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出去過，下午回來就把自己關到了屋裡。”
唐立哲一愣：“出什麼事了？”
“不知道，但看卓小姐的臉色，確實不太好。”
唐立哲不再言語，擡步上到了樓上。
站在素素房間門前，他輕敲了一下房門，屋裡沒人迴應，他又敲了一下：“我進去了啊。”
推開門，一眼看到素素趴在書桌旁。
唐立哲徑直走過去，敲了敲桌子：“幹嘛呢？”
素素擡起頭，意興闌珊地問：“你怎麼回來了？”
“五點了，下班時間。”
唐立哲指了指腕上的表。
“怎麼，有什麼事嗎？”
素素沉吟了片刻：“瑞欣結婚了。”
“瑞欣？你那個唯一的好朋友姚瑞欣？”
“恩。”
“那是好事啊，爲什麼不開心？”
素素將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告訴唐立哲，聽完她的描述，唐立哲也頗爲生氣：“沒想到姚瑞欣還有那樣一個不成器的哥哥。”
“他豈止不成器，還是個色狼，以前就總對我……”
素素說到這裡突然不再繼續往下說，她想起了去年的冬天，那個令她留下一輩子心傷的季節，她因爲被姚健糾纏，而胡亂說出自己和唐立哲的關係，包括當時明明是實情卻被唐立哲誤以爲是信口雌黃的謊話，從而失去了一個孩子，這些，素素真的不願意再想起來，所以，她選擇了逃避。
“怎麼不往下說了？”
“沒什麼了。”
素素站起身：“我餓了，去吃飯吧。”
一年一次的聖誕節又來臨了，聖誕節對於素素來說，即是一段敏感的回憶又是一個不想面對的節日。
因此，聖誕節這天，她蒙着被子一直睡到了中午。
下午，唐立哲回來，將她從牀上拉起來：“昨晚幹什麼了，睡到現在？”
“起來又沒事。”
“你怎麼知道沒事，快起來，我在下面車裡等你。”
素素只當唐立哲說笑，並沒有聽他的話起牀，唐立哲在下面左等右等等不到她人，甩了通電話到家裡。
在鴻叔的催促下，素素不情不願的披了件外套走了出來。
“怎麼穿成這樣？”
“這樣怎樣了？”
“至少要稍微打扮一下吧。”
“天生麗質，需要畫蛇添足麼。”
呵，唐立哲哭笑不得，由着她了，車子發動，她問：“去哪？”
“看電影。”
素素心裡咯噔一聲：“如果你是爲了彌補去年的遺憾，那大可不必，我已經忘的差不多了。”
“我自己想看。”
切，素素嗤之以鼻，看着就不像喜歡看電影的人。
到了電影院，素素望着空蕩蕩的屋子，詫異的嘀咕：“奇怪，今天這樣的日子，不該這樣冷清啊。”
“過來坐吧。”
素素挑了個合適的位置，仍然不敢相信：“你確定會有電影放映？是不是這家電影院在維修啊？怎麼一個人沒有。”
“我把這裡包下了。”
“包下了？”
素素張大嘴巴，“沒搞錯吧？你包下來幹嘛？你有那錢你給我啊，我又不是非要看電影不可！”
“你很缺錢嗎？”
他扭頭問她。
“哦不缺。”
電影放映了，這時從外面走來一位工作人員，將一筒爆米花和兩大杯可樂遞到素素手裡，素素感慨，身邊有個土豪就是好啊，什麼都不用自己動手。
看了一下午電影，到了傍晚六點多，唐立哲說：“走了，去吃飯。”
他們來的是素素最愛的那家意大利餐廳，一年多沒來了，餐廳裡的風格稍有變化，但食物還是和從前一樣可口。
“吃完飯我們幹什麼？”
“看電影。”
“還看電影？”
素素無語，心想這人不是受什麼刺激了吧，以前叫他看一部電影比登天還難，現在看一下午已經很不可思議了，竟然晚上還要接着看。
“不然幹什麼呢。”
“可以回家睡覺啊？”
“你睡一天了還要睡，是豬？”
“你才豬。”
吃了晚飯，唐立哲還真把素素又帶到了電影院，素素是真心不想進去，再熱衷一件事，也不能老做啊，老做的話也會讓人厭煩的。
“能不能不看了？”
“不能。”
“爲什麼？”
“包這影院是要花錢的，總要把它賺回來。”
“得了吧。”
素素沒好氣的翻翻白眼：“就你唐總還差這點錢。”
兩人最終還是沒有再進去電影院，沿着一條商業街難得的逛了起來，素素盯着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問唐立哲：“爲什麼今天會想到帶我來看電影？”
