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沒有鑽戒和鮮花,也沒有佈置什麼浪漫的環境。
可僅僅憑着對他的瞭解,安夏就知道,他說的話,從來都是一諾千金,不是說着玩的。
內心裡一陣悸動,驚訝,狂喜,羞澀甚至於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情緒,全部通過那緋紅的臉蛋表現出來。
說真的,現在的安夏看起來實在與漂亮還差點距離。
臉頰腫着,嘴角還有淤青,眉骨邊也是。
加上臉再紅起來,都有一種慘不忍睹的感覺。
也正因爲如此,厲墨琛早上都是拿了盆放在病房裡讓她洗漱。
沒要她去衛生間,省的她看見鏡子裡的自己,心情不好。
爲了不如她上廁所看見,他剛剛抱着她出來前,就交代人進去把鏡子給卸了下來。
儘管她的臉現在不好看,可厲墨琛偏偏像抱着什麼寶貝一樣,將她摟的緊緊的。
見她不說話,還用嘴脣捏了捏她的耳垂,逼着她回答自己。
“說,願不願意嫁我?”
他的聲音像是有着別樣的魔力,對着她的耳朵施法,安夏雖然還是不吭聲,可臉上的那種幸福又豈是不說話可以掩蓋的?
厲墨琛雖然是問着,可心裡早已有了答案,她不嫁也得嫁。
反正她是他的。
她不回答沒有關係,其實默認也算是同意的。
“等幾天,我會準備戒指和鮮花,重新正式的像你求婚好不好?”
這回安夏點了點頭,算作迴應。
可是立馬又從厲墨琛的懷裡,坐直了身體。
“你真的想要和我結婚嗎?”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是真正的安夏,會不會又不想要我了呢?
“真的是和我,現在的我,然後一起過一輩子嗎?”
安夏繼續問着,臉上有傷,可雙眸卻燦如星輝,靜靜等着他的答案。
“傻瓜,我現在不正是在和你求婚嗎?”
“不,不是這樣的,”安夏一時間不知道怎麼組織語言。
甚至因爲這個,連剛剛被求婚的喜悅也失掉了一半。
在他心中,他究竟要娶的是那個安夏還是自己呢?
她現在不敢確定了。
說起來,自己其實是假的啊!
看着厲墨琛看向自己探究的眼神,安夏有些慌亂的低下了頭。
她害怕被看穿,雖然知道他根本不可能看穿自己。
“夏夏,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嗯?”安夏不知道他究竟看着自己多久,但是她一直都可以感覺到那探究的視線落在自己的頭頂。
現在他問了,她也更加的慌了。
心裡有個小人在慫恿她,乾脆坦誠吧!也許他會接受的,他那麼喜歡你,你難道沒感覺嗎?
而另一個卻說,別說出來,你會被當成神經病關起來的,而且他也不會再喜歡你,有誰會喜歡神經病呢?
“不,沒有,我……我可能是腦袋撞到了,不夠清楚。”
安夏撒了個小慌。
她還是不敢說出來。
她不怕被關,她害怕好不容易得到迴應的感情,又突然間失去。
一個人如果從來沒有得到,也就算了,最怕的是,得到了又失去……
躲開厲墨琛的目光,安夏有些無措的擺弄着自己的手指。
希望他不要再追問下去。
如她所願,厲墨琛的確沒有再繼續說着什麼,可諱莫如深的眸子裡卻多了一絲暗沉。
夏夏究竟有什麼事在瞞着自己呢?
不管怎樣,眼前的情況還是不要繼續逼問她了。
眼下他還是先着手求婚及訂婚的事宜。
wWW ▲тt kǎn ▲co
~
臥室的牀上,安雅妮靜靜地躺在慕思遠的臂彎裡。
這樣的溫情相擁,已經讓安雅妮在心裡奢求了無數次。
拋開所有的一切,忘記之前的種種,她只想盡情的感受枕邊人的體溫。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心情愉悅的關係,她的臉色明顯比之前好看多了。
連精神也好了很多。
只是這樣的好精神和好臉色究竟會維持多久,沒人能預料。
慕思遠輕輕吻着她的頭髮,小心翼翼,生怕會弄疼了她,就像他們年輕時一樣。
儘管心中已經有數了,可他不願意面對這樣的結果。
老天不能這樣不公平!
他寧願這十八年都只是一場夢,睡一覺起來,懷裡的人兒還是當初那個喜歡對自己撒嬌嬉笑的女孩。
兩人靜默無言,專心的感受着彼此。
良久,安雅妮慢慢擡了頭,對着他笑靨如花。
“思遠,你知道我還有一個大願望是什麼嗎?”
慕思遠看着她笑着說話的模樣,不知道爲什麼竟鼻子有些酸。
她口中的大願望恐怕也是最後一個願望了吧?
其實她就算不說,他也是能猜出來的。
但是他不想讓她失望不開心,強扯着笑容問,“是什麼?”
“就是鑑證我們女兒的幸福啊!”
經過了昨晚,她已經知道了這些年慕思遠爲自己的付出。
也知道自己是他活下去的信念。
她非常有理由相信,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了,他可能也會想和自己一起走。
可那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啊!
他已經苦了這麼多年,明明可以讓自己活的很輕鬆,卻硬是把自己逼成了這樣。
她希望將來他可以繼續好好的活下去。
連着自己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聽着她的話,慕思遠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現在的她唯一放不下的也就只有女兒了。
“夏夏有墨琛在身邊,會幸福的。”慕思遠靜靜說着,對於這一點,他很清楚。
“是啊!墨琛是個值得依託的男人呢!”
安雅妮繼續說着:“但是夏夏在結婚時,他帶着她走過紅毯,站到他面前的時候,還是要交代幾下的,不許欺負我們夏夏。”
慕思遠聽着這些,嘴脣頜動,緊緊閉上了眼睛,不讓那些鹹鹹的液體流出。
她就是這樣瞭解自己,知道她走了,自己也會隨她而去,就拿女兒羈絆住自己。
她的良苦用心,他怎麼可能不懂?
可是,要他一個人活在這世上,每天瘋了般的想她,她也忍心嗎?
“妮妮,”慕思遠帶着鼻音輕輕叫了一聲。
“墨琛不會欺負夏夏的,我們的女孩不折騰他就不錯了。”
慕思遠故作輕鬆的說着,希望她不要再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