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素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的唐氏集團,她只知道,從那扇堅硬的門裡出來後,她的心就像四月的櫻花,掉成了一片一片。
不想回唐家,不想看到趙小曼和王冬雲得意的面孔,活了二十幾年,只有今天,才真正的領悟到小人得志的含義。
她落寞的身影遊蕩在大街小巷,更顯出城市的淒涼,在街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一坐就是幾個小時,要放棄嗎?也許唐立哲要的就是她低頭,她放棄,她退縮,
可她,偏就不會讓他如願。
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吧,從小到大,她什麼樣的災難沒有經歷過。
吸了吸鼻子,抹乾眼角的淚痕,她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將電話打給了王珂。
“溫啓在哪裡?把地址給我。”
王珂將溫啓正在接受治療的醫院地址報給了她。
打起十二分精神,素素去了南山醫院,在那裡,見到了布朗姆醫生。
“嗨,卓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布朗姆,很高興見到你,你是位好醫生,之前讓你受苦了。”
“不要這樣說,救死撫傷是我們的本能,我也很喜歡中國這個地方。”
素素與布朗姆聊了一會,得知是唐立哲邀請他來到中國,並給他安排在這家醫院,溫啓的狀況一日比一日好,預計還有三個月,就可以恢復正常,痊癒出院。
這無疑是對素素多日來陰霾的心情聽到的唯一好消息,她和布朗姆來到溫啓的病房門前,看到溫啓睡着了,布朗姆讓她儘量不要吵醒病人,之後便走了,素素一個人進到病房。
她緩緩走到病牀前,望着那張消瘦的臉龐,也是經歷了怎樣的打擊,才讓他的命運遭受這樣的變化,素素咬了咬脣,努力剋制想要奪眶而出的眼淚,一字一句對病牀上躺着的男人說:“要好起來,一定要好起來,你只有康復痊癒,纔不枉費我所遭受的一切委屈和誤會,我的付出,必須要值得……”
之後,她便低下頭,默默流淚。
許久後,她起身離開,就在她走出病房門的剎那,躺在牀上的男人突然睜開了雙眼,原來,他聽到了她所有的話,也知道了她因爲他,而過的不好。
溫啓的雙手緊緊攥到了一起。
姚瑞欣正在外面汗流浹背的清點貨物,突然一名同事面色沉重的領着一名闊太太出現在她面前,一看到闊太太橫眉豎眼的瞪着自己,她就知道自己今天難逃一劫了。
“小姚,這名夫人說要找你。”
同事唯唯諾諾的開口,就將這燙手山芋丟給她,逃之夭夭……
“阿姨,你找我有什麼事,我們到一邊去說?”
姚瑞欣正想將劉昊母親領到一邊,劉夫人一巴掌已經揮了過來:“不要臉的東西,警告你多少次了,離我兒子遠點,真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是不是?”
劉夫人這一巴掌打的着實狠,引來了許多同事觀望,瑞欣微低着頭,感受到臉龐火辣辣的疼,她沒有激烈的反抗,而仍然是心平氣和的說:“你可能誤會了,對你兒子我從來沒有任何奢望,我說過不會進你們劉家的門,那並不是爲了應付你的話。”
“還敢狡辯?嘴上是說不會進我們劉家的門,可實際行動呢?昨晚居然把我兒子留在自己家裡過了一夜,你安的是什麼心?你害不害臊?一個離了婚的寡婦,留一個單身男人在家裡過夜,你隨便從這裡拉個同事過來問問,像話嗎?恩??!!”
