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直源沼道:“好,我記住你的名字了
肖臻淡然笑道:“那很好,我最喜歡讓日本人記住我的名字。”
布直源沼哼了一聲,道:“肖臻,看你的樣子是個大學生?”
肖臻點頭道:“不錯,我是北大的。”
布直源沼冷冷道:“好,還是中國的名牌大學,那你想必知識很多了,那我就考考你,你們其他的中國人不要幫忙,我倒要看看肖臻剛纔是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肖臻胸膛一挺,道:“考就考誰怕誰。”
布直源沼斷然道:“痛快,那我就先問你,你可知道猜謎語?”
肖臻冷笑道:“這是我們中國三歲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我當然也曉得。”
布直源沼道:“好,那我問你猜謎語有幾種解法?”
肖臻想了想,道:“共有二十一種。”
布直源沼又道:“分別是哪些解法?”
肖臻不緊不慢,道:“一是會意法,二是反射法,三是借扣法,四是側扣法,五是分扣法,六是溯源法,七是加法,八是減法,九是加減法,十是離底法,十一是離面法,十二是象形法,十三是象畫法,十四是直諧法,十五是間諧法,十六是比較法,十七是擬人法,十八是擬物法,十九是問答法,二十是運典法,二十一是排除法。”肖臻把這二十一種解法講下來是清清楚楚沒有半點含糊,中間沒有任何阻滯之處,大家聽前面還記得住,到後面就亂成一鍋粥。
布直源沼不料這位北大的大學生記性居然這麼得好,這二十一種解法說出來竟然沒有凌亂之處,他的心中也開始有點佩服肖臻了,然而布直源沼並不放過肖臻續道:“肖臻,你既然能把猜謎語的解法記得那麼清楚,想必也會猜謎語了,那我就考考你,你不會介意吧?”
肖臻哪裡能說介意,他要是說了介意那就是在丟中國人的臉,他沉聲道:“請布直司令官出謎面。”
布直源沼道:“你是學生想必是讀過《儒林外史》,那我就考裡面的一個人物,謎面是江楓漁火。”
肖臻沉吟道:“這個可以用側扣法,所謂側扣發就是不正面理解謎面原意,借用多義從側面烘托扣合謎底,這裡的‘楓’和‘火’都是紅色的,所以謎底是雙紅。”
布直源沼點頭道:“沒錯。”
中國人歡呼,掌聲四起,布直源沼又道:“增加十兩,打一個地名。”
肖臻笑道:“這個更簡單,‘增加十兩’乃是添斤之意,可用直諧法,就是製作謎底時,利用聲音相同或相近的字來代替本來應該用的字,把人的注意力引開,達到隱藏謎底的目的,‘添斤’諧音‘天津’,謎底就是二十九軍掌管的天津。”
布直源沼點了點頭,中國人再次做出了上述的動作,布直源沼續道:“二者規格不同,打一個在場人都有的東西。”
肖臻沉思了一會兒,道:“這次用得是間諧法,間諧法就是先將謎中的某些字拆變,再諧音扣合謎底,布直司令官說的‘規’字和‘圭’諧音,‘格’字和‘革’諧音,合起來就是鞋字,對不對,布直司令官?”
布直源沼笑道:“正確,肖臻,你可知道這合起來是什麼意思嗎?”
肖臻喃喃一會兒,臉色忽然微變,但是瞬間恢復原樣,微笑道:“布直司令官,你都考了我這麼久了,我能不能也考你一些?”
樑中國在肖臻的旁邊,前者瞧見了後者的表情,前者不喜歡詩文故不知道爲何後者會有這種反應,心中奇怪,望了望也在樑中國身邊的黃凱。
黃凱得知樑中國的心思,於是小聲的在樑中國的身邊,道:“這個小鬼子出了三個謎面,共有三個謎底,分別是‘雙紅’、‘天津’、‘鞋’,你把它們合起來再取自諧音就是‘刷紅天津血’,意思就是要血洗天津。”
樑中國心裡暗罵布直源沼夠娘養的,眼睛恨恨的看着布直源沼,再說布直源沼從肖臻微妙的表情中得知肖臻已經知道他的意思,心中正暗自高興,突然聽到肖臻這麼說,心裡猶豫了一下,忖道:倘若我不讓這個大學生問我的話,那我豈不是把大日本帝國的臉都給盡了,不行,得讓這個大學生問我。
於是布直源沼道:“好,你問吧。”
肖臻道:“莫用小人,打一種中藥,也是你們日本中最缺少的一類人。”
日方中人一聽“莫用小人”這四個字就聽出肖臻綿裡藏針,可是任憑他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肖臻是何意,想了大會兒也理不出半點頭緒,只聽肖臻微微一笑,道:“各位日本人,你們想出來沒有?”
