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繞過一座廊橋，走到安靜處，司馬文曦開口對掌櫃問道，“五皇子可有到揚州？”
“屬下收到金侍衛的傳信，便密切注意着城裡的情況，並沒發現五皇子的行跡。”掌櫃恭敬的回。
司馬文曦微微皺眉，“還沒到揚州？算算時間，應該已經到了纔對。”
“會不會五皇子途中遇事耽誤了……”金鳴猜想。
“三皇子那邊可有消息？”司馬文曦又問。
“屬下正要稟告主子，三皇子昨日便秘密進了城。”蘇紫嫣注意到，掌櫃已經改口叫主子，看來這件茶樓果然是司馬文曦的。
“田家最近可有動靜？”
“田府五日前已閉門謝客，不過，昨晚探子來報，有人秘密進入田府，之後便再沒出來。”
“可有查到進田府的人是誰？”
“屬下無能，並沒查到。”掌櫃單膝跪地，愧疚道，緊接着，他又道，“不過，從昨晚開始，三皇子便失了行蹤。”
“我知曉了，你退下吧。”
“是。”掌櫃應聲，退下。
彼時，幾人已來到一處雅苑，院子清靜別緻，隔音極好，外面的喧囂絲毫沒有傳進來。
司馬文曦舉步進屋，蘇紫嫣跟在他身後，咬着手指想着剛纔掌櫃透露的消息。
三皇子！五皇子！田府！
這三者有什麼聯繫？
“田府什麼背景？”想了片刻，蘇紫嫣開口問道。
“田家乃絲綢之家，經營絲綢已有百年，十年前，皇祖母下揚州，無意中接觸了田家的絲綢錦緞，甚爲喜愛，在皇祖母的有心撮合下，田家成了專爲皇宮提供絲綢的皇商，從此田家勢力水漲船高，十年間，田家經商之路發展極爲迅速，除了經營絲綢，在酒樓、當鋪、藥材也有涉足，如今算是揚州最大的家族。”司馬文曦說道。
“這麼說來，田家的背景是源於你皇祖母的恩賜？簡單來說，你皇祖母就是田家的靠山咯？”
“皇祖母只是喜愛田家絲綢錦緞，並非田家的靠山，田家成了皇商後，積極與朝中權貴聯姻，現如今田家與朝廷的關係錯綜複雜，至於誰是田家背後的靠山，可能都是，也可能都不是。”
這話倒叫蘇紫嫣沒聽懂了，“什麼叫可能都是，也可能都不是？”
“是與不是不過是利益關係。”
蘇紫嫣點頭，“明白了，有共同利益的就是靠山，沒共同利益的就冷眼旁觀，我說的對吧！”
“可以這麼說。”
“那三皇子和五皇子與田家又有什麼關係？”
“田家的嫡長子如今在五皇子手下做事，嫡長女則是三皇子府中侍妾。”
“田家這是兩邊都想靠啊！”不過在古代，長子大於長女，從分配上來看，田家似乎更偏向於五皇子，蘇紫嫣心想。
“私造兵器是重罪，田家與朝廷牽連甚深，不可能不知，你說過，射殺孫大人的箭是田家造的，田家如今發展得如日中天，爲什麼還要冒險幹這樣的事？”
“現如今田家看似如日中天，卻沒有一個牢靠的盟友，要找一個牢靠的盟友做靠山，必然得拿出誠意，冒險爲不可爲之事。”
“田家相中的盟友是五皇子？”想到剛纔的分析，蘇紫嫣猜測道。
司馬文曦讚賞的看了她一眼，回道，“對。”
“照你這麼說，田傢俬造兵器一事，其實是五皇子的授意？”
司馬文曦輕點了點頭。
“射殺孫大人的箭是田家造的，而田家是五皇子的人，這麼看來，殺死孫大人的幕後黑手就是五皇子咯？”蘇紫嫣分析道，說着，她看向司馬文曦。
司馬文曦回了一個肯定的眼神。
“那三皇子在其中又是什麼角色？”
“那就得看如今的田家有什麼打算。”
蘇紫嫣聽得雲裡霧裡，“田家不是已經投靠了五皇子，還能有什麼打算？”
“五皇子麾下不差一個田家。”
“這話什麼意思？”
“田家很快將淪爲棄子。”
蘇紫嫣想了想，問道，“因爲田傢俬造兵器的事泄露？”
司馬文曦“嗯”了一聲。
聽到這兒，蘇紫嫣算是簡單弄明白整件事，簡單來說就是田家爲了投靠五皇子，爲了拿出誠意，便違法替五皇子私造兵器，而五皇子呢又用田傢俬造的兵器在大殿上殺了孫大人，現在呢，不知道怎麼滴，田傢俬造兵器的事泄露了，五皇子便打算棄了田家這顆棋子，再聯合剛纔司馬文曦和掌櫃的對話，五皇子來揚州估計就是來“清理門戶”的吧。
五皇子這落井下石來的有點快啊！私造兵器的事剛泄露，就想着甩了盟友，也不怕盟友急了，跟他撕破臉，將他那些個陰謀詭計告到皇帝那裡去，畢竟私造兵器事件中，他也有份。
“五皇子爲什麼讓田傢俬造兵器？一般來說，兵器只在打戰的時候纔會用到，莫非，他想謀反？”說完，蘇紫嫣自己都驚了一下，完了完了，一不小心，把五皇子掩藏的秘密給扒出來了！
“此時說謀反，還言之過早。”
“不爲謀反又爲什麼？難不成只是想造點兵器給自己的手下練着玩兒！”
聽罷，司馬文曦一時哭笑不得，“近幾年皇上對立太子之事一直避而不談，不管朝臣如何諫言，都被皇上三言兩句擋了回去，太子之位空懸，遲遲未立，皇上膝下又只得他和三皇子兩人，若三皇子得了皇位，他的下場可想而知，或許正是如此，他才鋌而走險，想爲自己留條後路。”說完，司馬文曦看向窗外，目光略帶深沉。
蘇紫嫣琢磨了一下，覺得司馬文曦的猜測有道理，擡眸之際，她敏銳的發現司馬文曦臉上快速閃過一絲複雜之色，她歪頭看着他，一時不知他突然的感慨是爲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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