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遠艦上,很多炮手已經打得渾身熱汗,有人直接脫掉衣服,露出滿是水鏽的古銅色的身子。
方惟看了看濃煙滾滾的遠方,看了看滿河的建奴,滿意地點了點頭:“火箭炮今天是第一次用於實戰吧,效果不錯啊。”
一個軍官笑道:“這東西因爲準頭實在太差,威力又不成,遇到大艦隊聯合作戰的時候,鬼知道會朝什麼地方亂飛,若是炸到了自己就麻煩了。所以,將士們對這玩意兒有些抗拒。不過,現在看來,對岸作戰的時候,還是很好使的。”
另外一個軍官不服,道:“這也叫效果不錯,火箭炮射程纔多遠,放在大軍艦上,能夠夠到岸就算是運氣。建奴現在都在水中撲騰,用火箭炮覆蓋還成,可用來對岸攻擊,還得靠艦炮。所以,屬下覺得,這東西沒有任何實戰價值,裝備一些是可以的。但用來做常規武器,值得商榷。”
“對。”又有人抱怨:“就算海戰中使用二號彈吧,也得等敵人的軍艦靠近纔有施展的餘地。問題是,海戰很多時候都是大炮對轟。就算雙方靠近你將敵人的軍艦點燃了也沒用,人家可以直接衝過來進行接舷戰。”
方惟:“一件新武器在實際的戰場上如何使用,還得多琢磨,此事就不討論了。侯爺的主張,總歸是有道理的。”
這個時候,又有一個軍官叫道:“方指揮官,建奴滿江都是,正是我陸戰隊大顯身手的時候,要不將快船派出去,好歹也能割幾顆頭顱。”
“對,指揮官,打吧,將陸戰隊派出去!”衆將都摩拳擦掌大聲叫喊。
方惟冷笑:“建奴都成落水狗了,不用咱們去打,他們也會沉入江底餵魚蝦,你們現在去割敵人腦袋,很英雄嗎?浪費精力,浪費時間。你們不想早點去南京,某還想早點放假呢!讓大炮停下來,各艦揚帆,咱們去南京。”
“放假了!”軍官們同時發出一聲歡呼。
“放假了,放假了!”隨着信號傳出去,各艦的大炮同時停了下來,接着,整齊的歡呼聲響起,在大江之上興高采烈地迴盪起來。
一個渾身長着密密麻麻白色汗毛的白皮荷蘭人只穿了一條短褲在甲板上手舞足蹈,不斷對着江中垂死掙扎的清軍做着下流肢勢,口中大喊:
“媽媽和爸爸躺在牀上!
媽媽翻身向上然後說道:
哦給我些!
哦給我些!
體能訓練!
體能訓練!”
然後拉開褲子,將一泡焦黃的尿射了下去。
這一舉動引起連鎖反應,於是,水兵們也紛紛拉開褲子朝下射擊。滿眼都是白的、黃的、黑的屁股:
“多爾袞是個狗孃養的!
他上了自己的大嫂,患了花柳淋病渾身癢。
我喜歡爲寧鄉軍工作!
讓我知道自己究竟是誰!
一二三四,揚州海軍陸戰隊!
一二三四,我愛揚州海軍陸戰隊!”
……
實在是慘不忍睹,有正直的海軍將領呻吟一聲猛力搖頭。
方惟冰冷的臉融化了,咧嘴一笑:“這些灰色牲口!”
