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李家來說,或許在不得罪商會的情況下,得到了李若般這個必須得到的籌碼是一件天大的幸運,但是這一股幸運還沒有瀰漫開,就得到了一個噩耗,那就是李江門事件。
李鶴山有些顫抖的拿着那張照片,現在他都還有幾分難以釋懷,就是這麼一個看起來不出衆的中年人,僅憑一己之力,就這樣擊垮了李家現在最能夠拿的出手的中堅力量,而且是完全一邊倒的情況。
這讓李鶴山此刻心情久久的不能平靜,他想不到在不得罪商會的情況下,又得罪了這麼一個惡虎,這讓人窒息的壓倒性,讓李鶴山格外的沒有安全感,甚至覺得這固若金湯的李家大廈,也變成了一碰就倒的存在。
李江門很挫敗的坐在一旁,雙胞胎兄弟已經被緊急送往了醫院,情況並不是那麼樂觀,李江門現在唯一的慶幸就是自己沒有出手,如果當時腦子一熱的話,估摸着他現在也躺在監護室中了。
“這事兒,先不要外傳,最好就你我知道。”李鶴山這樣說道。
“我知道。”李江門深深低下了頭,早已經沒了起初剛剛回李家那般的神奇,殘酷的現實就這樣把這個男人自以爲是所有的驕傲都抹殺掉了。
李鶴山深深吸了口氣,很破例很破例的在書房中摸出一根菸點燃,也許因爲眼前的事情太過太過的有衝擊性,甚至打破了他多年的規矩,他就這樣吸着一根菸,然後默默說道:“這個男人,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怪物,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不過他似乎知道所以的事情,李若般的事情,商會的事情,甚至還有李若般身旁的那個年輕人。”李江門說道,這一直是他怎麼都想不通的一件事。
李鶴山也皺了皺眉頭,他本以爲李若般的事情已經不會有其他的人知道,但是就這麼一個生面孔,竟然會知道如此之多,這讓李鶴山揣摩起來,似乎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這個男人跟商會有着根深蒂固的關係。
“如果他對李家出手,我自認爲現在李家找不出能夠阻擋的住他的存在。”李江門雖然當着李鶴山的面,很不想說出這般話,但是還是不得不開口的說道,畢竟什麼時候都要抱着最壞最壞的打算,只有這樣纔不會被這個世界隨隨便便的擊倒。
“即便是那些金盆洗手的老人們也不能?”李鶴山雖然還不想搬出來那個底牌,但還是開口說道,說這是李家的生死存亡也不足爲過。
李江門雖然猶豫了一刻,但還是搖了搖頭,答案很明顯,明顯到不能再明顯。
李鶴山的表情徹底徹底的沉重了下去,他動了動那有些乾裂的嘴脣說道:“江門,你現在到底是怎麼想?”
李江門被問道這個問題,愣了愣,畢竟他還在沉浸在震撼之中,因爲他實在想不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能夠阻止這個怪物,對於李鶴山,他有一種本能的依賴感,雖然他一直沒有承認過自己會有這種依賴感,遇到這種事情,他本能想到的就是李鶴山,而如今,李鶴山竟然這般問自己,這讓李江門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李江門那不知所措的神情,李鶴山嘆了一口氣說道:“既然如此,那麼就這樣吧,如果真的一切就如同你所說的一般,那麼我們現在有什麼想法,做什麼的,都不過是無用功,等待吧。”
或許是因爲人生之中兩次巨大的轉折發生在了一刻,李江門只是深深低着頭,似乎覺得有些愧對於自己的野心,又或者此刻終於明白了自己的那點野心,到底是有多麼多麼的不切實際,就這般碰了滿滿一輩子灰的離開書房。
就在李江門剛剛離開之際,正在惆悵的李鶴山接到了孫祁東的一通電話。
“李家主,這可有點不老實啊。”孫祁東的聲音恢復了一開始的自信感。
“孫理事,我在做什麼,我自己清楚的很,倒是你們,一開始就沒打算讓老朽生,所以就別怪老朽做多餘的事情了。”李鶴山有些煩躁的說道。
“跟那個男人過招了?”孫祁東似乎能夠嗅到李鶴山話中隱藏的東西,當然光憑李鶴山這惱怒的聲音,就清楚結局是什麼。
“過招沒過招,難道你還不清楚?”李鶴山很不平和的說道,此刻李鶴山有一種即便是搭上老命也要跟這個孫祁東一起見閻王的心情,雖然無比的迫切,但是他又清楚的很,那就是他做不到,而且也不能。
