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村山下是一個名爲安文鎮的鎮子,鎮子看起來也有些陳舊古老,依山而建,一路上開着車,能看到路旁邊的墳墓和石碑,還別說,看着蠻滲人的。
瀋水清在那裡翻着我給她們拍的照片,白水水則勾着腦袋看,兩人經過半天的相處,似乎終於化干戈爲玉帛,窩在一起津津有味的討論着什麼。
當我們來到鎮子上時,找了一圈才發現這邊竟然沒有一家小吃鋪,崔子墨下去問一個在超市門口曬太陽的婦女,得知這邊根本就沒有小吃鋪,只有一家餅子鋪,那個餅子鋪我見到了,裡面很擁擠,不過客人還蠻多的,我們幾個人要是真的都去吃了,估計都擠不開。陣雜陣巴。
我尋思着要不要給這婦女一點錢,讓她給我們做頓飯,她就笑着說:“你們可以去前面那個跟學校差不多的大院子看看,他們那最近有學生來,應該有多餘的飯菜。”
跟她道了謝,我們開車朝前開去,果然看到一個學校模樣的地方。
此時,裡面看起來很熱鬧,應該是學生在吃飯,有這時我看到幾個打扮的花枝招展,和這座鄉鎮格格不入的小姑娘拿着幾個餅朝裡面走去,有幾個還盯着我們這行人的車子看了好幾眼。崔子墨下了車,進去跟人家溝通,沒一會兒就屁顛屁顛跑過來說商量好了,我們於是下車。
等到我們一行人走進去的時候,我看到院子裡搭着一個大帳篷,帳篷底下襬着一張張桌子,桌子上圍滿了人,這些人看起來跟我差不多大,男男女女圍城一桌,邊吃邊聊,好不熱鬧,不過當我們走進來的時候,他們就都把目光投向了我們,當然,大多數目光都投給了我身邊兩位佳人。
在一個大媽熱情的帶領下,我們從帳篷經過,來到裡屋,這時,我聽到一個男生低聲說道:“那兩個女的好漂亮啊。”
我笑了笑,剛要打趣她們兩個,就聽到一個女孩子說道:“的確漂亮,不過沒有賣餅家那個老伯伯的兒媳婦漂亮,剛纔我們去買餅,看到她從二樓下來了呢,真的好漂亮啊,怎麼說呢,簡直是驚爲天人。”
另一個女生也在那裡附和,不過立刻有人說不相信,他們因此爭執起來,最後商量着一起去買餅,看看那傳說中的兒媳婦是什麼樣子的。
看着這些年輕人朝氣蓬勃的樣子,我突然心生豔羨,若不是因爲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想必此時我也過着這樣單純的無憂無慮的生活吧。
坐下來後,我問老闆這些學生都是哪裡的,令我意外的是,他告訴我說這些人是徐州工程學院的,我頓時想起我在那學校外面開着小餐館的外公外婆,心裡有種淡淡的憂傷,若是曹妮,此時必定能懂我的心情,然而此時此刻,我卻連一個說體己話的人都找不到。
飯菜很快就上齊了,不過白水水和瀋水清吃得很少,看樣子是不合胃口,我剛纔聽說那家餅子鋪賣的餅很好吃,所以就說:“不然我們回去的時候,去買點餅吧,路上帶着也能吃。”
瀋水清擡了擡鼻樑上的眼鏡,陰陽怪氣地說:“我看你不是要給我們買餅子,而是想看看那個傳說中比我們漂亮的少婦是誰吧?”
白水水連連點頭,幫腔道:“可不是麼?”
崔子墨他們在那裡笑,我鬱悶的翻了個白眼,跑去問老闆這邊有沒有什麼好玩的,知道了幾個地點之後,我們就付了錢離開了。
開車來到那家餅子鋪,副駕駛上的瀋水清按下車窗,笑着說:“師傅,給我們來幾個餅,現有幾個來幾個。”
拿了餅以後,她好奇地問道:“話說,師傅,我聽到那羣學生說您兒媳婦美若天仙,能不能讓我們看看呀?”
原本一臉和藹的老伯突然間面色微變,沉着臉說:“胡說八道,我哪有什麼兒媳婦?”說完就揮手讓我們走。
瀋水清微微斂眉,轉過臉望着我,我也察覺出了異樣,但是我們又不是警察,而且也沒有證據,管不了那麼多,所以我就說走吧,然後就發動車子,離開了這裡。
瀋水清蹙眉道:“你說,會不會是那老伯的兒媳婦是人fan子拐來的?”
