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零章 追兵

西城門的守衛也都是武京衛,武京衛總共有六七千兵馬,大都是分落在京城的各署門之中,其最高的行政長官,自然是武京衛統領。

但是其中卻有一支人馬極其特殊,他們雖然也隸屬於武京衛,但是卻並在署門當值,而且他們最高的長官雖然只是一名都司,可是武京衛的統領卻是無法指揮這名都司,這名都司的指揮權,直接隸屬於皇帝陛下。

這支人馬,就是專門用來守衛京城十門的十門都司府,都司府的最高長官是十門都司,雖然編制在武京衛之中,卻不屬於武京衛統帥,他們擁有絕對的自主權,十門都司府就像神衣衛白樓一樣,也是直接聽命於皇帝。

十門都司府的人馬並不多,加起來也不過千人而已,衛戍十門,其營地也幾乎都是駐紮在城門附近。

西城門作爲京城四大正門之一,守衛的兵力自然是多一些,時刻保持擁有六十人,三十人守衛在城頭,另外三十人則是守在城門之下。

每日裡,他們的主要職責,除了對來往行人車輛進行檢查,便是早開城門晚閉城門,雖然看起來十分的無聊,可是卻是極其重要的一個衙門。

寒風呼嘯,西城門之下,一名衛校正搖搖晃晃走過來,打了個哈欠,走到城門邊上,瞧見城門下已經聚集了幾十號人。

這些人都是要出城,只是距離辰時二刻還有一段時間,只能等待。

守城的兵士,嚴格按照時辰開關城門,這是不能有一絲馬虎的,專門有兵士負責看時間,衛校伸了個懶腰,問道:“什麼時辰了?”

“回大人,已經辰時一刻了,還差一刻。”

衛校點點頭,擡頭看了看天色,冬天天亮的晚,但是此時也已經是矇矇亮,他揮了揮手,已經有一名兵士大聲叫道:“都排好了,馬上開城門了,一個接一個來,不要搶。”

等着出城的人們立時排起了隊伍,忽聽得後面傳來馬蹄聲響,只見到幾名騎馬的隨從護着一輛馬車正迅速靠近過來,那衛校瞅了一眼,對身邊的士兵笑道:“你猜那是誰的車子?”

“小的不知道,衛校大人,難道你知道?”

“你這驢腦袋。”衛校打了個哈欠,罵道:“你在這裡當值是一日兩日?這麼沒有眼力界,那是刑部右侍郎顧大人的車子,打我們這西城門出去多次,老子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大人目光敏銳,小的佩服。”旁邊士兵嘿嘿笑道。

衛校擡腳踢了一下,隨即笑道:“前幾次,倒沒見顧侍郎這麼早就出門。你們可知道,這刑部最近到處抓人,京裡頭抓,這京外也抓,不過這到地方上抓人,油水一點少不了,也難道這些大人們這麼早就起來。”

說話之間,那馬車已經靠近過來。

衛校已經迎上前去,瞧了一馬當先的馬仲衡一眼,拱手笑道:“顧大人這是要出京去?”

馬仲衡也不說話,只是點點頭。

衛校走到馬車邊上,恭敬衝着車子裡道:“顧大人,城門還沒開,要稍等片刻,老大人不要怪罪。”

車裡只是“嗯”了一聲,也不多言。

衛校又向車伕道:“幾位弟兄,顧大人公務緊要,你們就不要在這後面等着,先往前面去,等開了城門,你們第一個出城去,莫耽擱了侍郎大人的大事!”

那車伕呵呵一笑,一抖馬繮繩,前面立刻有兵士叫喊着讓隊伍往後退一退,馬仲衡等人上前去,排在了城門最前面。

排隊的人們見到是官車,自然也不敢多言。

這城門衛校知道很難和刑部侍郎攀上關係,讓馬車排到前面,舉手之勞,心中卻是想着哪天這位侍郎大人一高興,想到自己,未必不會給自己更好的前程。

馬車內的齊王等人,此時卻是緊張無比。

他透過簾子縫隙,可以看到那厚重的城門就在

前方,只要城門一開,馬車出門,就算是暫時脫離了牢籠。

越是此時,他越是緊張。

這一夜當真是驚心動魄,發生的事情他此生難忘,如今距離脫身只有一步之遙,不到一刻鐘後,城門打開,便可出去,他只希望能夠安全地挺過這短短時間,心在嗓子眼,唯恐在這最後一刻,太子的人馬突然追上來,那麼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時間流逝,其實一刻鐘實在不算長,可是不但齊王感覺度日如年,其他人也都是覺得時間像靜止一樣,這四周都是武京衛的兵士,但有一絲破綻,後果不堪設想,凌霜兩隻粉拳緊握,閉着眼睛,呼吸很輕,卻很短促,顯然心中也是異常的緊張。