“哈哈!”所有的人都放聲大笑。
滿帆,鎮遠、威遠、超遠,以及後面的飛翔的河南人號、勇氣號、遼寧號、岳飛號、泰山號,華清將軍號,林志玲號……許多起着亂七八糟叫人弄不懂其中含義的大小軍艦動了,緩緩朝上游移動。
……
高傑渾身酥軟地坐在賈莊的一處殘垣上,他的雙臂因爲激烈廝殺已經變得浮腫,再也舉不起來了。自從當年加入闖軍之後,他還從來沒有打過這樣激烈的戰役,可以說,身體中最後一絲潛力都已經徹底壓榨出來了。
邢夫人坐在他身邊,端着一碗羊湯,正用筷子夾着肉,小心地喂着他。
身前是密密麻麻的民夫正在修葺損毀的工事,再放眼望去,建奴大軍的屍體滿世界都是,鋪滿了原野。賈莊東面的長江岸邊已經變成了紅色,紅色的浪頭中,有屍體在其中漂浮,間或有幾具被激烈的浪頭推到岸邊的灘塗上。
一堆接一堆斬下的人頭放在空地上,如同小山,如同京觀。
大片黑色的烏鴉在天空彙集,不斷落下,加入到這場饕餮盛宴。
餘煙嫋嫋,如同地獄,看着着慘烈的餘燼,高傑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
兩天一夜的血戰終於結束了。此戰,秦軍陣亡三千,受傷的輔兵和民夫過萬,可以說是徹底被打殘了。現在能夠拼命湊出一支三五千人的部隊都難。想當年自己帶着十萬大軍從山西過河南來江淮的時候何等威風,幾乎是江北第一大鎮。可接下來河南大敗,徐州失陷,然後是這一場殘酷血戰,如今的這般的光景,直叫人嘆息。
此戰,建奴大軍被俘六百,陣亡四千,失蹤者不計其數,據斥候來報,幾乎沒看到一個建奴逃回揚州老營。此戰,建奴大軍是被自己全殲了,就連他們的統帥拜尹圖也被炮彈炸得只剩下一隻手。
高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夠吃掉一支萬餘人的建州大軍,這還是秦軍嗎?
這是他第一次不是從自己的利益出發,而是爲了國家和災難深重的漢民族拼光了手頭的部隊,這還是我高傑嗎?
邢夫人:“高郎,咱們已經守了兩天一夜,部隊都打光了,寧鄉軍的船隊也走了,是不是該撤了?如果這個時候建奴再發兵攻打,咱們卻是無法可想了。”
高傑:“不能撤,否則咱們這兩日的犧牲豈不白費?放心吧,建奴才多少人,這一戰就丟了一萬,他們的軍心已喪,肯定不敢過來找某的晦氣。還有,孫元是個信任,他的海軍既然已經到了,說明步兵主力也快了,說不定已經開到揚州城下。多鐸現在應付寧鄉軍的進攻還來不及,哪裡還敢分兵進攻瓜州。所以,我們的仗已經打完了。”
邢夫人心中一動:“高郎這話說得有理,妾身也是擔憂過度了。如今,建奴應該已經被包圍在揚州城下。南面有咱們和大江,東面是揚州城,西面是黃得功,北方是孫元,看來,這一仗咱們要贏了。不過,妾身有一句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高傑:“夫人請講。”
邢夫人:“硬骨頭咱們秦軍啃了,如今鳳廬軍還完整,等到仗打完,我秦軍實力大損失,只怕沒個下場。”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抱怨了一聲:“寧鄉軍孫元,人中之龍,妾身是非常敬佩的。只可惱那黃虎山,自從多鐸南來就沒放過一箭,將來若是揚州之戰結束,好處卻是一件也少不了,不公平。”
高傑淡淡道:“夫人放心好了,孫元這人我卻是已經看明白了。他屢次救援於我,乃是真的看重我秦軍的戰鬥力,未來他也少不了要使我等之處。這人有個稟性,使人都往死裡用,可一旦給起好處來卻是非常慷慨。當初某如此得罪於他,花馬劉被剿之後,不也將地盤和兵馬分了一半給我,此人心胸卻是開闊的。”
邢夫人將手中的羊湯放在地上,搖頭:“卻不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到孫元的慷慨上,人心這種東西最不可靠,此戰之後,江北光復,咱們該要的好處都得爭回來。徐州肯定是要拿回來的,兵馬糧秣也得叫孫元給補齊。”
高傑:“以我的功勞,自然是要爭上一爭的。”
邢夫人:“怕就怕孫元心意改變,妾身心裡還是不塌實。依我看來,此戰之後,江北只怕都是他孫某人的地盤,以他的功勞,封個國公是肯定的,我大明朝也只有他一支可用之兵了,他要做曹操,別人也沒甚法子。我倒有個主意,可讓孫太初全力扶植我秦軍。”
高傑精神一振:“夫人你說。”
邢夫人:“高郎,你忘記劉春了。聽說劉春已經去了淮安,說不好他已經在那邊拉起一支大軍,劉澤清無能,山東軍遲早是他這個兒子的。”
高傑抽了一口冷氣:“你的意思是叫元爵到孫元身邊做質子?這倒是個好法子,要不就叫他拜孫太初義父吧……”說到這裡,他突然咬牙切齒:“上次我讓兒子拜史可法爲義父,那鳥人,那鳥人辱我太甚,斷不能忍!”
