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錦囊妙計 行止洞府(六千字求訂閱)
辦法?
濃霧籠罩的荒原上,愁眉不展的魏華陽聽到這兩個字,詫異地望向身後的“小星官”,心中不以爲意:
本掌教都沒法子,你又有什麼方法?
不過她最終還是選擇聽一聽,因潮溼而沾滿露水的睫毛抖動了下:
“說說?”
季平安伸出一隻手,道:“把我的錦囊給我。”
魏華陽還給了他道經,但忘記了空間錦囊。
女掌教沒有猶豫,伸手入懷,掏出一隻錦囊丟過去,眼含期待,想知道他能搞出什麼。
季平安順手接過,手指感受着其上的溫度,遲疑了下,下意識朝後者心口位置瞄了眼。
結果擡起頭時,就對上了魏華陽冷笑的目光,以及彈起半寸的細劍。
“……”季平安收回視線,手腕一抖,從空間錦囊中取出第二隻錦囊。
套娃了屬於是。
與此同時,他腦海中想起當初從餘杭出發前,老監正清晨探訪老柳街,一靜齋,並贈予了自己這隻錦囊。
“此物贈予你,若遇到難以解決的危機,可以打開看一看,或許會有幫助。”
欽天監正的話言猶在耳,當時,這錦囊被“星辰力量”封印,他無法打開,判斷其會在需要的時間自行開啓。
而此刻,二人被四聖教追殺,困在這被濃霧籠罩的區域,而以他們的修爲,無法破解。
這算不算“難以解決”的危機?
季平安想着,看向那隻錦囊。
隨着他的注視,其上縈繞的星辰力量自行崩散,黑色爲底,繡着金線的錦囊懸浮在半空,繩結自行打開,一抹亮光從其中疾射而出,竟是一張白色的紙。
白紙在半空飛快摺疊,成爲了一隻千紙鶴,雙翼抖動,點點星輝斑斑點點落下來。
魏華陽微微揚眉,仰頭望着千紙鶴在二人頭頂盤旋起來。
一圈、兩圈,然後其好似辨別出了方向,振翅朝着某個方位緩緩飛行。
真的可以……季平安一怔,意識到,這隻紙鶴本質是一張星官勾勒的“符籙”,可以感應到監正所在的方位,並朝之回返。
而監正在餘杭。所以,可以爲他們指明方向。
“跟上它!”季平安說道,而魏華陽早先一步,邁開雙腿,二人追逐着千紙鶴朝着霧氣中快速前行。
過了一陣,紙鶴忽然開始調整方向,朝着相反的方位飛行。
這無疑是極不合理的,但二人沒有質疑,同樣沉默跟上。
而在經歷了幾次方向的變化後,濃霧中呈現出的景物開始出現變化,前方出現了巨大的峽谷出口。
“的確可行!”
二人精神一震,走出山谷,可前方卻仍舊籠罩着霧氣,只是有了紙鶴的輔助,速度雖受影響,但前進方向已經正確。
“呃——”
不知過了多久,前方傳來嘶吼聲,二人下意識止步,季平安擡手一招,紙鶴也暫時飛回了他的掌心,重新變成了一張紙。
白霧內,吼聲漸漸近了,然後一個個人影浮現出來。
“是鐵屍,還有銅屍。”季平安表情凝重,意識到隨着二人離開了荒僻區域,重新接近村鎮,開始有越來越多的鐵屍被吸引過來。
這些屍體衣着各異,有男有女,唯一相同的是皮膚青紫,宛若鋼鐵,眼神呆滯。
爲首的一隻女屍皮膚泛着古銅色。
是進化後的結果。
“我來對付。”魏華陽拋下一句話,手中劍已出鞘,她靴子猛地踏地,身體前傾,風拂過她的鬢角,紅裙綻放如花。
很快的,她撞入屍羣中,劍光一次次閃爍,一頭頭鐵屍麥秸般倒伏。
女子銅屍大怒,膝蓋彎曲,“騰”的一聲躍起,如炮彈般撞出。
魏華陽劍尖抵在其胸口,卻被雙峰頂住,絲毫刺不進去,“吱呀”一聲,細劍也彎曲起來。
“好硬!”