猛聽得一陣馬蹄聲響,那馬蹄聲不在少數,有十幾騎之多,隆隆馬蹄聲從後方傳來,如同驚雷一樣。

車外的馬仲衡等人,車內的齊王等人,心中都是一緊,仇如血已經欺身上前,竄到車後廂,這車子專門設計,後面有小孔,從孔中可以看到馬車後方的情景,仇如血眼睛湊到洞孔上,只見到後面是排隊出城的人們,而遠處,一隊人馬飛奔而來,如狼似虎。

仇如血已經握緊刀柄,車內其他人見仇如血如此,更是覺得出了變故,齊王臉色頓時變的蒼白,盧浩生也已經眉頭緊鎖。

那一隊人馬來得好快,根本無視排隊的人們,徑自騎馬到了城門下,就在馬車邊上紛紛勒住馬,馬仲衡不動聲色,目不斜視。

這一隊人馬都是穿着普通的棉衣,帶着棉帽,可是腰間微隆,馬仲衡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些人的腰間都是佩刀,只不過用掩在了棉袍之下,顯然是故意不讓人看出他們佩刀在身。

馬仲衡行伍出身,不但一眼看出這些人都佩了刀,而且一眼也看出他們都是軍人出身,在軍隊中呆過的人,和普通人絕對不同,馬仲衡也是軍人,能夠敏銳地從他們身上嗅到軍人的氣息。

領頭那人扭頭看了馬仲衡一眼,也不多說什麼,此時城門衛校卻已經快步上前來,沉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不知道出城要排隊?”

那領頭的人瞥了衛校一眼,目光中充滿不屑,淡淡道:“急事在身,等不得。”

此時車箱內的齊王等人都是繃緊了神經,不知道這羣人是否是太子派來的追兵,但如果是追兵,卻爲何兵不動手?

衛校見得騎兵領頭頗有些囂張,倒是有些惱怒,雖然只是管着這一座城門,可好歹在這一畝三分地上,由他說了算,按住刀柄,城門邊上的武京衛見到這羣起兵徑直衝到城門下,也都是有些錯愕,很少見到如此囂張的人馬,見到衛校按住刀柄,這羣兵士也是有眼力界的,立馬長槍前指,對準了這羣騎兵。

十餘名騎兵見武京衛要動武,也不含糊,紛紛將手往腰間摸去,已經有人撩開袍子,露出了裡面的兵刃來。

後面等着出城的人們見狀,都是吃了一驚,唯恐殃及池魚,紛紛向後退,與城門拉開距離,只有齊王的馬車一動不動。

“怎麼,要動武?”騎兵頭領嘿嘿一笑,滿是戲虐之意。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衛校見到騎兵頭領如此囂張,倒也不敢輕舉妄動,敢在這裡如此放肆的,並不多見,京中高官如雲,菩薩衆多,也不知道這些人是哪尊菩薩的手下,若是後面菩薩太大,不小心冒犯了,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騎兵頭領也不多言,伸手入懷中,取了一件黑色的牌子,在衛校面前亮了亮,那衛校看到牌子,臉色微變,轉身揮手,示意衆人退下,騎兵頭領不屑一笑,不再理會衛校。

只是他這牌子亮了一下,馬仲衡卻是看得十分清楚,他行伍出身,當然看出那是軍牌,而且一眼就判斷出來,那是屯衛軍的軍官令牌,此人至少是個總旗。

十二屯衛軍的主將是鎮國大將軍雷孤衡,而十二屯衛軍分爲左右屯衛軍,各設有一名屯衛將軍,左右各屯各下轄六屯兵馬,每一屯又設有一名指揮使,而指揮使之下,又設有總旗、都司、

