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般,徐饒唸叨着這個名字,似乎想要把這個名字印到自己的骨子裡。
那一晚,徐饒趁太妹睡着後一人悄悄爬上了這棟老舊的公寓樓上,吹着冷冷的風,徐饒特別想要抽一根菸,也許是因爲戒了太久的原因,徐饒差不多都快要忘了香菸的味道,但是此刻也許是爲了渲染眼前的氣氛,又或者是因爲其他的,徐饒很想在嘴邊叼上一根,然後慢慢的回味一些東西。
看着樓下的燈火點點,樓上那高聳入雲的大廈遮住了這老舊公寓的天空,但是好在徐饒能夠看到他頭頂上的繁星點點,或許或許,也唯有這一絲繁星點點,纔會讓徐饒在這一座應有盡有的城市中看到跟小興安嶺相同的地方。
這一晚,他或許做了一件錯事,徐饒自始至終都這般的認爲着,爲什麼他還是這樣義無反顧的做了?也許就如同他挺身而出做的那些傻事一般,他覺得如果他要是不做的話,恐怕他會後悔上一輩子,也許是因爲跟這個太妹接觸了太久太久的原因,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這一份情愫,一直到在星巴克的大打出手,徐饒才知道自己找到了一個什麼樣的靈魂。
至於那個隱藏在濃妝豔抹下的神仙姐姐,只是起了一個推波助瀾的原因,即便是這個女人一生如此的話,徐饒也並不覺得介意,即便成爲所有人戳脊梁骨的對象,但是他寧願跟着她一起墮落,也不願再看着她如同他一般孤獨的活着,也許是因爲實在孤獨了太久太久,以至於他能夠如此輕易如此輕易的愛上一個人,儘管這個人看起來並不是那麼那麼的美麗,但是至少這個人能夠給予他這個世界不會給予他的溫暖。
與其在那些勢利的眼光中虛僞的活着,徐饒寧願折斷自己的腰桿,也不會辜負那些愛他的人跟他所愛的人,徐饒心中的唯一所想,也是他想要貫徹的靈魂,但是就這麼一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理由,如今也成爲了一種奢望,似乎成了徐饒這一生最困難的事情,他很明白,他不會給她一個她想要的結局,但是爲什麼明知道如此,還是會擁她入懷中呢?
想着想着,徐饒想到了小興安嶺的那麼一句話,來自於一個名爲趙匡亂的男人,一個這個世界他僅有崇拜的三個人之一。
“總有一天,你會的,你會遇見那個雖然不是如同彩虹般絢爛,卻能夠救贖你靈魂的女人,到那個時候,你會發現一切都是屁話,你只想吃一口她做的飯,想讓她給你生一個大胖小子,想着每一天早晨都能過看到她那張耐看的笑臉,儘管你會辜負她,會害了她,又或者糟蹋了她,甚至是讓她爲了你而死,但是你無法做到離開她。因爲她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儘管她知道你的一切,你到底是個多麼挨千刀的人,到底是一條怎樣的爛命,卻仍然能夠等你到夜深,義無反顧的把她最珍貴的年華都給予你,然後在清晨給你一個乾乾淨淨的笑臉,她同樣也不會因爲那所謂的糟蹋辜負甚至是死而離開你。”
這是那個人所說的原話,這是一句讓徐饒記憶無比深刻的話語,或許在不知不覺之中,他慢慢活着像是了那個人,那個名爲趙匡亂,一直嘟囔着登摩時代的男人,雖然徐饒不知道那個登摩時代到底對趙匡亂到底代表了什麼,但是似乎每每想起有那麼一個男人在小興安嶺的大山上,跟着一個大蟲喃喃着。
徐饒想起離別時趙匡亂給予他的叮囑,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不能展露出一絲的御虎,更不能用醉三手,徐饒問過趙匡亂爲什麼,趙匡亂只是回覆了徐饒一句,這將會讓他卷如一場他根本無法想象的風暴,所以徐饒自從離開小興安嶺,即便是生死抉擇的情況下,他都沒有動過趙匡亂所給予他的東西,因爲徐饒很清楚,憑現在的他,恐怕還沒有那個進入那個能讓趙匡亂都稱其爲風暴的世界。
不知不覺徐饒就陷入了往事的回想,一直到他的身旁有了一股他熟悉的香味,來自於那個誰都不願意接近的女人,徐饒笑了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吵醒的她,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找到了這裡。