“不不不,高郎你想的還是太簡單了,假子畢竟是假的,要做就做真的。”邢夫人微笑着搖頭。
高傑瞪大了眼睛:“真的……我不明白。”
“高郎不要忘記了,劉春之所以得孫元如此扶植,不僅僅是因爲他是山東軍的質子,而是他的妹子,寧鄉軍的主母。”邢夫人:“孫太初不是有個女兒嗎,聽人說,孫元將她寵得跟寶貝似的,簡直就是掌上明珠,至於另外兩個兒子,卻不太放在心上。孫太初在一次醉後還對人說這個女兒最像他了,若她是個男兒,定然將爵位和基業傳給她。可惜了……不過,怎麼說也得爲她將來爭個誥命封號什麼的。高郎,如果我們兩家結親,你說孫元答應不。咱們元爵怎麼說也是秦軍的少將軍,人也帥氣。”
高傑恍然大悟,擊節叫好:“夫人此法甚妙,等到此戰結束,我就派人過去提親,先將這門親事定下來。”
後來,當高傑正式派人爲自己兒子訂婚之時,孫元徹底地瞠目結舌了。自己的女兒纔多大點,就這麼被人給盯上了,這個世界的狼真多呀!
娃娃親在以往只存在於故事書裡,此刻卻活生生在自己面前上演,叫孫元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也接受不了。
對於兒女未來的婚事,作爲一個現代人,孫元並不想做過多的干涉。無論自己未來的媳婦和女婿是什麼出身,只要人品正派,相貌端正,孫元並不在乎對方是什麼出身,只要兒女們喜歡自己就喜歡。而且,他覺得古人的早婚並不是一件好事。如那種十二三歲,十五六歲就結婚的情形,實際上對人的身體傷害很大。怎麼說,也得等到他們骨骼血脈長成才談得上結婚生子吧,十二三歲就做父親母親,簡直不敢想象。
古人之所以結婚生子這麼早,那是因爲古人一時成熟得早,二是壽命實在太短。家中多添一口人,也多一分勞動力。
穎川侯府富貴榮華,孫家的孩子營養都好,自然也沒有早婚的必要。
在他看來,兒子們怎麼着也得等到二十以後才能成親,女兒得年滿十八才能出閣。其實,男二十二,女二十最好。問題是這裡是古代,孫元也不敢太離經叛道,將女兒養成老閨女。
所以,當媒人上門提親時,孫元支吾了幾句,也不搭這個茬。
可兩家聯姻之事何等重大,竟然就傳到虞夫人和老太太耳朵裡去了。
兩人對這門親事都非常滿意,她們的意見出奇地一致,說高傑怎麼說也是一鎮總兵官,又是伯爵,和孫家門當戶對,實是良配。
如果蘭蘭嫁過去,將來就是秦軍的主母,倒也不虧,生了孩子也是秦軍和一鎮的總兵官。
再說,聽人說高元爵這孩子長得非常不錯,看了就讓人喜歡,就他了。
實際上,高傑乃是明朝末年少有的美男子,他的兒子高元爵雖然還小,可也看得出來是個帥哥種子。還好,高元爵生得像高傑,如果像他母親邢氏,問題就嚴重了。
“這樣是不對的。”孫元之不住搖頭,作爲一個現代人,他總覺得包辦婚姻實在是不能接受。說着話,他又補充一句:“吾虎女焉能嫁犬子?”
