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捷捏夫斯基中校到達的時候,飛機場上歡迎的場面更是宏大,比之俄羅斯總統前來觀禮,還有些盛大。中校被邀請在機場發表即興演講,然後被直接送入王宮,接受國王陛下的國宴款待。之後是五星級賓館招待,卡塔爾王子親自陪同,弄得迪捷捏夫斯基中校和他的士兵們恍然如夢。
忙碌了一天,迪捷捏夫斯基中校才緩了口氣,看看錶,已經深夜了。
他躺在牀上,卻沒有一點睡意。今天的場面遠遠超乎他們的想象,就連接待的規格,都令他反而感到很是不安。他是個聰明人,這種盛大的背後,有一種隱隱不安的感覺,在心頭潛滋暗長。他反覆地思考着今天的每一個環節,思考着今天說過的每一句話,當他確信自己沒有什麼失誤的時候,才放心地伸了個懶腰,拉了拉被子,睡着了。
爆炸響起的時候,迪捷捏夫斯基睡得正酣。爆炸聲是從不遠處傳來的,衝擊波震得他臥室的玻璃嘩啦一聲破裂開來,掉在地上。迪捷捏夫斯基中校幾乎是瞬間就從牀上翻到地上,在翻滾的同時,手已經從枕頭底下,抓到了槍。稍微等了一會兒,他感覺似乎沒有什麼危險了,才慢慢的矮着身子,移動到窗前,隔了窗簾,向外看。不遠處的樓羣有火光閃閃,還有人嘈雜的喊聲,很快就有警笛淒厲的叫聲傳來。
有人在搞恐怖襲擊?迪捷捏夫斯基中校看着漸漸忙碌起來地道路。心裡怪怪的想。
門外傳來莎娜的叩門聲。莎娜是他的副手,也是很有名的一位國際刑警,當然她另外的身份,迪捷捏夫斯基中校也是心知肚明的。
迪捷捏夫斯基打開門,莎娜和三個少校走進來,後面是警衛官第波涅夫--迪捷捏夫斯基的親信。
“中校,您沒事吧?”莎娜輕聲地問候,同時讓人在屋子裡佈滿警戒,檢查屋子裡的各個角落安全。
“少校,出什麼事了?”迪捷捏夫斯基中校看着莎娜問。
“還沒有得到具體消息。但是。中校。我們來的第一天,就發生這種事情,顯然是對着我們來地。”莎娜少校看着他,見他臉上有一種不同意地表情,委婉地說,“中校,我受命保護您的安全,您的住房周圍,我已經通知卡塔爾王子派人做了很周密的安排。根據爆炸發生的狀況來看。爆炸的確是對着我們來的,不過是被外面的人蕩住了。”
迪捷捏夫斯基中校搖搖頭,“少校,這只是一種示威的行爲,說明沙特國內。存在着反對組織。我不認爲是針對我們地。如果要暗殺我們,你來看,在對面大樓上用肩扛式導彈,不更容易麼?”
莎娜笑了笑。沒有說什麼。看着手下人在屋子裡很快就找出了一大堆地竊聽裝置和視頻監視設備。然後才悄聲地說。“中校。我們被人監視了。我們地房子裡都有這種東西。”
“嘿嘿…”迪捷捏夫斯基中校笑了笑。“意料之中。我們還是和中國人溝通一下吧。”
“好。明天我來安排。”警衛官第波涅夫說道。
“不。是現在。”迪捷捏夫斯基中校看着他。“馬上去找他們。我想。他們可能也在思謀這件事情吧?莎娜少校。你跟我去。”
大大地出乎迪捷捏夫斯基中校地意料。常天頡他們還在睡夢中!當警衛官第波涅夫敲響常天頡臥室地門時。裡面很久沒有迴音。倒是對面地門打開了。一個睡眼朦朧地人嘟嘟囔囔地問。“誰呀?”
“我們是俄羅斯阿爾法突擊隊地。這位是迪捷捏夫斯基中校。我們要找常中校。”警衛官第波涅夫對穿着睡衣地南爲仁說。
“哦。”南爲仁看了一眼迪捷捏夫斯基中校,微微敬了一個禮,說道,“您好,中校。我來敲門,他睡覺有些像死豬,很難叫醒的。可是,中校,這麼晚了,你們找他有事?”
迪捷捏夫斯基中校看着南爲仁,笑了,他的眼睛很毒,仔細地看着南爲仁的眼仁,裡面哪有裡半點睡意!?他當然不相信,作爲特種兵,能在這麼響的爆炸聲裡還大睡如初!?聽南爲仁問,笑着說,“沒有。我只是前來拜會常中校。”
“哦。”南爲仁點頭,用力地砸門,喊道,“阿頡,俄羅斯地迪捷中校來看你了。”
過了一會兒,才聽到常天頡地迴音,“等着,我馬上來。”
常天頡的客廳裡,只有壁燈發光,很暗。迪捷捏夫斯基中校示意第波涅夫開大燈,被常天頡攔住,“不用了。我地眼睛還不適應。你們請坐。這位是莎娜少校吧?久仰大名啊。”
莎娜少校笑了笑,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回身很仔細地看着常天頡,“常中校,您的消息很靈通啊。”
“彼此彼此。”常天頡笑了,接過南爲仁遞過來地水杯,“我不習慣飲茶,你們來點什麼?”
