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據點也受到了十二區隊三連的滲透,一些原本態度強硬的僞軍頭目都受到了各種各樣的警告,尤其是那些被帶到教育補習班,懾於十二區隊的實力,改造態度較好,願意棄暗投明的僞軍頭目都入了三連的檔案,成爲八路軍的線人;而那些依然死不悔改的頑固分子,直接進行羣衆公審,公審後就地槍決,殺雞儆猴之下,給那些仍執迷不悟的僞軍頭目敲響了警鐘。
隸屬於三連的武工隊多次開展了打擊罪大惡極漢奸分子的暗殺行動,起到了殺一儆百的效果,在日軍進行掃蕩期間,讓那些漢奸分子不敢有所妄動。
爲了能合理利用好叛逃僞軍們這票資源,十二區隊三連提出了“白皮紅心”計劃,對那些歸降的僞軍士兵們經過政治教育和培訓後,然後再次送回原據點作爲內應,同時派出精幹的工作人員混入據點內,逐步動搖瓦解據點內部的日僞軍。
通過一段時間
的努力,三連已經順利將幾個僞軍據點牢牢控制在手中,讓這幾個據點完全都姓了八路。日軍完全不知在眼皮子底下的據點已經被換了主人,平時給這些據點補給一些彈藥給養,全落進了十二區隊手裡。日軍華北總司令岡村寧次在十一分區裡又多了一個稱呼“運輸大隊長”,靠着日軍的給養打日本人,典型的吃着碗裡撈着鍋裡。
有了那些僞軍據點掩護,十二區隊根據地周邊都得到了很好的掩護,日軍幾次突然發動的掃蕩行動,都因爲得到了那些隸屬於八路軍的僞軍們通風報信,使侵入根據地的日軍部隊一無所獲,只看到一大片良民,卻沒有看到一個八路軍。
在日本人眼裡並不存在什麼根據地邊界。不過白皮紅心的僞軍們也很聰明得很,每天都一個電話回報:“太平無事外!”顯出據點周邊地區是一副平安無事的優秀治安區。
爲了不讓日本人起疑,僞軍據點並不是一味地報喜不報憂,有時也會突然十萬火急的上報:“八路來襲。”
示警的那個僞軍據點拉出幾十個僞軍與三連玩開了攻防遊戲,槍都是朝天上放,手榴彈都是朝水溝裡扔,喊殺聲震天,雙方戰得煞有介事,附近農田裡地老百姓一個都不見,附近村民們完全無視一羣僞軍和一羣八路在田邊上玩“老鷹捉小雞”。
槍聲呯呯嘭嘭打得激烈,雙方出工不出力,湊足打一起小規模遭遇戰的劇本後,僞軍丟下幾條槍,扔下幾件彈藥,據稱說是被八路繳獲,返回據點時還往據點牆上打出幾個彈眼,個別葳了腳的倒黴蛋被報成重傷,紗布包着雞血裝死。
待得日軍援軍到達時,八路早帶着繳獲人影皆無,日軍指揮官也相當無可奈何,也沒看出破綻來。憑着八路的厲害。那些個不成器的僞軍確實不是八路的對手,也只配配通風報信的作用。有幾次行動不僅僅是僞軍們和八路軍聯合演戲,也會引蛇出洞。直接引蛇出洞,打小股日軍的埋伏,牽着日本人的鼻子跟着自己的戰鬥進程。
不僅僅是僞軍中間出現分化現象,日軍之中也開始出現有開小差,甚至是逃兵。
爲了支持這場侵華戰爭,日本全國上下全力以赴,以有限的人口苦苦維持着數量龐大的軍隊實屬不易,當初在抗戰之初的日軍老兵逐漸都在戰爭中傷亡殆盡,初始積累的戰爭優勢漸漸地喪失,日本已經沒有了回頭路。
其中出現的大量問題不可避免的暴露出來。
比起抗日戰爭初期,日軍在華北的戰鬥力大爲下降,新補充過來的日軍都是新兵,甚至有些士兵才十幾歲,四五十歲的老弱士兵,沒有多少戰場經驗,心理素質也比較薄弱。長期的戰爭一直沒有明顯進展,八路軍屢剿不滅,反而越來越活躍。神經長期緊繃的日軍士兵逐漸對戰爭失去信心,渴望回到家鄉,出現厭戰心理,有的日軍士兵選擇頹廢,有的日軍士兵選擇開了小差。
十月一日,正當着李衛感嘆着國慶負六週年的時候,十幾裡外一個村子的羣衆給十二區隊押送來了一個俘虜,竟然有幾十個村民如臨大敵般隨行押送,後面圍觀看熱鬧的羣衆越聚越多,居然有上百人跟在後面,人聲鼎沸,好像這個俘虜的身份有點特殊。
