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語也不再廢話,規矩的行完禮,轉身出門。
其他幾個孫媳,臉色到現在都沒緩過來。紛紛的,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安靜的行禮而去。
只有小五那媳婦,眼淚乾了,就神色如常,跟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似的。她到底是個什麼人哪?!
還有老妻,印象中的她,和剛纔她們嘴裡的她……
這些女人們都是怎麼回事?
溫語直接回祁夫人屋裡,“侯爺沒衝你發火吧?”
“祖父臉色不好看,不過,倒也剋制住了。”溫語不以爲然。
看到祁夫人神色黯然。溫語便哄她:“母親,她今天這樣失態,您該高興纔是。沒瞧見,把大嫂都嚇壞了,捂着肚子一臉吃驚,她是沒想到,最高尚最善解人意的祖母,還有這副嘴臉。”
“哼,將來,還有她吃驚的呢!”祁夫人已經徹底放下許氏了:“阿語,那人心心念念,壓制性子,繞大圈子,想得着的東西,我還真沒放在眼裡。”
“咱們不放眼裡,也不能讓她得着呀!”溫語教着壞。“祁家男人,若都像他們那麼糊塗,承着爵位,掌着兵……實話說,也不是什麼好事。止不定摻合進什麼爛事兒,或者打了敗仗,失了地。最終會連累了咱們的。要是得不着,那就毀了它。反正,祖宗若尋不孝子孫,也找不到咱們頭上!”
正說着話,“不孝子孫”祁有宜進來了。
“崔氏,你又在胡鬧什麼?”他人到話到,聲音憤怒。
進了門兒,纔看到溫語也在,嚴厲的說:“小五媳婦,你先下去!”
溫語站起身,作勢要走,卻不邁步,只看着祁夫人。
祁夫人一把拉住她:“溫語在陪我,你有什麼話便說!”
連您都不稱了,這個女人真要瘋。祁有宜氣得,狠狠的瞪她:“你都把母親氣成什麼樣了?”
祁夫人感覺溫語在拍她,可能是不想讓她發火吧,便冷冷一笑:“是啊,是氣得不輕!都把本性氣出來了,跟牛家村的村婦罵兒媳婦兒一樣了呢!”
“你!”祁有宜指着她,“你現在這副嘴臉,就是大家閨秀了?”
“呵!你說對了!我還真的就是貨真價實的大家閨秀,是什麼樣便是什麼樣,從來不裝!”祁夫人更氣他。
“崔鳳英,你是不是以爲我不能怎麼着你?”祁有宜威脅,他是真的想休了她,趕走她,甚至……弄死她!對,她就該死!
祁夫人一副萬事通達的模樣:“祁有宜,你是不是也認爲我不能把你怎麼樣?以爲我離不開祁家是吧?看來,你是真的一點也不瞭解我!”
祁有宜盤算了一會兒,放棄了。起碼,崔老爺子在世的時候,不能動她。
於是,他長嘆一聲:“咱們倆吵了一輩子,也真是沒意思。我已經決定了:過完年,就謀個外差,帶着秀雲走。現在,是想告訴你,祁家的爵位,我是不會要的。讓於三弟了!”
這些日子,秀雲姨娘以她自己的各種方式,牀上牀下的用功。終於,讓祁有宜明白,他得着爵位,對於兩個人來說,是非常不妙的。
然後,他打算帶着秀雲,找一山清水秀的小鎮,過着富裕悠閒,只有彼此,萬事不再操心的日子。這些紛雜是非,戰場殺伐,統統都拋棄!
祁夫人張嘴便回:“誰稀……”
溫語一拉她,“母親!”又轉臉跟祁有宜說:“父親,這件事,恐怕您一個人說了可不算!”
“你說什麼?”兒媳婦插嘴,還說的是這個……祁有宜簡直不相信!
溫語不慌不忙的說:“兒媳嫁進來,也不是什麼都沒打聽的。所以知道,先皇后娘娘之所以賜婚,也正是因爲祁家有爵位呀。否則,當時您纔是六品軍官……不提先皇后娘娘多麼疼愛母親,單說崔家唯一嫡女,也不可能如此下嫁呀!”
“你,你胡說八道些什麼?這話也是你能說的?!”祁有宜莫名其妙,這個女人怎麼回事?怪不得崔氏把她娶進門,敢情跟崔氏一樣,無法無天!
“父親,這是事實啊!您想,畢竟連兒媳都能打聽到的。而且,兒媳還打聽到,皇上繼位後,曾經有段時間,收回了一些功勳家的爵位,好像還不少呢。
祁家,也正是由於母親嫁進來,才躲過了那一劫。這麼說來,祁家也得沾了這門親的光的。不能說用着得母親的時候,就用。用完了,卻說沒母親什麼事吧?”
“我不知道是你從哪兒打聽到的亂七八糟的,告訴你,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祁有宜大叫。
“無稽之談?”祁夫人笑了,“恐怕,是你這個糊塗蟲不知道吧!?這個家裡的事,你倒底都知道些什麼?”