衛校等官職,如今京城東西兩面,還駐守有五支屯衛軍,馬仲衡立時就猜到,這十幾名騎兵,十有八九是哪一屯的官兵。

他身在京城,自然知道一些隱秘之事,幾支屯衛軍都駐紮在軍營,衛戍帝國京城的安全,兵馬絕不可輕易調動,但是屯衛軍中,卻偶爾有一些將領偷偷離開軍營,往京城來享受一些溫柔花香,這已經是許多人知道的秘密,特別是雷孤衡遠去東南之後,這種情況屢見不鮮,只不過這種事情終究不能大張旗鼓,所以屯衛軍的將官進城買春,都會喬裝打扮一番。

馬仲衡心知這些人應該就是進京買春的屯衛軍將官。

“大人,時辰已到,可以開城門了!”

這聲音,如同天籟般傳進了馬車之內,齊王等人頓時興奮不已,衛校倒也不耽擱,揮手令人擡下城門的橫木,打開城門,在嘎嘎嘎聲中,城門打開,還沒有完全打開,那羣屯衛軍的騎兵已經紛紛催馬而起,如同風一般呼嘯而去,衛校追到城門外,瞧着騎兵們遠去的背影,在後面狠狠地啐了一口。

等他回過頭時,馬仲衡也已經帶着馬車出門,衛校閃到一旁,十分客氣道:“侍郎大人一路順風,恭送侍郎大人!”

他瞧着馬車離開之後,這纔回頭,大聲道:“都排好隊伍,一個一個來。”

出城的人們都要被兵士檢查一番,不過小片刻,忽聽得又是一陣馬蹄聲響,轟隆如雷,這一次竟是來了二十餘騎,清一色都是武京衛的甲冑,城門衛校微皺眉頭,卻已經聽到那隊人馬高聲叫喊:“不許放一個人出城,關閉城門,嚴禁出城,快關城門,快關城門……!”

城門衛校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所有人都看過去,此時袁都司領着二十餘騎飛馬馳到,如閃電一般,瞬間就到了城門下,騎兵們攔住城門,刀鋒前指,沉聲道:“所有人都停下,不許出城……守城衛校何在,本將是武京衛西城都司袁昂!”

衛校看聲勢,知道不假,急忙上前,“卑職見過袁都司!”

“什麼時候開的城門?”

“辰時二刻。”衛校回道:“不知袁都司有何指教?”

“有要犯要逃出城去,已經上稟監國。”袁都司沉聲道:“即刻封鎖城門,沒有監國之令,一隻蒼蠅也不能飛出城去。”

衛校見狀,正要吩咐手下人關城門,袁都司又問道:“出去多少人了?”

“回大人,開城門已經有一陣子了,出去了有上百人……!”

“可發現什麼可疑之人?”袁都司盯着衛校,“本將懷疑要犯是假冒身份,偷偷出城。”

“假冒身份?”衛校微皺眉頭,隨即雙眉一展,道:“袁都司,確實有一隊人十分可疑。”

“哦?”袁都司精神一緊,“有多少人,什麼樣子?”

“有十幾個人,都騎着馬,穿着普通的棉衣,但是棉衣下面,都藏了刀刃。”衛校積極稟報:“他們亮出牌子,說自己是屯衛軍的人。”

“屯衛軍?十幾騎……!”袁都司握緊刀,調轉馬頭,出了城門,喝問道:“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

衛校指着南邊道:“大人,他們往那邊去了,騎馬飛快,走得很匆忙。”

“你先將城門關上,監國很快就會派人過來,在監國的命令傳達之前,封鎖城門,不許任何人出入。”袁都司一揮大刀,“都跟我來,追上他們!”領着手下一衆人,呼嘯着往南邊追過去。

等袁都司率人離開,衛校立刻吩咐部下關閉城門,那些出不得城門的人都是怨聲載道,有兵士忍不住問衛校:“大人,有要犯出城?是什麼樣的要犯,好像很嚴重。”

“什麼要犯,我可不知道。”衛校得意洋洋道:“不過剛纔那隊騎兵,老子一眼就看出有問題,他們一定是要犯喬裝打扮……冒充屯衛軍的人,那幫要犯的膽子也真夠大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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