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衣人走在冷冷清清的街面上,心裡沒有了主意。平壤的夜晚,顯然沒有世界大都市通有的夜間繁華,連街燈都省了,據說是怕敵人偷襲,實行燈火管制。薛衣人苦笑不已,都什麼年代了,還燈火管制?要知道現在全球衛星定位,就算把地下室裡的燈都滅了,也能通過衛星座標找到你在哪裡!從友誼國際飯店出來,幾個人頓時顯得有些扎眼了。街上少有的幾個行人都是步履匆匆,急急忙忙的往家趕。根本就沒有溜街這一說。“怎麼辦?”肖冰華看着薛衣人,“這個樣子,我們很容易被人懷疑的。”
薛衣人看着周圍,黑乎乎的夜色裡,不知道暗藏着什麼。
“找下一家夜總會。不過,我們不能這麼找。海毛,你和小李去找找警察局,我們要弄套道具服裝用用。”薛衣人看着他,“其他人,先隱蔽在門洞裡,注意有沒有尾巴。”
海毛和小李很快就回來了,警察局離這裡不遠,過兩個街口就是。只是海毛有點遲疑,讓薛衣人有些生氣,低聲叱喝道:“有話就說,別跟娘們一樣。”
“警察局那裡警戒很嚴,而且,我們這樣做,是不是不好?”海毛看着他。
“走吧。”薛衣人向前走去,並沒有再說什麼。他能解釋的,畢竟這些人和他們不一樣。國刃特種兵部隊,執行的任務大都是特殊之極的任務,採取的手段,也往往不是常理所能理解的。而這些人,接受的是正統的野戰思想,雖然也是特種兵,可是他們更習慣於戰場上的拼殺技
海毛和小李帶着他們來到一個小衚衕口附近.“薛隊,前面就是。”小李躲在街口角落,輕聲地說。
薛衣人側身到了前面。微微探身觀看。果然,警察局門前,正有四個崗哨來來回回的走動,古老地大門口橫樑上,懸掛着一盞明亮的門燈,將周圍照得極爲光明。雖然才20點多點,可是街面上已經空無一人。冷清的風輕輕地吹過,將一些枯枝敗葉捲起,打着踅,堆積到牆角。
薛衣人沿着警察局的大門向左右看。慢慢的回身說道:“警察局兩邊的牆看過
“看過。都很高,不過,上去應該沒問題。只是不知道里面的情況,貿然上去,恐怕不好。”海毛說。
“去看看。”薛衣人對海毛和小李揮手,跟着他們悄悄地走出衚衕,到了大街的陰暗牆角下。進入另外的衚衕,兩邊的高牆足有三米半,相距也有四米。
“你們在這裡等着。我人輕聲說。
海毛點頭。跟薛衣人上了人梯。攀上牆頭。牆頭上並沒有電網之類地。兩個人攀住牆頭往裡看。裡面是一個小跨院。正北面是三間出廈地青瓦房。兩邊抄手耳房。讓人幾乎懷疑到了中國古代地四合院。院子裡也是古木參天。只是少了葉子地裝飾。顯得有些空蕩蕩地。
院子裡冷冷清清。一點燈火都沒有。薛衣人用夜視鏡仔細地看了一邊。又看了一遍。確認無誤。對着海毛點點頭。兩個人飄身進到院子裡。沿着院子裡彎曲地磨磚小徑。他們輕步上了臺階。房子裡很靜。什麼聲音都沒有。薛衣人來到耳房地窗戶前。微微推了推門。才發現門上竟然用鐵鏈子上了鎖。
海毛也發現了正房門上。也是用鐵鏈鎖着。
兩個人很容易就打開了鎖頭。裡面竟然是個雜物室。卻沒有任何地衣物。只有一些毀壞了地桌椅板凳之類地。“什麼都沒有。”海毛說。
“走。我們到裡面去看看。”薛衣人慢慢地將雜物室地門重新鎖住。向院子邊地月亮門走去。
就在他剛剛走到月亮門邊的時候,海毛猛然看到薛衣人一下子站住了,同時伸手示意他隱蔽。海毛跟着薛衣人翻確有兩個人走了進來,一前一後,兩個人並不說話,徑直上了臺階開了正房的鎖頭,走了進去。薛衣人和海毛兩個人都是一愣,明明是個亂七八糟的雜物室,這麼晚了,進去幹什麼?還不開燈?