“也許根本不是兒媳婦,而是老婆呢?”白水水也一臉擔憂的說道,“不是有好幾條報道,說的都是一些看起來老實巴交的男人,因爲沒有兒子,就買了個黃花閨女囚jin起來給自己生孩子的事情麼?”
看着這兩個腦洞大開的女人,我笑着說:“好了,不要再多想了,反正都不關我們的事,而且那老伯看起來不像是壞人,也許,他是以爲我們有什麼企圖呢。”
瀋水清淡淡道:“但願吧。”
我笑了笑,不再想這件事,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我的眼皮突然跳得厲害,而當車子拐彎的時候,透過後視鏡,我似乎看到一個人正站在那裡望着我們,我微微一愣,就聽瀋水清焦急的喊道:“王法,你開車能不能認真點?”
我回過神來,連忙將車子打轉,這是個很彎曲的斜坡,我剛纔分神了,險些讓車子撞上了一旁的牆上。
瀋水清和白水水兩人一直在拍胸脯,我不好意思的說:“抱歉。”看了一眼後視鏡,我嘆息一聲,心說自己肯定是想多了。
下午又去幾個比較有意思的地方玩了幾圈,去石頭村玩了一下傳說中的漂流,我們就離開了這座小鎮。
小13,還有另外三個龍組織的人留在了這裡,靜等七天以後賴三子的到來。
回到杭州後,白水水說道:“我們那邊有一家飯館的菜味道不錯,你們要不要去嚐嚐味道?”
我點了點頭說好,停好車,我說:“叫上阿姨還有胡叔叔一起吧。”
白水水說好,晚上,我們一起吃了一頓飯,雖然李紅玫依舊沒有給我好臉色看,但是在異鄉能夠和她們母女一起吃飯,喜悅已經將我心裡那點不被原諒的遺憾給沖淡了。
分別時,白水水問道:“王法,你很快要回南京了麼?”
我點了點頭,說:“明天下午就回去,上午要去看一下孤兒院的進度。”
白水水的眼睛裡帶着幾分遺憾,她抿了抿脣,說:“我知道了,你一個人在南京,好好照顧自己。”
我笑着說:“知道了,你也是,好好照顧自己。”頓了頓,我又說:“八月十五的那天,也許我會過來,到時候我來找你。”
白水水的眼睛一亮,隨即點了點頭,笑如春風,說:“那我等你。”
我點了點頭,發動車子,路上,瀋水清望着我,懶洋洋的說道:“嘴上說着不會給別人希望,可你卻依舊處處給她希望。”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想了想,我說:“大概是我還不太成熟吧,看着她那雙失落的眼睛,我總想着要彌補當初的過錯,這不是給她希望,只是一種補償而已,而水水其實很明白,我們不可能,現在的我們更像是家人。”
瀋水清沒有說話,將她送到沈家老宅後,我下了車,她讓我不要送她了,看得出來我又惹了這個女王心情不好,所以點了點頭,轉身上了崔子墨開來的我自己的車,離開了沈家老宅。
身後,瀋水清站在那裡,遠遠地望着我,直到我的車拐出了這座山,再也看不到她這個人爲止。
回到別墅,洗了個澡後,我躺在牀上休息,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到那個賣餅的老伯家住着的那個驚爲天人的女人是曹妮,而她走出來遠遠地偷偷的瞧着我離開,獨自黯然神傷。
這個夢做完後,我就再也沒有睡着,乾脆收拾收拾起牀,連夜開車去了那裡,凌晨,我剛到不久,餅子鋪就開門了,我走下車,那老伯有些訝異的問道:“你來做什麼?”看來他還記得我,而且對我很不友善。
我剛要說話,就聽到樓梯處傳來吱呀聲,然後,我看到一個穿着睡衣,睡眼惺忪的女孩走了下來,她喊道:“爸,誰來了?”
這個女孩長相嬌俏可人,看起來二十一二歲,老伯看到她的時候,連忙緊張的說道:“二丫,你怎麼這麼早就下來了,快上去睡覺。”
“……”
他們接下來又說了什麼,我沒有聽清楚,我只知道,這一次,我又找錯了地方。上了車,我趴在方向盤上,心說自己實在是太天真了,曹妮怎麼會躲在這種地方呢?是我想她想的魔魘了,所以開始變得疑神疑鬼了吧。
只是此時我卻忘記了,單單是女孩那樣一張清秀可人的臉,又怎麼算得上是驚爲天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