“他昨晚喝醉了,沒有辦法走,不是我留他住下的,而且他過了一夜也是和我兒子睡一起,我們之間清清白白。”
“我呸,你這種鬼話只有說給傻子聽纔會相信,你們之間清清白白是嗎?那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劉夫人說着從包裡扯出幾張照片,照片明顯是偷拍的,照片裡,劉昊將瑞欣壓在桌上,用力的親吻,瑞欣的臉唰一下紅到了耳根,她咬着脣說:“那時候他已經喝醉了……”
“你的意思是我兒子喝醉了輕薄你,你對他一點想法沒有是嗎?真是可笑啊,我兒子一個富家公子,儀表堂堂,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憑什麼就對你一個寡婦上心了?你要不是用了什麼特殊手段勾引她,這世上女人多的是,他不輕薄別人,偏生的就輕薄你,姚瑞欣,你懂點廉恥吧,都是生爲母親的人,你就算自己不要臉,你也得顧全他的臉面吧,他都那麼大個孩子了,你難道想讓他整天被同學們指指點點嗎?今天是最後一次來警告你,下次我可就不來這裡了,我直接到你兒子學校去,我看你是不是寧願看着兒子被別人數落瞧不起,也要一意孤行非把我兒子勾引到手不可!”
劉夫人說了一堆難聽的話後,揚長而去,瑞欣站在烈日下,身體卻如墜冰窟,她感受到周圍全是鄙夷的目光,是啊,沒人會相信她的話,她一個離了婚的寡婦,除了還有點姿色外,有什麼能吸引到一個富二代的籌碼。
真的是很憋屈,她只是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而已,可是這些人,爲什麼就不肯放過自己?
想到昨晚,劉昊與母親因爲相親一事大吵一架後,就來到了她家,他來時已經喝了很多酒,一見面就說要帶她走,她拒絕了,他便生氣的強吻了她,後來便一昏不醒,瑞欣沒辦法,就讓他在姚子涵屋裡睡了一夜,卻沒想到劉母一直暗中派人監視兒子,居然拍了那些讓她百口莫辯的照片。
現在爲什麼要出這麼明媚的太陽,現在應該是下雪的季節纔對,六月天下雪,才能體現她有多麼冤屈。
沒等到下班她就走了,這已經是她第N次換工作了,不是因爲自己能力有限,而是劉母三天兩頭找到她工作的地方,對她言語辱罵和吵鬧,弄得她沒有辦法呆下去,她不想頂着流言蜚語每天假裝什麼也沒有發生,厚着臉皮出現在大家面前,她敏感的自尊心讓她做不到這一點,即使是別人一個異樣的眼神,也能殺的她無處盾逃。
一路強忍着眼淚來到昊風跆拳道館,劉昊乍一見到她,十分意外,詫異的問:“這個點你怎麼來了?沒去上班嗎?”
“拜你所賜,我又失業了。”
覺察到她情緒不對勁,劉昊似乎意識到什麼,沉聲質問:“我媽又去找你麻煩了?”
“你們母子爲什麼就不能讓我過上平靜的生活,知不知道我能熬到今天,我有多辛苦,劉昊算我求你了,放過我好嗎?我不是你的良人,劉家那扇門我也永遠都不可能邁的進去!”
“劉家的門是劉家的門,我是我,你只要到我身邊就好,誰要你去邁劉家的門了?”
“難道你要爲了我與父母斷絕關係嗎??”
“如果他們一直不接納你,我只能這麼做。”
“那你就沒有想過,這樣會給我帶來怎樣的災難,難道你那了不起的媽,會眼睜睜的看着你做出這樣的選擇而無動於衷?”
“我會保護你,這是我對你承諾。”
“不必了,我姚瑞欣什麼都需要,最不想要的就是承諾,那對我來說是太遙遠的東西,我要不起,謝謝你能看上這樣一個殘缺不全的我,但是,我真的不適合你。”
瑞欣說完,就要轉身離去。
劉昊拉住了她的手腕,瑞欣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怕他眼底的傷痛會讓她好不容易豎起的堡壘轟然倒塌。
“一定要還沒抗爭就放棄嗎?我在醫院裡性命垂危時,你已經看清了自己的心,你也愛我,像我愛你一樣的愛我,爲什麼我們明明相愛,卻一定要因爲這麼俗氣的理由而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