魏華陽吃了一驚,劍刃一抖,下一秒,細劍卻竟繃斷了。
畢竟,這終究不是什麼法器,只是凡間的百鍊精鋼。
銅屍悍然衝來,雙手砸出,魏華陽倉促間雙臂橫擋,被砸的倒飛出去,氣血翻騰,臉頰驟然一紅,卻給季平安用手輕輕接住。
二人身體短暫接觸,魏華陽愣了下,微微扭頭,正看到季平安笑容平和的一張臉:
“用我的劍吧。”
說完,不等魏華陽反對,他隨手將古樸長劍丟給她,自己邁步擋在了魏華陽身前。
雙手前推,草木瘋長,將銅屍們纏繞起來,限制其行動。
而後他右手凌空一拍,掌心火焰噴吐出去,正按在飛撲上來的女子銅屍上。
“好硬……”
發出同樣感慨的同時,火焰飛快以掌心爲起點瀰漫,將後者點燃。
然而銅屍明顯不懼火煉,臉孔在火焰中愈發猙獰,尖銳的指甲刺出橫掃。
季平安身體後傾,腳跟爲圓心轉了個半圈,來到其身後,拉扯出火焰長鞭,將後者纏繞起來。
與此同時,魏華陽劍已出鞘,在季平安轉身的剎那,從空隙中刺入。
砰地洞穿女子銅屍的頭顱,繼而狠狠下劈,火焰一分爲二。
接着,二人幾乎沒有交流,卻迅速彼此配合,將其餘鐵屍陸續解決。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默契配合,若說當初在山洞外那一戰,還體現的不明朗。
但這一次,那種奇怪的戰鬥默契,便愈發清晰起來。
戰後,魏華陽拄着劍喘息休息,等疲憊稍緩,擡起頭時就看到季平安重新拿出紙鶴,說道:
“既然是同伴,那之後就不要想着一個人解決問題了,我預感到,接下來這一路麻煩不會少,我們可以交替休息,必須隨時保持一個人有足夠的應付危險的能力。”
魏華陽愣愣地看着對方認真的臉孔,抿了抿嘴脣,說道:
“好。”
千紙鶴重新飛上半空,引領着二人繼續朝濃霧中前進,只留下一地殘軀。
……
接下來的數日,果然如季平安預判的那般,鐵屍時常出現,還偶爾能碰到被殺死的凡人,乃至於武夫。
“情況在變得愈發嚴重。”
季平安臉色凝重地予以判斷。
只可惜,千紙鶴選擇的雖是最短路徑,卻意味着不好走,需要頻頻翻山越嶺,二人找不到合適的坐騎,只能依靠腳力。
而濃霧雖越發稀薄,卻始終沒有徹底散去。
“有兩種可能,第一是對方的確非常厲害,將整個三黃縣都籠罩在霧氣中。
第二,是對方一直跟在我們身後,製造迷陣,之所以還沒走出,是因爲我們雙方的距離始終沒有拉遠。”魏華陽分析道。
無論哪一種猜測,對他們來說都不是好事。
尤其是隨着時間流逝,二人遭遇鐵屍的次數越來越多。
沿途遇到的武夫屍體也在增加。
考慮到尋常武夫沒有幫助,所以商定後,沒有選擇將更多人捲入其中,而是避開人羣,鑽入深山老林。
而在這個過程中,二人積累的疲憊與緊張也越來越多。
“又要下山了。”
當他們再一次攀上一座山峰的頂點,望向下方稀薄雲海中無盡的密林時,魏華陽語氣疲憊地說。
然後扭頭望向身旁同樣疲憊不堪,眼睛卻炯炯有神的季平安,忍不住吐槽:
“你爲什麼精神這樣好?”