“想什麼呢?”太妹又或者李若般問道,不知道爲何徐饒總覺得此刻她的聲音是那麼那麼的動人,無比無比的悅耳。
“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我在小興安嶺所見到的幾個有故事的男人,當然他們身上的故事沉甸甸的程度是我現在都無法想象,我在想會不會有一天我也會變成跟他們一樣的命運,他們明明如此強大,如此如此的無懈可擊,但是還是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敗在了這個時代的手中。”徐饒說着,這的確是他現在最擔心的事情,如今他所牽連的東西,已經足夠他無法脫身。
“這些未來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與其糾結我們究竟爲什麼而活着,不如活好這一天,活好下一天,問心無愧足以,我不是告訴過你,要跟隨自己的靈魂。”說到這裡,她的臉有些微紅,似乎眼前這個傢伙說過他的靈魂就是她。
徐饒轉過頭,是那一張美的不像話的臉,隨風飄起的黑色長髮,一身白色的睡意,在這一輪月光下,她就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徐饒一時看癡了,一直到這個仙子微紅着臉,擰了徐饒一把。
“神仙姐姐啊。”徐饒一副傻笑的說道,不知道爲何已經沒有了起初見到這一張舉世無雙一般的容顏的激動感,甚至心中多了幾分平靜,也許是因爲他伸出手就能夠觸摸的到的原因。
“今天那個女人才是你的神仙姐姐吧?我頂多算的你神經姐姐。”李若般微笑道,雖然有幾分自嘲的語氣,不過還沒有忘了調侃上徐饒幾句。
“她跟我不屬於一個世界之中,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是,甚至現在我看着你,都覺得我待在你身旁就好似一個臭蟲似得。”徐饒自嘲的說着,這是他的真心話,也許在春叔眼中,在胡狼眼中他已經算是強悍到一種境界,但是在這個時代面前,他還是清楚很,他是那麼的軟弱不堪,甚至是經不起一點風浪。
她看着徐饒深深低下頭,表情也漸漸跟着徐饒蒙上一股陰霾,她並不想因爲她的外表會跟眼前這個傢伙有任何隔閡感,但是現在她已經不需要僞裝了,因爲那不必要的僞裝,如今只會傷害她所愛的人跟愛她的人。
徐饒卻突然擡起頭笑道:“不過不管以後這樣的你,無論會處於什麼世界,我都會踏上去,誰也別想攔着。”摟住這個女人,充分感受着她的柔軟,她的溫暖,她的香味,心中卻沒有一絲的雜念,因爲他怕那會毀了她,他只想這樣擁着她,十年也好,一輩子都成。
這一次,她沒有拒絕他,只是覺得這個懷抱格外的能夠給她安全感,以至於給她一種錯覺,哪怕是天塌了下來,這個男人都會爲她頂着。
“我想不到會有這麼一天。”她在他懷中說着。
徐饒回答道:“我也沒有想到,不過這一天還是發生了。”
冷風吹過,不過吹打在這依偎的兩人身上,卻是那麼的不痛不癢。
“走吧,該睡了。”徐饒拉起李若般,儘管徐饒已經知道了她的名字,但是還是喜歡叫她小太妹。
她微微點了點頭,臉上有着淡淡的紅暈,這讓徐饒心撲通撲通的跳動着,大有一些跳到嗓子眼的意思,他這個粗糙無比的傢伙,可想不到自己竟然還會有這種溫情,這簡直就是老天給了他一個天大的蛋糕,甚至砸的徐饒有些頭暈目眩。
不過這一刻,徐饒思索片刻,終於把這一晚他憋了很久的話說出口:“你說到底爲了什麼而活着是一個問題,跟隨着自己的靈魂也好,沒有未來也好,我想現在我爲了什麼而活着,我可以爲了你而活着嗎?李若般!”
她看着這個堅定無比的男人,也許這纔是徐饒此刻所有的想法,很幼稚,幼稚到了極點,這似乎是那些熱戀中的初中生纔會說的話,她笑了,笑的很是不符合她身上的氣質,不過卻的卻是那麼那麼的純真,一塵不染一般。
徐饒紅了臉,想不到自己還是把這些雷人的話所說出口了,就在徐饒心中組織着自己該如何辯解的時候,她脫口而出的回答道:“好啊。”
徐饒愣住了,幼稚也好,可笑也好,他一把抱住她,吻上了上冰霜一般的脣,卻是那麼那麼溫暖,讓他恨不得就這樣到天荒地老。
流浪瞭如此之久的靈魂,終於找到了寄託,是錯的答案,還是對的答案,唯有這靈魂本身才會知道,不過這兩個熱吻到一起的兩人,已經不在關心其他了,他的眼中只有她,她的眼中唯有他,這就足夠了。