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八哥讚賞地拍了拍手，說道，“敢作敢當，我喜歡你這樣的性格！不過，既然你不怕死，那你就等着去死吧！”
李芥末直視着八哥，問道，“請問你什麼時候可以放了我姨媽？”
“明天早上，送她去邊境，這是規矩，難道你要我現在放人？沒那麼簡單。”八哥說道，“今晚就先讓她們在這，明早過來帶走她們。”
幾個男人應聲點了點頭，一行人便簇擁着八哥離開了，倉庫門被關上了，只有一盞昏暗的燈陪伴着李芥末和陳小梅。
李芥末迅速給陳小梅解開繩子，擔憂地問道，“姨媽，你沒事吧？”
陳小梅點點頭，“沒有，他們沒把我怎麼樣，就是，我有點不相信，他們是真的會放了我麼？”
李芥末的心再次僵硬了一下，這個時候，陳小梅還是隻想着自己。
“他們會說話算數的。”李芥末淡淡地說了一句，坐到了旁邊的麻袋上，抱着膝蓋看着地面。
陳小梅看着李芥末哀傷的模樣，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於是便坐了過去，假惺惺地拍着李芥末的肩膀，說道，“芥末啊，我真的很感謝你能來救我，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否則我也不會爲難你。”
“你沒有爲難我，是我自己的選擇。”李芥末擡起頭看着陳小梅，微笑着說道，“請你幫我照顧我爸爸，可以嗎？”
“誒，我一定會的，芥末，那個……我出去之後，我就馬上報警，讓警察來救你，你不會有事的。”陳小梅心虛地說着，她也知道這幫人是不可能還讓李芥末活着的，至少也是缺胳膊少腿，她這麼說無非就是安慰一下李芥末，也順便給自己的無情找個藉口。
李芥末淡淡一笑，說道，“我既然來了，那我也沒想過還可以活下去，無所謂了，你出去以後好好地過日子，不要再炒股了，更不要做任何缺德事了，行嗎？”
“缺德”兩個字讓陳小梅有些難受，不過她很快便平靜了下來，她連連點頭，說道，“是，芥末我以前確實做了很多錯事，不過我也真的是爲了過上好日子……”
“別說了，都這個時候了，說什麼都沒用了。”李芥末打斷了陳小梅，將頭靠在身後的雜物堆上，閉上眼睛不願再跟陳小梅說話。
倆人就這麼沉默了一夜。
天剛麻麻亮的時候，倉庫門開了，兩個男人進來將她倆帶走，塞進了一輛麪包車裡，隨即車子便朝着一條崎嶇的山路疾駛而去。
這裡跟S國僅僅一河之隔，李芥末心裡不安起來，他們要在這裡動手，自己死後該魂歸何處呢？她以前就聽別人說過，死在異國他鄉的人，魂魄是不能回家的，她隱隱難過起來，那就是說，她再也不能見到她所牽掛的那些人。
一個多小時之後，車子停在了邊境。
一條看似平靜的河橫在面前，李芥末的心顫抖了起來，這條河下面可是生活着兇殘的鱷魚，只要是活物扔下去，可以瞬間被撕碎。
柯彥甫，永別了。李芥末閉上眼睛，溼溼的河風吹到臉上，她忽然感覺到，自己對柯彥甫的思念越來越濃烈了。
“八哥，你們，可以放我了嗎？”陳小梅哆哆嗦嗦地問道，她不時地低頭看着河面，她也知道，下面是兇殘無比的鱷魚。
八哥冷冷一笑，說道，“我在這裡放了你？你準備怎麼回去呢？”
陳小梅一愣，李芥末也不安起來，是的，這裡前面是河，後面是山路，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陳小梅難道要步行幾個小時回去？
“我再問你一遍，你真的願意代替她去死？”八哥問李芥末道。
“是的是的，她就是來代替我去死的，八哥你快放了我吧！求求你了，我還有一大家子人等着我去照顧呢！”陳小梅着急地說道。
李芥末的眼淚在眼眶中打着轉，死亡其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冰冷的人情。
八哥看着陳小梅，點頭說道，“是，到了我手裡來的人，是不可能還有回頭路的，她必須死，不過你，也活不了！”
“什麼？”陳小梅驚呼道。
李芥末整個人僵住了，她還沒來得及求情，只聽見“撲通——”一聲，伴隨着一聲聲慘叫，陳小梅已經被身後的男人推進了河中。
“不要！”李芥末撕心裂肺地吼道，就在距離河岸五米左右的河面上，已經炸開了鍋，一羣兇猛的鱷魚遊了上來，不到一分鐘，便將陳小梅撕碎了。
原本有些渾濁的河面，此時變成了猩紅一片。
“姨媽，姨媽……”李芥末大聲哭着，跪在岸邊泣不成聲。
“一個連自己的親人都出賣的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只會是一種禍害，我替老天解決了你這個敗類。”八哥冷冷地說着，殺人如麻的他，眼前的血腥場面不過是一個小兒科罷了。
李芥末跪在河岸邊，已經哭成了淚人，剛纔還說着話的大活人，現在已經變成了鱷魚的腹中之物，自己就眼睜睜地看着這幕慘劇發生，卻無能爲力。
“你殺了我吧！”李芥末哭着說道。
八哥冷冷一笑，說道，“你是個不錯的人才，我決定不殺你了，你還有更大的用途。”
“你爲什麼說話不算數，你說過的，不會殺我姨媽的，我已經答應你了來替她去死，你爲什麼不講信用？”李芥末哭喊道。
八哥看了李芥末一眼，轉臉對旁邊的男人說道，“帶她去基地。”
“我不去，你讓我死吧，我不會答應你的！”李芥末說着，站起身就要跳河，被兩個男人一把拽住了。
“現在你死不死不是你說了算的，你現在在我手裡，我說了算。”八哥冷笑一聲，揮揮手，一行人分坐兩輛車離開了。
李芥末失魂落魄地坐在車裡，那一幕血腥的畫面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了。
一天後的黃昏，殘陽如血，柯彥甫坐在公司的陽臺上，看着夕陽下的城市，心裡不禁有些莫名的傷感。
羅峰急火火地衝了進來，將手機遞給柯彥甫，“少爺，派出所打來的……”
柯彥甫渾身一顫，迅速接過了電話。
“您好，我是派出所的民警，請問您是柯彥甫嗎？”
“是，出了什麼事？”柯彥甫緊張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