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她需要好好冷靜一下,沒辦法只要遇上他,哪怕再僞裝,也難免失控。
見她要出去,安夏也跟着站了起來。
“媽媽,我陪你一起。”
回頭對她扯了一個笑容,安雅妮將她按坐了下去。
“媽媽又不是小孩子,哪還需要你陪呢?”
說着取過包包,就出了小包間。
“那個,你不要在意,媽媽只是不……”
“我懂……”
沒有等女兒說完,慕思遠就回了話。
而這簡單的兩個字已經包含了他太多的苦楚。
安夏想,他一定是後悔死當年的一念之差吧!
門外,安雅妮深呼吸了一次,就在服務員的指引下走向了衛生間。
而不遠處,一個驚異的目光則是緊緊鎖定了她的背影。
她怎麼回來了?
剛剛跟着龍哥逛了會街,就看見了慕思遠的座駕停在樓下,本想着撇開龍哥,過來碰個偶遇的,誰知竟看見了安雅妮!
慕思遠在,安雅妮也在,那他們是不是就是在一起吃飯的?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陸綺梅化了濃妝的臉上就閃過了一絲惡毒。
拿着手包趕緊跟過去,發現安雅妮是去了洗手間。
站在鏡子前,陸綺梅立馬給自己補了個妝,然後安心的等着她從隔間出來。
透過鏡子,在看見她走過來時,陸綺梅還是忍不住嫉妒了她一把。
都說歲月是把殺豬刀,可這刀幾乎沒有對安雅妮起什麼作用,她似乎還是原來的模樣。
甚至比年輕時顯得更加成熟有風韻了。
唯一不足的是,她太瘦了,而且臉色不太好,卻格外有種病態的美感。
看着她靠近,陸綺梅立刻轉了身,然後瞬間換了一副驚訝而又愧疚的表情。
“姐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聽着這熟悉的聲音,原本低頭整理衣衫的安雅妮立刻擡了頭。
也很驚異爲什麼會在這裡碰見她。
不過很快她就恢復了清冷的表情,“這位小姐,我不記得什麼時候,有了你這麼個妹妹?”
說着就開了水龍頭,洗手,希望可以快些離開這裡。
原以爲自己的不善會讓對方卻步,不再多說,可她終究是嘀咕對方的臉皮厚度。
“哦,對不起,安小姐,我不應該高攀您的。”
對於她的話,安雅妮選擇充耳不聞。
正要抽紙擦手的時候,就聽見她繼續說:“安小姐,謝謝你當年的成全,才讓我的女兒有了爸爸,真的謝謝你!也讓我和思遠可以名正言順的在一起。”
她的話讓安雅妮拿着包包的手瞬間握緊。
呵~自己的成全?她的女兒有了爸爸,那自己的女兒呢?
還名正言順?那剛剛爲什麼夏夏會說根本沒什麼慕太太?
“這位小姐,說完了嗎?”
安雅妮不想再看她的嘴臉,正要出去,卻被她擋住了路。
“安小姐,我知道你恨我們,但是事實已經如此了,我和思遠也同牀共枕了這麼多年,甚至當年爲了不讓你難過,我們只領了證,連婚禮都沒有辦的。不過是真愛也就無所謂那些俗套的東西了。所以我可不可以求求你,不要再忌恨我們了呢?”
她的一字一句都表現出了大度寬容,反到安雅妮纔是那種被拋棄就心胸狹隘的女人一般。
安雅妮聽着她這些話,不怒反笑。
“呵~你的意思是我應該稱呼你慕太太嗎?那好,慕太太,既然你和慕先生這麼恩愛,那還需要在乎我會不會忌恨?既然是真愛又何必跑到我面前特意強調呢?你們的愛情可以衝破世俗,就不要管旁人的看法了啊!”
說完向前走了幾步,站在她的身側。
“哦,對了慕太太,別怪我世俗,一個男人愛不愛你,有時候還真要看他願不願意讓你公之於衆。如果願意,那他肯定更愛你。如果不願意,那隻能說明兩點,一,這女人,他拿不出手,二,這女人不過就是他玩玩的。既然玩玩,何必當一回事呢?我說的對嗎?慕太太。”
說完這些,安雅妮就直接跨了出去,也不管後面的陸綺梅還在拼命強調,她已經和慕思遠領證的事。
這些都不重要了,在她當年簽下離婚協議書的時候,就統統不重要了。
嘴上雖然說的爽了,可爲什麼心這麼疼呢?
一個轉角後,安雅妮有些無力的靠在牆上,臉色慘白。
說好了不在乎的,可在看見他那一刻起,她的心就狂跳不止。
上天知道,爲了抑制那顆狂跳的心,她究竟做了多大的努力。
看見他坐在自己對面,她多想名正言順的擡頭,好好看看他,可她明白彼此的身份都已經不適合再那樣對視了。
有一瞬間,安雅妮想,自己可不可以在愛他一次呢?
可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就被她無情的掐滅了。
她永遠忘不了,陸綺梅抱着孩子在夏夏滿月宴上的模樣。
忘不了他當時心虛無措的模樣。
永遠忘不了……
剛剛和陸綺梅的面對面,已經讓她深刻意識到,彼此以後不會再有關聯,他已經結婚了。
而他現在只是自己的前夫,女兒的爸爸,除此以外,再無關係。
努力調整好呼吸,安雅妮整理好情緒回了包間。
裡面,安夏和慕思遠還在等着她一起吃飯。
說不上爲什麼,現在她看見慕思遠就好像他的頭上有了一頂帽子。
一頂名叫別人老公,別人爸爸的帽子。
老公自然是不可以分享的,但是爸爸的義務他必須得盡。
儘管安雅妮現在恨不得奪門而出,可理智還是讓她坐了下來。
看着對面還在深情望着自己的男人,安雅妮強忍着自己不露出一絲鄙夷的笑容。
“慕先生,夏夏不光是我的女兒,同樣也是你的,這是不可爭辯的事實。這麼多年,我都沒有要求你盡過一天父親的責任。不過我不要求,並不代表你可以逃避,我希望未來的日子裡,你可以多陪陪她。”
安雅妮突然說出的這句話,在安夏和慕思遠的心裡產生了不同的感覺。
安夏覺得媽媽這是要把自己推給這個爸爸了嗎?
而慕思遠怎麼聽着都覺得她像在交代後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