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餐廳，潘雲生帶來的警衛員亮明身份，讓服務員請人。
紀佑國似乎不太想聽潘雲生的“故事”，無奈之下，潘雲生只能耐着性子，跟紀佑國在擺放早餐食品的餐桌旁轉了一圈，取了幾樣糕點與一杯牛奶。
“先吃點東西。”坐下後，紀佑國將餐巾展開鋪在大腿上，“看你的神色，昨天晚上又沒睡覺？先填飽肚子，有什麼慢慢說。”
潘雲生笑着搖了搖頭，現年來，紀佑國變了很多。
別的不說，紀佑國明顯比以前“斯文”了許多。大概是不需要處理國務，性子變得更溫和了。
草草吃了點東西，潘雲生拿出了香菸。
“你自便，我戒了。”紀佑國呵呵一笑，說道，“你不知道，前年去華山，爬到半路連氣都喘不過來。戒菸後，這兩年身體好多了。”
潘雲生點了點頭，點上香菸，說道：“我也想戒菸，不過要等到退休以後。”
“早戒早好，不過以你的情況，恐怕真得等到退休以後。
”
“今天來找你，其實……”
紀佑國壓了壓手，朝四周看了一眼。
潘雲生立即明白過來，讓警衛拿來一隻音頻干擾器。
“昨天晚上，老生軍事政變。”
“政變？”紀佑國微微皺了下眉頭，“爲什麼？”
“說來話長。”潘雲生連續抽了兩口煙，說道，“去年年初，‘三堅集團’的一支勘探隊在老撾川壙高原取得重大現。”
紀佑國的神色明顯緊張起來。
“不是東非大裂谷那樣的現。”潘雲生淡淡一笑，說道，“是一處儲量極爲豐富的稀有礦藏，主要是稀土礦，還有其他種類的稀有金屬礦，初步估計總儲量是我國白雲鄂博的五到十倍，遠景儲量很有可能在白雲鄂博的二十倍到五十倍之間。”
“老天爺的饋贈！”紀佑國感嘆了一句，“好好利用，老撾不但能擺脫貧困，還能進入達國家行列。”
“確實如此，礦藏的總開採價值達到數千億元。”
紀佑國點了點頭，說道：“彥博不會錯過如此好地機會，他肯定會立即採取行動。”
“談判剛剛結束，昨天下午，彥博與老撾政府簽訂了一份爲期二十年、總價值七百五十億元的投資協議，由‘三堅集團’獨家開採，作爲交換條件，‘三堅集團’將在老撾建立礦藏篩選與精煉工廠，今後還將在老撾建立初加工生產基地。”
“這就是政變的直接原因？”
“可以這麼說。”潘雲生稍微遲疑了一下，說道，“關鍵問題不是‘三堅集團’與老政府簽署的合同，而是礦藏本身。”
紀佑國微微皺了下眉頭，示意潘雲生繼續說下去。
“去年１１月，美國研製出了性能與2級複合蓄電池相當的產品。”
“這麼快？”
潘雲生點了點頭。“不算快，也不算慢，完全在你的預料之中。今年年初，福特與克萊斯勒公司在此基礎上開出了具有完全知識產權的全電動汽車。軍情局設法從美國搞到了一件樣品，分析結果是，元素成分與我們的複合蓄電池非常接近，只是原子排列方式與各元素所佔比例不一樣。”
聽到這，紀佑國也明白了過來。
複合蓄電池含有數十種微量元素，其中絕大部分都與稀土有關。美國掌握了生產“複合蓄電池”地技術，肯定知道共和國的複合蓄電池也含有大量稀土元素，從而不惜一切代價的控制全世界的稀土礦藏。
想到這，紀佑國不免心生感嘆。
共和國原本是世界上最大地稀土儲備國，擁有全世界80%的稀土礦，卻因爲急功近利、沒有有效地保護與利用，到紀佑國下大力氣整治的時候，超過三分之二的稀土礦已經以“白菜的價格”賣給了西方國家。複合蓄電池投產時，因爲國內生產的稀土礦無法滿足需要，不得不花高價錢從國外進口稀土礦。
如果川壙高原的稀土礦真有勘探的那麼多，老撾將成爲世界上最“富裕”的國家。
白雲鄂博的.0倍，相當於全世界已探明稀土礦地90%。別說美國已經研製出“複合蓄電池”，就算沒有研製出來，只要知道共和國的複合蓄電池需要稀土元素，也會拼了命的控制老撾，讓共和國不能隨心所欲的利用老撾的稀土資源。
“現在的情況怎麼樣？”紀佑國的心情明顯沉重了許多。
“政變已經被鎮壓下去了，但是我覺得事情還沒結束。越南在邊境義安省西部邊境地區陳兵十多萬，恐怕會出兵老撾。”
紀佑國立即皺起了眉頭。“與越南有什麼關係？”
“你不知道？”潘雲生嘆了口
兩年，沒看報紙新聞？”
紀佑國笑着搖了搖頭。“有時間都在做別的事，不怎麼關心外面的事情。”
