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歲末,遲小多最後一個項目終於搞定了,王仁特別給遲小多包了一個大紅包,特別感謝他的美色在格根託如勒總面前,爲設計院做出的貢獻。
遲小多興高采烈地準備把這筆錢給存起來,跨上自行車出來,陳真傍晚又出來跑步,當一個良好市民,爲建設文明城市,淨化霧霾而努力吸塵。
“你要放假了是嗎?”陳真說。
“對。”遲小多停在路邊,朝陳真笑着說:“正想給你說聲,準備去澳門一趟。”
陳真:“……”
“什麼時候決定的?”陳真道:“怎麼突然要去澳門?”
遲小多說:“回珠海看老師,順便去澳門,怎麼啦?”
陳真有點失望,說:“不來和我們一起過年?”
遲小多有點尷尬,說:“你們安排節目了?”
陳真明顯沒想到遲小多有人約,說:“正好和軒何志,可達,大家一起在廣州過個新年。”
“沒關係。”遲小多說:“年初二我就回來,一起去放風箏?”
陳真馬上道:“那我們也去澳門好了。”
遲小多心想我還沒邀請你呢!能不能不要這麼主動啊!
“這個,只怕不方便……”遲小多說。
“哦。”陳真說:“剛好我弟弟也要來,想着介紹你們認識,一起出去玩玩,帶他逛逛呢,沒事,我讓他別過來了,自己在家裡呆着。”
遲小多頭上三條黑線,說:“我不在你也可以讓他來廣州吧。”
“沒有人陪他。”陳真說:“不知道能朝會所請假不。”
遲小多:“……”
“我去問問吧。”遲小多隻好答道。
過了一會,微信羣裡,大家都知道遲小多要去澳門過年了。
軒何志:【小多,你要去澳門玩嗎?能帶上我嗎?】
可達:【正想出去走走,什麼時候去?我聯繫那邊派個車。】
遲小多:【我沒有要帶你們去啊!】
軒何志:【那幫我在免稅店順便帶點東西?回來把錢打給你。】
陳真:【你先問一下。】
可達:【就是,不問怎麼知道呢?大家一起玩也熱鬧啊。】
遲小多硬着頭皮去問閨蜜,閨蜜當場就瘋了,說:“你要帶三個相親對象去看老孃相親啊!這是要幹嘛?!”
遲小多隻得說:“那我去拒絕他們了。”
遲小多正在想怎麼回覆,片刻後,閨蜜又打電話來了。
“我哥也要去。”閨蜜語氣無悲無喜,說:“這下爽歪了。”
“呵呵呵……”遲小多安慰道:“往好處想,你哥在,好歹有人幫拎包嘛,是不是。”
於是,年廿九,遲小多把郎犬和小鳥送到寵物店裡去託管四天,齊尉弄了輛兩地牌照的車,軒何志開車,可達、齊尉、閨蜜、遲小多擠一車,陳真帶着一個少年上了車。
“這個是我弟弟陳朗。”陳真朝大家介紹道。
陳朗非常清秀,遲小多第一感覺好帥!但是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不,爲什麼會這麼想,關喜不喜歡什麼事啊!難道是相親相多了的慣性思維嗎。
大家紛紛朝陳朗打招呼,陳朗點頭笑了笑,擡起手,在身前揮了揮,意思是說嗨。
“你倆坐一起吧。”陳真給遲小多一個ipad,說:“在這裡寫字,他能看,聽不見。”
接着大家就都不管陳朗了。
遲小多:“……”
這是要幹嘛,直接扔給自己了嗎?爲什麼大家都這麼默契,陳朗上了車就沒人理了。
【遲小多。】陳朗在板子上寫了三個字,指指自己,又寫:【小朗。】
遲小多:【你好。】
陳朗看着遲小多微笑,遲小多被笑得心裡有點發毛。
陳朗:【感覺就像和你認識了很久呢。】
遲小多:【我也是啊哈哈哈。】
冷場。
陳真在倒後鏡裡偷看他們。
遲小多:“……”
陳朗一直拉着遲小多的手不放開,遲小多尷尬得要死,看看窗外,找話題來和陳朗說,問他到廣州感覺怎麼樣,陳朗回答一切都很好,比北方溼潤很多,很喜歡粵菜,很清淡。
聊着聊着,遲小多漸漸地和陳朗熟了起來,赫然發現對方也很愛看書,話題一拍即合,遲小多感覺自己就像和陳朗認識了很久一樣。
【我總感覺,你就像一個老朋友。】遲小多說。
陳朗寫道:【我在飛機上看了個電影,說: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遲小多讚歎實在太有道理了。
從廣州到澳門,需要大半天,年關將近,高速路有點堵,中途大家下車吃午飯,遲小多已經開始和陳朗無話不談了,隨便什麼話題都可以發散開來說很久。
吃飯的時候,大家臉色都有點凝重。
“發生什麼事了嗎?”閨蜜問:“怎麼感覺都黑着臉?”
