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哥,對不起,我不是曹妮姐。”廚房裡,顧晴天紮了一個漂亮的馬尾辮,套着曹妮最喜歡的那條圍裙,臉上未施粉黛,一雙有神的大眼睛裡寫滿了不安和失落。
我垂下眼簾,然後擡起頭,望着她說:“沒事……你怎麼過來的?還有,你怎麼進來的?”
顧晴天臉色微紅,說道:“聽說這幾天嚴查,我怕天闕的生意會受影響,就去天闕問老虎哥需不需要我幫忙駐唱幾天,然後……我就知道了你和曹妮姐之間的事情,我有點擔心你,就去了江家,不過江姨和珊珊都說沒有見到你,然後江姨就拿了你家的備用鑰匙給我,說要我和珊珊來找你,順便勸勸你……”坑歲共才。
說着,她咬了咬脣說:“珊珊她去樓下買酒去了,這些菜是我們來的路上買的,我想你應該還沒有吃東西,就想炒幾個小菜,擅自動用了你們的廚房,法哥,你不會怪我多事吧?”
我搖搖頭,笑着說:“怎麼會呢,謝謝你這麼記掛着天闕和我,你過來休息吧,菜我炒就好了。”說着我就走了過去,顧晴天的臉瞬間紅了,低聲說道:“我會炒的,不、不、不用法哥你幫忙,你出去休息下,活動一下吧。”
看到一臉緊張的她,我忍不住笑了,這時,我看到她漲紅了臉望着我的下面,我低頭一看,臉瞬間紅了,臥槽,原來我穿着褲衩就出來了,難怪她看到我出來後一直一副很害怕的樣子。
我連忙轉身離開廚房,去洗了個澡之後,換了一身衣服出來,這時,我看到顧晴天已經把菜裝了出來,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我打開門,就看到黃珊珊笨拙的搬着一箱子啤酒說道:“晴天,那個死豬還沒起來麼?”
“撲哧”,身後傳來顧晴天的笑聲,我接過黃珊珊手中的啤酒箱,笑着說:“臭丫頭,誰是豬?”
黃珊珊看到我的時候,先是一愣,隨即眼睛竟然紅了,她狠狠打了我的胳膊一下,有些委屈的說:“王八蛋!我以爲你再也不想理我們,以爲你開始仇恨全天下的女人了呢!”
我抱着箱子轉身朝廚房走去,淡淡道:“怎麼會這麼想呢?”
將啤酒放在桌子上,我看到黃珊珊站在原地,我走過去,她瞪大眼睛望着我說:“不然,你爲什麼會不回我們家呢?我還以爲因爲曹妮姐,你對所有的女人都絕望了呢。”越說到後面她的聲音越低,眼睛也越來越紅了。
我微微皺眉,然後擡手拍了拍她的腦袋,說:“放心吧,我沒有對任何人感到絕望,而且我知道小妮選擇離開我是爲了不讓我爲難,我也不會將這件事遷怒在任何人的身上,我會找到小妮的。”
黃珊珊蹙起秀眉,望着我說:“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王法,老實說,一開始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還挺討厭她的,但是後來我媽給我講了很多你們之間經歷的事情,讓我漸漸地對她放下了芥蒂,加上我們相處之後,我真的挺喜歡她的,所以我就原諒她了。就像我媽說的,她沒有錯,因爲殺害父母的仇恨是刻骨銘心的,換做是任何人,爲父母報仇都會不擇手段。而她肯爲了你放下心裡的仇恨,幾次三番保護你,併爲你孕育小生命,她一定是愛你的。”
沒想到黃珊珊和江魚雁原來是這麼看待曹妮的,這讓我的心裡頓時感到異常的溫暖,我還以爲,她們母女倆會和向爺一樣有點牴觸曹妮呢。
我想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區別吧,向爺他們會這麼排斥曹妮,是因爲他們的理性大於感性,而江魚雁兩人則是感性大於理性,因爲女人都是感情的動物。
“珊珊,謝謝你。”我真誠的說道。
黃珊珊嘴巴翹得老高,沒好氣的說:“哼,跟我還說什麼謝謝啊,我是誰?我是你姐!”
看到黃珊珊這幅神采奕奕的樣子,我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她拉着我來到桌子前,看着一桌子的菜,不由吞嚥了一口口水,激動地說:“晴天,你好心靈手巧啊。”
顧晴天羞澀的笑了笑說:“好久沒做了,不知道味道怎麼樣,你們快坐下來吃吧。”
黃珊珊這時突然說道:“那什麼,還不行,我……我還請了一些人過來。”看了我一眼,她像是犯錯的孩子一樣低聲說:“那什麼,王法,你說過的,曹妮姐走的事情你不怪任何人,所以如果我請陳昆他們過來做客,你應該不會生氣吧?”