可這話一說出口,孫母就破口大罵,說她就看上高家的孩子了。
孫元很是無奈,韶夫人勸道,自己是蘭蘭的親生母親,女兒的終身大事不比他更着緊。像咱們這種公侯之家的子女的婚事,需要考慮的事情實在太多,並不是普通百姓那麼簡單。夫君乃是人中之龍,是要做大事的,秦軍乃是我江北四鎮中戰鬥力最強的一支部隊,如果能夠拉過來,也是一件好事。
夫君忘記了嗎,上次高傑要讓兒子拜史可法爲義父,被拒絕之後,悍然翻臉徹底投向了寧鄉軍陣營。興平伯心高氣傲,這次夫君若不答應,只怕他不知道要會做出什麼事來?若是影響了寧鄉軍大計,事情就麻煩了。
說到最後,韶夫人又笑道:“夫君說吾虎女焉能嫁犬子,高元爵那孩子可不是犬子。聽人說,此子雖小,可在瓜洲戰場,小小年紀就能隨父征戰沙場,是個人物。其實,妾身也喜歡得緊。”
“政治婚姻麼?”孫元苦笑,心中一陣無奈。
韶夫人又道:“其實,這事也簡單。傅山不是弄了個書院,親自教授天經讀書嗎,不如讓高傑將那孩子送過來入讀。這孩子品性如何,夫君一看不就知道了。”
“也只能這樣,某就暫時應了高傑就是。”孫元只得點了頭。
他畢竟是一個現代人,內心中也不拿古人的禮法當回事。現在高元爵才十歲,等到成親,怎麼也得等上十年八年吧,這麼長時間,將來如何,誰知道。
在性味上,孫元和馬士英是同一類人。
承諾什麼的,在他們眼中,也就是空口白話,利益所向而已。必要的時候,該撕毀還得撕毀,所謂梟雄,大抵如此。
見孫元同意這門親事之後,高傑大喜,忙將兒子送到揚州讀書。從此,也死心塌地地跟着親家打起了天下。
就這樣,秦軍和山東軍因爲聯姻,徹底捆綁上孫元的戰車。大明朝實力最強的三支部隊從此姓孫。
孫元已經擁有了明朝超過八成的野戰部隊,往所謂的獨夫民賊的邪路上越跑越遠。
政治手段,有的時候比軍事手段更簡單更好用。
……
如今的秦軍經歷過河南慘敗,徐州大潰退和瓜洲血戰之後,傷筋動骨,可以說已經失去了戰鬥力。要想重建,也不知道需要多少日子,花費多少金銀子物資。最要命的是,秦軍已經沒有根據地。徐州和鳳陽北部都已經陷落到建奴手頭。如今,高傑和手下只龜縮在瓜洲這個比彈丸之地還彈丸之地的小地方。
說難聽點,即便將來孫元打敗多鐸,收復江北,人家也未必肯將徐州還給高傑。誰會嫌自己的地盤小,揚州鎮有的是官員和部隊,徐州又是寧鄉軍北上的通道。孫太初若是要霸着那個地盤,別人也沒有法子。
所以邢夫人的提議只怕是秦軍唯一的出路,希望孫元看在兩家結親的情分上,讓秦軍有一處休養生息安身立命之地。
法子非常不錯,高傑這個時候只能苦笑,道:“夫人的腦子總是要比某靈光些,就這麼辦吧。我倒是希望自己能有個女兒,可以嫁給孫元的一個兒子。”
獲取了一場空前勝利,繳獲無數,又守住了瓜洲,夫妻二人心情好了許多。邢夫人斜了高傑一眼:“生兒子還是生女兒,是妾身能夠定下來的嗎?放心好了,此事妾身料定那孫太初肯定會點頭的,畢竟,高郎你今日替他流了那麼多血。若孫元不答應,豈不冷了天下人之心?”
