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童萱萱!我仔細盯着電視屏幕,沒錯,就是寫成《居宅與墓穴風水陣》的那個作者。企業家是社會成功人士,他竟然宴請這個風水師,看來童萱萱還真有兩把刷子。我馬上召集大家,把這件事情說了一遍。我們決定,去找童萱萱!
休息了一夜,翌日,我們前去尋找童萱萱。出人意料的是,童萱萱在當地的名氣很大,不用多方打聽。我們只問了賓館的服務員,她就輕車熟路地說道:“哦,你們說的是那個年輕的風水師吧。她現在就在西城,聽說是住在了一個三星級的酒店裡頭。要說這個女娃真不簡單,年紀輕輕的就有一身好本事,我們這裡好多人都去求她。”這番話不禁讓我想起了張慶東,當年那個以風水師自居的幕後黑手。也許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我不再相信所謂的風水師了。在我眼中,他們不過就是一些騙財騙色、混吃混喝的貨色。但是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沒理由不查下去。
我們到了西和的西城一個三星級酒店,和前臺工作人員說明了我們的來意。不出所料,前臺的工作人員理所應當地回絕了我們的請求。其實怪不得他們,要保護客人的嘛。無奈之下,我們拿出了當初假的警官證,服務人員這才帶我們上樓。我苦笑不止,沒想到當初沒有派上用場的假證件,在此時發揮了它的作用。
來到了童萱萱居住的房間前,按響門鈴。一個女孩子打開了房門。只見眼前這位女孩兒穿着黑色的高領毛衣,下身穿着一條牛仔褲,長髮披肩,眉清目秀,怎麼看都不像是一位不世出的高手。可她就是照片上的人,她就是我們要找的童萱萱。
“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童萱萱開口問道。
“請問你是童萱萱小姐嗎?”
“嗯。”
“我們有事相求,可以讓我們進去嗎?”
童萱萱稍微猶豫了一會兒,輕輕點了點頭。她走到沙發旁的茶几邊,說:“喝茶嗎?”
“謝謝,不用了。”
她落落大方地坐下來,說道:“請坐吧,找我有什麼事?”
我提上那幅簡筆畫,問道:“你認識這個嗎?”
童萱萱接過去看了一眼,大吃一驚:“你們……你們從哪裡看到這個的?”
我心中暗暗驚喜,童萱萱這麼說,就一定知道這裡面的玄機。只是我不可能跟她講太多。我說道:“這個你就不必過問了,你只要告訴我們就行。”
童萱萱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把畫放在桌上,笑着說:“對不起,你不肯說我也不會講,請回吧。”
童萱萱在這個時候下逐客令,顯然是一種變相威脅。
我看了一眼三光,他遞了一個眼神給我。我清了清嗓子,說:“好吧,我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一定要替我們保密。”
童萱萱看着我,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一副不置可否的神態。
我拿這個女孩兒沒辦法,只好跟她講出了實情。
童萱萱聽後沉吟半晌,說道:“這個風水陣叫‘九死一生’,是我祖上佈下的。”
她說這句話的語氣十分平淡,但是我們大吃一驚!沒想到當時的一句戲言,要找當初風水先生的傳人,卻這麼容易地找到了。
童萱萱接着說:“這個風水陣頭前會有一座無名的冤魂荒冢,名爲‘看戶’。爲的是鎖住屍氣,隔陰陽兩界。再往裡走就是你們畫的這個,共分十道。其中九道門是死路,只有一路通往金券。真正的九死一生!”
童萱萱說的頭頭是道,我們沒理由不信。但是這麼巧讓我們找到風水先生的傳人,而且之前我跟她講明瞭事情的緣由,這一點總讓我深抱懷疑。我盯着石室的畫,眉頭緊鎖。
見我這個樣子,童萱萱竟然“噗嗤”一聲笑了,說:“信不信隨便你們吧。今天我不會收取你們任何費用。”說完拿了一張名片給我們:“這是我的聯繫方式,有什麼事情隨時聯繫我。我也很想見見這個風水陣。”她站起來拿起外套,說:“我還要出席一個活動,再會吧。”
韓笑見她要走,急忙問道:“有什麼辦法破解嗎?”
