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家別墅。
舒母推着舒父在附近的花園散着步。
舒父也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說:“瞳瞳去M國大半個月了,怎麼都沒打個電話回來?她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舒母推着他輪椅的手突然一緊,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說:“怎麼會呢?你別多想了。瞳瞳在M國,有薇薇的照顧,也有薇薇未婚夫默安的照顧,能有什麼事情?”
舒父點了點頭,“說的也是……現在這種情況,瞳瞳只能在M國呆到把孩子生下來,纔回國了對嗎?”
“大概……是吧。”
舒母有些猶豫地回答着。
她也不知道他們家的瞳瞳現在到底在哪裡,過的好不好,有沒有吃飽,有沒有穿好。
只要一想到還流落在外面的女兒,她的心就疼得不得了。
不一會兒就紅了眼睛,不能被舒父發現端倪,她連忙擦掉了眼角的眼淚。
舒父發現她的動作似乎停了下來,微微蹙了蹙眉,轉頭問:“你怎麼了?”
不轉頭不要緊,一轉頭就看見舒母紅着眼睛,他就起了疑心。
舒母來不及掩藏,哽咽了兩聲,說:“你說的,我也在擔心。老頭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瞳瞳,她還懷着身孕呢,我就擔心她沒照顧好自己……”
舒父沉了沉聲,“要不我們給瞳瞳打個電話?”
“不要。”
舒母幾乎是稍不猶豫地拒絕。
一打電話,不就什麼都暴露了嗎?
她連忙擦了擦眼淚,解釋道:“老頭子你忘記了嗎?瞳瞳還在躲靳家的人。如果瞳瞳打電話過來,肯定會被他們發現的……”
舒父一怔,想起來了還有這茬,擰着眉,臉色一下子沉重了起來。
“那我們兩個就出國去吧。去M國找瞳瞳。”
舒母被舒父的話被震驚到了。
“你怎麼會想到這個?老頭子,我們離開了,舒太該怎麼辦?”
舒父沉沉地吐了一口氣,說:“賣掉。”
舒母震驚地看着他,握着輪椅的雙手都在顫抖。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舒太可是你爸的心血!”
她不敢相信,舒忠業居然會產生這麼瘋狂的想法。
舒父轉頭,握緊了她的手,沉聲說:“在我的心裡,舒太遠比不上你跟瞳瞳,只要我們一家三口能夠在一起平安健康地生活。我想,我爸地下有靈,也是不會責怪我的。”
舒母捂着顫抖着脣,紅着眼睛看着他,哽咽地已經說不出話了,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是啊,只要瞳瞳能夠回來跟他們團聚,賣掉舒太又有什麼關係呢?
“瞳瞳沒有管理公司的天賦,她的性子太軟了。我會聯繫我多年的好友,問他願不願意收購我們舒太……之後我們一家人就都搬到M國吧,不然B市也行。瞳瞳和孩子,不能再被靳家人給禍害了。”
“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什麼都不在乎,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跟瞳瞳……我要是走了,你們孤兒寡母的該怎麼辦?”
舒父又是一陣嘆息,也不知怎的,心臟猛地一抽,讓他下意識地緊緊地捂住了心口,臉色蒼白而疼痛猙獰了起來。
舒母見他這樣,嚇得三魂沒了七魄,“老頭子,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舒父咬着牙根,深呼吸緩了好久,才感覺自己的心跳重新恢復過來,可是臉色依舊蒼白如紙,他握住了舒母的手,說:“沒事兒,就是有點不大舒服,休息一下就好了。”
“好……那我們就先回去吧,今天我讓陳姨做了你最喜歡的菜。”
“嗯。”
舒父捂着心口,臉色卻越來越陰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那一瞬間,他感覺現在這顆心臟,比沒換之前的,還要糟糕……
……
“少夫人,這是您今天要吃的藥。”
吃完晚飯,盡職盡責的伊麗莎白就端着水和藥走進了她的房間。
舒瞳看着她手裡的藥,狠狠地擰了一下眉頭。
無聲地看着她詢問:這跟昨天的不一樣。
伊麗莎白笑了笑,說:“因爲之前的藥已經吃完了,少夫人身體治療的第一階段也完成了,這是第二階段的藥,所以跟昨天的不太一樣。”
舒瞳一直感覺自己的身體恢復的不錯。
根本就沒必要吃那麼多藥。
況且是藥三分毒,確定不會給她越吃越慘嗎?
她抿了抿脣,問:如果我不吃這個藥,會死嗎?
“……”
看到舒瞳說出的這句話,伊麗莎白愣住了,頓時哭笑不得起來,說:“怎麼可能?少夫人您想太多了……這個只是修復調養您身體的藥,對您的身體只有益處。”
其實她也隱瞞了一點點情況,那就是第二階段的藥,是幫助修復調養舒瞳子宮的。
“哦,那我就不吃了。”
舒瞳對着她擺了擺手,撇過了頭,不去看她端過來的水和藥。
伊麗莎白這下子就沒轍了。
明明前一個月,那麼地配合治療,現在怎麼就突然任性起來了呢?
不吃這個藥,以後還怎麼替靳總懷寶寶呀?
伊麗莎白想了想,看着對藥一臉排斥的舒瞳,最後還是沒有再說什麼,讓舒瞳好好休息之後,就端着東西走出去了。
出去的時候,就恰好看見走上樓來的靳墨琛。
他站在樓梯口,看到了伊麗莎白端着的,沒有動過的藥和水,擰了眉,“不肯吃?”
伊麗莎白有些無奈地將舒瞳說的話給他重複了一遍。
靳墨琛眉頭微鬆,輕挑了一下後,接過她手裡的盤子,“我去吧。”
緊接着,就越過伊麗莎白,走進了房間。
伊麗莎白看着男人的背影和那緩緩關上的房門,眸底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舒瞳百無聊賴地躺在牀上望着天花板。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這樣子發呆過多少次了。
完全一副自我頹廢,自我放逐,自我墮落的模樣。
在聽到那沉穩的腳步聲後,她眸子斜睨了一眼門的房間,就看見靳墨琛端着本來應該讓伊麗莎白端走的藥走了過來。
男人就將藥放在了她旁邊的牀頭櫃上,眸光溫柔淡然地看着她,問:“伊麗莎白說你不想吃藥,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