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解開謎題(求追讀)
果然!
聽到這句回答,在場一羣人並沒有太多意外的情緒。
無論從季平安的氣定神閒的應對方式,後續有條不紊的處理,還是作爲旁觀者,縱覽整件事的觀感。
這場衝突,都與巧合不大相干,更像早有預謀的安排。
雖然一羣司辰們可能並不希望是這樣。
“計劃好的?”李國風重複了下這個詞。
“是的,”季平安整理了下語言,緩緩說道:
“事情還要打我們從府衙接到緝捕任務開始。當時,我就意識到,以我們的實力,想要通過占卜等方式,搶先將兇手緝拿,勝算極低。
“我與沐夭夭修爲較差,洛淮竹雖與我們一起,但一來她並不擅長占星術這種需要動腦……的法術,二來,她也非木院司辰……”
衆人頷首,認可這個判斷。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季平安這第一段話就是假的。
雖然修爲連前世的零頭都不夠,但以他對占星術的造詣,足以在低境界進行相對準確的占卜
——涉及自身安危的這種。
季平安循循善誘道:
“於是,我開始思考,有沒有捷徑可走。在翻看卷宗,得知兇手疑似妖族暗子後,我聯想起不久前彭園對我的刺殺……倘若妖族在神都埋設了許多諜子,那他們彼此間即便不相識,但總該有一定關聯。而這或許就是可以利用的點。”
白川若有所思,問道:
“所以,你覺得對方在得知你落單後,會前來‘復仇’?”
季平安點頭:
“差不多,與其說‘復仇’,不如說堅定了剷除我的決心,尤其這個時機還這樣適合。
“所以,我在想,與其無頭蒼蠅一般,用並不嫺熟的占星術尋找藏匿的兇手,不如放出足夠的誘餌,吸引對方過來。即便不成,結果也不會更壞。
“於是,我特意選了一個合適的場所,開始靜心等待。但我又想,總得讓對方知道我在何處,將自己擺在明面上,所以我畫了一些畫,贈送給茶樓裡的客人。倘若對方有心,定然會注意到。”
畫畫……竟是爲了放出風聲,吸引注意麼……
李國風怔了下,深邃的灰眸一亮,解開心中謎團。
我以爲你只是無聊解悶……沐夭夭瞪大眼睛,感覺自己成了蒙鼓人。
簡莊等司辰心下讚歎了一聲“厲害”,旋即苦笑心想自己等人竟沒想到。
季平安繼續道:
“可第一天兇手並未出現。我覆盤後想,大體有四點原因:
“一者,我猜測出錯,對方並無關聯或對我不感興趣;二者,對方尚未注意到我;三者,對方在謹慎觀察;四者,我身旁的洛淮竹令其忌憚,不敢出手。
“於是,第二日,我只與沐夭夭一同去喝茶,之所以沒有連她也不帶,是爲了循序漸進。不要顯得太突兀,以至於令對方察覺,這個過程中,監內一些對我的非議,也可以減少對方的警惕。”
這……
連監生們私底下的非議與抨擊,都在伱的計劃中嗎……王憲等人沉默了。
季平安說道:
“可第二天,對方還是沒有出來。於是,我這次連沐夭夭都沒有帶,隻身趕赴茶樓。有了輿論的鋪墊,這個行爲不再突兀,包括兇手在內,都只會以爲我們已放棄此案。”
“等等。”
白川突然打斷,問道:“那你又如何篤定,對方第三天會出現?”
季平安搖頭道:
“我承認有賭的成分,但我想,對方若與彭園案有關,定然有渠道獲知欽天監內消息。明白我們若連續三日都無進展,就會放棄這樁案子,到時候,也將錯過獵殺我的最好時機。
“其他隊伍的追查,也會令其生出緊迫心理,無法進行更長久的觀察。當然,直到事發前一刻,我都無法確定對方會來,也許所有的謀劃都是我一廂情願。”
略作停頓,他笑了笑:
“好在,最後證明我賭對了。”
原來如此……聽到此處,在場星官已經明白了整件事情經過。
不禁相視沉默。
幾名監侯還好,有彭園案在前,多少對季平安的謀算能力有一定了解。
雖然對方的謀劃將自己等人也矇在鼓裡,尤其是李國風……有種被隔空打臉的感覺。
但若論起來,當初月考時,就已被打過了。
倒也……習慣了。
真正動容的,還是以王憲爲首的十幾名司辰。
若說在此前,他們心中還有些許不甘,懷疑是運氣作祟。
但當聽完這一切,便唯有歎服。
“我們輸得不冤。”
簡莊自嘲一笑,想起他們在飯堂前彼此爭鋒的一幕,只覺汗顏。
以“天榜第二”自居的王憲也對這名木院大弟子刮目相看:“厲害。”
林沁眼波柔和,對其愈發好奇。
石昊大帝沉默片刻,深深嘆了口氣:“土院心服口服。”
唯有趙星火慢了半拍,仍在思索,這會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我纔想明白。”
衆人:……
愚蠢的火院星官!
“不錯,”李國風也難得地誇獎了一句,旋即眸光深沉:
“還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你是如何戰勝那刺客的?”
此話拋出,一羣人舒緩的精神再度繃緊,想起這個關鍵點。
根據現場破壞力推測,妖族刺客是不弱於當初白堤船伕的強者,雖未入破九,但也不該是季平安所能戰勝。
李國風道:“據說,你當時操控藤蔓抵擋對方……”
旁邊。
玉美人般的徐監侯忽而開口:
“季平安乃先天木相,掌握術法進度極快,當日入院第一課,便已可操控草木。”
這便是背書了……解釋了其操控藤蔓的能力。
王憲回憶了下,也補充道:
“我們趕去時,雖沒能目睹全程,但也看到藤蔓盾牌被那妖人一拳打破,說明季司辰的靈素,比不上對方。若是正常交戰,恐怕撐不了多久,不過那刺客見我們趕來,有些急了,好像催動了某種妖法,直接閃到他面前。”
李國風點頭,認可這個解釋:
“也就是說,你本該是打不過的,只是勉力支撐。但結果則恰恰相反。”
季平安迎着一道道注視,輕輕點頭,承認道:
“我知道各位好奇的是什麼,其實很簡單,之所以能殺死對方,有很大的巧合成分,更依賴於一件法器。恩,這也是我敢於以身涉險,將對方釣出的底氣。”
法器?
王憲等人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當時他們匆匆瞥見一物,形似某種“兵器”,只是沒能看清。
其餘人提起興致,難掩好奇。
在修行領域,一件強大的法器的確可以大大提升戰力,這也是爲何當初黑風煞鋌而走險,截殺苟寒衣的原因。
但法器同樣存在侷限,比如高品質的稀缺,以及對使用者修爲的侷限。
季平安初入修行不久,從哪裡獲得法器?
最大的可能性,還是源於徐修容。
考慮到大弟子安危,贈予或借出法器防身……這是合理的解釋。
有人當即投以視線,卻見女監侯同樣面露好奇,如他們一般無二。
“法器?”
從始至終,呆坐於旁的洛淮竹歪頭,思考三息,好像明白了什麼。
下一秒,只見季平安擡起右手,將一根古舊的戒尺從袖中取出,放在桌上。
其形制古樸,通體墨綠,握柄近黑。不知何種木頭打造,或是摩挲太多年月,表面覆着一層包漿。
“喏,就是這個。”季平安微笑道:
“我翻看過百器譜,似乎是國師當年用過的戒尺。”
一陣春風穿堂而過,所有人定定凝視着那截粗黑的棍子。
空氣忽然安靜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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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