季平安笑了笑,心想大概是因爲,在過去的一千年裡,自己經歷的逃亡次數實在太多。
比這更悲慘的境地都大把,相比於那些險死還生的絕境,眼前這些,真的算不了什麼。
“這樣一直走下去,始終甩不開,或許可以換個方法。”季平安忽然說道。
魏華陽坐在地上,一邊揉着自己的小腿,一邊擡起頭,疑惑地看他。
從這個角度看去,她略顯圓潤的臉,配上迷惑的眉眼,竟然有些呆萌。
季平安沒有解釋,只是笑了笑,走入旁邊的樹林,切了一些木頭下來。
又將沿途宰殺的猛獸獲得的皮鋪在其上,用青藤綁好,很快做出了一架巨大而簡陋的“風箏”。
之後,他咬破手指,在獸皮上描畫法陣。
一番折騰後,一個用道門“加固法陣”與“風法陣”升級過的風箏成型。
“上來吧,我來‘掌舵’,伱可以抱着我的腰。”季平安神色認真地扛着大風箏站起來:
“這個法陣最多能撐兩刻鐘,我們的時間不多。”
魏華陽秒懂他的意思,既驚訝於這小星官的奇思妙想,又生理性牴觸,不願與其餘男子接觸。
季平安催促道:
“前輩,男女授受不親也要講究個時候,實在不行你拽着我的腿?”
魏華陽被激怒了,冷笑一聲,大大方方走過來,卻終究還是猶豫了下,才下了很大決心地環住了他的腰身,冷冷道:
“快一些,別廢話。”
季平安笑了笑,說道:
“三二一……跳!”
於是在山崖之上,二人撐着一隻醜陋而巨大的風箏躍下雲海。
符文閃爍,鼓盪起強風,緩解了下降的重力,如同一隻大鳥,追隨着千紙鶴,朝下方俯衝。
冷風拂過二人衣衫,頭髮。
“別亂動,我難保持平衡!”
“哦。”
“別朝後倒,往前傾,不然要翻了!”
“哦。”
“別拽我腰帶啊,褲子……褲子……”
“哦!”
終於,魏華陽還是不情不願環住了他的腰身,搖搖晃晃的風箏也穩定了下來。
季平安眯着眼睛,迎風下降,同時感受着後背的觸感,沒來由地心臟狂跳。
低下頭,望着腰帶前兩隻勻稱嫩滑的女子的手,沉默了下。
搖頭將一絲旖旎的念頭掐斷,笑着說道:
“我們衝出來了!”
魏華陽正在走神,心煩意亂,驟然聽到聲音擡起頭來,驚訝地看到兩側的雲霧飛快退散。
二人彷彿從隧道中衝出,陽光撒落下來,前方的一片蠻荒山野清晰起來,扭回頭,身後是盤亙凝固的雲海。
他們衝出來了。
“噗通!”
就在二人臉上顯露笑容的時候,風箏符文劇烈閃爍,不堪重負,徹底解體。
二人貼着地面滾進了草地上,摔得鼻青臉腫,季平安甩了甩髮昏的頭,眯着眼睛想要爬起來,卻捉住了一隻小手。
“……”他愣了幾秒,然後突然被一道劍光噴了一臉,魏華陽渾身草葉,一腳將這個登徒子踢飛,收劍歸鞘。
咬着牙:“滾開。”
……
……
“大護法,這些鐵屍死了很久了,看來我們與其的距離還不夠近。”
迷霧中某處,一名四聖教徒蹲在地上,用手指抵在地上的鐵屍上感應片刻,起身看向身後的人羣。
身材魁梧,披着紫色披風,揹負一柄大刀的大護法面無表情,面罩下眼神一片冷漠。
彷彿醞釀着一場風暴。
身材佝僂,頭髮稀疏,拄着一柄骷髏法杖的“屍巫”把玩着掌心的黃金蠱蟲,一言不發,紅綠色的眸子低垂。
那名扛着巨大白幡的侏儒,同樣停止了搖動的舞蹈,臉上爬滿了疲憊。
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籠罩在緊張中,不願觸怒處於暴怒邊緣的大護法。
“三天了,還是沒有找到。”大護法聲音沙啞,“甚至越來越遠。”
三日之期,是他此前說過的,但當初信心百倍的衆人明顯低估了對手的頑強。
大護法扭頭,盯着侏儒,目光深沉:
“你不是說,坐井也逃脫不出?”