日方中人又想了一會兒,最終布直源沼無奈道:“肖臻,我認輸,你公佈答案吧。”
肖臻冷冷又大聲道:“答案就是使君子,這是既是一種中藥的名字,更是你們日本這個國家最缺少的一類人——正人君子。你們日本人最是言而無信,更是愛鬼話連篇,在侵略我們中國的時候喜歡玩丟人事件,東北有過,南京有過,以此屢次來要挾南京政府,更是喜歡在作戰的時候邊談判邊進攻,破壞協定,勝之不武,又愛燒殺搶掠,你們小日本一路打過來幹了多少的壞事,比起隋煬帝的惡性也不及你們萬分之一,有過之無不及,罄竹難書,更愛無故挑釁中國來攥取在華的最大利益,實在是卑鄙無恥,下賤之際,我看全世界當屬你們日本最恬不知恥!”
肖臻的這番話講得極爲大聲,在振身武館的人十有都聽見了,是樑中國率先喊了起來,叫了一個“好”字,其他的中國人見肖臻說出了大家的心裡話也情不自禁的拍手叫好,只有二十九軍的人沒有一個叫喊起來,不是他們不愛國,只是他們在北平這麼久早就學會了政治,所謂的政治就是要在其他人衝動的時候,自己仍然保持着冷靜,二十九軍自駐軍北平以來經過多年的磨練已經學會了這一點。
第四方面軍司令官滋賴佐豐沉下臉來,森然道:“宋軍長,您看這位北大的大學生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宋哲元淡淡一笑,道:“滋賴中將,你要知道一般學生對國家大事都是有點憤青的,你也是要理解的。”滋賴佐豐的官職雖然比南川原重高,可是這兩人的軍銜卻是一樣,都是中將,故宋哲元稱呼滋賴佐豐爲滋賴中將。
滋賴佐豐冷然道:“難道就因爲他是學生就可以對大日本帝國不敬,影響國交,宋軍長,你要是不嚴肅處理肖臻恐怕會妨礙中日的友好關係。”
樑中國喝道:“小鬼子,你想怎麼樣?”
滋賴佐豐道:“關進監獄,好生伺候。”
樑中國怒道:“小鬼子,你敢?”
滋賴佐豐冷笑道:“我有什麼不敢的。”
樑中國見這個什麼狗屁第四方面軍滋賴佐豐就因爲肖臻說了中國人憋在心中的痛快話,就要讓肖臻嘗牢獄之苦,大火道:“小鬼子,你信不信我打你。”
堂治須彥冷冷道:“樑中國,今天你的對手是我,敢動我的長官,你得先問問我。”
樑中國冷哼道:“也對,今日本來就是你我的對決,開場白這麼久了是該進入正題了。”
久不說話的宋哲元忽然道:“樑中國說得對,我們本來就是來比武,怎麼好端端的成弄文的,似乎有點跑題了,我看也是該言歸正傳了。”
布直源沼想了想,從肖臻身上找麻煩根本從中國身上撈不到任何的好處,以後有機會再給肖臻找麻煩就是了,遂道:“宋委員言之有理,那我們開始正題吧。”
既然上級發了話,那個滋賴佐豐也就不找茬了,也閉口不言,太刀師團參謀長井田造道:“各位,那你們就先聽聽我說說這次兩場比武的規則吧。”
童產哼道:“小鬼子,規則爲什麼是你們日本人來定,不是我們中國人來定?”
井田造淡淡道:“你先別急,等我把規則講完了你再抗議也不遲。”
童產冷哼道:“好,那我就是看你們東洋人能拉出什麼好屎來。”
井田造臉色一慍正要發作,忽然吉科赤攔住他,這位太刀師團七十二旅團旅團長道:“童師父,好久不見了。”
童產兩眼一翻,道:“放心,你沒死,我還死不了。”
吉科赤笑了笑,道:“童師父,你的兩個貪生怕死的徒弟呢?”
童產冷冷道:“鋪子裡面有事情做,我把他們留在鋪子裡面了,怎麼了,有何指教?”
吉科赤微笑道:“沒什麼,我只是要提醒你,你要爲他們找想呀。”
若是童產的兩個徒弟在這裡聽了吉科赤的話一定嚇得屁滾尿流,童產冷笑道:“我那兩個徒弟這麼不中用,我早就不想要他們了,你殺了他們最好,他們也算是死得其所。”
吉科赤原本用童產的兩個徒弟的性命來鎮住童產,誰知童產絲毫不爲所動,一時之間也找不出話語來恐嚇童產。
南川原重插口道:“各位,你們做得閒事實在是太多了,我看我們還是入主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