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徹底的瘋了?”光頭老人一臉的難以置信,想不到這個傢伙最後竟然還在做着這無比幼稚的遊戲。
“我或許是瘋了吧,現在我問你,是大,還是小?”賭徒微笑的說道。
三個老人只是面紅耳赤看着賭徒,並沒有打算跟這個瘋子做遊戲。
“既然你們都不猜,我就猜了,我說是大。”賭徒意味深長的笑着,慢慢攤開手掌,骰子的數目赫然是一個六,他笑了,隨着他這陰森森的笑容,身上慢慢瀰漫上一股濃濃的殺氣。
“賭徒,你...你打算要做些什麼?”一個老人似乎已經注意到了賭徒那慢慢變化的眼神,已經開始默默的往後退着。
賭徒沒有動,只是看着手中的這個六,表情慢慢變成了猙獰的神色,幾乎是沒有人看到他手中的動作,一把匕首就這樣揮了出去,就這樣落在剛剛那個已經後退的老人的胸口,這個站在無比高聳位置的老人呆呆的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匕首,似乎難以相信這所發生的一切,但是他還是充分的感受到了自己生命的流逝。
剩下的兩個老人也呆若木雞的看着這一幕,此刻在他們眼中,眼前的這個賭徒,已經無法用瘋狂來形容。
光頭老人看着身後的老人倒下,然後轉過頭嘴脣顫抖的說道:“賭徒,你到底在做些什麼?難道你打算跟整個局浦作對?”
賭徒笑着,笑的是那麼那麼的瘋狂,就好似這個世間再也沒有如此畸形的產物,他只是再次把玩着那單獨剩下一個的骰子。
另外一個老人趁着賭徒瘋狂笑着之際,猛的拔腿往門外奔去,他認爲那個瘋狂的大笑着的傢伙,已經無法在繼續正常溝通下去,那僅僅是一個瘋子。
但是還沒有等這個老人衝到門口,這一扇門就這樣打開,是一個臉上佈滿了讓人毛骨悚然胎記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手起刀落,這個老人就這樣滿眼不甘的倒在了地上,脖子上盛開着一種血霧,那似乎是他蒼老的身軀最後能夠給予這個世界所落下的美麗。
光頭老人顫抖的站在原地,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似乎從這個老人的下場看來,他已經看到了結局。
“局浦是嗎?商會是嗎?這與我何干?我只是想要知道我到底爲了什麼而活着罷了,我只是想看看這個時代最深處的模樣罷了。”賭徒用瘋狂的表情說着,手中緊緊攥着那個骰子。
“那不是你應該觸及的,也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夠觸及的,只要你現在放過我,我可以幫你擺平眼下的事情,賭徒,你好好想想,你可以舒舒服服無所欲爲的度過下半生。”光頭老人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冷汗說着。
但是面對光頭老人的話,又或者可笑的條件,賭徒只是瘋狂的大笑着,他只是一字一字的問道:“是大,還是小?”
光頭老人徹底的怕了,但是他還是死死看着賭徒攥緊的手,用盡全力說道:“是大!”
賭徒笑了,慢慢攤開手掌,赫然是一個一點。
“你作弊!賭徒,你知道你到底再做些什麼....”但是這個光頭老人最後的大吼聲還沒有說完,他的身體就被某一樣東西刺穿,來源於他身後的那個滿臉胎記的年輕人,他難以置信的轉過頭,那是一張他這輩子不想要見到第二次的臉,但是的確,他再也見不到第二次。
賭徒大笑着走下神壇,然後看着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光頭老人,這個老人似乎還在極力說着什麼,但是因爲太過太過虛弱的原因,他已經發不出什麼聲響出來。
“記住,我將要到達你想象都無法想象的高度,而你,只能夠愚蠢無比的死在這裡。”賭徒用無比無比冰冷的聲音,再次給了一個祈求着生的老人絕望。
說完,賭徒跟這個滿臉胎記的年輕人就這樣消失在清城商會的頂樓。
“就讓這個時代,更加更加的瘋狂吧。”在樓下,賭徒轉過頭,看着清城商會這個巨大的高樓,用一個無比猙獰的表情,說出這無比猙獰的話。
也就在此刻,就在那個光頭老人徹底瞑目之時,那是一棟名爲局浦的大樓。
一個少女輕輕撥弄着古箏,發出一陣陣完全可以算的上悅耳的聲音。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甚至連鬍子也變成了斑白的老人走到了少女的身旁,低下頭輕輕喃喃了那麼幾句。
少女表情仍然如同湖水一般的平靜,她只是用這古箏撥弄出了另外的聲音,似乎隨着她輕輕撥弄的手指,眼前巨大的黑暗之中,慢慢出現了人影。
一個
兩個
三個
四個
整整十一人。
也許是因爲這個黑暗的房間之中多了這悄無聲音十一人的原因,空氣似乎都隨着開始慢慢凝固一般,冰涼,無比的冰涼,感覺這一分冰涼可以輕易的凍入人的骨子裡一般。
雖然這黑色的十一個身影出現在眼前是一件毛骨悚然的事情,但是似乎還缺少了什麼,只不過少女仍然是很簡單很簡單的表情。
“清城商會會長賭徒,誅之。”她撥弄的古箏弦,似是歌唱一般說出這麼一句。
“玉夏商會會長郭野槍,誅之。”她喃喃說道。
一片鴉雀無聲,但是其中似乎夾雜着一些重重的喘息。
“黑館館長趙匡亂,誅之。”她說的是那麼那麼的淡然,就好似這一切只是一片看起來格外格外可笑的風輕雲淡。
“洪家人洪擎蒼,誅之。”她撫摸着一股細細的弦,似乎在感受着什麼,但是這一根弦,本沒有味道,本沒有聲音,本沒有生命。
“餘孽餘鬥金,誅之。”她繼續說着,似乎這是一片很長很長的音符,但是這音符之中,似乎還藏着更加更加長遠的故事,但是似乎這故事,已經不需要太多的人來知道了,現在所剩下的,就是讓這漫長的時代,來慢慢遺忘這些東西。
“通風者王乾安,誅之。”她的表情仍然那麼那麼的冰涼,就好似對於眼下的一切一無所知,但是她真的一無所知嗎?也許唯有她知道纔會知道。
最後的最後,她停止了手上的動作,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說道:“徐饒,必誅之!”
十一人散去,她落寞的起身,落寞的看向,遠方,落寞的念着一首詩。
玉夏 白龍 清城
鐵鑄 登摩 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