“沒有沒有。”可達說。
“有嗎?”陳真答道:“第一次出境呢,有點緊張是真的。”
衆人點頭,席間很安靜,可達,軒何志,齊尉和陳真都在聚精會神地發微信,遲小多說:“你們還有個什麼羣嗎?”
“沒有。”齊尉把手機收了起來。
【別管他們。】陳朗說。
遲小多點頭。
一路上大家都心事重重的感覺,遲小多總覺得哪裡不對。
“你們是不是急尿啊。”閨蜜說:“急尿就下車去找廁所,用得着這臉色嗎。來是你們自己要跟着來的,一出門個個這德行,什麼意思呢。”
“啊。”可達提議道:“不如我們來唱個歌吧。”
陳真響應道:“沒有一點點防備,也沒有一絲顧慮——”
“你就這樣出現,在我的世界裡……”軒何志跟着唱道。
氣氛突然變得熱烈而歡脫起來,遲小多有種進了精神病院的錯覺,大家一起隨着節奏拍手。
“可是你偏又這樣,在我不知不覺中,悄悄地消失——”軒何志高唱,放開方向盤,飛速啪啪拍手。
閨蜜:“……”
遲小多:“……”
“你——存在——”齊尉晃來晃去,說:“下面的朋友大家一起唱!”
“喲呵!”陳真去開雨刷,車前噴水,雨刷有節奏地晃來晃去。
“你們還是不要說話了。”閨蜜道。
“大家都有點暈車,到漁人碼頭就好了。”齊尉朝他們說。
車在路上開得慢了點,路邊一個女人招手,挎着個愛馬仕的包。
“什麼事?!”陳真搖下車窗。
“我簡直受夠了!”那女的說,陳真馬上打眼色,陳朗馬上拉遲小多的衣袖。
【對了,小多,你玩過這個遊戲嗎?】陳朗問。
遲小多:“???”
遲小多要朝外望,陳朗卻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這個遊戲我家狗狗很喜歡。】
【它也會玩遊戲嗎?】
【它喜歡在一邊看我玩。】
【這一關我過不去。】
遲小多於是幫陳朗玩那一關,外面女人說:“大俠,可以載我一程嗎?我也到漁人碼頭,人家打不到車。”
“美女,上車。”軒何志朝她吹了聲口哨。
齊尉搖下車窗,大吃一驚:“哎!周宛媛!你好你好!”
“呀!是齊尉啊!”周宛媛熱情地和齊尉握手,說:“太好了!他鄉遇故知啊!”
閨蜜:“……”
“她怎麼知道我們到漁人碼頭?”閨蜜莫名其妙道。
“怎麼啦?”遲小多好奇地問。
可達忙開車門,讓那女人坐上來。
“你好。”女人朝遲小多說:“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周宛媛。”
“軒何志。”
“陳真。”
“格根託如勒可達。”
衆人一臉無聊地輪流自我介紹。
閨蜜瞬間就炸毛了,說:“這叫什麼事啊?說載人就載人的?”
遲小多一臉迷茫,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和周宛媛握了手,周宛媛嫵媚而溫柔地甩了下頭髮,長髮甩了後座可達一臉,可達狼狽地把周宛媛撥開。
“小妹妹,對不起。”周宛媛說:“你當我不存在就行了。”
閨蜜:“……”
遲小多:“……”
齊尉抵達落腳地,在酒店裡開了七個海景大套房,閨蜜已經有點狀況外了,看到周宛媛在前臺和齊尉,陳真說話。
閨蜜問遲小多:“周宛媛是誰?不會是我哥相好的吧。”
遲小多也覺得有點奇怪,爲什麼這麼巧在半路上遇見個認識的,就帶到酒店裡來了,而且這個叫周宛媛的好像也有點面熟,可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了。
“這裡沒有辦事處。”周宛媛低聲說:“老孃昨天晚上被一羣妖怪追了九條街!你知道嗎?啊?你們四個大男人在廣州吃香的喝辣的住別墅,讓我跑來這裡偵查,住個小客棧我容易嘛?熱水都沒有的……給我換個有spa的……否則陳主任,你給我小心點……”
“回去給你補貼。”陳真小聲道:“齊尉給她換個豪華spa房!不要說了!遲小多過來了!”