“李若般的事情,商會不會計較什麼,希望我們雙方能夠各退一步,至於關於那個男人的事情,一開始我也沒有想到會到這個地步,李若般現在就這樣完完全全的交付給你們,但是希望你們能夠站在我們同一條戰線上,畢竟現在那個男人才是我們最大的敵人。”孫祁東說着,雖然李家的勢力並不能說是完完全全的改變這個戰局,但是至少能夠多上一絲一毫的勝算,畢竟也是一個西城區的老牌家族。
“這個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值得你們做這些?”李鶴山說着。
“李家主,有些東西,你還是不知道的好,即便是我,知道的東西也很有限,希望你能夠跟商會配合好,還有一件事告訴你一下,以後你需要叫我孫理事長了,如果見到近期商會的理事會全部聚在西城區,希望你也不要太過的驚訝,畢竟我們的都有一個目標,爲了那個男人不是。”孫祁東說着,雖然孫祁東是一個很低調的人,但是這個理事長的身份要是不利用的話,那麼就真的有點暴殄天物了點。
李鶴山微微眯了眯眼,他知道孫祁東不會拿這種無比敏感的東西來開玩笑,心中也堅信了剛剛李江門的說法,那就是那個照片上的男人,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那麼我們合作愉快。”孫祁東就這樣掛掉了電話。
電話兩邊,孫祁東跟李鶴山似乎有着相同的神情,那就是一種壓抑感,也許他們無一例外,雖然手中攥着無比多的籌碼,但是面對這麼一個時代最大最大的怪物,還是露出了那種神情,來自一種敬畏,來自一種最根源最根源的恐懼。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丟掉李若般不一定是壞事,升了理事長,也不一定是好事,真是戲劇性。”孫祁東揉着太陽穴喃喃着,現在他有一大檔子事要做,夠他幾天幾夜不能閤眼的了。
江芮也很是理解了這麼一句,不過還是說道:“放在過去,我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會有這麼一個人,能夠掀起這麼一個驚濤駭浪,連商會都會下如此的血本,估摸着世家在那個男人的面前,已經算是不值一提了吧。”
“他還能夠被稱作人?這分明就是一個怪物,雖然我沒有見過頭,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那個傢伙肯定跟會長是一個高度,至於那個高度到底一個怎樣的世界,我匪淺,着實的想象不出來。”孫祁東很疲憊的說道,一天一夜未眠,接下來又是一個不眠夜,還要面對這麼一個怪物,這讓孫祁東怎能不絕望。
“如果這個時代再生出這麼幾個人,還不把這個時代給掀翻了不成?”江芮一臉心有餘悸的說道,想着自己所認爲所以的規則,就在這個怪物出現後,被全部的打破。
孫祁東也露出了絕對忌諱的神色,這是他曾經想都不敢想,現在也不敢想象的事情,如果再出來這麼一個怪物出來,到底會是什麼後果,光是想想,孫祁東就覺得有些後背發涼,光是這麼一個存在,就讓這個時代大多規則變成了可笑的東西,讓大多人祖祖輩輩所守護的變成了泡沫,要是再生出幾個出來,那麼還不得讓整個商會瓦解了。
正因爲如此,孫祁東才知道自己手中所握着的東西,到底是何等何等的重要,所以他一絲都不敢怠慢。
短信聲把孫祁東從這無比恐懼的夢境拉回到了現實,孫祁東掏出手機,看着他等待已久的短信,特別是那理事長三個字格外格外的耀眼,他微笑了笑,似乎有一種能夠感受到這個時代脈搏的感覺,這最真實的跳動,給予孫祁東一種自己彷彿就站在這個時代中央的錯覺。
江芮當然也在同時收到了這麼一條短信,但是她卻沒有仔細閱讀短信的內容,而是第一時間看向孫祁東,作爲一個見證者,她並沒有看到她所想象之中孫祁東雀躍的表情,而是一張很平靜很平靜,平靜到詭異的表情,這是一個男人特有的鎮定,特有的冷靜,這讓江芮一時沉迷於這個每臨大事有靜氣的男人魅力。
“此刻什麼感想?”江芮歪頭問道。
“複雜,很複雜,不過還好,至少咱走的時候,也是個明白人不是。”孫祁東很有自我安慰的味道。
江芮被孫祁東一席話徹底逗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