“越南一直在與美國合作。”潘雲生滅掉菸頭，順手又掏出一根，“你離任後不久，美國以‘無償援助’的方式，將包括四艘‘佩利’級護衛艦、兩艘登陸艦在內地大批二手軍火送給了越南。
去年年初，美國又給越南提供了包括二十四架F16CD型戰鬥機、六架E2C型預警機在內的大批二手武器裝備；年底地時候，美國同樣以處理二手武器的方式，爲越南提供了包括三百輛M１A1１主戰坦克、三百六十輛M233系列戰車、二百四十門M109A6在內地大批陸軍重型武器裝備。月初收到消息，美國計劃在今年爲越南提供第二批二手戰鬥機與上百架二手直升機。”
“打叫花子？”紀佑國冷冷一笑。
“有這個意思。美軍有大批二手武器需要處理，無償贈送給其他國家，不但能夠擴大美國的影響力，還能省下大筆銷燬或封存二手武器地費用。”
“這麼說來，越南是徹底倒向美國了？”
“不僅僅徹底倒向美國。”潘雲生抽了兩口煙，說道，“金融危機爆後，流向越南的投資銳減六成以上。去年，越南經濟不但沒有增長，反而萎縮了大概百分之四，預計今年將萎縮百分之七。未來三到五年，越南經濟很難有起色。在此情況下，越南一直在瘋狂開南海資源，僅去年就跟美國與歐洲的能源開公司簽署了八份合同，允許西方公司在南海開採油氣資源，以此獲得了大概二十到三十億美元的額外收入。越南還在侵佔的島嶼上開旅遊資源，每年能夠獲得一億到兩億美元的旅遊收入。”
“簡直是強盜行爲！”紀佑國咬了咬牙，顯得很氣憤。
“國內問題一大堆，所以我們一直在南海問題上保持克制。”潘雲生嘆了口氣，“實際上，菲律賓等其他周邊國家也在做同樣的事情，現在還不是解決南海問題的時候，我們只能暫時擱置爭議。與其他國家相比，越南做得更過分。”
“什麼過分？”紀佑國搓了搓手，看了眼放在桌上的香菸，明顯有點煩躁。
“雖然越南政府沒有出面，但是越南在暗中支持國家海盜行爲。”
紀佑國的眉頭跳了幾下，說道：“什麼意思？”
“過去一年，越南至少無理扣押了我們十二艘漁船，雖然放了漁民，但是對我們造成的經濟損失與間接損失非常巨大。另外，還有部分越南軍人在南海劫掠過往商船，特別是我國的商船。”
“簡直無法無天了！”紀佑國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忍無可忍就無須再忍，對越南這樣的流氓國家，必須施以雷霆手段！”
“問題是，老趙在這個問題上非常猶豫。”
“猶豫？”紀佑國的眉頭跳了幾下，“不，不是猶豫。你要相信老趙的魄力，我不會看錯人。如果我沒有猜錯，老趙一直在等機會。如你開始所說，國內問題一大堆，又要面對全球性大蕭條，我們自身的問題非常嚴重，如果輕啓戰端，後果將不堪設想。老趙肯定想先搞好國內基礎建設，然後再對外用兵。”
“我知道，我也這麼認爲，可是……”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紀佑國長出了口氣，“當初我就跟老趙說過，短期內，我們應該集中力量解決‘人口老齡化’問題，爲國家民族打下更加堅實的基礎，才能在未來展中取得更加矚目的成就。或許，是我當初太樂觀了，認爲經過第四次印巴戰爭與東海戰爭，我們的周邊局勢將得到巨大改觀。或許，是我當初考慮得不夠周全，沒有對全球性經濟危機產生的負面影響做出準確判斷。”
“老紀，你……”
紀佑國壓了壓手，說道：“關鍵不是打與不打，而是打了對我們的展有什麼好處，不打對我們的展又有什麼好處。作爲國家領袖，老趙有足夠的能力權衡輕重，做出正確的決策。你不要擔心，如果我沒猜錯，恐怕老趙已經在做軍事部署了。”
潘雲生微微皺了下眉頭，隨即點了點頭。
他並不完全相信趙潤東能夠如此迅速的做出決策，但是他相信紀佑國的眼光與判斷力。幾十年來，紀佑國就沒有在這方面犯過錯誤。
“不過，打與不打，不能僅看眼前利益，還要看得更加長遠。”
聽到紀佑國的話，潘雲生立即集中精神。論戰略眼光與戰略判斷能力，別說在共和國，恐怕全世界也沒人能夠超過紀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