“那個……”遲小多牽着陳朗的手,兩人好奇地看。
齊尉轉身道:“怎麼?”
“我倆想住一起。”遲小多笑着說。
“已經訂好了。”齊尉說:“待會你們互相串門就行,房間很寬敞,很大的牀。”
門童推行李過來,陳真和可達錯開的時候,陳真小聲說了句話,可達點頭。
哇,好漂亮的房間,超大落地窗海景,外面還有遊艇,時近黃昏,外港的燈火閃爍,海面上還有遊輪。遲小多第一次來享受這種地方,先查了下單子,看看打壞菸灰缸和電視機要賠多少錢,結果什麼都沒有。
這房間一晚上應該很貴,雖然是陪閨蜜來的,但如果只有兩人來澳門,肯定也不會這樣消費。遲小多心想要不等回去以後,酒店的價格算一下,買點等值的禮物,送給齊尉禮尚往來好了。
反正年終還包了個大紅包。
遲小多給閨蜜發微信,開始聊明天晚上見面的事,閨蜜讓他待會過去,參考一下自己的着裝。
遲小多還帶了套西裝過來,以閨蜜的小表弟身份一起去見面。
外面敲門聲響,遲小多去開門,卻是軒何志。
“你房間裡的咖啡和茶,還有白糖要嗎?”軒何志道。
遲小多:“請隨便拿……”
“洗髮水我也……”
“我要用的!”遲小多說。
軒何志把糖包搜刮走了。
隔壁房,陳真第一件事就是解領帶脫外套,交給陳朗,陳朗把西服掛好,外面有人敲門,齊尉一陣風過來,說:“儘快,通知他們七點在樓下餐廳吃飯的。”
“快快快。”陳真道:“有煙嗎?”
齊尉遞給陳真一根菸,軒何志忙摸火機給陳真點火。
周宛媛進來了,可達敲敲門也進來了。
“讓小朗去盯着小多。”周宛媛說。
“小朗盯不住。”陳真說:“可達過去……算了,先等等,資料呢?”說着朝陳朗打了個手勢。
陳朗從包裡掏出一疊資料,交給陳真。
“葉敏博。”周宛媛說:“朝祥海運公司董事長,他們與何家一直保持着貿易往來,這次通過收購慈林海運的方式,把經營重心轉移到了澳門。”
“你確定葉敏博的兒子與天魔一派有關?”齊尉問。
“你是本地的,你認識葉家嗎?”周宛媛反問道。
齊尉答道:“聽都沒聽說過。”
周宛媛道:“沒名沒姓沒來歷,從來不和這邊合作的一間海外船運公司,現在突然出現在澳門,裡頭沒有鬼誰信?”
“澳門和香港是最好的據點。”陳真說:“組織管不到這邊……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到這邊的時候,他們已經在酒店下榻了。”周宛媛說:“七星級的,我查不出什麼來,人也見不着,只能標記他們的車。”
“他們的司機出來吃飯。”周宛媛又道:“出來在一個店裡吃豬扒包……陳主任,你們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我呢?啊?!”
“吃什麼先跳過。”陳真道:“待會齊總請你們吃自助餐,然後呢?”
“他的手下在店裡和一隻變成了人的錦鯉妖接頭。”周宛媛說:“然後老孃就開始跟蹤錦鯉妖唄。”
“錦鯉妖走了以後,又到一個民宅裡去,我就在民宅對面的客棧住下了,這家客棧在山上,我用的假身份證,沒聯網。”
“結果用照妖鏡照了下,整個客棧裡,包括方圓幾裡,全是山精野怪。”周宛媛怒氣衝衝地說:“我不敢打草驚蛇,半夜到對面民宅去,想聽聽對方說什麼,對方有個大妖怪,一下就被發現了,被妖怪們追着下山,絲襪都勾、破、了!”
“是錦鯉大王嗎?”可達擔心地問道:“這隻妖怪誰都不敢惹的吧。”
“不知道大怪是啥。”周宛媛說:“不過我偷聽到了一句,內容是:巴蛇大王吩咐……沒了。”
外頭有人敲門,大家馬上起身,可達拉開衣櫃門躲進去,軒何志也要跟着進,被可達一腳踹了出來,周宛媛和軒何志馬上躲到陽臺上去,齊尉閃身到窗簾後。
陳朗蹲着整理行李,陳真去開門。
“我哥呢?”閨蜜問。
陳真還以爲是遲小多,嚇得不輕,說:“不知道,沒見他人?出去了吧。”
閨蜜說了聲奇怪,轉身走了。
陳真鬆了口氣,朝可達說:“快過去盯着小多。”
軒何志和周宛媛兩人擠在陽臺落地窗邊上,周宛媛嘴角抽搐,片刻後,隔壁房的陽臺拉開落地窗,遲小多走出來欣賞海景,突然看到周宛媛和軒何志兩人擠在陽臺一個狹小的角落裡,差點被嚇得心臟病發。
“你們……”遲小多的世界觀崩塌了。
接着陳真到陽臺上來,朝他們說:“沒事了,快進來!”
