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語根本不知道那邊已經打起來了。
她遇到了祖母,這才知道,父親前些日子又小升一級。
而且,她還發現,祖母明顯的膨脹了。
正跟她眉飛色舞的說:“郡主家的端木將軍,那可真是一表人材。都這個年齡了,連親事都沒定呢,真是讓人着急!”一幅看待自家晚輩的口吻。
溫語看着老太太,笑而不語。
“阿語你說……你二叔跟郡主成親,若是嬌嬌兒再嫁端木……是不是不大合規矩呀!”
她是知道這是不合規矩的,但是,不代表她不希望打破這個規矩。
溫語直接點頭:“對。不合規矩!”
“哦。”溫老太太顯而易見的失望了,“真是可惜了。”
“也沒什麼可惜。端木將軍雖然不錯,但他的事蹟,您沒聽說過嗎?您覺得三妹能行?”邊說邊在人羣中尋摸着溫嬌姐妹。
“這不……還有郡主呢嘛?”溫老太太賊心不死。
“祖母,郡主若能管得了,就不會送走他!”
“可還有溫婉呢?她性子柔順哪……”
溫語大驚:“您說什麼呢?把溫家庶女嫁給郡主的嫡子?您還不如直接打郡主一巴掌呢!”她都差點氣笑了。
但溫老太太居然還是一幅精明的樣子:“這你就不知道了!我跟你說呀……郡主可能是對溫嬌她們幾個心有愧疚,經常帶着她們去應酬,還託可靠的人幫着她們尋人家兒了。其實……這也是事實嘛,畢竟她要嫁你二叔這事兒,虧欠了溫家…”
“祖母。”溫語不客氣的說。“該有愧疚的是二叔吧?虧欠溫家的,也是二叔吧?二嬸被趕出去,是郡主威逼的嗎?這一切不都是二叔做的選擇嗎?現在,您看到衣着光鮮,志得意滿的二叔。再看看那兒……”
溫語在人羣中終於發現溫嬌和溫婉了,正亦步亦趨的跟在郡主身後呢,溫蘇倒沒見到……
兩個溫家姑娘穿戴得體面,笑容如花,“她們可有丁點的傷心難過?皆大歡喜的局面,還談什麼愧疚和虧欠呢?那可就是即……”溫語趕緊捂嘴。
溫老太太明白溫語接下來想說的是:“既當又立”那句話,大爲不滿的瞪她,“祖母也只是跟你聊天嘛!你又不是外人!有什麼私心話不能跟你說的?”
溫語笑笑,也不當回事,“再一個,祖母,把溫嬌的親事託給郡主,也是十分不合適的。”
“爲什麼?”溫老太太懷疑的看着溫語,她什麼意思?怕嬌嬌超過她去?
“您也不想想,當初郡主爲自己選的夫君是什麼人?現在她爲自己選的二嫁夫君,又是什麼人?
您在這兒打聽打聽,可有一位夫人會說她選夫婿是帶着眼的?她是郡主,是有格局的,只求情投意合,相處高興!其它的一概不管!您的嬌嬌兒行嗎?”溫語翻了個白眼。
“哎喲,你這麼一說……”溫老太太也嚇一跳,萬一郡主給溫嬌挑選一個窮進士,那可就壞了。“阿語,你周邊,就沒有跟祁五這樣的青年?”
溫語也不接話,她有點矛盾了,曾經很希望祖母和二叔,大大的得罪了郡主和端木,然後被狠狠的收拾。
現在,郡主雖然非常自我,端木非常兇殘,但她們率性而爲,對自己還不錯,若是讓他們因二叔而經歷難堪和痛苦……那就不好了。
這事兒擰吧了……
溫嬌轉頭看到祖母和溫語,笑了一下,又轉過頭去。一點來巴結溫語的意思也沒。溫語暗笑,她確實是把自己,當郡主的親女了!
恰在此時,潭氏驚慌失措的往殿裡走,劉氏和朱氏一頭霧水的在後頭跟着。
溫語一眼看到了,跟溫老太太說:“祖母,我去找婆母有事。”
“去吧去吧!”溫老太太想着心事。
溫語過去,扯了一下正在跟人說話的祁夫人,祁夫人轉頭看她神秘的樣子,心領神會。
於是結束話題,不動聲色的往裡挪動。
剛到門口,聽到裡頭潭氏在尖聲說:“皇后娘娘啊!差點就……”打死他了這幾個字,她生生的給吞進去了。
今天這樣日子,潭氏是想哭也不敢,跪在那裡,又氣又擔心,都哆嗦上了。
“沒弄錯吧?你是說祁悅被端木輝打了?!”皇后娘娘很想嚴肅,但不知道怎麼的,聽着就有點想笑。“來人,把慧端給本宮叫進來!老太太起來吧,慢慢說。”
慧端郡主要成親了,穿的也沒過去那麼素淨。在雲想做的衣裳,是青師傅精心給設計的。雅而不素,亮而不飄,特別好看。而她又不同於一般婦人,平日裡還好跳舞,活動量大,人到中年還是細細的腰身,她整個人哪,亭亭玉立,小姑娘似的。
皇后一看,馬上用袖子擋了擋吃起來的肚子,氣就不打一處來了。
慧端郡主上前行禮,“皇后娘娘,您找慧端?”坐着的幾個王妃公主郡主,看到她就想笑。她們身份雖不低,但能像她活得這麼瀟灑的,沒有。雖然常在背後擠兌她,但說不羨慕也是假的。
潭氏氣的腿發軟,坐下了。看到這些人,笑嘻嘻的,根本不把她和她的孫子當回事,心裡恨得什麼似的,緊緊攥着兩手。
皇后沒好氣的說:“慧端,你兒子怎麼一回來就惹事!也別整天只想着自己,兒子生下來,那也要教導的!”