看到五花大綁的俘虜押進三連的審訊室,李衛拉過押送俘虜過來的其中村民問道:“什麼人物?!怎麼這麼興師動衆?!”這個村民不是石井村的,應該是別的村子逮到了什麼可疑的人送到十二區隊來的。
“聽說是個特務!居然裝要飯的進了俺們莊,被村裡的胡大媽給看出名堂,當場就扭着那特務的耳朵就喊開了‘抓特務’,村裡的老少爺們一擁而上,嘿,連抵抗都沒有,就像個小雞崽似的被拿下了。”那個村民帶着一臉得意地說道,其他一些村民也是像過年似的透着喜氣,親手逮着特務也是一件光榮的功勞。
那個率先看破特務身份的胡大媽正在審訊室門前與一堆看熱鬧的羣衆興奮地說個不停,七嘴八舌地一遍又一遍說着抓到特務的經過,圍在一起的人羣之間不時齊齊發生一陣驚呼,轉眼又爆發出一片大笑聲,像是在講一個驚險非常的故事,對於普通老百姓而言,抓到個敵人也是件相當值得誇耀的事,那個胡大媽在羣衆之間立刻升級到英雄似的人物。
“特務?!”李衛有些目瞪口呆,什麼時候日本人的特務這麼廢柴,居然被一個貌似普通的大媽給逮到,他以前碰到的特務無一不是隱藏極深,心計狡猾,身手敏捷之輩,那個被圍在人羣當中主角似的胡大媽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大隱隱於市的高人。
過了一會兒,三連的幾個戰士扛着幾袋米麪過來,送給胡大媽和那些送俘虜過來的村民,人家大老遠的押着特務過來,也不能讓人家白跑。這辛苦費總是要出的。戰爭年月裡通貨膨脹得厲害,根據地裡最受歡迎的硬通貨就是糧食,對於主產玉米小麥薺麥等農作物的冀中地區而言,從日本人那裡繳獲來的白米洋麪等精細糧在尋常百姓人家裡根本不容易見到,也許只有逢年過節給小孩子們嘴裡塞一點,約摸是三十四斤的大米白麪,胡大媽等村民謙讓幾下就是喜氣洋洋的收了,不時的摸着外面還印有日文的米麪袋子。炫耀似地掂着份量,看着周圍的人一陣眼紅,看樣子這獎勵的意義明顯大於糧食的實物意義。
“李衛連長,一起去看看!”三連的審問人員看到李衛站在羣衆人堆邊上看熱鬧,朝着李衛喊了一嗓子。
“嗯!”李衛點點頭回應,現下閒着也是閒着,想看看那個能讓十二區隊付出幾十斤米麪的俘虜究竟是何方神聖,平常的時候,逮着個特務,都是幾個民兵用槍頂着或者乾脆是兒童團的幾個娃娃在後背心頂着紅纓槍就給押過來了。哪用得這回像過節似的興師動衆般。
李衛擠過審訊室外的人羣。進入審訊室,審訊室內被分成了三個部分,一個是牢籠間。拇指粗的鐵柵條將牆角圍出一塊小四方型的空間,裡面只有一張凳子,供犯人坐,第二部分是審問間,與牢籠相聯,擺着一張長方桌和兩條長板凳,審問間的人可以通過鐵柵欄與犯人相隔進行面對面的審問,而審問間的邊上則是由一層牆隔開的第三部分旁聽室,可以讓別人旁聽,而犯人卻看不到旁聽人員。
李衛走進旁聽室。看到三連的審訊員正剛剛開始準備審問工作,文件筆錄剛剛鋪開,兩名帶着駁殼槍的戰士靠着牆邊警戒,而那名特務已經被解開繩索,在雙手雙腳上掛上鐐銬,一副老實的模樣坐在牢籠間裡低頭腦袋。
“餓了吧!”一個審訊員拿了一個裝了兩個大饅頭的碗遞到籠邊上。
那個特務慢慢擡起頭,看向那兩個玉米麪饅頭,目光一放上去就卻再也挪不開了,直勾勾地盯着沒有任何動作。
看到對方的遲疑。“吃吧!”那個審訊員往前一推。
金屬鐐銬撞擊聲中,得到了鼓勵的特務迅速伸出手抓起一隻饅頭,狼吞虎嚥的猛啃,鐐銬撞擊聲叮叮噹噹作響。
嘿嘿,那名審訊員滿意地笑了起來,審問靠得是恩威並施,前逼後推。能夠接受食物,說明這個俘虜的戒心不高,是最容易審問的類型,看樣子,應該不是什麼硬碴子。鐵柵前長方桌旁的審訊員的臉色也放寬了些。
“叫什麼名字?!”一個女審訊員開口,女性的柔和嗓意天生就不易讓對方產生敵意,也是最容易產生突破口的審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