“去年的那件事情我很抱歉，今天也算圓了你一個心結。”
呵呵，素素淡然的笑笑：“如果你這樣想，那還真是錯了，有些東西錯過就是錯過了，即使重新來一次，結果也不會有什麼改變，你想聽聽我今天的感受嗎？”
“你說。”
“我今天並沒有多少喜悅的感覺，還差幾天我就二十歲了，上一次聖誕節我滿懷期待等你正好是十八歲，十八歲和二十歲的心態是不一樣的，何況我在國外待了一年，隨着見識和年齡的增長，我其實已經過了那種給一顆糖或是說幾句好話就能樂上天的年紀，現在的我，有也不會太高興，沒有也不會太失意，你帶我吃飯，我就吃，不帶我，我也不會生氣，電影有就看，沒有就不看，就是這樣，人生也如此，不強求，才能收穫快樂。”
素素的這一番話讓唐立哲頗爲震撼，他在月色下凝視她，真的成熟了不少，可是這也預示着，她離他越來越遠了。
卓素素只有越沒能力越不懂事越喜歡闖禍，才能越離不開唐立哲，相反的，如果這些缺點在她身上已經不存在了，那麼，她還有什麼需要依賴他的呢？
二十歲的春節，他們依然在一起過，過完了春節，素素出國的日子就近了。
送她去機場的那天，素素說：“還記得去年你送我，當時給了我一個擁抱，不知道今年有沒有這個福利了？”
唐立哲二話不說，給了她一個溫暖的擁抱。
一樣的場景，同樣的溫度，就連心都沒變，去年素素說會整理好對他的感情，可時間證明，她還沒有做到。
“這次去*，不會再跟那個德國男孩有什麼感情上的牽扯了吧？”
“難說。”
唐立哲瞪她一眼：“他不適合你。”
“那誰適合我？”
素素玩笑問。
“中國人。”
唐立哲走在前面，素素在後面追：“中國人多了去了，具體哪一種？”
“只要不是老外，都適合你。”
“噢……”
離登機還有一段時間，兩人繼續閒聊。
“我真是很奇怪，你那麼喜歡闖禍的個性，在國外怎麼收斂的？”
“不是你說了，在國外不比在國內，闖禍沒人給我收拾爛攤子。”
唐立哲點頭：“原來環境纔是最好的約束。”
“我能不能跟你約定一件事？”
“什麼？”
“這次我走了，一整年你都不要聯繫我，我想看看，在沒有任何一個人關心我的情況下，我會成爲什麼樣子。”
“真要這樣？”
“恩！”
“那好吧。”
“一言爲定，真的不聯繫我啊……”
登機提示來了，素素拎起行李：“好了，我走了。明年見。”
“素素。”唐立哲喊住她。
“怎麼了？”
他欲言又止。
“不說我走了啊？”
“不行你就別出國了，國內也有很好的學習音樂的學校，你一個人在外面，我還是擔心你會惹麻煩，而且你情感單純，我也擔心你會被人騙……”
素素詫異，難得唐立哲會對她說這番話，她往回走幾步，站到他面前，踮起腳尖貼在他耳邊問：“你這麼擔心我，爲什麼就不喜歡我？”
唐立哲僵持不語。
“還是你已經喜歡了，只是你不知道？”
未等唐立哲開口，素素笑着揮手走了，她知道，他不會給答案的。
即使給答案，也不會是她想聽的。
整整一年，唐立哲信守承諾，沒再聯繫素素一次。
他知道，她已經越來越獨立了，這是好事，無數次的想拿起電話，最後都放了下去。
一年很快過去了，時光就像劃過天邊的流星，轉瞬即逝。
約摸跟去年差不多的時間，唐立哲就開始做着準備，做着迎接素素的準備，有些人，也許你一開始不在意，但時間久了，慢慢的就會成爲你生命中不可忽略的存在。
然而，今年素素卻沒有準時回來。
一直到了農曆十二月底，素素仍然沒有歸國的消息，唐立哲漸漸不放心了，趕緊讓趙明輝聯繫校方。
28日上午，距離過年只有最後兩天，趙明輝十萬火急的拿着一張通知單進到總裁辦公室。
“唐總，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怎麼了？？”
唐立哲豁一聲站起來，再看到趙明輝遞過來的死亡通知單，上面寫着卓素素的名字時，兩眼一黑，就險些沒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