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彼此。”我望着林浩英,毫不客氣的說出我的想法,我相信他肯定能感覺得到我對他的排斥,也知道我這樣的態度,只會讓他對我更加防備,可是,我不覺得自己有必要跟一個想要我的性命,甚至爲此而拿我的家人作威脅的人談笑風生。
此時此刻的我們更像是敵人,而不是合夥人。
我爸自始至終沒有說話,林浩英身後的人卻一直都在盯着他看,而面對那羣人審視的目光,他的眼裡除了輕蔑還是輕蔑。
林浩英哼了一聲,皺眉說道:“我知道你在因爲我讓人對付你的家人而生氣,但是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對於你這種從底層用骯髒的手段爬起來的人,我必須用這種手段來防止你叛變,就像是你剛纔對周元他們說的那樣。”
我冷笑着說:“這就是你們的解釋?真是有理有據的讓人無法辯駁呢。可是在我看來,你是我的所有合作者裡最糟糕的一個人,因爲論膽識,論心胸,你這個林家家主還不如他們那些你看不上眼的小人物。”
“找死!你敢這麼和家主說話!”一直寸步不離的跟着林浩英的那個枯瘦老頭憤怒的吼道。
我還沒說話,我爸就冷笑着說:“和人說人話,和鬼說鬼話,這就是我們王家的行事風範。”說着,他冷冷道:“廢話都說完了麼?說完了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說着他就示意我離開,誰知道我們剛轉身,我就聽到林浩英說:“我想問一句,王光榮,你爲什麼願意主動暴露你的罪行?我覺得這一點十分的反常,你們不會是還有什麼隱瞞着我們吧?”
聽到這裡,我心裡“咯噔”一聲,有些緊張的望向我爸,我爸轉過身來,目光冷冽的望着這羣人,冷冷地說:“不,我只是想告訴你們,如果想拿走我兒子的命,那就連我的命一起拿去,只是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那個能耐,又或者,你們應該考慮一下怎麼對待我家那個一發瘋就會大開殺戒的老頭子。”
我爸的三言兩語頓時把這些人給鎮住了,他轉身離開,我看着一干愣在那裡的人,聳了聳肩說:“不要用你們的思想來思考我們,很顯然,你們很難猜測出我們在想什麼。”說着我就笑着跟着我爸離開了。
離開金碧輝煌,我和我爸上了車,我說:“爸,你不會真的是做的那個打算吧?我可不希望你陪着我一起冒險,你應該知道,那羣人是不可能放過一舉剷除我們父子倆的機會的。你今晚的行爲,無異於羊入虎口。”
“臭小子,你真以爲你爸那麼傻?”我爸拍拍我的腦袋,好似把我當成了五六歲的孩子,他笑着說:“放心吧,我說過我們都會沒事的。”
我點了點頭,開車返回希爾頓,陳昆他們也一一撤退。剛到希爾頓,我就看到門口圍滿了人,幾輛警車停在那裡,我微微皺眉,說:“爸,看來我猜得不錯,那幾個老傢伙趁着我們赴約,開始想辦法搞希爾頓了,我想現在他們搜不出什麼,但以後就保不準了,我們再這樣下去,會不會連累亮哥?”
我爸淡淡道:“不會的,放心吧,而且我可以保證他們只會過來查一次,不會再來第二次。”
我很好奇的問道:“爲什麼這麼自信?”
“你嬸嬸可不是一般的人。”下車以後,我爸小聲說道,“她是香g掌握最高實權的那人的寶貝女兒,那人和中yang這邊的人都有關係的,你覺得z席會不給他們面子麼?”
操!我原本就猜到亮哥的老婆是個背景不凡的人物,可是沒有想到她的背景如此的驚人,只是我就奇怪了,陳倉央既然有這麼深的背景,她的家人是怎麼允許她嫁給亮哥的。我爸笑着淡淡道:“我知道你很不明白這一場結合,不過這世上你不明白的東西多了去了,就像是當年江家的人怎麼都想不明白,魚雁爲什麼會那麼迷戀我,甚至不惜與他們作對也要跟我在一起,只能說,愛情的力量很偉大,而遇到一個好的父母,更能幫助造就一段美好的姻緣。”
提到江魚雁,我爸的眼底透出幾分柔情,但同時他的眉宇間也帶了幾分擔憂,我說:“爸,你在擔心南京的局勢?”