“你少挑唆。”祁有宜感覺自己看透了她們倆的打算,淡笑着說:“爵位是父親的,他想給誰便給誰。你們呀,白白謀劃……”
“父親,兒媳又要駁您一句了。這爵位,可不是祖父的,是祁家高祖拼死輔佐皇上得着天下,纔得到的殊榮。而且也是他老人家定的家規。所以,就算那位四曾叔祖,是何等驚才豔豔!高祖也沒把爵位給他。規矩就是規矩!就算是祖父,也無權置之不理!”
“呵,但是……我可以不接的呀!”祁有宜惡趣味十足。
“您不接,還有大哥呢?大哥如果也沒興趣,還有夫君?總之,這爵位,是跑不出長房門兒的。兒媳倒覺得,當個侯夫人,還蠻威風的!”
“你不要臉!”祁有宜急了,罵上兒媳婦了。
祁夫人聽了,哈哈大笑,剛纔的鬱悶之氣,一掃而光。
“祁有宜啊,你可真是太出息了。不知道你那些個戰功,是怎麼取得的!阿語,你若想要,那母親也豁出老臉,幫你爭上一爭!到時,你就是京城侯夫人裡,最出衆的一個!”
“謝母親吉言!”溫語笑着。
“你們,你們……”
“祁有宜,你是不想要呢,還是知道人家根本就沒打算給你?”
祁有宜說不過她們,不打算說話了。冷冷的看着這對婆媳……
祁夫人沒放過他:“你都多大年紀了?連孫女都滿地跑了,自己卻連個世子都沒混上。就算你耳聾,聽不到外頭的流言和笑話,可也不看看,京城還有這樣的人家兒麼?就算爭個頭破血流,殺人放火的,也有個眉目了呀!”
祁有宜還是沒忍住,說:“我沒你們那麼俗氣,那些東西,我根本就沒放在眼裡。”
祁夫人雙手一拍:“好,那回頭我們就在外頭替你說話:你爹不肯把爵位給你:不是他更看中三兒子,不是你……母親……想把爵位留給親生的,也不是因爲你糊塗沒本事。而是……您高潔,視功名利祿爲糞土!好不好?”
這天兒,聊不下去了。
祁有宜氣哼哼的走了。
……
衆人都走了,祁侯坐在潭氏身邊,臉上帶了無奈。
潭氏身子轉向一側,嗚嗚的哭着。
這個女人,堅強至極,爲了自己,敢拿刀上去拼殺,弄一身血回來。也沒掉過眼淚……“雁翎,你這又何必?”
潭氏邊哭邊說:“在這個家裡,看似我整日樂呵呵沒有煩心事,可又誰知道,是我要忍下多少傷心、難過?要不計較她們多少的放肆和鄙視,才讓人說一句大度?
剛纔,您都聽到了吧?溫語她,只是一個孫媳婦啊,就敢對着我寸步不讓,說一句頂八句。您還沒看出來?她們瞧不起我呀!”
她嗚嗚的哭了一會兒,才抽泣着說:“原以爲,只要我,對她們多關心,多維護,少挑剔,少規矩,真心換真心……總能得着她們的尊重。可是您看呀……”
侯爺心裡亂極了,這兩天的事,都是讓他不滿,卻又說不出來……
“她們還說,我在姐姐牌位前執沒執妾禮她們不知道!她們不知道……可您是知道的呀!您親眼瞧見的是不是?我禮一樣都不少的!”
這樣的事,潭氏可不會有紕漏。尤其祁侯在的時候,各種祭拜,都是提前好久她就主動提起來,而且,各樣事情安排的細緻極了。
祁侯和祁有宜,都非常認可她,且感動的不要不要的……
所以他當然會點頭:“我知道的。”
“她們一口一個繼母,一口一個填房!我原本就是,也不怕她們說。可她們說的是這個意思嗎?她們是找不別的由頭,就拿這個來羞辱我的呀!”
祁侯腦袋都大了……“你也別多想,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回頭,我會壓制她們。只是……那件事還沒做成,你多少也要收着些!”他也有些煩了。
潭氏突然轉過身,“侯爺,您說,她們是不是知道了您的打算?”
不等祁侯回答,她又認真的想了想:“最近幾檔子事,都不大對。好端端的,就把嘯哥兒給弄出去了。悅兒又……八成,她們是知道您的打算了。所以,從各方面針對咱們!”
潭氏話說的含含糊糊,也沒有具體事件和證據,但她就是打算把祁侯拉到她的陣營。
猛一通的鋪墊,總有一些會起作用的……
經常去的游泳館在裝修,原本一週四次的游泳就停了。
開了這本書,每天至少五千字,就沒咋動。
之前家裡的秤壞了幾個月,昨天才買了新的。早晨到了貨,一量,心情頓時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