薛衣人示意海毛過去看看,他在月亮門這裡警戒。
海毛緊走進步到了門邊,矮身蹲下,從門縫裡往裡看。天啊!裡面竟然還有一個密室!只見那原本有些亂的木棍桌椅,此刻已經分到了兩遍,中間露出一道牆門。海毛招招手,讓薛衣人過去,兩個待了有幾分鐘,才悄悄地跟進房
細心尋找,很快就找到了機關。竟然是隱藏着在木頭框架裡的一隻廢舊的檯燈,慢慢地扭轉檯燈,看似雜亂無章的木頭慢慢地被自動打開,露出一個黑洞洞地洞口。
薛衣人看了海毛一眼,“走!”率先走了下去。
海毛心裡咚咚地狂跳不止,暗自給自己加油。“海毛啊海毛,好歹你也是經歷過真刀真槍的,怎麼還這麼不爭氣呢?!”他實在是不明白,薛衣人怎麼就這麼大膽,語言不通,前面情況不明,就這麼貿然地下去,萬一……
沒有萬一,薛衣人已經下去了。海毛也只好跟着走了下去。裡面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人走在洞裡,完全陷入了暗的絕望中。
薛衣人走的很慢,身體所有能調動地潛能都調動起來了,一點一點的往前走。腳下除了開始往下走了十七個臺階外,下面地就是平平的通道了。一共走出三十二步,大概有十六米左右地距離,但是這十六米,卻是曲折了三折,薛衣人的腳下開始踩上臺階,慢慢地向上攀出。
薛衣人將身子靠在右邊地牆壁上,伸左手抓住身後的海毛,示意他放慢腳步。薛衣人的右手,已經做了隨時出擊的準備。一步,兩步,黑暗裡,完全的黑暗裡,薛衣人走上了第九個臺階,猛然感到身前似乎有一點聲音傳來,是衣服抖動的聲音,他快速的閃身,同時伸右手往胸前一按,結果一把抓住一個人的手臂。
薛衣人感覺碰上人的手臂,猛然變招,側身遞步,身子斜跨,同時伸右臂挎住那人的脖子,往後帶去。
薛衣人已經養成了鐵的習慣,出手不留情。右臂感覺掛住了那人的脖子,猛地往懷裡收勒,同時提膝撞擊那人的側肋,將那人按壓在臺階上。很快手臂下就沒有人掙扎了。
薛衣人慢慢的送了一口氣,知道這種暗中偷襲的崗哨,一般只有一個,而是應該是手段高超的人物。沒想到碰上薛衣人這種一擊必殺的人人才道出其中的原委。只有真正經歷過生死戰火的人,才知道生死是怎麼一回事。才能訓練出那種一擊必殺的功夫。
往前幾步,薛衣人伸手摸上了一扇小門,露出一點點燈光。裡面傳來嘈雜的聲音,是幾個男人在爭論着什麼。
薛衣人讓海毛上前去聽,他慢慢地退了下去,身子向後警戒着。海毛側耳細聽,漸漸地聽出了眉目,心裡卻是大吃一驚!
裡面的人正在激烈的爭論着中國特種兵在朝鮮的問題,似乎因爲中國人的到來,他們在某個計劃執行上出現了分歧。一個粗壯的聲音說道:“怕什麼!大不了和M國人合作,一起解決了中國特種兵!這種日子,我過夠了!他奶奶的,飯都吃不飽,還說什麼解放全人類,真是狗屁不通!”
另一個尖細的聲音接着說,“是啊。再不行動M國人就不會給我們機會了。一旦戰爭全面開始,整個朝鮮將處於M國聯合部隊的遠程火力打擊之下。以朝鮮之力,根本就不可能抵抗任何飛彈的進攻!中國人和俄國人,是不會竭盡全力支援朝鮮的。”
而一個蒼老的聲音卻說,“我們在邊境上的某些舉動,很可能會引起金氏父子的注意,甚至中**事觀察團方面,也有可能覺察。要小心和貿易,是不是停止一段時間?”
一箇中年人的聲音很沉穩,也很慢,“我看,這種事,宜早不宜遲。應該將我們的人調動到靠近邊境的地方,然後再聯合韓國政府和M國人……”
“苫頭先生到——”一個聲音似乎從門外傳進來,雖然隱隱不太清楚,可是這苫頭二字,海毛卻聽的清清楚楚。苫頭怎麼會到了這裡!?苫頭到底是什麼人?看樣子這苫頭應該就是他們的頭目了!
海毛手上慢慢用力,將那扇小門輕輕地打開一道縫隙,往裡觀看。屋子裡的擺有一張長長的桌子,桌子上鋪着地圖。屋子裡大多數都是軍人,也有幾個身穿警察高級官員服裝的。此刻,房子裡所有的人,都正面朝着房門口觀看。
一箇中等身材,穩健從容的虎威軍人,大步走進屋子!海毛從門縫裡看出去,心驚之下,差一點叫出聲來!出現在密室裡那個叫苫頭的人,竟然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