陳真和遲小多打了個照面。
陳真:“……”
遲小多:“……”
“太奇怪了!”遲小多說:“我看到軒何志和周宛媛抱在一起耶!”
閨蜜說:“這夥人有神經病,你沒發現嗎,從早上開始就不大正常。”
“而且陳真還說;‘沒事了,快進來’。”遲小多說:“他倆躲在陳真的房間裡,是要幹嘛?”
閨蜜聳肩,換好衣服,朝遲小多說:“這套怎麼樣?”
外頭又有人敲門,可達進來了,一屁|股坐下,遲小多和閨蜜額頭上三條黑線。
“過來坐坐。”可達說:“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嘛。”
“朋友你個頭啊!”閨蜜道:“才認識一天好嗎?”
可□着不走,閨蜜只得和遲小多眼神交流。
“降魔杵,智慧劍和捆妖繩在驅委鎖着。”陳真說:“事發之時他來不及將三件真武化作靈態收走。”
“大日輪和蝕月弓,已經魔化了。”陳真又道:“被他吸攝並且保存在體內,我猜在他脫逃之後,已經把這兩件法寶順利賦靈了。但是另外三件,他是絕對帶不走的。”
齊尉靠在椅背上,疲憊地吁了口氣,說:“他來澳門,會不會是爲了找金剛箭?”
陳真說:“也可能是在這裡發展據點。”
“只有我們五個人。”周宛媛說:“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吧,項大仙肚子裡那麼黑,我懷疑他現在已經在考慮怎麼整咱們呢!”
陳真沒有說話,齊尉說:“未必,現在還不知道他是友是敵。我始終覺得他是沒有完全魔化的。”
“這個論證已經千百次地拿出來,說服我們自己過了。”陳真說:“魔化也好,另有隱情也罷,至少要與他再見上一面,才能判斷。”
周宛媛提醒道:“但如果項誠是敵人,就完蛋了。”
“怕他做什麼。”軒何志說:“我們有遲小多。”
數人:“……”
“你還是不要說話了。”陳真無力道。
齊尉說:“我們一直在做的事,不就是誘他出來麼?現在他光明正大地出來了,就像陳真說的,魔化也好,另有隱情也罷,總得當面說開,以後是敵人,該動手的就動手了。”
陳真嘆了口氣,說:“我始終覺得,項誠是個心裡有數的人。上次是被九尾狐控制,脫離了我們所有人的掌控,又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胡新陽已經死了,天魔對所有屬下的內心操控都已經減弱,按道理說,項誠還沒有被完全控制。”
齊尉:“假設項誠只是進了聖地,想單槍匹馬去搗毀天魔呢?”
“理論上,那是不可能的。”陳真答道:“天魔在繼承和更迭代上,和你所想象的不一樣,它不是用奪魂的方式,而是相當於培養一個繼承人,在有限的條件下,把自己的力量和精神影響,灌輸到下一代的繼任者內心裡去。”
“換句話說。”陳真說:“項誠完全魔化之後,天魔的力量就會完全消失,而項誠會成爲新的天魔。這個過程,至少還有一年,項誠在聖地待得越久,理論上就越危險,這也是爲什麼老佛爺堅持要把項誠留在驅委的原因之一……”
敲門聲響。
“吃飯了吧。”遲小多說:“這身最好看了。”
“是嗎。”閨蜜在鏡子前看了眼,穿一身晚禮服,拿着一個手包。
遲小多去開門,門外站着一個風度翩翩的年輕人,身高一米八,戴着黑框眼鏡,背後跟着個男人,男人挾着公文包。
“請問,林囧小姐住這裡嗎?”年輕人問。
遲小多:“胖頭魚,找你的。”
可達正在喝水,當即一口水噴了出來。
閨蜜上前去,一手扶額,問:“什麼事?”
