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疼!”千夏驚呼一聲,側過頭瞪向黃哥:“你幹嘛捏我?!你找死!”
黃哥一愣,下意識地去看赫連七。
千夏卻是站了起來,直接踢了黃哥一腳,這一腳下手毫不留情,沒有任何防備的黃哥頓時摔了個狗吃屎。
“你個臭丫頭!居然敢踢我!”黃哥也顧不得赫連七在場了,被人扶起來後就要衝上去揍許千夏。
“住手!”低啞磁性的聲音響起,黃哥不得不收回已經落在半空中的手。
“這不是……朵朵小姐嗎?”胖子驚愕地捂住嘴巴,他本就胖,驚訝地縮緊脖子之後就像個鼓起來的氣球。
“七爺,您……您認識我女朋友?”黃哥還死鴨子嘴硬地說千夏是他女朋友。
此時千夏眸低迷離,顯然已經是醉酒後的狀態。
她聽了黃哥的話,頓時不悅地擰起眉:“誰是你女朋友了?你這個江湖小混混不要亂說話!”
“你這臭丫頭簡直是找死!”黃哥拽着她的手臂,鉗制住她的兩隻手。
胖子的嘴角低低地勾了起來。亞特蘭高中部的一個男生只是抓了一下朵朵小姐的手臂,七爺就命令他把那人的手臂給砍了,如今這阿黃可是真不知道自己惹上的是什麼人。
再看黃哥,胖子的眼神就跟看一個死人差不多了。
“你說……她是你女朋友?”赫連七微微上前一步,眼底暗光涌動,彷彿要把一切吞噬。然而他的嘴角卻是微微向上彎着的,像個運籌帷幄的君王。
黃哥一遲疑,看着赫連七還是笑着的,他一顆懸着的心稍稍安定。
“對啊……”
“那真是巧了。”赫連七嘴角的笑意愈發深沉,“她是我未婚妻。”
“轟——”黃哥頓時感覺自己被雷劈中,在看胖子,胖子看着他的眼神跟看一個死人已經沒有分別。
他終於知道赫連七爲什麼會一出現就問起這個女生了,也終於知道爲什麼赫連七明明是笑着的,他卻覺得陰測測的,背後像是有涼風吹過。
明白了,他都明白了。
黃哥腿一軟,直接嚇得跪在了地上。
其他的兄弟們面面相覷,最終也都跟着跪在地上。
“七爺饒命,我、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她是您的未婚妻,我要是知道,肯定好酒好肉伺候着!”黃哥痛哭流涕,他的褲頭上出現了可疑的水跡。
千夏渾渾噩噩的腦子這纔看清了那個站着的男人。
她眯着眼睛辨認,步履不穩地往赫連七走去。
“你……你是?”
赫連七聞到她身上的酒味,眉心頓時形成一個川字。
難怪性格大變,原來是喝了酒。
竟敢逼他的朵朵喝酒,真是好樣的!
“呀!你是赫先生!”千夏大步往前走。
赫連七擔心她摔倒,連忙也走過去,小心地環住她關切地問道,“朵朵,你還好吧?”
千夏充耳未聞,只是看着赫連七傻笑,“果然是你!我沒認錯人!”
赫連七皺着眉,這是徹底喝醉了。
“咦?你這裡怎麼有個‘川’字?”千夏伸手去撫平赫連七的額頭,目光專心致志,赫連七一時怔住,眉心慢慢舒展開來。
“好啦!沒啦!”千夏的右手拍了拍赫連七的臉,發出“啪啪啪”的聲音。
這聲音在寂靜的街頭顯得格外醒耳,特別是此刻沒人敢再講話。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赫連七發火。
這是他們見過的唯一一個敢打赫連七臉的人,而且還打的啪啪響。
這姑娘死定了。
就連黃哥看許千夏的眼神都帶了憐憫,多漂亮一小姑娘啊,就要去死了。
然而——
“恩,沒了,多虧了朵朵。”赫連七眉眼慢慢地彎起來,眼底沒有任何的怒意不說,還溢滿了顯而易見的寵溺。
居然……沒生氣?
黃哥看了這情景,額頭上的冷汗更泉涌似的冒出來。
赫連七沒生氣,就足以說明這女生在赫連七心裡非同尋常的地位。
“朵朵是誰?”千夏似乎在腦海裡搜尋不到這個稱呼,不開心地蹙眉。
“朵朵就是你啊。”赫連七伸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子,“我帶你回家好不好?”
“好,我困了。”千夏說着,恰好打了個哈欠。
赫連七便微微欠身,將她輕鬆地橫抱了起來。
他的黑眸刀鋒一般地剮過黃哥的臉。
“先不要處理他,我會親自處理。”
“是!”胖子從震驚中回過神,那樣溫柔的赫連七他可真真是第一次見識到。
經過這件事情,朵朵小姐在赫連七心目中的重量他有了新的估計。那也許是比赫連七最珍貴的東西還要珍貴一萬倍的人。
“對了七爺。”胖子叫住赫連七,指了指那睡死過去的鄭璃茉,詢問道:“這位好像是朵朵小姐的朋友,要怎麼辦?”