容貌醜陋的侏儒張了張嘴,不知如何反駁,他同樣困惑無比。
這幾日,衆人幾乎地毯式搜索,按理說,就算找不到也該有些收穫。
可實際上,從地上殘留的屍體看,對方並未被困住,只是行走速度稍慢了一些而已,卻仍舊在堅定地朝着餘杭方向逃竄。
“我……”
侏儒想說什麼,卻給大護法突兀一拳隔空打出。
整個人痛呼一聲,凌空翻了幾個跟頭栽倒在地,吐出鮮血,眼底浮現厲色,卻強行隱忍下來。
大護法說道:
“還以爲你們這些‘古人’真有什麼本事,原來一個個只會吹噓,此爲懲戒。覺得恨?呵,你應該慶幸遇到的是我,而不是教主,否則你不會還有命在。”
侏儒臉色一變,沒敢吭聲。
其餘教徒也是沉默下來。
大護法壓抑着憤怒,說道:
“我們都知道,一旦真讓對方成功,逃回餘杭,會有多麻煩。非但本次大事很可能付諸東流,甚至魔師殘軀都會遺失,到時候,不只是我,你們所有人也都要承受教主的怒火!”
他聲音激動起來:
“我現在只想問一句,有沒有人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對方爲何能破開迷霧逃走?!”
沉默片刻,一名高瘦的四聖教徒開口道:
“顯而易見,只有兩種可能,其一,對方本身便極擅長破陣,或修行體系擅長破解此道。其二,則是身上存在某些大修士贈予的底牌。我個人傾向前者。”
另外一人也說道:
“可當今九州,各大體系中擅長破陣的並不多,最大的可能是道門,或者欽天監,前者不必說,後者擅長占星術,也有可能借此逃離。”
頓了頓,他補充道: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是對方同樣是‘死而復生’者。”
衆人陷入沉思。
大護法皺眉:
“從這個方向可能性就太多了,帶走魔師軀體的,應該就是此番棲霞鎮會盟中的人物。”
名爲“屍巫”的老者咂嘴道:
“根據情報,最有可能的,還是那個‘李公子’。對方過於可疑,來歷神秘,且來自餘杭……那般高調,應該不是死而復生者。”
爬起來的侏儒擦了擦嘴角,說道:
“這麼說,應該是大週一方的人,朝廷?道門?或者欽天監?後兩者可能性更大,這個年紀,應該是某些天才弟子吧。比如道門聖子?或者那個嶄露頭角的季司辰?考慮到情報中說其擅長武道,後者可能性更大。”
星官……季司辰……大護法眼神眯起。
忽然轉身邁步,越過人羣,來到了正盤膝坐在一塊石頭上閉目修行的“四聖教聖女”面前:
“雪姬,在你看來,星官有本事破開迷霧麼?”
石頭上。
披着漆黑修身長袍,勾勒出婀娜曲線,鵝頸雪白修長,長髮綰起的絕色女子睜開眼眸,神色譏諷而冷漠:
“我怎麼知道?”
大護法淡淡道:
“你與大周國師那般親近,豈會不知星官如何?”
“哦,星官啊……”雪姬吹彈可破的臉蛋上,嘴角勾起笑容:
“挺大的,這個答案你滿足了?”
大護法額頭青筋綻起,突然一隻大手探出,便要狠狠抓向雪姬的脖頸,但卻又生生頓住了。
雪姬神色傲然,一動不動,甚至刻意擡起了下巴,嘲弄道:
“動手啊,看教主會不會剁掉你的爪子。”
大護法怒吼一聲,強行忍下,雙眸憤怒地欲要噴火:
“若是這件大事敗了,你以爲教主會放過你?!我再問你一次,星官體系你究竟瞭解多少?”
雪姬怡然不懼,神色冷淡道:
“我也再說一次,我與他什麼都沒做。”
“我會信?若是什麼都沒做,大周國師當年會放了你?你都死過一次了,還對他念念不忘?”