他沒有說話,但眼神已經回答了我,我安慰他說:“你放心吧,南京那邊不會出任何的問題的,誰也無法奪走我們的東西,林家,他們會爲自己的自大付出代價。”
我爸重重點了點頭,沉聲道:“你說的不錯。”
說話間,我們已經擠進了人羣,映入眼簾的是一具蓋着白布的屍體,看來他們是在這裡製造了一場謀殺,然後以抓逃犯的名義搜索整個酒店,不過地下室十分隱蔽,是不會有人知道的。
進入酒店後,我看到一羣警察正一臉懊惱的從裡面走出來,一看就知道一無所獲。
和我爸對視一眼,淡定的從他們身邊經過,直接去找亮哥,確定了的確沒有被發現蛛絲馬跡以後,我們才放心回到房間。
路上,我問我爸要不要現在就將那幾個人放了,我爸想了想,說:“如果現在放了他們,他們一合計,就會知道是楊家在搗鬼,暫時先藏着他們吧。”
我點了點頭,說:“你說的對,是我考慮不周。”
一夜就這麼過去了,接下來的幾天時間,我們則開始進入了“演戲”階段,每天我和我爸都徘徊於林家和那四大家族之間,將該演的戲都演足了。
不過相對於我們的沉穩,四大家族卻顯得越來越焦躁,因爲他們家族的人又失蹤了一部分,這讓他們家族上下都十分的不安,因爲這次失蹤的人,是從他們的房間消失的,這說明綁走這些人的人,超乎他們想象的厲害。
而因爲他們漸漸的已經開始信任我們,所以覺得我和我爸並不是幕後黑手,而當我們被從嫌疑人的身份中排除出去後,他們想當然的就想到了林家。
這一天,當我告訴他們林家已經準備請君入甕的時候,楊老爺子主動提及了這個話題,說:“你們說是不是林家那個老匹夫生怕我們結成聯盟,所以抓了我們的人逼我們就範?”
我看了一眼楊老爺子,並不接話,而其他幾人則紛紛贊同起來,周元冷聲道:“這個老匹夫看來是真的不把我們放在眼中,哼!到時候,我會讓他跪下來求我們給他們的子孫留一條後路!該死的!”
看着怒不可遏的他們,我忙安慰道:“你們也不要太心急,我明天就告訴他們,說你們收取了我的賄lu,已經有把柄在我的手中,三天以後,我會跟你們攤牌,逼迫你們說出自己的罪行,到時候他們一定會趕回來收網,那時,我們要他們原形畢露!”
他們點了點頭,我於是起身告辭,臨走之前,周元突然叫住我,我轉過臉來望着他,只見他皺眉一臉冷漠的望着我,目光犀利的說:“王家小子,你確定你這諜中諜是歸順於我們的?”
我笑了笑說:“林老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
“哦?你是怎麼回答的?”
“我說當然,我不會拿我兄弟們的性命開玩笑,你們應該知道,他爲了逼我就範,控制了南京。”說到這,我衝他們微微一笑,淡淡道:“但是,他們低估了我的實力,其實我絲毫不畏懼他們對南京的動作,迄今爲止我都乖乖聽話,不過是爲了麻痹他們,以除掉他們而已。”
說到這,我點了根菸,望着他們說:“而我給你們的回答是,你用錯詞語了,我不可能‘歸順’你們,但是這個合作,的確是屬於我和你們的,因爲我不會拿我自己的性命開玩笑。至於你們相不相信,那是你們的事情。”
說完,我就叼着煙轉身離開了。
回到酒店,我找到我爸,說:“爸,事情都已經準備好了,明明明天就可以動手,爲什麼非要等到三天以後。”我之所以跟周元他們說三天以後,就是因爲我爸跟我說過,而他並沒有跟我說原因。
我爸淡淡道:“四大家族倒塌,他們身後牽涉甚廣,自然需要時間來緩衝和調整,要有足夠的時間做好準備,這樣才能一舉將老虎打下來。”說着,他目光深深的望着我,拍拍我的肩膀,說:“我知道你希望儘快結束這一切,然後回南京找小妮,我的心情也一樣,但是我們千萬不能急躁,何況,三天而已,跟我們之前受的苦相比,算得了什麼?”頓了頓,他說:“還有,把你那些參加訓練的兄弟們都叫過來,除了在南京的那些。”
我心裡一驚,望向我爸,說:“需要麼?那麼多的人都來的話……難道我們要在燕京上演一場大亂鬥?”
“有備無患。”我爸意味深長地說到。
看着他的神情,我總覺得他還隱瞞了我什麼,但是既然他不說,我也就沒有問,我對自己說,三天而已,三天以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可是我卻不知道,三天以後,等待我的卻又是一場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