見我沒有說話,她將頭埋得低低的,低聲說道:“如果你會生氣的話,我就打個電話給嶽晶,讓他不要帶陳昆他們過來了,不然影響了你吃飯的心情不說,也浪費了晴天的一番心意。”
我坐下來,笑了笑說:“你打電話給嶽晶吧。”
黃珊珊頓時露出了失望的神情,我說:“讓他帶陳昆傻強他們幾個過來,我們幾個兄弟也的確好久沒有好好聚一聚了。”
聽到我的話,黃珊珊先是一愣,隨之一喜,忙一臉興奮的開始打電話,而顧晴天則蹙起秀眉道:“菜會不會有點少,要不然我再出去買點菜回來吧。”她剛說完,黃珊珊就一把把她拉下來坐好,笑嘻嘻的說:“晴天,你別去了,讓他們幾個在外面打包一些過來就行了。”
顧晴天於是只好坐下來,黃珊珊打完電話後,就心情愉快的哼着小調在那裡開啤酒,一邊開一邊說什麼晚上不醉不歸,看着一臉開心的她,我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一箱子的酒都不夠我們兄弟幾個塞牙縫的,怎麼不醉不歸啊?
很快,外面傳來敲門聲,黃珊珊立刻跑去開門,然後,嶽晶他們就拎着熱氣騰騰的菜,搬着幾箱子啤酒走了進來,陳昆把頭低的低低的,一副囚犯的樣子,見到我也低聲喊了一句“法哥”,跟羞澀的小姑娘似的。
看着以往和我那麼親密的兄弟一個個變得這麼拘謹,我心裡不由有些不是滋味,我努力擠出笑臉說:“都過來坐吧,我們兄弟幾個自從忙碌以後,應該很久都沒有像模像樣的聚一聚了吧?”
聽到我這麼說,陳昆的臉上有些激動,楊聰忙說:“可不是麼?昆哥常抱怨說法哥你太忙了,連和兄弟們喝酒的時間都擠不出來,還說我們高中時候那段時間是最幸福的,哈哈。”
我點了點頭,等他們坐下後,說:“是我對不起你們,來,今晚我們就好好的喝一圈。”
接下來,我們一邊喝酒一邊回憶以前發生的事情,喝着喝着,等到所有啤酒都喝的七七八八的時候,喝的最多的陳昆依舊有些醉了,這時,他站起來,舉起酒杯對着我說:“法哥,對不起,我害的你和嫂子分離,害的你失魂落魄,害的兄弟們心裡難安,對不起……”
說着說着,他的眼睛紅了,我心裡也有些酸澀,舉起酒杯,和他碰杯以後,我將一杯酒乾了,淡淡道:“你不用說對不起,我知道你一直以來做任何事情都是爲我考慮,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希望你記得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好兄弟,一輩子,好麼?”
我剛說完這話,陳昆就哭了,沒想到的是,黃珊珊和顧晴天也哭了,其他人也都紅了眼睛,我想笑,卻發現自己無法上揚嘴角,我牽強的扯了扯嘴角說:“好好的都哭什麼?”
陳昆搖搖頭說:“其實我知道,沒有曹妮姐就沒有今天的我們,是我自私,是我想到了徐嬌,是我……”
楊聰急了,忙說:“昆哥,胡說什麼呢?你喝醉了。”
也許楊聰是怕我誤會陳昆,因而生氣吧,但其實我心裡一直對陳昆心存內疚,我說:“陳昆,關於徐嬌的事情,其實我一直覺得虧欠你,既然你提出來,我想說的是,這件事我們就算扯平了,行麼?”
陳昆有些驚訝的望着我,我望着面前的四個好兄弟說:“你們是我的兄弟,所以我有什麼話就直說了,今天,我在這裡跟你們道歉,希望你們能給小妮一次機會,希望在她回來的時候,你們能夠還像以前那樣對她,算是做大哥的我求你們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但是我看得出,他們不是爲難,而是覺得心酸,因爲我們兄弟之間,何時用過這樣一個“求”字?
良久,陳昆說道:“曹妮姐永遠是我們的嫂子,只要我們找到她,如果她不肯回來,我就是跪在地上求,也要她求回來!”
我徹底的鬆了口氣,我再次將杯子倒滿,舉起酒杯說:“兄弟們,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