迪捷捏夫斯基中校坐在常天頡身邊的沙發上,笑着看着他,搖搖頭,“我不習慣喝夜茶。”
常天頡笑着將水杯裡的白水喝了一口,“今天,哦,不,應該是昨天了,昨天你們一定很辛苦吧?國王的國宴,真是豪奢啊。我差點給撐死!想必中校也有同感吧?”
迪捷捏夫斯基中校一直在笑,聞言更是大笑,“我很喜歡國王的款待。真是打開眼界啊。”
常天頡笑呵呵地說,“我住兵營慣了,睡這麼高級的地方,還真有點不適應,昨晚鬧騰了半夜,好不容易睡着了,你們又來了。出什麼事了?”
迪捷捏夫斯基看着常天頡,心裡暗笑,“姓常的傢伙,真能裝傻。看來,他們是早有準備啊。”嘴裡卻說,“沒什麼。我也是很晚才睡,可是剛纔一陣爆炸聲,把我驚了。您難道沒有聽到?”說着,他死死地看着常天頡,他就不信,常天頡能瞪着眼睛說瞎話。
“哦!我聽到了。可是,中校,這關我們什麼事啊?我們是來做客的。”常天頡往後一仰,笑着看着他,“只要不炸到我們的臥室,我是絕不管那些事的。”
迪捷捏夫斯基看了一眼莎娜,笑了笑,“莎娜少校擔心你們受到傷害,所以我們過來看看。順便問一下,明天我們怎樣展開調查?”
“謝謝少校關心。四周能狙擊到我們的制高點,我們都請王子派人佔領了。所以,我才這麼放心的睡覺。列寧說過,不會休息的人就不會工作嘛!我請王子務必保障我們休息住所的絕對安全。王子做到了,我很放心。”常天頡耐心地給他們解釋,“至於明天,我們已經有了計劃:有兩個工作要立刻做,一個是調查王子出行的日程安排表,到底是什麼人泄了密。再一個就是前往吉達市,察看王子遇刺現場,查找一點蛛絲馬跡。迪捷捏夫斯基中校,請您選擇一個吧。”
迪捷捏夫斯基中校看常天頡的眼睛裡似乎有一種東西閃過,點頭說道,“好,我們前往吉達市展開調查。我們什麼時候通報消息?”
“明天晚上。這是一些資料,請您帶回去看一下。”常天頡接過南爲仁手上的一隻文件袋,遞給中校。中校伸手接過來,感到紙袋下常天頡的手指同時遞過來一張紙條。
“很好。我們晚上見。不打攪您休息了。”迪捷捏夫斯基中校站起來告辭,常天頡讓南爲仁送到門外。
迪捷捏夫斯基回到自己的套房,示意莎娜少校讓人警戒,他打開了常天頡偷偷給他的紙條,“小心從事,已被全天候監視。”
紙袋裡,常天頡很詳細的解說了他們的計劃,並在計劃的最後囑咐,看完後立刻銷燬計劃書。迪捷捏夫斯基看完常天頡的計劃書,也感到事態嚴重且錯綜複雜。王子遇刺這個看似很單純的事情,裡面卻隱含着國際國內各種矛盾糾葛的節點。用常天頡警告的話說,弄不好就會引起一場大戰。
迪捷捏夫斯基中校在衛生間裡,讓莎娜少校看完計劃書,擰開水龍頭,打開干擾器,才說,“常天頡中校,他們要將計就計。你看呢?”
莎娜少校笑了,一邊將計劃書很仔細地摺疊好,一邊說,“跑步的時候,領跑的不一定能奪得冠軍。我們何不跟在後面跑?”
迪捷捏夫斯基笑了,他實際上很同意常天頡的看法和計劃,按照他的意思,一定要銷燬這份計劃書,可是莎娜少校竟然將它收藏起來。他很不高興地出了衛生間,警衛官第波涅夫將大廈內部電話遞給他,“是常中校。”
迪捷捏夫斯基中校接過來,常天頡的聲音裡充滿笑意,“中校,看完了?”
“不錯。很好的東西。”中校含混地說。
“謝謝。麻煩您告訴莎娜少校,那東西很容易着火,別燒她的貴重物品。謝謝。”常天頡扣下電話。迪捷捏夫斯基中校回頭看莎娜少校,他的嘴巴還沒有張開,只見莎娜少校藏計劃書的皮包,已經在冒着白煙,同時一股刺鼻的氣味傳來!
計劃書自己燃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