童萱萱搖搖頭,只說了兩個字:“保密。”
在回來的路上,崔跟我打趣:“喂,佳亮,我看這個童萱萱不錯,跟你挺配的。”
我勉強笑了一下:“沒心情啊,九死一生,童萱萱爲什麼不告訴我們破解的辦法呢?”
“這還不簡單,她是想讓你回頭去找她,要是你知道了破解辦法,她以後都很難見到你了。笑,你說是不是?”崔想拉韓笑站到他這邊。
韓笑起初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四哥,其實……崔說的也有道理,嫂子走了這麼久了……”
我打斷他道:“好了,我自己的問題我自己會解決的。現在我想的是先找回國寶。”
大家都不再說話了。
我一個人看着車窗外,心裡囁嚅念道:“小雨……”
也許是最近幾天我的精神處於緊張壓抑的狀態,此時一種疲憊消怠的感覺無聲涌至。這讓我想起了小雨,有她在的日子是無憂無慮的,那是一段難得的輕鬆的生活。每天促膝長談,當我賣弄博學的時候,她總是在一旁靜靜傾聽,眼神中閃爍着一種崇拜。當然,我們也吵過架,但每次都能和解。似乎我的自大狂妄每次都能得到小雨的寬解。
回到賓館,我一個人躺在牀上,腦海中不斷閃現着當初我們在一起時的畫面。崔和韓笑的一唱一和讓我分外地想念亡妻。香菸一支接着一支,煙霧繚繞在我的周圍。
三光開門進來,被嗆得咳了幾聲,他揮手驅散眼前的煙霧,坐在了我的身邊,說道:“是不是想沈晨雨了?”
我掐滅香菸,點了點頭,對他傾訴道:“還記得當初剛認識她的時候,沒打算和她在一起,真的,那個時候一點兒感覺都沒有,隨着後來和她接觸慢慢多了,才發現這個女孩兒很可愛,很堅強。當時茂叔、小敏、小磊、石硯他們一大票人起鬨,我們纔在一起。其實在此之前我已經對她有感覺了,只是自己還不想承認。”
三光拍拍我的肩膀,說:“別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小雨絕對不想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像我們這個年紀的人就是這樣,唾手可得的愛情不會去珍惜,等失去的時候才後悔莫及。”
我不想再就這個問題談論下去,轉而說道:“你覺得童萱萱的話可信嗎?”
“怎麼說呢,我覺得這個女孩兒不簡單,好像是真人不露相吧。”
“她說這個風水陣是她祖上佈下的,難道她真是當年風水先生的傳人?”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風水先生這一行當和別的行業不一樣,他們很少會代代相傳。當然,我並不是說童萱萱是假的。相反,我反而相信她。”
我笑了:“爲什麼,你不會是看上她了吧?”
“哈哈,你小子。我是感覺童萱萱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平和,而且語句之間過渡自然,聯繫緊密。尤其是她說話的時候,和我對視,眼神沒有絲毫避諱,所以我相信她。這就是……”
“犯罪心理學。”我搶白道。
三光笑着說道:“聰明!不過你今天也真奇怪,難怪崔他們要拿你開涮呢!”
“我怎麼奇怪了?”
“要是我以前認識的張佳亮,被童萱萱問及風水陣的時候,一定會厚着臉皮編出一套瞎話瞞天過海,可是你這一回竟然乖乖地全說出了實情……”三光眯着小眼睛,打趣地說。
“可能我跟你的感覺一樣吧,覺得童萱萱不像是騙人。好了,不說這個了,下一步怎麼辦?”
“儘快趕回鐵犁山是肯定的,先下手爲強。要是晚了,不知道國寶會落在誰的手裡,別忘了,出了韋氏父女還有法國人和當地的黑幫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