雪姬沉默了下,有些意興闌珊:
“你們不會懂的。”
她眼神有些飄遠,語氣嘲弄:
“你們只是需要我這個‘聖女’的存在,但從沒有人問過我是否願意,知道我想要什麼,我要的不是權勢地位,利益,宏圖霸業……所以,四聖教雖然可以囚禁我的人,但囚禁不了我的心。
而他是唯一一個理解我的男人,他知道我向往的是怎樣生活,願意幫助我破除樊籠,重獲自由,他也是我遇到的最優秀的男子,比你們這些廢物強上一萬倍。
若是有可能,我寧願當初給他睡,可惜他看不上我……”
說到最後,雪姬自嘲地笑了笑,眼睛裡有些晶瑩。
她閉上眼睛,再睜開時恢復了魔女的肅殺,身上重新升起了一根根“刺”,迎着大護法憤怒的眼神,說道:
“一羣廢物,若前頭那人真的是星官,你們輸了也不意外,一羣從歷史中死灰復燃的失敗者,抱起團來,廢物也只會變成一羣鐵廢物,連他的後輩弟子都敵不過。”
“咚!”
大護法一拳朝空氣打出,遠處石壁瞬間浮出一個清晰的拳印,而後崩碎開蛛網般的裂痕。
一時間,虎嘯猿啼,百鳥驚飛。
這時候,專心擺弄的金色蠱蟲的屍巫手中蠱蟲突然蛻皮,綻放出燦燦金輝。
老者大喜道:
“蛻皮了!三黃縣內,蠱蟲總量突破了一個極限,說明有足夠的江湖武夫被殺死,黃金蠱蟲與魔師殘軀體內的原始蠱蟲感應更清晰了!”
大護法豁然轉身,死死盯着老者:
“你說什麼?”
屍巫忽然將黃金蠱蟲往半空一丟,那蠱蟲突兀撐開兩隻半透明的“翼”,瘋狂抖動起來,朝着某個方向飛去。
老者笑道:
“接下來,只要跟着蠱蟲,就可以找到目標。”
一羣人氣勢大振,大護法哈哈大笑,瞥了臉色難看的雪姬一眼,心情大好地揮手:
“前進!讓對方看看,究竟誰纔是廢物。”
……
逃出雲海後,雖然視野清晰了很多,但季平安也尷尬地發現,自己迷路了。
這裡指的是,無法通過地標山川,知道自己處於哪個方位。
二人只好背起行囊,繼續跟着千紙鶴走,起初還一切正常,因爲沒有了霧氣阻隔,速度加快了不少。
但漸漸的,魏華陽開始覺察出不對勁:
“這個方向真的對嗎?”
她利用道門術法,嘗試定位了大概方位,察覺到紙鶴開始偏移。
季平安也皺了皺眉:
“這隻紙鶴是觀天境界修士的手筆,應該不會錯,除非有特殊情況。先跟上去看看吧,若是一直偏,再修正。”
魏華陽想了想,勉爲其難同意了。
當二人跟着千紙鶴穿過了一片野生的竹林,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座巨大的崖壁,表面密密麻麻爬滿了青藤。
“死路?”魏華陽疑惑說道。
要知道,千紙鶴雖缺乏智慧,但在引路上也極少會撞進死衚衕。
而眼下,那隻通體雪白,散發出點點星輝的紙鶴卻竟在石壁前徘徊不去。
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吸引着它。
季平安邁步,踩着空地上鋪滿的落葉,來到崖壁前,微微閉目,催動青木術法。
眼前無數的青藤忽然活了過來般,輕輕搖晃,傳達給他信息。
魏華陽好奇地看着這一幕,沒有打擾。
片刻後,季平安睜開雙眼,說道:
“不是死路。”
他擡起右手,輕輕朝崖壁按去,而隨着他這個動作,那無數青藤如同退潮時的海水,朝四面八方退散,裸露出一座龐大粗陋的石門。
石門上方,是一塊刀削斧鑿的“牌匾”,上書:
星月洞。
魏華陽吃驚不已,脫口道:“這是一座洞府?”
季平安的目光,卻死死落在石門上的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似乎是若干年前,有人刻畫下來,那行字是:
“行止真人,到此一遊。”
……
錯字先更後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