說着,心中突然有一絲柔情升起,忍不住握住丈夫粗糙的手。
想起剛纔的生離死別,兩人心中都是一陣感嘆。
遠處,李明遠被捆在一根木樁子上,高聲哀求:“興平伯,高大哥,饒命啊,饒命啊!”
拜尹圖的那隻斷手被高傑用一根麻繩串了,掛在他的脖子下面。
聽他叫得悽慘,邢氏心中突然有些不忍:“夫君,這個李明遠畢竟是你我舊識,給他一個痛快吧!”
高傑獰笑:“今日之戰,建奴大軍七成以上都是如李明遠這樣的漢奸,真正的老韃子不過兩三千人,可以說,咱們的弟兄大多是死在李明遠這種漢奸手中,對這種賊子,絕不能讓他們舒服地死了。”
說着就甩開妻子的手,轉頭對侍衛道:“傳令下來,把李明遠給我看好了,不許給他一口水吃,餓死這雜碎。其他俘虜,也照此辦理。嘿嘿,也好叫建奴見識見識我高某人是個什麼人。人咬我一口,我必咬回去。”
說完話,他咧嘴一笑,白森森的牙齒間竟有血沁出來,將之染成紅色。
累了兩天,高傑上火了。子物資。最要命的是,秦軍已經沒有根據地。徐州和鳳陽北部都已經陷落到建奴手頭。如今,高傑和手下只龜縮在瓜洲這個比彈丸之地還彈丸之地的小地方。
說難聽點,即便將來孫元打敗多鐸,收復江北,人家也未必肯將徐州還給高傑。誰會嫌自己的地盤小,揚州鎮有的是官員和部隊,徐州又是寧鄉軍北上的通道。孫太初若是要霸着那個地盤,別人也沒有法子。
所以邢夫人的提議只怕是秦軍唯一的出路,希望孫元看在兩家結親的情分上,讓秦軍有一處休養生息安身立命之地。
法子非常不錯,高傑這個時候只能苦笑,道:“夫人的腦子總是要比某靈光些,就這麼辦吧。我倒是希望自己能有個女兒,可以嫁給孫元的一個兒子。”
獲取了一場空前勝利,繳獲無數,又守住了瓜洲,夫妻二人心情好了許多。邢夫人斜了高傑一眼:“生兒子還是生女兒,是妾身能夠定下來的嗎?放心好了,此事妾身料定那孫太初肯定會點頭的,畢竟,高郎你今日替他流了那麼多血。若孫元不答應,豈不冷了天下人之心?”
說着,心中突然有一絲柔情升起,忍不住握住丈夫粗糙的手。
想起剛纔的生離死別,兩人心中都是一陣感嘆。
遠處,李明遠被捆在一根木樁子上,高聲哀求:“興平伯,高大哥,饒命啊,饒命啊!”
拜尹圖的那隻斷手被高傑用一根麻繩串了,掛在他的脖子下面。
聽他叫得悽慘,邢氏心中突然有些不忍:“夫君,這個李明遠畢竟是你我舊識,給他一個痛快吧!”
高傑獰笑:“今日之戰,建奴大軍七成以上都是如李明遠這樣的漢奸,真正的老韃子不過兩三千人,可以說,咱們的弟兄大多是死在李明遠這種漢奸手中,對這種賊子,絕不能讓他們舒服地死了。”
說着就甩開妻子的手,轉頭對侍衛道:“傳令下來,把李明遠給我看好了,不許給他一口水吃,餓死這雜碎。其他俘虜,也照此辦理。嘿嘿,也好叫建奴見識見識我高某人是個什麼人。人咬我一口,我必咬回去。”
說完話,他咧嘴一笑,白森森的牙齒間竟有血沁出來,將之染成紅色。
累了兩天,高傑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