可達朝門外望。
“這是我的名片。”年輕人把名片遞給遲小多,遲小多接過,是朝祥海運的一個經理。
“明天晚上,除夕夜八點。”年輕人說:“在澳華公主號上,邀請您與您的朋友一起參加晚宴,若能賞顏前來,老闆將榮幸之至。”
“一定一定。”遲小多說。
閨蜜接下請柬,裡面夾着兩張船票,知道第二天要憑這個才能上船去,把它收好。
晚飯的時候,在自助餐廳裡,遲小多朝衆人說了,大家靜了片刻。
“呵呵呵沒請你們。”周宛媛幸災樂禍地笑道。
閨蜜:=_=
陳真說:“我們也一起去吧,蹭頓飯吃。”
遲小多:“只有兩張船票。”
閨蜜:“是啊是啊,你們在酒店等就好了。”
遲小多:“或者齊齊和可達……你們可以把遊艇先買下來?”
衆人:“……”
齊尉說:“我們也是有點身份的,由你介紹一下,屆時主動拜訪他,不會攔着不讓上船的吧。”
可達說:“就是,老子也是上流社會的呢。”
軒何志說:“齊總,格根託如勒總,不如我給你們當馬仔吧。”
“不要這麼稱呼我!”可達鬱悶地說:“難聽死了!”
遲小多說:“還是……不要了吧。”
遲小多的腦海裡出現這羣人上船去的畫面,軒何志一定會不停搜刮免費東西。真想把刀叉一摔,說別人是來相親的耶,你們添什麼亂啊。
齊尉說:“表妹,我是你表哥……”
“不行!”閨蜜都要哭了,眼眶通紅,把餐巾一摔,說:“這是我的人生大事啊!哥哥你怎麼這樣!不幫忙也就算了,帶這麼一大羣莫名其妙的人過來搗亂!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大過年的,一定要讓我丟人嗎?”
衆人只好不說話了。
閨蜜從出門心裡就堵着,到這個時候終於爆發了,心酸得要死,飯也吃不下去,起身就走了。遲小多忙追過去安慰她。
衆人各自扶額,東歪西倒。
“你說你造不造孽。”周宛媛教訓陳真。
“我也沒有辦法。”陳真叫苦道:“你以爲我想的嗎?難道告訴她相親對象可能是個妖怪嗎?”
“算了算了。”齊尉說:“待會我去朝她道個歉,大家先吃吧,海鮮還是可以的。”
陳真端起杯子,衆人碰杯。
“爲了世界和平……”
然而,吃飯還是很重要的事,閨蜜回房換了身衣服,又和遲小多下來了,兩人海吃海喝了一通,齊尉過去道歉,當天就像什麼都沒發生。
“其實可以讓他們去啊,到時候咱們假裝不認識就好了。”遲小多提議道。
“免談!”閨蜜斬釘截鐵地說。
遲小多隻好作罷,當夜他吃得東西頂喉嚨,陳朗過來和他一起睡,兩人說了會話,遲小多便睡了。
在他的夢境裡,又出現了那天的大蛇。
那是一條通體烏金色,隱隱透出深青光澤的巨蟒,它從起伏的深海中現身。
遲小多手裡提着一盞燈,仰起頭,站在黑暗之中。
“這是什麼地方?”遲小多下意識地左右看,面前是漆黑一望無際的海灘,巨蟒從海水裡探出頭,低低注視着他。遲小多伸出手,想觸碰它,巨蟒感覺到了,把頭伸向岸邊。
大海的浪濤刷刷作響,遲小多感覺到熟悉的氣息。
“你……是誰?”遲小多問。
巨蟒倏而轉頭,潛入了黑暗的海水裡。
“等等!”遲小多醒了,睜開雙眼,胸膛起伏,額上滿是汗水。
陳朗正在旁邊睡覺,他的呼吸均勻,遲小多給他蓋好被子,坐直身體一會,腦袋有點痛,便起來喝了點水,走到落地窗前,拉開窗戶,走出陽臺去。外港沉睡了,餘下遙遠的,一星半點的燈光。
而就在他出去的一瞬間,聽見彷彿有什麼人在頭頂翻過去。
他們住的是最高層,頂上就是天台了,遲小多好奇地擡頭看,一臉疑惑。
他看到月色下,在天台頂樓的一角,站着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
遲小多:“!!!”
遲小多還來不及開口,突然聽見“嗤”的一聲輕響,像是有人在按香水瓶,繼而突然困得無以復加,整個人垂下來,趴在陽臺欄杆上。
緊接着背後出現一個黑影,把他挾在肋下,飛出了酒店!
刷刷刷三聲拉開落地窗的聲音,連着三間房的陽臺上,倏然間躍出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