“娘娘,您說的慧端一頭霧水,他惹什麼事了?”郡主還真不知道兒子動手打人。
皇后指着潭氏:“他不由分說,上去就把鎮遠侯家的祁悅給暴揍一頓!”
慧端郡主看了看潭氏,潭氏的眼睛,正恨悠悠的盯着自己呢。可她還是沒明白,皇后娘娘這什麼語氣?還怪興奮的。
“娘娘,什麼時候的事兒?”
皇后剛聽了個開頭,就叫她進來了,一時也說不明白。“祁老太太,你自己說!”
潭氏瞪着慧端,聲音發尖,“就在剛纔,端木將軍還真是二話都沒說,上去就動手!讓皇上逮了個正着!老身倒要向郡主請教,到底……鎮遠侯府哪裡得罪了郡主府,他要這樣對待老身的孫兒!”
她說完,還就想起來:這個郡主,是不要臉的要嫁給溫語的二叔的!
難道是溫語慫恿的?
不應該吧,哪跟哪兒都不靠。
慧端郡主一點也不急,她經歷的太多了,“本郡主與鎮遠侯井水河水不相關,素無仇怨。既然是皇上親自逮到的,就咱們聽皇上的問訊吧!本郡主不在現場,回答不了什麼問題。”
皇后卻說:“有什麼事,今兒也不能動手!他出去了這麼多年,以爲改好了呢!結果倒更張狂了!”這回,皇后娘娘跟皇上說的倒是一樣。“完全就隨了你了!”又補充一句。
郡主不愛聽,但也不計較,“娘娘,您先別生氣!不如讓人去問問,把人打成什麼樣了?是娘娘您帶領着我們去看……”她差點把熱鬧二字說出來,“……皇上審訊,還是等皇上回來?”
她這語氣,讓潭氏恨不得想衝過去揪她頭髮!
皇后原本是想去看熱鬧的,但是有些不好意思:“你說的倒也是……都坐下吧!你,過去瞧瞧,看皇上怎麼說!”她吩咐女官。
潭氏跟劉氏說,“你也跟着過去,看看悅兒怎麼樣了?”
劉氏進得屋來,才知道兒子被打,心急如焚,跟皇后行禮後,匆匆去了。
朱氏憤怒的盯着郡主,弄死她的心都有。
慧端感受到了她的惡意,拿起架子,眼光輕蔑的掃了過來。朱氏……沒扛住壓,移開了目光。
慧端心中冷笑:了得你了!
太子妃一直坐在皇后下手,看到皇后的樣子,心裡不服。她已經忘記東宮宴會上,金子鬧出的醜聞了。還在看皇后主持宮宴的笑話。
皇后酸了吧唧的看着慧端,也是:哪個女人,不想如她這般呢?“慧端,你快成親了吧?”
“回娘娘,快了。”
“那人在京城什麼地方住啊?”
“在城西。不過,成親後,還是住在郡主府的!”
“啊?你找了個上門女婿?”皇后誇張的驚訝着。
“……”郡主就知道,皇后跟自己說話,從來都是惡意十足。
外頭,消息已經傳開了。
有家中兒孫被端木無端暴打過的夫人,想起往事,又氣的牙痛。紛紛提起他來,都沒個好聲調。
祁夫人再不露面,就不合適了,於是,她帶着王氏,溫語和張末青進去了。
“娘娘!”她們先給皇后娘娘見禮。
娘娘笑話了慧端,心情很好,竟然笑着對祁夫人幾個說:“坐下吧!等皇上那兒的消息。”
潭氏心中惡意滔天,陰沉的坐着,往日的和藹可親,沒了絲毫痕跡。對祁夫人幾個跟她見禮,也跟沒看到似的……
你們是來看我笑話的吧?!
平日裡對你們好,一個個的不知道天高地厚!那就都給我等着!
從那個師傅開始,接下來就是許氏,祁嘯,祁五,溫語,我一個個的都給滅了。
單單留下崔氏,讓她好好的嚐嚐這是個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