“找一下她包裡有沒有學生證之類的東西,把她送回家。如果找不到就給她開間房間。”
赫連七愛屋及烏,沒有不管鄭璃茉。
朵朵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
“是,七爺。”
胖子得了令,叫人按照赫連七吩咐的安置了鄭璃茉後,緩步走到癱軟在地上的黃哥面前。
“我說……阿黃啊。”胖子的手一下一下地拍在黃哥的臉上,“你其實也沒做錯什麼,鬧一鬧小姑娘這事兒,很多兄弟都犯過。你見過每一個七爺都會較真的嗎?”
“胖爺!胖爺!我不敢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黃哥扯着胖子的褲腳,哭着懇求道:“胖爺,你幫我跟七爺說說,讓他放過我這一回吧!求你了,以後您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阿黃就是您的一條狗。”
胖子面上依舊帶着笑。
“我胖子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想跟着我的狗。”
黃哥的臉瞬間變得刷白。
“而且,你覺得我勸了會有用嗎?”胖子湊近黃哥,低聲道:“你錯就錯在動錯了人。”
說完,胖子站起身來,揮了揮手,很快黃哥被人架走扔上了車。
什麼玩意兒!敢動朵朵小姐,惹了赫連七不高興的話,他的日子也難過!
……
黑白色調的房間裡,夾帶着少量的玫瑰金色調。白色窗簾質地柔軟,屋內的每一件裝飾品都設計精心。
房間內king-size的牀上,身形嬌小的女生穿着乳白色的睡裙躺在牀上,她長長地睫毛輕顫着,似是睡得很不安穩。
很快房間被推開,寂靜被打破。
“朵朵,來,喝點醒酒湯。”赫連七換了一身淺灰色的家居服,側身坐在了牀沿,想扶着千夏起來。
沉睡中的千夏脾性可沒那麼好,直接一腳踢在赫連七腰上,“滾!別吵我!”
這一腳踢的不輕,赫連七卻是不氣不惱,放了手中的碗俯身將她扶起來。
“我們喝了再睡,乖,聽話。”
赫連七小心地哄着,一碗醒酒湯餵了半個多小時才喂完,等到喂完,他的額頭上已經滿是細密的汗水。
“睡吧。”他替她捏好被角,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醉酒後的許千夏雖然脾氣暴躁,動不動打人罵人,但他更喜歡這樣的她。起碼這樣的人,不抗拒他的親近。
大概這就是時城跟韓俊旭說的第二人格。
胖子看到赫連七出來,連忙迎了上去接過赫連七手裡的碗。看到赫連七額頭上的汗,胖子的目光微微一怔。
赫連七當初在國外一個人跟十幾個人火拼的時候,也沒看他這麼緊張。不過是喂碗醒酒湯,整個人卻像是跟人火拼了一場似的。對那位朵朵小姐,他心裡是愈發地“敬重”了。
“人在哪裡了?”
這“人”問的肯定是那不知死活的阿黃,胖子連忙恭敬地回答道:“人已經帶到地下室了。您是要現在過去處理還是明天再處理?”
“現在。”走廊的光偏暗,落在赫連七的臉上,形成晦暗不明的暗色,宛若來自地獄的惡魔。
原本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迎來了它的第二十一位客人。
散發着高溫的大燈大亮着,被吊着雙手的阿黃通身都被那大燈悶出了汗。短短這麼一段時間,他的脣瓣已經乾裂出血來,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是密密麻麻的鞭子血印。
才過了多久?這個風光無限的黑街老大已經變成了現在這樣一幅不成人形的模樣。
胖子心裡感慨了一句,站在了赫連七身後。
“七爺您坐。”有人連忙搬來了椅子。
赫連七瞥了一眼,胖子心領神會地上前用袖子擦了擦椅子,赫連七這才坐了下去。
“燈開了多久了?”
旁邊的小弟連忙回答:“回七爺的話,快一個小時了吧。”
他的目光幽幽地落到了那兩盞大燈上。這兩盞燈看起來只是平常的燈,但其實並不是用來照明的,而是用來照人的。
這種燈跟浴霸差不多,能散發出極高的問題,但是又不至於把人曬傷。只會一點一點地將人烘脫水。
阿黃現在的狀態就是極度缺水導致昏厥的狀態。
“讓他醒過來。”
“是,七爺!”一旁的小弟連忙應了一聲,彎腰用水瓢舀了一瓢水往阿黃身上潑去。
水讓阿黃漸漸恢復了一聲,他啞着聲音喊道:“水……給我水。”
“還想要水?看看誰來了!”小弟狠狠拍了阿黃一個耳光,阿黃徹底清醒過來,視線慢慢恢復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