
岑真是三星初期,岑清是二星巔峰。他的這對兒女天賦都不錯,是整個家族的未來,怎麼可能一朝被人廢了,而且還被廢得這麼憋屈。
廝被嚇得三魂不見了七魄,連連求饒道:“老爺,您就是給奴才一百個膽,奴才也不敢對您謊啊!”
岑大人還想什麼,其他官員就呵斥道:“岑璠,你竟敢殿前失儀,還不請罪!”
聽到這聲呵斥,岑大人和回過神來了,放開廝跪下,對着高臺上的那個人痛哭流涕,“陛下,微臣心裡苦啊!微臣究竟做錯了什麼,老天竟然要這樣對微臣!”
在場的那個不是人精,知道岑大人這番話下來,接下來就要攻擊周翎了。周翎好不容易纔大放異彩,周亦風又怎麼會讓她的名聲蒙上污點。
在周亦風的示意下,丞相黨的官員紛紛道:“岑大人,這是令郎和令媛心術不正,才落得那樣的下場,怎麼能怪老天爺呢?”
“本官雖然很同情岑大人,可是你的辭,本官實在不敢苟同。”
“身爲武者,除了修爲以外,人品也是很重要的東西。一個心術不正的武者,就算修爲再高,也只會給民衆帶來危害。”
“所以,岑少爺和岑姐自作自受,或許是老天的意思,實在怨不得別人。”
“……”
岑大人只是一個正四品的順天府丞,而周亦風是堂堂的丞相大人,百官之首。兩人對上了,勝負可想而知。岑大人還沒來得及攀咬周翎,就被丞相黨的那些官員得啞口無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